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人生原创《见证》
见 证
文 / 美丽人生
窗外二百米,是一条河,河水深逾一米,清澈见底,鱼虾成群。打鱼的,晒网的,每天都有。宽阔细软的沙滩上长满了柳树。
夏夜,总有骚动的心在树林里,影影绰绰擦出火花,点燃一个个温馨甜蜜的故事。夜鸟儿偶尔啁啾一声,惊起一团水雾,纱帐一样,捂住了星的眼。
这是从前,如今的河滩已经陌生了,找不到一点熟悉的记忆。
现在,人走出去,机械进来了。河滩上隆起数不清的沙丘,像后岗上的坟地。密布的沙坑是一个个惊恐的眼洞,抑或一口口恐怖的陷阱。柳树变成了树桩,一截截杵在黄沙里,怔怔的,回忆往昔。还有拔起来的,抛弃在坑凹处,根须任寒风剥蚀,像坟茔间散落的千年白骨。
河道於塞了,水动弹不得,痛苦的扭曲着,一汪汪大地的浊泪。捕鱼人随着鱼而消失,没有了生命的河流,就是地球的一道道伤痕。
两岸河堤上,谁家栽了几棵白杨树,在空旷里,显得格外瘦而高。一个鸟巢,蹲在最高的那棵杨树的梢头,分外醒目。乡人说:鸟巢搭的高,预示来年要发洪水。几年了,我没有见到波涛汹涌的洪水,只有几次,雨后的泥沙稍稍抬升了河床。
或者,在酝酿一次旷古的阴谋?
冬天,我喜欢坐在阳台上,浴着暖阳,看一窗的河山。那颗鸟巢,坐在树梢和我对望。都不语,揣测着对方在想些什么?
以前有鸟,小巧玲珑的麻雀,丰腴漂亮的喜鹊,它们合居在大巢里,叽叽喳喳聊的欢实。像大杂院,或者乡村的古树下,农人吃饭、唠嗑的场景。
小时候,伙伴们会攀上树枝掏鸟窝,有雏鸟,或者鸟蛋。成年喜鹊这时会在头顶翻飞盘旋、俯冲嘶叫,有时翅膀拍打到脑勺,尖喙啄到头发,这并不能吓阻我们的行动,它的力量在人类面前真的太渺小了。把鸟蛋放在灶膛里烧熟了吃,绝对是美味。雏鸟则被装进用高粱杆做成的鸟笼里,开始忙着捉虫子喂它,幻想着养出一个漂亮的喜鹊来。结果,两三天就奄奄一息了。鸟巢被我们费尽力气拆下来,装进藤条筐里,抬回家当柴烧。长大点后就不做这种事了,现在想想都是罪恶。
失去巢的喜鹊,开始重新做巢。这次,它们把巢搭建在更高更细的枝头,让我们不敢再往上高攀。我认识到,喜鹊是聪明、有灵性的。
清代陈世熙在《开元天宝遗事》提到:“时人之家,闻鹊声,皆为喜兆,故谓灵鹊报喜。”“喜鹊叫,好事到”,这是村人朴素的认识。那种欢呼雀跃叫喳喳的氛围,着实让人心情畅快,外露于形,自然就扫去阴霾,顿觉浑身舒泰,开心了不少。人会喜形于色,“灵雀”颇通人性,即兴随声附和,更渲染了喜庆色彩。运气好时,会讨得残羹剩饭,饱餐一顿。难怪喜鹊总是与喜事如影随形。
这些年,鸟很少见了。麻雀可能隐居山野了,那里虽然树木稀疏了许多,但是蓬草还算茂密,但愿机器的轰鸣不要过去惊吓了它们。喜鹊喜欢凑热闹捧场助兴,但是现在那样的场面少了,它也许觉得无聊,也许有种失业的危机感,趁早另觅高枝了。
于是,留下巢,空守寂寞。像老人蹲在墙角,燃一袋土烟,抽着剩余的时光。巢高悬着,日日夜夜守着这方水土,看尽了沧海桑田。巢不言,所有秘密都藏在空空的心里,像保守着宇宙密码,破译出来,一定有惊天动地的篇章。
我亦不言,端坐于窗前,任窗外风吵雨闹,痴守初心。我看巢,是想读懂一段历史;巢看我,是想领悟世态人情。似乎都懂了。无言中,有种默契;默契中,有种相惜。
我们互成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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