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瑜:花开半夏 雁字回首
作者简介:水果月亮,职业学院语文教师,在人民网、新华网、齐鲁网、山东省教育厅、齐鲁晚报、济南时报发表新闻百余篇。在国家级、省级刊物发表论文多篇,参编教材数本。散文作品多次被推荐到新浪博客首页,并在《导游之家》、《都市女报》、《襄阳晚报》等杂志报纸发表。在教育部、新闻办、新闻中心主办的“党和人民满意的好老师”征文中获奖。
作者:孙瑜
对于“三十而立”这句评语,后人给出的解释有很多,比较受认同的说法是“30岁人应该能依靠自己的本领独立承担自己应承受的责任,并已经确定自己的人生目标与发展方向”。初二年级语文书:30岁做事和于礼。简单一句话,30岁,人应该能坦然地面对一切困难了。30岁这一年眼看过半,到底是个整数,总觉得在形式上会有那么一点不寻常。晃晃悠悠地生活着,后知后觉地应该写这么一篇纪念一下子。中午趴在办公桌上假寐,顺便回顾了过去三十年零敲碎打的似水年华,无论艰难还是顺利的时候,想起来都是感慨和珍惜。突发奇想地冒出个念头,睁开眼睛的时候,会不会是在小学一年级的课堂上,现在的一切不过是个梦?很可惜,迷迷糊糊抓到眼镜戴上看清这个世界,除了这个念头,别的都是真实的。
那就写点什么,自己对自己说。比如,那些似水流年里的阳光岁月。写三段吧,比较写意的。一段是15岁左右,一段是25岁左右,一段是现在。
15岁上高一,考了一所末流高中,和一大帮意趣相投的同学渡过了三年难忘的高中时代。央视主持王雪纯回顾她的少女时光,当时觉得最大的挫折是,小学读的全市重点,却因为小升初考砸了而被分到一个平民中学。学校都是平房,冬天还得轮流值日生炉子。而且同学的家庭条件都不好,无论穿戴还是学习都不能与重点中学同日而语。当时她心如死灰,觉得:“这辈子就砸在这所初中里了。”却不料这是她另一段生活的全新开始,多年后回想起来全都是感谢和想念,冬天的早晨从值日生炉子开始,寒冷和粗粝,这才是“接地气”的生活。
高中三年,我也过了“接地气”的生活,有着与王雪纯一样的心境和浅薄的自尊。那时候骑自行车上下学,学校给每名学生自行车座后面挂一车牌,标明学校和班级。我的车牌从来都是有字儿的一面冲里,没字儿的一面冲外。不想别人知道我是哪所学校的。瞧瞧,幼稚吧?那时候,我们的车棚在一楼,教室在一楼,操场在二楼。我常常幸运的坐在靠窗的位置,仰着脸看二楼操场上旁逸斜出的月季花。
97年的那年冬天,排演完元旦晚会,接旨意,要排队型唱《保卫黄河》,我们选择了《相亲相爱》,完了之后被加了一个标签:社会青年。天知道我们年轻的心多么渴望歌里说的那种“一直最有默契”的温暖。
那时候大家家里都还没有电脑;网络只是听说,都还未曾涉猎。MP3还没被研发,一人一个Walkman就是至大的奢侈了。忘了曾经多少次上课交头接耳传纸条被逮住。上历史课的时候我还常常觉得无趣做数学题或者看小说,当然也会被逮住。15岁的时光,就像窗外的月季一样没心没肺地疯长,又精力旺盛的日日像打了鸡血一般。但是也有例外,上历史课我总会睡着,被也总会被从后门窥视巡查的老班发现,当然下课以后总要挨训。以至于我对教室后门一直有心理阴影,多少年不能释怀。有时,明明好好听着课,不经意一转头,看到后门有个人影,就会突发心脏病。这叫什么事儿啊。可前几天,看到网上教师在后门窥视学生的照片,心却没由来的一阵暖,估计这心脏病不治自愈了。其实我很敬重那位老班,他也极赏识我。多年以后再去看他,这么多同学,他一直对我赞不绝口。当然,不能否认,没有他的严厉有加,也没有当年为学校放卫星的我。高中那三年,没发生什么大事件,就是心灵履历磨砺至深,日日均是没有情节的拼搏努力。但是过后,最想一再翻阅的,却是那三年的笔记和日记。豁达与通透,大多是在不甘之上提炼的吧。
