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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遇难,弟弟顶枪,现实版白夜追凶正在上演!

2018-05-01 小说推广 徐雪芬律师

腊月寒冬,冷风呼啸。

东北H市,南岗市场边上的公用电话厅内,一名穿着皮夹克,梳着贴头皮短发的青年,左手插进裤兜内把玩着仿五四式手枪,右手拿着冰凉的铁壳电话,双眼不停向四周张望,静静听着电话内的忙音。

“喂?”

几秒钟过后,一个中年的声音在电话听筒内泛起。

“是我。”青年听到电话接通,双眼再次向四周扫了一圈后补充道:“今晚十点干活儿,我和大老王他们来的,一共七个人,五把枪。”

“按照老方法办,我们抓捕的时候,你带着两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往我这边跑,我开个道让你跑出去。”电话内的中年,略微沉吟半晌地吩咐道。

“我这个活儿算是干不完了,是吗?”青年声音沙哑,目光有些反感地问道。

“把大老王的老板办妥,我让你回来。”

“……知道了。”青年咬牙回了一句,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站在电话厅内,青年从裤兜里掏出三五香烟,双眼略显犹豫地看了几眼公用电话后,最终还是拿起听筒,在键盘上拨了126寻呼台。

“您好,126寻呼台。”客服很快接通了电话。

“您好,帮我呼一下96686,留言,明晚到家,来火车站接我!”青年话语简洁。

“留姓名吗?”

“留,哥,沈恩赐。”

“好的,沈先生。”

“谢谢!”

话音落,沈恩赐挂断电话,大步流星的就走出公共电话亭,消失在了寒风似刀的黑夜中。

……

半小时后,沈恩赐返回南岗市场旁边的旅馆包房内,看见有六个男子已经在收拾东西了。

“大老王,这是干啥啊?”沈恩赐愣了一下后问道。

“能干啥?干活呗!”大老王穿上皮夹克回了一句。

“不是十点吗?”

“大哥让提前了。”大老王双眼盯着沈恩赐,脸上泛着笑意问道:“你干啥去了?”

“我不跟你说了吗?明天完事儿,我得回家一趟。”沈恩赐表情不变地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冲大老王比划了一下说道:“链子卖了,换点现金。”

“……艹,你缺钱跟我说啊?我给你拿就完了呗。”大老王拍着沈恩赐的肩膀,歪脖问道:“怎么的,小泽,跟我还不好意思张嘴啊?”

“没有,养家的钱,不用你们帮我,呵呵!”沈恩赐咧嘴一笑。

“行,那收拾收拾,咱走了。”大老王催促了一句。

话音落,沈恩赐内心打鼓,因为他不知道计划提前了,但此刻明显已经丧失了再次单独行动的机会。

“快点,收拾完就走了!”大老王站在屋内催促了一声。

“不抽签了吗?”沈恩赐皱眉问道。

“不用了,我们已经抽完了,小李开枪,你在外面望风。”大老王言语随意地回应道。

沈恩赐愣了一下后,只轻点了点头,也就没再说什么。

……

江北,喜力建材中心大院外侧,沈恩赐戴着口罩,右手插兜紧握着仿五四式手枪,双眼瞟向五十米开外的胡同,只见自己的同伙站在一辆破旧的桑塔纳2000旁边正冲自己这边看着。

沈恩赐皱了皱眉,目光变得焦躁了起来。

“亢亢亢亢!”

突兀间,一阵枪响从大院内传来,沈恩赐打了个激灵。

再过二十秒,大老王等人戴着口罩就从围墙翻了出来,并且冲沈恩赐问道:“小泽,看见门口有人出来吗?”

“没有啊!”沈恩赐回过神后,摇了摇头。

“艹他妈的,小的跑了。”大老王骂了一句。

“东西拿到了吗?”沈恩赐扶了下大老王后问道。

“拿到了!”

“人呢!”沈恩赐又问。

“干死了!”大老王吐了口痰,话语无比轻松地回了一句。

“干死了??怎么给干死了,大哥不是只让拿东西吗?”沈恩赐满眼惊愕。

“……妈了个B的,他还手,我一急眼就给整死了。”大老王依旧面不改色地回了一声,

沈恩赐听到这话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但还是强迫自己镇定,迈步就与大老王等人向桑塔纳2000方向跑去。

狂奔五十米后,众人来到汽车旁边,随即大老王将身上的帆布包扔进后备箱,摆手招呼道:“快走!”

