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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作家】陈词:在黔西南之安龙的脑门前,灯由隐秘被我点燃

2016-10-11 陈词 文学沙龙



        作者简介:陈词,本名陈驰,1961年生,铁岭人。1983年7月到1993年7月任职于辽宁青年杂志社,1993年7月至今任职于辽宁广播电视台。其间在上海和北京出版《读懂一个梦》《夏夜的幽会》等诗文集二十部。担任编剧兼执行制片人的影视作品百部(集)。


在黔西南之安龙的脑门前,

由隐秘被我点燃(散文诗组章)

作者:陈词


       题记:你给孩子一条龙,孩子还你无穷无尽的龙种

 

       我认识你,一万年了,你认识我吗。我苦恋你,寻你像寻找心爱的孩子。

       寻你,我变成孩子。

       你却如此苍桑。是你吗,银发如烟如蓝、蓝如绿。如一脸因我轻声触碰而天女散籽的葵。开花即果,每颗葵提携一苗灿烂。我找到你了吗。萤火虫是我发射的全部心弹。在黔西南之安龙的脑门前,灯由隐秘被我点燃。有多少萤灯能找到我丢失的孩子,你丢失的梦,我们超越时空,在招堤荷花的蕊上抱团。

       我们尚会撒欢,给我一盘支架,我就让心,涌进海。

       落到多低能和你拥吻,用灵魂的双唇,我看见了,安龙全部的花,都在鼓动爱。来吧,最低的地方是山,比山高的是香车河的清唱,是打凼的摇摆。是阿爹用缺牙的嘴喊出最硬的亲,是阿婆用溪流的眼捣出最软的爱。来吧,飞得最高,是为落得更低。低于安龙的一粒米、一句歌、一眼火、一碗茶,我的心着火了,我找到清凉的家。

       好好睡,十万大山十万梦,我从不知何是留何是去,我懂悲哀,我将其和自己一起打包,在安龙静谧的花房深处,酿泪化露。

       灵魂在花蕊间下塌。心歌安,龙起舞。

 

       在此白昼过于短,梦更窄。宽的是,我潜心的茫夜。安龙这口井,我听到它的甘甜,听到它的明媚。我双眼因此涨潮,激情之花被淹没。太好了就短,太美了就窄,我要留一万年,才能将黑黑的井口,打捞成耐心,淘出一群落底的太阳。

       我得再次变成孩子。这过错,非安龙纯洁,是命中我探得好去处。

       身处安龙,我急于为自己插翅,鹰的、雁的、雀的,最不济我跪求喜鹊的双翅。安龙,缺翅膀,最不缺的是飞禽的粮食。天被湛蓝降低,地被翠绿升高,山被云彩欺负,河被缓流提速。假如长满天空的消息树引鸾吸凤,此地的百花可否朝天怒绽。遍地香蜜可否持久保鲜。心要恒暖。

       我的心路,多高多低多远多近,不晚点。路上的我,是我,得到认证,就无悔。

       快乐的入睡,梦的醒,告诉我,其实人,都在不断猜测,我从何处起步,到何处去落脚。落心的疼感是,砍伤累累的脚,在无名的旅途之床的床沿,刻下两个字,安妥。没有人为旅途的遥远发出啜泣,没有人为死亡来临的早与晚空叹。但有人为找到一处安身立命的轨道,而让自己全部的动车焕然一新,比如我的心留在黔西南的安龙。龙安了,下一步,飞流直下。独揽九天。

       心尖上的梦,要等到露珠闪耀,鱼肚白游一游,最恋的人招招手,醒来的这梦。

       即此刻的安龙。

 

       龙。亲爱的孩子见过,更爱耍龙。龙不发威,安恬的虎。情趣倍增。在孩子的胸脯上,在手心上,在香车河的水多到车也拉不完的多,龙活成全部人民的节日。没有翅膀,但在飞,没有飞,但在奔驰。没有奔驰,但在等十五六岁的男孩子女孩子,一起耍魂。女孩腾起羞涩,男孩激起激流,那是潜在的求爱。龙,想将安龙快快交给少男少女们,让他们跟着自己出发,越早一步,安龙即会得到龙安。孩子是唤醒英雄之梦的风。孩子边唱边玩边将安龙安龙。

       安龙是孩子的,我们退吧早退早安,而龙与龙此刻学会相处。你给孩子一条龙,孩子还你无穷无尽的龙种。当安龙龙种遍地,飞龙就会来此寻找一棵金色的无忧树。情趣十足,又金碧辉煌。

       这样的安龙,怎能生恨。

 

