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雪芬：浅谈警察与律师的关系

作者：温州徐雪芬律师

来源公众号：温州徐雪芬律师

王文军案发后，我开始关注警察群体。警察执法我一共写了9篇文章，分别是：一是《人民为什么如此逆反》、二是《为什么涉警事件总不能就事论事》、三是《是谁要致王文军于死地-警惕王文军背后的法律怒火》、四是《看舆论颜色行事，法律注定行而不远》、五是《踩着王文军头发的法律，是否会松开》、六是《绝不能让红旗插在妨碍公务的执法现场-to 即将开庭审理的王文军案》、七是《白岩松在河北肃宁枪击案中的‘死亡’言论，为什么会演变成一起公共舆论事件》、八是《破解警察执法难路在何方-警察跪地执法之思考》、九是《警察执法还是求法-是谁让警察在执法现场如此无计可施》。

其中第二篇和第四篇被大量阅读后从公众号内被删除，大家可在新浪博客上阅读，其它文章，均在本公众号内。

为此，我认识了全国各地的警察朋友，初步了解了警察的内心世界：他们的担当、他们的困惑、他们的艰辛、他们的危险。于是我分别建立了3个微信群：中国理性法律人群（公检法司律记医）、中国亢奋法律人群（警察与律师死磕）、中国正能量法律人群（政法沙龙），通过构建警察与律师的微信沟通平台，并通过律师、警察分别讲课的形式，试图努力让这2大中国最大的职业对立群体换位思考、消除敌视。

值得一提的是，每个群建立之初，职业攻击厉害，但是经过一段时间的运作，警察们和律师们最后都发出了“互相学习”的倡议。一名山西高速警察说：“在一个政治环境、执法环境恶劣的省份，如何能保持工作的热情、自身的安全、家人的幸福，已经成了每个执法者所关心的问题。拿起法律武器来保护自己，多和律师、法官朋友交流，严密我们的执法流程，是绝对有必要的。”

微信群内一个常见的现象是：民警朋友，晚上用微信聊不了几句就急急忙忙说出警，110指令来了。也有的民警半夜在群里说，刚刚出警回来，抓了几个犯罪嫌疑人；也有的民警说自己正蹲在犯罪嫌疑人家门口守候......他们真的很辛苦，他们的辛苦不是一般人能够体会的。

有人说，刑警像刀尖上的舞者，时刻与危险和艰辛相伴，还要付出常人难以想象的辛苦。而现在，这一危险和艰辛，110出警民警和马路交警也随时可能遇到。就在昨天，9月6日凌晨6时30分，深圳公安局罗湖分局黄贝所巡逻民警何华胜驾警车巡逻时，在巡逻的警车上猝死。该名警察父亲生前长期重病，今年5月25日刚刚去世，母亲今年81岁，患有脑梗后遗症，长期卧床需要照顾。这位民警只能晚上巡逻，白天照顾双亲。

新闻里不断出现的民警牺牲，几乎天天发生。据说，公安一线民警平均寿命50岁。这是一份用健康和生命换取伙食的苦差。警察队伍里也许有不尽人意的地方，每个行业都有。但是，警察整体是对得起这份工资，对得起党和人民的。面对罪与恶，他们用智慧和勇气捍卫着法律的尊严；面对生与死，他们用执着与奉献守护着国家的和谐与平安。

大家有没有想过，如果警察执法的时候，少一些纠缠、少一些抗法，警察的牺牲是否可以减少一些？效率是否可以提高一些？至于为什么造成现在警察的执法困境，原因可能是多方面的：有立法、司法、内部体制、外部环境、行政干预等方方面面的综合原因。此外，还有一点不可忽视的可能是现代人大多数懂得享受自己权利，不懂或者回避自己的义务。以上这些，绝非一朝一夕可以改变，也需要律师在帮助当事人维权时予以适当引导。