沈恩赐扫了一眼众人,本能的就要上后面的面包车。

“来,小泽,你上我这台车!”大老王喊了一声。

“啊?好!”沈恩赐一愣后,迈步就走到桑塔纳2000的后座位置,张嘴冲大老王说道:“你往里面坐坐!”

“如果十点干活,你说,这警察会不会来?”大老王坐在车内,嘴角泛着邪魅的笑意突然问道。

“……!”沈恩赐一愣。

“啪!”

紧跟着,大老王拿起仿五四式手枪就顶在了沈恩赐的脑门。

“……!”沈恩赐霎时间呆愣在了原地。

“是不是你,都他妈是你了。”

“老王!”沈恩赐大吼,后退一步,伸手就抓向额头前方的枪口。

“亢亢亢……”

一阵枪响,泛起在胡同。

98年的东北,虽然已经逐渐在大规模下岗潮的阵痛中慢慢恢复了一些,但还是留下了大批提早辍学,原本准备进入各工厂上班的无业青年男女。他们往往岁数都不大,文化水平偏低,虽有一些技术,但却已经无用武之地了。

H省,宾县县政府的大楼门前,“热烈庆祝香港回归”的大牌子虽然已经被雨水冲刷的有些掉色,但在这寒冬腊月的时节,皑皑白雪覆盖在红绸子上,也别有一番美感。

“咚咚!”

马达声音响起,一辆破旧的摩托车呼啸着停在路边,座子上的青年冻得耳朵通红,急匆匆拔掉钥匙,扭头就向四周观望了起来。

“小泽,这儿呢!”县政府对面的朝鲜饭馆门口,有人摆手喊了一声。

“来了!”小泽笑着点头,下车踢开摩托车的车蹬子,迈步就跑了过去。

……

朝鲜饭馆内。

小泽摘下皮手套,一边打着裤子上的雪霜,一边调侃道:“就这个天儿,要一分钟不说话,都能给嘴冻上……太冷了。”

“你怎么这么慢啊?”贴近门口的桌子旁,有一穿着红色毛衣的青年笑着搭话。他叫沈烬南,是小泽的同族堂哥。

“……电瓶冻没电了,我现接的。”小泽清理完身上的雪霜,迈步就走了过去。

“来,过来坐。”沈烬南招呼了一声后,就一边给小泽倒开水,一边冲着桌上的其他几人介绍道:“这是我老弟,沈天泽,我三大爷家的孩子。”

“哎,小泽。”

“呵呵,小伙长得挺精神啊,来坐。”

“……精神吗?我觉得我长的挺一般啊!”小泽呲牙回了一句,大咧咧地就坐在了沈烬南的旁边。

“你跟你哥一样不要脸!”

“哈哈!”

众人闻声一笑。

沈天泽今年二十二岁,人长的浓眉大眼,五官端正,而且还极爱干净。他身上的这件棕色皮夹克,已经穿了三年,但依旧皮面光滑且泛着油亮;下身呢绒裤裤线笔直,连一个灰点都没有,小伙瞧着干净利索,很讨人喜欢。

“哎,你不是不愿意跟我去砸杠吗,今儿怎么还主动要跟着呢?”沈烬南扭头冲着小泽问了一句。

“刷!”

小泽闻声就将腰间的摩托罗拉汉显传呼递了过去,而沈烬南接过来扫了一眼后,就张嘴问道:“你哥今儿要回来啊?”

“啊,他昨晚给我打的传呼。”沈天泽有点不好意思地挠头一笑,趴在沈烬南的耳边回应道:“我前两天认识一小姑娘……整得身体空了,兜里也空了。呵呵,我大哥回来,我想给他买个梦特娇小衫,顺便安排安排他。”

“你这是人到棺材里了,才想起来存折还没带走呢,是不?”沈烬南无语地骂道:“跟我干一天,最多也就二三百块钱,他今晚就到家……你拿啥安排啊?”