       下雨了,龙慢了。风不要脸地吹,吹亮夏的心。安龙之珠,龙是否吐出一口焰。

       (听说红军最难时,在此穿过)

       龙,每一片翅膀能开花。多少次赞美,因无名而作罢。夏的安龙,放慢脚步,为追赶心灵。拂去额头轻轻的雨,喊一声,来吧,我们爱。淋漓的哈达,我们自己紧系心间。安龙加一个祖国结。对了,甘南散文诗家牧风,我们心心依恋,一脸阳光。牧风的风,吹响甘南,让我们找到龙的立秋。

       后来雨退。后来灯悄悄点亮。后来,飞机飞了很久,我都到沈阳了,心丢在了离安龙更远的甘南。(我手头有个谋利的活,不能前往)

       我的心离体超过了期限。

       牧风给我来一针强心剂。

       雨停了,我变成风筝。牵谁的手。安龙我要方向。

 

       我像外星人,安龙笑了,我笑了,我来了,安龙收起嘴,但吐出一块糖,我没带彩纸,但我的嘴,像散文诗一样撕裂,吞进一条龙。不吐壳。

       安龙是最好画的油画,我忘带了画笔。我只能看着一群手机拍摄者,强暴我的暗恋。所有的燃烧像鱼,横渡冰鲜。安龙不再安,搭上沸腾飞舟。太阳强要安龙跪拜,龙我给你了,光线你收回去了,不点亮。安我给你了,你给我一切的门,好否,敲遍日月星黑白灰四季风。找到家。

       当龙被安握手。当外来的我,一心想点亮心。灯火在安龙手中,所以,我说,快点,灯亮啊亮,照耀我一双残腿。我想痛饮一碗安龙,不然撒不开手。

       虽然我设计的旅程,一万个站,我仅缺你的一站。

 

       我面对空山灵水,面对无穷的夜(红军坟离我咫尺),我的心万次渡赤水。

       只一人登岸。

       我想说你爱太阳很空,我想说,不爱太阳爱谁。(黑黑的眉毛骗了你)

       跪下吧,爱一次自己的心。爱曾走过的持枪的英雄。他们去了何方。嗓门正低吼一条大河波浪宽。等风吹稻花,所有的岸说话不算数,上岸吧,石头,不要再给激流擦泪。空山灵水,我跟你讨一句回音,假如听不到,我到站了。

       和我一起下车的,有血色的星和鲜花,及一堆的时空,黄昏和黎明。

       动刀吧,留一瓣心赠给波涛尖上的踏踏脚印。

       安龙刚好在我眼前腾起。


       我在黎明即起,想在云雾深处收捡英雄的脚印。我看到苗族放山汉子在石头上刻下的路。看到布依女在溪流的心窝掏出金鱼。几个孩子抱圆一株铁树,噗噜噜摇飞一群雏鹰。云彩飘落一首歌,小山鹰飞得高,小红军志气高。多少红军的名字锈在了云水间,一位12岁的阿灵当红军离开家,站在山尖双手捂成喇叭对阿妈尖叫:阿妈,为了记住你,我去当红军。他走了吗。阿妈一想起阿灵,就放一把炊烟,隐形的阿灵立马扑进娘怀。人们看到阿灵的阿妈快一百岁了,还朝着山尖拉长调:阿灵儿,吃饭啦。回音是唧唧唧咕,咕。百鸟尽孝。

       我采到太阳,又背不动。满怀的彩梦,化作蝴蝶亮相,能还回那个遥远的春天。云彩流下的两滴泪,阿灵的妈用嘴一吹,就原路飞天。留下蓝,用来擦眼。阿灵的妈有双好眼力,隔万层山,能看到阿灵那双她缝了一万针做好的千层底的布鞋,发出冲锋,能听到阿灵过雪山草地眼睫行凛冽的站队。她看到了一只铜号,款款吹响熄灯号,护送阿灵一步一步在天堂盘旋。阿灵妈长睡时,手里握着托人写给阿灵的信,反复一个意思快回来,妈探着一家好女。女子叫荷。双眼比溪甜,比甜清。回来啊阿灵。

       此信每个字都活着,六十年前的信纸斑驳刺眼。阿妈的睡眼拉长成阿婆状。

       我黄昏下山。我放走忙碌的太阳,明晨有早班。阿灵可能就在这燃烧中,抱紧娘。

       百鸟多像泪陨,一下子将大山砸碎了,我跪在草地前,扒开一根无名草的草根,埋进我的一首寻找。我带走太阳的折射就够了。英雄留下的脚印,装满香车河,有的叫星星,有的叫玫瑰,有的叫今晚,有的叫清晨的歌,我想阿灵叫的一准是勿忘我。和阿妈叫的一模一样。风吹开我的宽额,吹出一条路线,要找的,找不到了。让我们在打凼挥手,作别血色浪漫。醒来的霞。