现实中，除了打击违法犯罪之外，这个世界好多好事是警察干的。喝醉酒的躺马路中间几经周折联系到家人把他送回家的是警察；把无家可归的流浪人员送到救助站的也是警察等等。

当然，老百姓为什么仇警，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当我发了第9篇文章的时候，一名北京的律师告诉我：“什么原因？老百姓对警察满意吗？我手上一个妇女被诈骗的案件，公安可以不立案。这个女的一次又一次给警察送礼请吃饭。后来警察直接告诉这女人，他‘活好’，甚至晚上9、10点钟开车到女的楼下‘谈案情’。你如果是这样的百姓，你怎么想？”

我不知道该律师所述是否真实，但是侧面反映出吃拿卡要、滥用职权确实在警察队伍中客观存在，我想这也许就是为什么有识之士在人大会议上呼吁“袭警罪”12年，仍遭到其它行业的反对，至今入不了刑的原因吧。

绝对的公平、绝对的完美这世界上就不会有，能做到的只能是相对的公平、相对的完美。尽量做到相对公平和相对完美才能无限接近绝对公平和绝对完美，我们不能因为做不到绝对公平和绝对完美就连相对公平和相对完美都放弃了。

警察的执法权无法保障绝非一个社会的正常状态。警察也好，律师也好，法律专家也好，都应当站在维护国家稳定，维护社会公平的大局上，各自发挥所在领域内的作用，为推进法治社会贡献力量，哪怕是一点一滴的变化。反之，脱离了正确的世界观和方法论，掌握的法律知识越多，给社会造成的危害可能越大。

中国是发展中国家，国家一直在不断改革。世界上制度再完美的国家也可能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不能否认的是中国目前取得的巨大经济成就以及国泰民安的环境是来之不易的，是全民族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取得的；是全国警察保护国家安全和人民生命财产安全流血牺牲下取得的。中国在变好、变美......

在一些刑事案件的办理中，有时会发现律师与警察的对立。不少警察对律师抱有成见；不少律师在内心的潜意识里对基层民警也抱有成见，认为基层民警法律素养低，整天就是吃拿卡要鱼肉乡里。但是，现在的基层一线民警许多是法律专业出身，通过了司法考试，并且擅长信息化和群众工作。个别律师有时超越底线，喜欢耍点小聪明，教当事人钻法律空子，怂恿当事人动辄与公检法机关对立。

再说说让人头疼的劳资纠纷。劳动合同法的出台，有些超前、有些僵化，立法上没能将企业和劳动者的利益平衡好。现在企业难做，有订单做但收不到货款是常事。有些企业有时甚至越做越死，工人领不到工资就堵路。警察每天最担心的可能就是劳资纠纷的调解和维稳，耗时又麻烦，两头受气。写文章时，我看到朋友圈中转发的一个视频：宾阳上千蔗农讨薪无果场面失控。一方是欠款；一方是不理性维权。一个“110”电话，维护社会秩序的警察，成了首当其冲，也就是被迫成了通俗意义上的老百姓“敌人”。

在群体性事件中，律师应当以自己的专业知识为当事人提供服务和维权建议，而不是靠一些煽动性的话语和出格的行为艺术鼓励当事人不理性维权、挑动当事人闹事、制造混乱或者将案件矛盾直接转嫁到警察身上，让警察成为池鱼。当然，一个负责任的司法机关也绝不会因对立、对抗而突破法律底线。

当前，法检、律师入职的法律专业知识门槛可能比民警高，但是民警是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这方面的能力可能是看案卷为主的检法和律师是比不过的。因此，虽然职业不同，但是都需要同样的尊重、同样的正能量。

律师再怎么维护犯罪嫌疑人的合法权益，都不能也没有理由仇视警察。因为，警察是现阶段社会最不能缺少的职业。而警察，也不能停留在声讨无良律师和媒体人身上。媒体不是法院，舆论监督不能动辄以无良媒体谴责之。如何提高执法水平？如何规范保护警察的执法行为？如何树立警察的执法权威？如何打击网络谣言者以使與论不再绑架司法？

在当前的执法环境下，警察自身应该怎么做？律师应如何作为才叫真正意义上的维护当事人合法权益？媒体如何提高法律素养、公正报道？党和政府如何领导人民去建设充满正能量的社会？老百姓怎么去认识正能量、参与正能量，从而摒弃泼妇、刁民行为？

一句话，警察讲国情，律师讲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