“我跟你干这一天,主要是让你先看看我的诚意。然后你要觉得行,就先给我透支半个月的人头钱呗。”沈天泽龇牙说道。

“艹,我觉得不行!”沈烬南翻了翻白眼骂道:“我他妈都不知道这活儿还能不能干上半个月呢!我给你透支,谁给我透支啊?”

“咱是不是哥们?是不是一个姓的?怎么求你点事儿,这么磨叽呢?就这点钱,你还怕我跑了啊?”

“恩,我怕!”

“别,你够意思,南哥!南哥,我爱你……南哥,我以后晚上跟姑娘睡觉,都让她喊你名儿,行不行?”沈天泽厚着脸皮商量道。

“滚一边去!这都是你大哥,你怎么就对他这么好呢?我怎么就没见过你借钱安排我呢?”沈烬南有点吃醋。

“咱俩不是大宝天天见吗,他不是人在外地吗?”

“……我就给你一千五昂!”沈烬南只能无奈地回应道:“我兜里也没多少了,剩下的你自己想办法吧。”

“妥,实在不行,我给摩托卖了。”沈天泽满意地点了点头问道:“啥时候去啊?”

“吃完饭就走。”

“行。”沈天泽闻声拿起筷子,低头就吃起了烤肉。

……

砸杠!

03年之前,东北某些无业青年的专业术语。它的意思很简单,主要是指一些没有合法性的人群,去某条特定道路上收取非正规养路费,而且主要集中在农村周边的土路,一般也是有当地村民的默许。

在这个年代,国家道路建设还不完善,很多跑长途的大车为了躲避收费站和超载罚款,一般都会选择在周边的农村土路行驶一段,然后过了收费站和交警岗再回到国道上。所以很多临近收费站的村子,都成了长途车的大马路。

如果只有一辆两辆行驶,那村民也不会说什么,可没日没夜的有车经过,一是会破坏了村里的行进路,大车跑几次,路上就压的全是车辙印儿和大坑;二是晚上也影响休息,所以很多村民都会找人在车辆经过的路段,支两张大桌子,强行收取过路费。

深夜,派出所内。

一四十多岁的中年警察端着搪瓷茶缸子,迈步走到值班室内,指着沈天泽问了一句:“这小子拿刀捅了吗?”

“没有,他没怎么参与,就跟着收费和打架来着。”负责审讯小泽的民警,手里掐着烟回了一句。

“你看,我就说我是挨打的吧。”沈天泽闻声冲着中年警察说道:“大哥,我家里有急事儿,你赶紧给我放了吧,我真没参与!”

“我多大岁数了,你管我叫大哥?”中年警察低头喝了口茶水,话语简洁的回应道:“你还想着今晚能出去呢?你没捅人,不也参与斗殴了吗?

“……那他们打我,我还不能还手啊?”沈天泽无语的回应道。

“还犟嘴?你上小王村干啥去了,心里没个数吗?”中年警察坐在桌子上骂道:“你们有什么权利收过路费?”

沈天泽一听这话,顿时无言。

“主犯把事儿扛了?”中年警察扭头冲着同事问了一句。

“啊,那个小子嘴挺硬,说其他人不清楚是咋回事儿,就他自己带头去哪儿收费的,人也是他捅的。”负责审讯的警察回了一句。

“你这小哥们挺够意思啊。”中年警察冷笑着冲沈天泽调侃了一句。

沈天泽没敢吭声。

“给他开个行政,晚上扔进去吧。”中年警察扔下一句后,迈步就走。

“大哥,还拘我啊?”沈天泽顿时愣住。

“不拘你,还给你发个锦旗啊?!”审讯警察皱眉呵斥道:“准备准备,蹲十五天!”

沈天泽闻声后,心里暗骂晦气,因为他蹲十五天到无所谓,可是恰巧今天他大哥回来了,而且每回对方在家里呆的时间都不长,所以他十分怕跟对方碰不上面。

短暂思考一下后,沈天泽张嘴问了一句:“大哥,能让我打个传呼吗?”

“咋地?就十五天,你还要找个关系啊?”

“不是,我亲哥今天从外面回来,我答应他过去接站,现在出了这事儿,我得告诉他一声。”沈天泽解释了一句。

“你心真大!”

“那咋整,我也不能因为蹲个十五天就去上吊啊!”