       我爱安龙一滴雨在盛夏游荡。我不追立秋。我想追招堤的荷,亲吻一下饱满的颜值。我喝了安龙的酒,品了安龙的特色,得到苗族阿爹的关怀,布依阿妈的缝补。得寸进尺的我,满眼浸是荷的清冽。荷的近邻,几个叽叽嘎嘎的少女,将我引到荷的幽深。多清灵的水鸟为我唱情歌。多神速的时光船在此倒流,荷挤挤挨挨的相送。美景无限美,女孩将花献,此刻的安龙,比龙舟更赛神仙。你非急着长,我非急着老,看花看荷看招堤,无奈心香暗淡。在招堤,我看到一声响亮,某片荷经不往尘光压盖,咔嚓投河了,溅起我心水七彩。

       赤橙黄绿青蓝紫。我持碎梦当龙舞。

       安龙,安魂的龙,别了,跳龙门前的时空。

       投河的荷叶拒绝被救。


       谁这隐形之脚,将我一踹。云端雾端细雨涟涟,仙步似龙快意群山。啊早知有龙,不知安龙。知安龙,金黄的袖口吞金,湛蓝的五指擎酒,一袭火焰燃我雄心,摸龙身,探龙眼,试龙魂,激龙腾,与龙共舞。这壮观的一刻,生龙威,写龙诗。城不在大,有龙则安。一瞬依偎,慢慢回味。安龙我不敢倾吐“再见”,再见更遥远。感谢安龙与我擦肩,安龙升阔。阔生一生,我默默在心画龙,指认龙乡为故乡,背景可为绿蒙蒙的菜畦,可为辽河静静深游,看见岸边挥手的老妈喊儿。夏来夏走,我的心笼跑丢一尾知了,正在原地哎哎哎地叫,哎哎爱。

       哎我投进深夜,绽放沉默的心,我用双眼放射手心的蜜荷心的糖,用散文诗录像心的激跳手的难放。我掉头离开,越走越近,安龙我挤进眼球的月亮涂满面孔的太阳。流星是我粗重的喘息,有副墨镜我顺手摘下抛给绝望。

       我的腰因踹而发疼,却笑痒了心,梦中我缩写成一个新生儿。敞开安龙之窗,牧情趣满屋。绿绿的草场,白马驰送开心的钥匙。打开天,观龙腾。我这响在马背上的知了,准备镶在龙嘴里,长一颗比钥匙更销魂的钻石。恒久,吟唱爱人的双眼。我准备安妥梦,写一首有关安龙的长诗,却发现忘带金笔,弯腰寻找,发现遍地金笔。我不想写了,想带着安龙去旅游,第一站,世界。


       在安龙,孩子找孩子。虽然孩子相差一万岁。安龙的嫩,一掐一汪泉。一掐一对双眼皮。眨着星月凝视你。我把心给你,你快点收下,尚冒热气,母亲用乳汁保温,全部的山和溪及粮食都在木碗里盛着,碗的缺口在虚构流水席。一顿爱,等于一颗麦子,等于一滴露。等于茫茫的船,扯起帆,扯帆的人就是你等的人,只是在路上,一直等你。寸步不离。安龙要有大浪,龙才腾。

       龙不断地习武。但安龙最大的浪也没带走一块五彩石。

       龙,是安的吗。

       我来了,找孩子。找啊找我自己找成孩子。孩子的爱,讨厌在爱中打盹。讨厌一场丢手绢的游戏也玩不到尽头。多好的龙门,多好的腾龙驾雾,都不肯快走几步,以龙为荣的人,一闭上双眼,世界就亮成一棵黄果树。变成金鱼的孩子,已掌握好瀑布的火候,所以,万家灯火金鱼尽情飞,金鱼在水为鱼,在天为鹰,在安龙此地,龙!

       那么,就别惊醒它,一条鱼游进安龙的星海,带着足够的水、云、翅膀、及香车河的河、打凼的美味,带着十万大山足够笑软金块的牙,让我们渡过喧嚣,慢渡最美的九天(采风天数),不,九天零七小时,安于美,止在龙。拿干净的荷作别爱。

       我留下孩子留下金鱼,我一直在发芽,总在安龙淋雨。

        (2016-8-8于沈阳鑫丰国际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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