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一次哭是在早两天下班回家的公交车上,读了一篇关于独生子女养老的文章。虽然我不认识文章里的任何一个主角,但是他们的生活是我已经经历的,正在经历的以及未来还会经历的事情,如果只用“感同身受”来形容太过于浅显,对我而言是字字锥心句句喋血。四年多以前我父亲被确诊为大肠癌晚期,我还记得他第一次手术后,主刀医生把我单独叫到办公室指着医学用的解剖图告诉我病灶在哪里:“该切的我们都帮他切掉了,但是你要做好心里准备,因为已经扩散。”我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边哭边走出了医生的办公室,妈妈看到我双眼通红责怪我:“一点细事就晓得哭哭啼啼,你噶杂样范能做莫子大事。”我不敢告诉她实情,因为我知道她比我更胆小,比我更没主张。作为家里的独女,那段时间我和阿夫承担了巨大的经济压力及精神压力。我每天都活在恐惧中,害怕手机铃声响起来那个瞬间,手机铃声就像一个定时炸弹,一旦响起来要么就是医生通知父亲病情加重,要么就是住院部打来催款;我也害怕每天进院探望父亲的那个时刻,病房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各类仪器在耳边不停嘀嘀嘀鸣响,我不敢面对双鬓发白、两眼无神的母亲和枯瘦如柴、整个腹部插满管子,缝起来的刀口手臂长那样长的父亲。焦虑、无助和痛苦占据了我们的全部生活。即使这样,现在再回头看,我依然觉得自己是个不称职、失败的女儿。父亲患病到去世的这几年,因为彼此间有一些矛盾,我借口孩子小还要兼顾上班,没有完整地照顾过病榻上的父亲一天,没有好好和父亲敞开心扉地聊一次,我甚至没有勇气告诉他关于他自己的真实病情,何其冷漠、决绝、不孝。如今父亲已经过世两年了,很多事情我再想去做已经没有机会。说实话母亲和父亲结婚后没有过过好日子,父亲的最后几年她尤其过得尤其辛苦,父亲过世后,我和女儿已经成为母亲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依靠和牵挂,我把母亲接来了身边,日子和和美美没有矛盾吗,当然不是。因观念不同,生活方式不同,我们也吵架,但我不愿意再计较这些,只想把她带在身边,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觉得安心踏实,就像小时候他们无论多穷多窘迫都把我带在身边不让我成为留守儿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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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一生也许并不精彩,生活亦平淡,但能在枯燥乏味的生活中发现并记录美好与触动,也是一种把平凡日子越过越有滋味的超能力。
嘿,你最近过得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