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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娟原创:阿姨哈姆

2016-06-11 杜娟 文学沙龙



         作者简介:杜娟,(笔名,苏鲁梅朵),女,汉。诗歌,散文,散文诗,随笔,歌词作品在《诗刊》《星星》《诗选刊》《诗潮》《绿风》《西藏文学》《飞天》《散文诗》《中国诗人》《西北军事文学》等刊物发表。获得《第三届黄河文学奖》等三十多种奖项。作品入选《2015中国散文诗》《2015中国散文诗人》二十多部书籍。主编有《西部大开发•在甘南》《走进羚城》《合作宣传》等刊物。2008年出版了个人诗集《苏鲁梅朵》。15年7月份,参加了《第十五届全国散文诗笔会》。

       甘肃省作协会员,合作市作协副主席。


阿姨哈姆


        “‘五 一’我们去冶力关,登莲花山吧,那会儿杜鹃正好盛开,一片一片的,说是艳丽绝伦,我一直想去看看。”


       几个人都跃跃欲试,很想去,我也积极相应。可是真到了“五 一”假期,我的母亲一行来合作了,我是去不成了,几个人都脱不开身,都没去成。


       假期刚过不久,鹏嵯吆喝去登夏河阿姨山,看我无动于衷,他又用杜鹃花来诱惑我,说由于气候的不同,阿姨山的杜鹃现在正是开的时候。我执意不去,他去意已决,礼拜六那天天上还下着雨,他只身一人去了。回来后说山如何险峻,花如何娇媚,攀登如何艰难,他如何豪迈。还给我们看了他拍的图片,确实很美。又过了两周,当鹏嵯再次提议时,我们8人决定前往。太子山都登上去了,还怕一座阿姨山,谁说过万水千山只等闲?好像是伟大领袖毛主席啊。


       星期六上午七时,我们坐班车向夏河阿姨山进发。


       你自己是杜娟,你都不看自己的花,你对得起自己吗?山友逗我,我窃笑。事实上,大概三十年前,我见过杜鹃花,是在夏河麦西的一座山顶上,整个山岭上是红红的一片,树身有一人多高,花朵很大,沁人心脾。


       八时,我们到达阿姨山山脚。下车,背起背包,跨过一座水泥桥,开始登山。山脚下是大片的黄刺,叶子刚展开不久,性子急的已开出了花。这时太阳冒过了山头,照着黄刺叶上的水珠,一闪一闪的,树林中有杜鹃鸟在叫,“布谷布谷”一声接着一声的叫着。黄刺丛中有一座桑台,是个白色的两米见方的台子,上面冒着轻烟,起得比我们更早的人已经在这儿煨了桑,桑烟穿过绿叶,自顾自地顺着山梁一摇一摆的飘去。


       我们顺着一条山沟爬山,眼前大多是充满活力的绿色。


       这儿的春天也学会了层林尽染。


       听到这种说法,我看到靠左手山坡上的情形有些不一样,几种不同的数呈现不同的叶子,绿了一片,黄了一片,红了一片。由于是早晨,树叶都湿漉漉的,被阳光一照,色彩的反差就更明显了。这应该是秋天的现象,现在是五月,它怎会这样?这是些什么树?


       绿的是松树,黄的跟红的好像是刚发芽的野白杨一类的。稍微懂一点儿的人给我们这样解释。白杨也有野的说法?


       说是山沟,也只能在树丛中穿行,时不时弯着腰爬行,脚下是一条从山上流下来的山泉,淅淅沥沥的。阿姨山山势挺拔险峻,主峰在海拔四千米左右,山泉密布,山顶几乎终年飘雪,植物丰富。


       这么好的一座山为何不在合作附近,我们时不时都可以去爬山。


       想爬山还不容易?来这儿坐车只需要四十分钟。


       我在甘南生活了三十年,阿姨山是第一次爬,不知这三十年我是干什么去了。


       这是狼粪,看,便的时间不长,走在前面的人回头对我们说。难道狼就在我们跟前,离我们不远?仗着人多,倒也没有一点儿害怕的意思。平常朋友间有时会调侃:“去,你拾狼粪去”,看来狼粪是不怎么好拾的,我低头仔细看了看,噢,这就是不易拾的狼粪啊。有人还提议,下次在这山上支个帐篷,宰羊,喝酒,过夜。


