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怡散文诗:死穴
雨突然下落,没来得及撑伞就湿了。
下水道看不见。
水沉了下去,路不叫路。
水漫的太高。
我只能定住。
雨里,我脚下的路,是一条死穴。
她看他来,门咧开嘴。
她不漂亮,却很优雅,本来。
他冲她优雅而来,
点一杯咖啡,不为喝,
就看她煮咖啡的过程。
这种关系不陌生。
雨哗哗落的那天,
他留下。
顺便留下了他自己的液体,
她清洗身体的时候,他消失了。
咖啡是凉的,一口没喝。
她掰开了门的嘴,雨里一个人影没有,
桌上静静躺着一张银行卡。
隔壁一个叫兰的女人,
肆无忌惮地叫,她能想像她扭成蛇一样的身体。
隔壁是伊兰宾馆,兰长年生长在那里。
她给他打电话时,兰正妖精似的抠着他。
你是死的,有人是活的,他说。
一句话,泪就成了雨,
穴位被封掉一样,死掉。
雨没过脚时,我产生过错觉,
这应该不是旱季。
直到我看到这个赤脚的小男孩,他走路,
走路的时候还摇摇晃晃,他连站都不稳。
这个可能三岁不到的孩子,正努力要把远处的气球拿回来。
雨很大呀,我看到他像不倒翁一样的动。
远处一双眼睛露了出来,汲着泪,微笑地叫,
宝贝加油!
雨还在下,小男孩还在追气球。
我定在那儿,穴道被锁。
我说的女人, 理发。
我说的男人,看门。
百脉湖大街挺长,
靠近某小区的一段,早餐多的像早市。
晨光叫醒男人时,男人就给女人挂电话。
馄饨摊里总坐着一男一女,
许多人说,这老男人找了个小媳妇,
老男人脸上就挂满了得意。
恩爱的情形持续了半年。
有一日,看见三个老头子打架,
其中一个是老男人。
打得不轻,都挂了彩,
旁人说,三个老男人争一个女人,
都说女人对各自最好。
有人问,那你们给她打个电话让她来,
三个老男人没有一个打通电话。
旁人说,女人,理发的,三十八岁,小城南乡人,
专找六十岁左右老头子骗吃骗喝骗钱的。
神说:你为什么捅他?
女人说:他背叛了我。
神说:生活没有背叛,只有合不合,你若不爱他,为何不放过。
女人说:不爱,可有家,家不能散。
神说:你也背叛他。
女人说:性质不同,我心里有家。
神说:他心里也会有。
女人说:若都背叛,那家就散了。
神说:杀人不能解决问题。
女人说:但可以治止问题。
神说:你这思想叫偏激,不成熟。
女人说:我可以背叛,但他必须忠诚于我,这是我的原则。
神说:那就只能是散了的宴席。
女人说:宁可断,不可散。
神无语。
偏激的女人。
女人死刑后,一个孩子站在两座坟头上哭。
谁唾下了这半支烟,立在了断崖前,
就像,半死不活的生,
站在了死的面前。
死亡占据了生的后半部分,
于是,恐怖无孔不入。
烟灰一点点盘高,像土慢慢掩盖死亡的身体。
烟燃烬,过滤嘴倒了。
就像人,一个人生命终止,
家里倒了顶梁柱子一样。
有好几种说法,说,
一个人若头疼,
跟家里的风水有很大关系。
比如,
床头朝哪,床尾摆哪,台灯放哪。
可是若头真疼了,没人讲究这些,
首先得吃药,然后休息,
然后一个人睁开眼盯着天花板。
然后,吃饭,
然后,再吃药,
然后,再睡觉,
然后,再盯天花板。
头疼的不想睡觉,要炸锅呢,怎么办!
于是听到有人说,神精不好了,精神病就这么来了。
在我看来,精神病就是思想各异一些,想法有特色一点罢了。
可你真病了吗?
只是,头疼影响了睡眠,
可有人听你说吗?
精神病院可能扼杀了不少的画家/作家/言论家……
穴道(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