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力诗人】孙树恒:我想望,那山冈的高处
孙树恒,笔名恒心永在,通辽市奈曼旗人。生于1962年10月,男,汉族,中共党员,大学学历,保险经济师,供职于阳光财险内蒙古分公司,中国金融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西部散文学会会员,内蒙古作家协会会员,内蒙古诗词学会会员。散文在线签约作家。2014草根名博十大文学新锐。诗歌散文小说在,《中国金融文学》、《金融文坛》、《内蒙古保险》、《西部散文家》、《西部作家》等刊物,在中国网络文学联盟、红袖添香、八斗文学、榕树下、散文在线等网站有文集,出版个人诗歌集《长夜当歌》、散文集《父亲的草原》等书2部,《跑街的女人》荣获第二届金融文学二等奖。
我想望,那山冈的高处
文/孙树恒
一
我家山冈下那片土地不知道怎么样了
父亲撒下的种子收获没有
只要长出了玉米棒,我就高兴呀
我总想让那片土地肥沃些,我老的时候就有歇脚的地方
记得有一年,我把种子烹了苞米花,当了零食
全吃进肚子里,我好贪心
这让我羞愧好多年
以致我羞于见那片土地
去为那片庄稼施肥、间苗,收割
有时夜晚,我就坐在异乡的院子里
看着被园丁抚育的草坪,每天浇水总也长不大
就着急呀,我为生长缓慢的草坪都病了
我常常望着北方,看着北斗,临着微风
我以为会有人传来消息
可是,院子里草坪青了又黄,花开了又落
我跟谁诉说
二
我知道,黄昏
父亲一定站在炕上远望
穿过院子里那棵杏树,穿过山冈,就能看见我了
父亲打电话说,他有了冠心病
那是为了儿女呀,盼儿女盼成了冠心病呀
我买了“振源”胶囊寄回去,父亲说“很管用”
父亲说,他那把镐头已经磨的铮亮刺眼
父亲怕山冈下那片地荒了
后来,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好象那地真荒了,我被草淹没,我看不见父亲,我被泪水淹没
我下意识地垫起脚,却看不到外面
这么多年我都没有好好看看那片熟悉的土地
三
父亲这么多年守着那个山冈
他说年龄大了,少种些吧,把好土地让给兄弟们
院子里种些菜,我们老俩口就不用买了
山冈下那片地种粮食,当猪、鸡饲料
养大了,过年给儿女们吃
连续多年的干旱呀,没有收回多少粮食
父亲寂寞呀,拿什么给儿女吃呀
我一次又一次的叫他,他不抬头
我让风带给父亲一封家书
我一直盼望,风能给我捎回父亲田野的谷香
不曾说出的激动
让整个夜晚都晃动着山冈的神态
四
去年夏天,我从异乡赶回
经过父亲那片地
我看见父亲的锄头放在地边
我喜欢黑土散发的泥土味和风吹过的草香
我蹲在地里,看着庄稼根须死死的扎进泥土的样子
我突然的哭了,谁都没有出来劝说
有人在我的肩上轻轻地拍了下
月光照在父亲宁静的脸上,原来父亲躲在更深的夜凝视着我
我觉得土地是塌实的,粮食才是塌实的
有些事情要干一辈子
譬如种地、除草,可以掩埋一生
我蓦然停止了哭泣
在那个夜晚我感受到苍凉和悲壮
一生的疼痛不曾说出
五
父亲跟我说,家乡修高速公路
那迟来的一盏探照灯
足以把父亲的村庄照亮
他总想留下更多记忆,哪怕村庄的一次季节转换
他都高兴半天,甚至谁家的驴下个骡子
他都会激动地向我诉说,那是他生活的细节啊
我一直在寻找机会,翻看他生命的记录
那些感动小小村庄的旧事,充实儿孙们空洞的脑袋
那些让村庄庆幸的雨水,潮湿那片随时都可能枯萎的土地
六
我常自省
感觉自己好象成熟些了,但面对父亲
我仍然感到惭愧
我始终以为被风雨吹过,以为在尘世流浪了几十年
就以为与父亲一样饱经风霜,额头的皱纹是一样的沧桑
看着父亲的皱纹里有血锈色,那是岁月雕刻的、沙粒打磨的
女儿说我的皱纹是笑的,
老笑会长皱纹的,我的皱纹达不到父亲那深刻的程度
一个俗人铅华褪尽之后
我已无话可说了,心里空荡荡的了
我不敢抚摸父亲的皱纹
我只要一抬头,就知道自已错了
七
我醉倒在异乡,卧在温暖的沙发里
好象小时候倒在父亲的怀里,感到了莫大的幸福
我像小孩似的抱着父亲大哭,靠在父亲的肩膀
泪水一次又一次淹没我,我呼叫
一阵风刮过,我醒了
象是想起了什么,父亲的冠心病好了吗
父亲疼痛时的呻吟
我熟悉的那条小径
这都是我一生的牵挂
(2007年旧作,以纪念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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