       爬了两个小时,到了半山腰,已是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了,顺屁股坐到山坡上,旁边是一眼泉,喝水吧。对面山坡上是满坡的杜鹃花,正开着,树高二、 三米,红的白的都有,几个人跑过去拍照,回来采了一大把。前天的那场雪可能伤到了这些花,看那些花朵无精打采的样子。




       继续往上爬


       狗熊 、狗熊,快看,才让吉大呼小叫。我抬头,喘着粗气,狗熊?不会吧?大家都抬头,那家伙一眨眼就不见了。翻过了一座山头,一群牦牛在散散慢慢地吃草,这些牛肚子上的毛很长,直愣愣的垂到地下,毛色油黑发亮,几只小牛犊不安份地跑来跑去,原来我们前面看到的狗熊正是这只小牛犊,不过乍一看,这小牛还真有点儿野兽的味道。


       十一时四十五分我们到达阿姨山主峰。


       我看到在一块不大的石板上,写着“合作鹏嵯”几个字,下面还有日期:09年5月9日,他上次来这儿居然还留下了证据。


       我们席地而坐,开始吃饭,着实饿了,包里的东西全掏出来放在草地上,八个人围成一圈,狼吞虎咽起来。吃饱了,宋玉琴站起来脱掉外衣,说要慰问我们,要给我们跳舞。天空很低,蓝蓝的,离我们很近,身边飘着几块白云,阳光暖暖的照着,草丛里露出一朵朵野花,清风徐徐的吹着,有人放出了手机音乐,宋玉琴随着音乐跳了起来,人美舞也美,旁边有人说她以前是舞蹈演员,难怪跳的如此有味。这一时刻,在这样的山顶,有人能这样尽兴的舞蹈,舞者飘飘然,看者也飘然了。就在这时,谢卫国从南京打来了电话,我告诉他我们就在阿姨山顶上,他着急了,说他回来后我们再去一次,让我多拍些图片,好让他回来后看。山顶上的杜鹃花正打着花蕾,还没开,李钰玺采来了一束黄色的花,像绸缎,毛茸茸,颤巍巍的,山友说这花的学名叫绿绒蒿,是世界名花,属于青藏高原植物,藏语叫曼玛姜久,在西方人们叫它兰罂粟。甘南也有世界名花?管他呢,我们抱着花,抢着拍照。


       休息了两个小时,收拾东西开始下山。


       下山时走了另一条路,这边的山坡上杜鹃花正在盛开,全是白色的,整个山坡上都是冰清玉洁,清风吹过,花朵随风摇曳。我们全都奔了过去,愣愣地站在那儿。这个山坡上主要有两种植物,一种是苏鲁,有一米来高,也开着小花,是紫色的,另外一种就是杜鹃,杜鹃有一人多高,紫色的苏鲁花丛中冒出一束束白色的杜鹃,娇美无比。上帝创造了如此绝伦的色彩,今天让我们遇到了,重要的是这两种花都与我有关,与我的两个名字有关,一个名字是父母给的,另一个名字是我写诗写博客时用的笔名。无意中碰到一起的两个名字,今天以花开的形式出现在我面前,在海拔近四千米的山坡上,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相依相伴,我说不出有多少意外与感动,今生是第一次遇到,也许是最后一次了吧。今天是什么日子?我查看手机,今天是09年5月23日,农历4月29日,星期六。


       大家怀里都抱着大把的杜鹃花,我除了杜鹃还采了一束苏鲁梅朵,在太阳下山时我们走到山脚下。


       浑身像散了架似的,一屁股坐在公路边等班车,不大一会儿来了一辆去合作的班车,挤了上去,我坐在最后一排的位子上,旁边是一位藏族老人,看到这些花便好奇的问我。他告诉我,阿姨山当地人叫阿姨哈姆,我问为何是个女人的名字,他微微一笑有些神秘的说,阿姨山和太子山是一对夫妻,阿姨山原本是太子山的二夫人。噢,原来如此,难怪她把这么多的美丽都集于一身。


       太阳下山了,天边出现了晚霞,回到合作,我们各自怀抱大把的杜鹃花回家了。


       2009年5月27日中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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