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学财：南山敬老院VS北海幼儿园（二）
作者简介
姜学财，男，汉族
业余文学爱好者
南山敬老院VS北海幼儿园
文 / 姜学财
（二）
老甄无奈的把嘉茗抱起来，刚转过身孩子便被另一双手夺走了。“又没把孩子照看好！”老伴一边把嘉茗的脑袋轻轻靠到自己肩膀上一边继续数落着。老甄没有分辨什么，因为不管他怎么做最后都是这个结果。两个女儿都出嫁后家里不是一般的冷清，老两口每天的话语都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幸亏嘉茗的到来才使家庭多了无尽的话题。
老甄慢慢踱回放杂物的小屋，拿出斧头劈着自己半路上捡来的一段洋槐树枝，他先用斧背把树枝砸成两截，再把斧刃轻轻的磕进木头里，最后用一种轻微到近乎于静止的动作往地上一顿，木头便分成了两半。老甄小时候过得很苦，老甄的父亲在他十岁的时候带着母亲和几个弟妹到外地打拼了，因为在这里实在是填不饱家里人的肚皮。老甄作为家里的长子被留下来照顾爷爷。到现在我都无法想象这一老一小是如何生存下来的。只是零星的从老甄嘴里套出几个片段：那一年没有吃的，附近能吃的野菜都被挖光了，老甄要走出老远才能挖得到。他走啊走，挖啊挖。对食物的渴望让他把篮子挖满了又把上衣脱下来往袖子里塞，袖子里满了往裤腿里装。但他却没有力气走回家啦，最后累趴在路边。那一年有口吃食了，但要防老鼠。胶东地界上一般是在正屋里两堵墙之间拉根细绳，挂个圆斗或篮子，这样老鼠就上不去。那绳子太高他够不到，那时候的情景就是一个大椅子上面是一个少了一条腿的小凳子，小凳子上面是个踮着脚尖挂圆斗的小人。小凳子最终还是倒了，小人摔了，他爬起来先去捡窝头，饼子，地瓜，不是他没摔疼，而是他知道有这口吃食他跟爷爷才能活命。
嘉茗正不太情愿的吃着鸡蛋炒木耳，这几乎是姥姥每天要她吃的食物。金黄的蛋液裹着木耳的生脆，上面有时还会滴两滴香油。她对姥姥讲上午认识的朋友和两个老师，高一点瘦一点的是高老师，另一个是王老师。高老师是正老师，王老师是副老师。还有对面楼上的苗馨雨和门口家里开旅馆的武志国也在这个班。因为是小班她们被安排在一楼，一个上午也没听到老师弹琴，基本上在学习一个事情——排队上厕所！女生一队男生一队，后面的把手搭在前面同学的肩膀上，跺着脚，喊着号，然后无比严肃认真的一起去同一个厕所！
姥姥一边应和着嘉茗像个小老太太似的絮絮叨叨，一边喊老甄提上柴火来烧锅蒸馒头。你没有看错，就是烧大锅土灶，我也没有写错，老甄家是住的楼房，三楼。住着楼房烧着土灶，奇怪吗？不奇怪的。那时候人们的生活水平并不高，天然气是没有的，即使是用煤气罐也是非常奢侈的。所以楼里住户也都在厨房里盘了土灶烧柴火做饭。烧水用的是一种穿心壶，有三个脚架支地，中间空心用来烧柴火，有非常大的烟，特别到了冬季早晨的时候，家家户户都在外面烧水，那浓烟简直让人无法呼吸。后来生活水平逐渐提高了，穿心壶只剩下零星的几个人在用了，但土灶用来蒸馒头，炖骨头，炖鱼非常顺手，几乎家家都没舍得砸，所以就出现了住楼房烧土灶的景观。
其实幼儿园老师很辛苦，自己在家里都还是个孩子，却还要在这里照看这群小不点，见天的谁碰到谁了，谁磕着了，昨天谁的家长来找了，今天谁的家长又来闹了。小高老师刚洗完孩子尿的两条裤子。因为学校有规定，孩子尿了裤子要先给换上幼儿园里备用裤子，然后再给洗干净，最后要当面交给家长。每天都会有小班的孩子尿裤子，这几乎是她的梦魇，刚坐下看着孩子们在院子里活动便习惯性的数着孩子的个数，有点像放羊的孩子在数自己的羊。越数越觉得眼皮子抽抽，她发现外面少了两个孩子，高老师马上跑回教室里，只见嘉茗和苗馨雨正蹲在墙皮脱落的地方捣鼓着什么，待她看清楚了“嗷”的一声冲了过去……（未完待续）
姜学财往期文章导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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