“呵呵,小崽还挺有意思。”审讯警察一笑,指着座机说道:“那你打一个吧。”

“谢谢。”

话音落,沈天泽戴着手铐就走到办公桌旁边,拿起座机给大哥打了个传呼,并且还留了言。

打完电话后,沈天泽又赶紧询问沈烬南的情况,但刑警只回了一句:“瞎打听啥,管好你自己得了!”

……

当天晚上,沈天泽被送进了行政拘留所,但他心里惦记着大哥和烬南,再加上突然发生这事儿,所以也没什么睡意,只在犯人的铺板下面坐了一夜。

行政拘留所跟刑事拘留所是两回事儿,它拘押的人都是十五天以下的,监内虽然是有“大哥”管事儿,但一般对新来的犯人比较宽容,只要对方进来后不太嘚瑟,那基本也没人管,因为大家蹲的时间都不太长,没必要在这里面结仇互怼。

沈天泽折腾了一夜,可算熬到了天亮。原本他以为大哥回家后知道自己出事儿了,就一定会来接见自己,因为行政拘留除了节假日之外,是随时可以接见的。但让他想不通的是,自己等过了接见时间后,依旧没有任何人来看自己。

面对这个情况,沈天泽心里略微有点慌神。因为他自小父母去世的早,一直和亲大哥相依为命的生活在大爷家里,所以兄弟二人感情极深。而如果昨晚大哥已经到了家了,那今天绝对不会不来看自己。

难道是遇到什么事儿了?还是他昨天根本就没回来呢?

沈天泽盘腿坐在铺板上,心里有点发慌地琢磨着。

一天过去。

三天过去。

一周过去……沈天泽在行政看守所里依旧没有得到任何关于大哥的消息。

这天晚上,监内刚刚准备开饭,外面突然有管教喊了一声:“沈天泽,接见!”

沈天泽听到喊声之后,还以为是办案人来录小王村打仗斗殴的口供,所以挺高兴地喊了一句:“到!”

“监门门口蹲着,提审!”

“报告政府,收到!”沈天泽再次喊了一声。

……

几分钟后。

提审室内,沈天泽笑呵呵地走进屋内,心里急迫地问了一句:“录口供啊?大哥,能让我打个传呼吗?我家里真遇到点急事儿……!”

铁桌子后面,一个剃着寸头,身材壮硕的三十多岁青年,跟一个同事,正面无表情地打量着沈天泽。

“我也没多大事儿,你们就让我打一个呗!”沈天泽再次态度客气地商量道。

两个警察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即左侧一人低声冲着另外一人说道:“真像,太像了!!”

“你叫沈天泽?”右侧坐着的寸头青年,点了根烟后问道。

“……呵呵,你们审我,还问我叫啥?”沈天泽一笑。

“我叫关磊,市局七处大案三队的。”寸头青年面无表情地再次问道:“沈恩赐是你的双胞胎大哥?”

“……!”沈天泽一听这话顿时愣住,因为他不知道警察为啥会扯到自己大哥那儿。

“是不是?”

“是啊,怎么了?”

“……!”关磊抽着烟沉默数秒,随即叹息一声问道:“沈恩赐平时干些什么你清楚吗?”

沈天泽目光谨慎地看着关磊,皱眉回应道:“我跟沈恩赐关系不太好,很长时间不联系了,他在外面干什么,我都不知道!”

“唉!”关磊叹息一声,站起身来回应道:“你不用害怕,沈恩赐是我同事!”

沈天泽闻声表情惊愕,因为大哥这几年一直声称自己在外地做点小生意,所以小泽突然听到关磊这话,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他是警方的卧底线人……一周前,已经牺牲了。”关磊声音略微颤抖地补充了一句。

“什……什么?……牺牲了?”沈恩泽宛若被五雷轰顶一般,结巴着重复了一句。

……

东北H市,三鑫地产公司内。

一名穿着白衬衫的青年,表情十分激动地拿着摩托罗拉大哥大问道:“我表哥折了??”

“恩,大老王没跑出来,让警察堵住了,他拒捕,被开枪打死了。”电话另外一头的人话语简洁地回应道:“咱们这边,就小李回来了,人在牡丹江农村呢。”(希望大家尽快收藏这本书,以免公众号文案删除找不到阅读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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