下一段灿烂的时光就来到了25岁。一直都知道,我的心智成熟的比较慢,比同龄人慢,所以非常容易说错话,做错事。聪明的人会以己度人,看到别人撞南墙,自己会悄然转身;而我一直是走到南墙把脸撞烂才肯折身返回的人。所以需要更远的路途迂回曲折,上下求索,才能获得对自己与他人的释然。年岁渐长,随着对人性与时间的理解越发深入,也就渐渐摒弃了嘘长弄短,懂得了体谅和温柔,多了悲悯、宽容和珍惜。
这一年,是我前所未有关注自己的一年,吃自己平时不喜欢吃的东西,做自己每天不喜欢做的事。而且,毅力十足。再没有一丁点儿任性的迹象,一夜之间长大。龙应台说:“我迷恋小孩,我可以白天写《野火集》,晚上给孩子哺乳。当月光照下来,我坐在黑的房间里喂奶,我觉得这才是人间一等一、顶天立地的大事。”这一年,我坚持顺产,生下八斤七两的女儿想想,就因为了解到顺产的孩子比剖腹产的聪明,注意力集中。我几乎每天喝淡而无味的鲫鱼汤一年多,就因为不想让想想喝奶粉,吃母乳安全、抵抗力好。现在回想起来,对这段时光仍然充满感恩,它让我的人生立体、丰富、完整。它让我第一次如此强烈地感受到,爱一个人可以这么地毫无保留。它让我知道,巨大的痛楚之后必然有巨大的幸福。毛毛虫破茧才能成蝶拥有美丽的翅膀,凤凰也只有涅槃之后才能永生。
从怀孕到生产哺乳的这两年多,像当年在普通高中脱颖而出一样,是我一生最漂亮的两场战役,完胜。
不同时期,总有文字相伴,如今30岁,工作也多与文字打交道。每天的日子说不上灿烂,但读也好,写也好,总能怡然自乐。今年春夏之交的时候,长江老师向我推荐了一篇文章,一个女人50岁的感言。待他传过来之后我不禁五味般地笑了:这个世界太小了,作者是刘美凤,她也有博客。
“今天我五十岁了,我的形神都没有在世俗中变得粗俗……人生难以相知,容易误会容易纠缠,但也容易原谅容易快乐。没有永远的二十岁,也没有永远的九十岁,瞧这暗蓝色的夜空,与童年时见到的暗蓝色多么相似,一百岁的星空也应该是这样的吧?我渴望六十忆旧的文字问世,渴望人生六十岁的阳光朗照过来。我一边应着阳光举起酒杯,默默欣赏红色酒液的光影,感叹第一次喝酒时的酒香还在舌尖挥之不去,一边欣赏人生六十的阳光哗啦哗啦地落在我的肩上。”
关于生活的意趣,刘瑜是这样说的:“马克思说了,生产力分为‘简单再生产’和‘扩大再生产’,那么生活是不是也可以分为‘简单再生活’和‘扩大再生活’呢?吃饭、睡觉、买日用品那都是为了维持生命的简单的生活,我向往的是‘扩大再生活’,看一本好书,发觉一个好CD,看一部好电影,写一篇饱满的文章,进行一场会心的对话,跟朋友们吃一场欢声笑语的饭,这才是‘扩大再生活’。”
李银河是这样说的:“有什么冲动就写什么,但是一定要写点什么,不应荒废,不应虚度。可能还有几十年,心中无比欢欣。这是生命的欢欣,虽然深知这一切最终会消失的无影无踪,但是在有生之年能够享受到这样的生活,觉得上天对我不薄……享受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人们制作出来的最美好的精神产品,心中不时感动。在聆听一首经典的乐曲时,任泪水默默流淌,享受从几百年前的一个天才中传来的天籁。”
文字虽然不能直接帮我们解决问题,却能给我们一个更好的角度。花开半夏,雁字回首,我一直喜欢下午的阳光,它让我相信这个世界任何事情都会有转机,相信命运的宽厚和美好。
主编:木子(相思枫叶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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