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全安:老屋(外二首)
作者简介:王全安,安徽省涡阳县人,男,70后,涡阳四中教师。作品散见《星星诗刊》《诗潮》《散文诗》《散文诗世界》《天津诗人》《诗歌周刊》。出版诗集《雪白的温暖》。荣获首届闻捷诗歌奖优秀奖,华语网络诗歌大赛第四期优胜奖等。
文 / 王全安
老屋更老了,院子里的青砖
爬满了青或黑的苔
几片泡桐落叶,被秋风吹下
趴在我脚边
抬头望,树上还挂着几个
干枯的大丝瓜
一口压井,锈迹斑斑,已经压不出水了
推开门,满屋子的回忆扑面而来
携带着霉味
母亲坐在条几中央的镜框里微笑着看我
我想笑,却没能笑出来
夜深了,从木格窗子里望见的那枚月
苍白如霜,屋里屋外的蟋蟀
使劲唱着最催眠的民谣
故 乡 的 坟
故乡的坟无碑,无名
每年都矮几分
荒草爬上坟头
也不动一动
像乡亲们一样
他们的坟也是
那么温良
故 乡 的 河
故乡的河水越来越少
已经装不满一口棺材
几只鸭子洁白的羽毛在脏水里
越洗越脏
它们呱-呱-呱-地叫着
声音有些苍凉
那些麻雀太渴了
站在水边喝一口浑水,仰一下脖子
芦苇是苍灰色的,偶尔随风摇曳
怎么看都不再像少年时那样温暖
那些留守老人坐在小石桥上低着头
听见车响
他们一齐望向那条狭窄的水泥路
看着那辆车停下来,再看着跑远
一股乌黑的尾气慢慢扩散
我围着河走一圈
没有看见一个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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