查看原文
其他

从中药里提炼抗癌物质,用牛技术"减毒增效",这位中大院士厉害了!

中山大学 2020-02-08

陈新滋,1950年生于广东省台山县(今江门台山市),先后在广州、香港求学。1975年毕业于日本东京国际基督教大学,1979年在美国芝加哥大学化学系获得博士学位。2001年当选中国科学院院士,2015年成为香港科学院创院院士。曾先后任职于美国孟山都(Monsanto)公司、台湾大学、香港科技大学、香港理工大学(2007年至2010年任副校长)、香港浸会大学(2010年至2015年任校长)。2003年至2007年,兼任中山大学药学院首任院长,2015年7月正式加入中山大学,担任药学院教授及大学学术委员会主任。


主编学术专著7本,获得多项中国和国际发明专利,2005年获国家自然科学奖二等奖。曾任第十二、十三届全国政协委员。社会兼职还包括深圳市科技顾问、重庆市政府科技顾问、粤港澳大湾区生物医药产业促进会首任理事长等。


△陈新滋院士接受南都专访


院士语录

·我现在感觉,我的时间已经不属于我自己,应该是属于社会。哪里需要我就去哪里。


·做教育其实没有得意的(政绩),做教育又每一天都得意,因为你每一天都看到学生的成长。这些成长有时候跟你没关系,有时候跟你有关系。只能说,我会尽百分之百的力量,付出所有我能付出的东西。


△69岁的中国科学院院士陈新滋保持着极为高效的工作节奏


周一到周五,他通常在中山大学广州校区东校园“坐班”,保证团队的顺畅运作;周末,他会搭乘广深港高铁去往香港,甄选、筹措和推进具有前景的产研合作项目。


“我现在感觉,我的时间已经不属于我自己,应该是属于社会。哪里需要我就去哪里。”陈新滋告诉记者。他显然乐此不疲。


陈新滋是国际知名的有机化学家,特别在手性催化配体等领域成果卓然。在供职企业研发部门12年后,他自降70%薪酬重返高校,先后执教于港台多所大学,2010年至2015年间曾任香港浸会大学第四任校长。自2016年起,陈新滋在广州南沙成立了一家科技公司,致力于促进知识成果的产业转化。


从香港浸会大学荣休时,他获得了400万元退休金,其中300万元被他捐给了如今任职的中山大学药学院,剩下的100万元全部汇入一个香港基金——近半个世纪前,陈新滋曾受此资助负笈海外,从而开启了视野宽宏的一生,他希望以同样的方式奖掖后辈。


在化学反应中,催化剂是集纳资源、促成结合的存在,自身却不会随之改变。陈新滋半生致力于研究的这类物质,恰巧成为他的人格速写。


从广州学童到“全港状元” 


2015年夏天,65岁的陈新滋正式卸任香港浸会大学校长,就任广州中山大学教授、校学术委员会主任。


他对记者说,这并非一个艰难的决定,物质条件或职分也不是他在意的方面。选择中大的理由只发乎内心:“我特别喜欢在广州,我一直觉得中山大学是我的家。”


陈新滋是广东台山人,上世纪50年代随父亲徙居广州,1962年曾考入中大附中,与今天的中山大学广州校区南校园隔路而望。他记得,那时的康乐园还没有用红墙围起来,鹭江一带尽是农田。若非时局,也许成绩优异的陈新滋终究会考到“对门”去,但在初中毕业之后,学校停摆;他急于求知,便一个人冒着冬寒去了香港。从此,如箭离弦,与故乡越行越远。


初来香港,要立足、生根,便是极大的困难。陈新滋不得不在一间工厂做全职普工,每天劳动十小时,另一边准备入学考试——上世纪60年代,香港采用英式学制,中学为五年,陈新滋想要插班读“中四”(相当于高一),英文词汇量差距最远。他的办法是看原著小说,“一开始整篇都是生字,那就查字典,查完就写下来。”白天做机械性的工作时,可以翻出小纸条偷偷看,脑中“胡思乱想”单词的用法,“一天大概记50个单词,100天就能学会5000个,其实对于英文来说足够了。”凭借一番苦功,半年后的1967年9月,陈新滋如愿进入了香港李求恩纪念中学读“中四”,并在下一学年的中学会考中荣膺全港第一名,被香港中文大学录取。


然而,在入学三个月后,他选择接受资助,去往东京国际基督教大学读本科。“我去的时候,什么日语都不懂,还迟了三个月,要赶上去很辛苦。”陈新滋说,“但是我认为,假如我留在香港读大学,可能我的眼界没有现在这么开阔、认识这么多朋友;去了日本,后来又再去美国,我感受到不同的文化氛围,对我以后的影响还是很大的。”


为了学日语,他试过将录音机连上耳机放在床头,每天听着老师讲课的录音带入睡,播完后第二天起床再录新课。不知那些声波是否都传入了“潜意识”,但坚持煲了半年耳朵,陈新滋渐渐能听懂老师上课的内容了。1975年大学毕业后,他以理学院第一名的成绩得到两位老师的大力举荐,赴美国芝加哥大学化学系攻读博士。


从化学爱好者到著名科学家


回顾来时路,陈新滋发现,选择化学作为毕生志愿,源于一个“不完全正确的观念”。就如同内地在建设年代流行的口号,“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同一时期,很多香港学子面向未来,总希望自己的专业可以“用得上”。


小时候,陈新滋喜欢读历史故事。他的英雄梦想不是“当大将军”去征服别人,而是“当科学家”,让所有人能吃饱饭、有衣服穿。相对于同样“有用”的生物,他从高中起就更钟意化学,“因为种一棵植物,要等很久它才会长出来,化学不需要等,你把几样东西混合在一起,就有新的东西出来了。我希望快一点看到结果。”


△小时候,陈新滋喜欢读历史故事


如今化学通常细分为无机、有机、分析、物化四大类,但在陈新滋求学的时代,各门类之间并没有明晰的分界。大学本科他学的是无机化学,博士论文是用无机化学的方法来解决一个有机化学的反应机理,因此“可以算无机也可以算有机”,1979年博士毕业、进入美国孟山都(Monsanto)公司中心研究室工作时,有机金属化学在国际上正当红,陈新滋便“从善如流”,将有机化学作为自身的领域。


他是全世界最早涉足手性药物的学者之一。“什么叫手性?就好比人的双手看起来一模一样,但左手戴不进右手的手套,因为它们的立体结构不同。”陈新滋这样解释。互为手性的药物进入人体后往往会呈现疗效、毒性等方面的差异,而科学家们要做的,就是通过有效的控制,尽量只合成单一手性药物,减少后期分离所造成的成本浪费。


这种“方案的改良”听起来容易,但要实现起来,也许比发现一个新的现象还要难。“就像跑100米,从11秒跑进10秒已经很难了,再跑进9秒,就越来越不可能;工业上,一个项目从0到100分,可能你要做到80分才可以打平成本,90分才可以赚到一点钱,有时多一点点的进展,就是这个项目能不能工业化的关键。”


令陈新滋和团队蜚声国际的“萘普森”(一种止痛药物)合成工艺,曾被写入《大英百科全书》1991年度“国际化学重大进展”。为了尽可能提高单一手性药物的纯度和产率,当时他们试验了各种手性催化剂和催化反应条件,很多时候是推翻重来。


陈新滋说:“其实大部分科学家能解决重大问题,都是才智、努力与灵感完美结合而成的。”在不断的寻找、尝试和等待中,科学家总要乐观,相信会有一条通路存在。“不找,就永远找不到;找,也不一定找得到,但是至少有机会。”


从教授到首任院长


在美国孟山都公司从事工业研究的12年间,陈新滋的工作备受认可,也有相当宽绰的待遇,但他一直有一种“未完成感”:想法太多,单凭他和两名科研助理不能尽数实现,留下很多遗憾。有一两年,陈新滋经常梦见自己回到本科母校,给年轻人讲课,醒来时内心喜悦。他开始思量:“说不定我真的是应该当老师才对。”


1992年,得一位芝加哥大学的校友引介,陈新滋以客座教授的身份前往台湾大学。他的薪水比原来降了七成,但陈新滋认为“也够用”,关键是与学生的交往完全令他享受其中。次年,他又有机会重返香港,在港校的腾飞时期,历任香港科技大学化学系教授、香港理工大学应用生物及化学科技学系主任及讲座教授、香港理工大学应用科学及纺织学院院长。2007年至2010年,他出任香港理工大学副校长,2010年7月,正式接替吴清辉,成为香港浸会大学第四任校长。


△陈新滋在实验室进行实验


2015年7月任职中大以来,陈新滋则是通过自身的学术能力和感召力,努力发挥作用。实际上,早在2003年中山大学药学院筹建之前,他就利用周末休息时间、自负交通费用,为这个新生的学院提供无偿帮助,并兼任该院首任院长4年之久;从浸大荣休之后,陈新滋长居广州,开始着力推动药学院的发展及药学与化学领域科研成果的转化工作。


正在攻坚的项目则包括为新能源电池中的电解液研制添加剂,以延长电池寿命、提高安全性;从中药中发掘抗肿瘤物质,并利用手性催化合成技术为其减毒增效等。务求与百姓的日常生活紧密结合,延续着陈新滋少年时代的“实用主义”。


不过,现在他不再是单兵作战,身边集聚了一批志同道合的高水平人才。其中,有他在台湾大学的第一个博士生,辞掉了在台湾的高管职位来到南沙;也有20年前,他亲自从内地招到香港的学生——现任中大药学院院长胡文浩。新一代人逐渐成长起来,在各自的领域发挥带头作用,是陈新滋最感欣慰的事。


在他看来,当下的中国,正值创新创业的最好时期。随着粤港澳大湾区的建设发展,借三地更高效的联通、协同,应有充分的信心参与国际高端竞争。



推荐阅读



--- iSYSU ---

来源南方都市报

作者:侯婧婧、陈辉、李琳

编辑:刘佳燕

责任编辑:周玉婷

初审:李劲峰

审核:陈诗诗

审定发布:漆小萍


欢迎投稿&加入我们

isysu@mail.sysu.edu.cn

人才培养,立德树人↓

    您可能也对以下帖子感兴趣

    文章有问题?点此查看未经处理的缓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