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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尼亚:你我都是人生新手 从昼夜偷取爱的况味 | 带着灵魂去旅行系列

2016-01-08 揪皮特 Gapper国际义工旅行


说到人生,不管谁都是业余新手,任何人都是第一次参加,人生这种事没有什么专业老手。

——伊坂幸太郎 《华丽人生》



每到达一个阶段,就会有新的关注点。最近让我着迷的,是教育。无论出身和外表如何光鲜,原生家庭就像甩不掉的影子,大至人生选择,小至日常交往,人的一生际遇皆有迹可循。在我看来,学校教育是在家庭教育存在缺失的情况下,为数不多可以降低原生家庭负面影响的方式。




< 第一次相遇 >


贫民窟的孩子最敏感,敏感的孩子更在乎区别对待这四个字。当第一次来到位于内罗毕市贫民窟的Fruitful学校,我就决定只把他们当做普通小朋友,并未打算因身世悲苦而给予额外优待。


第一次来到贫民窟的Fruitful学校,你会发现在教室前排较年幼的小朋友,非常热情、调皮又粘人,会跟着你团团转,会主动牵起你的手,会羡慕的抚摸着你柔顺的长发;而坐教室后排较为年长的一些的孩子们则安静的坐在教室角落,或是发愣或是思忖或是埋头。他们好像开始对很多事情产生认知,开始认识到个体间的差异,甚至对于自己肤色很黑这件事有隐隐的担心。



因为人种的差异,非洲人的头发是很硬的小螺丝卷,并且出于卫生、方便的考量(贫民窟没有自来水且非常缺水),这里很多女孩剃了平头。有一位名叫Sandy(下图)的孩子头发一直短短的,我先入为主的以为是男孩子,直到她很不好意思的说,Isobel,其实我是女孩来的,然后全班同学都笑了。



原来,孩子们的心就像他们住的铁皮屋一样,脆弱又坚固,敏感也健忘。



< 第一次教学 >


第一节课时,老师让我教数学。在Fruitful,九岁的孩子做百以上的加法还需要通过划竖线计数。一道65+56的题目,全班的孩子在本子上生生划了二十分钟的竖线,全是错的答案。那一刻我真的着急了,爱操心的个性衍生出对他们未来的隐忧。九岁的孩子还不会百位计算,以后要怎么办。


尽管那天花了整整两个小时,碎碎念了又念,恩威并施的教他们如何竖式计算仍收效甚微。我读着孩子们的表情,他们是真的不懂为什么这个外国老师这么执着于无聊的进位法。


这里除了家住贫民窟里的孩子外,很多双亲俱失的孩子都寄住在学校,Fruitful就是他们的家。校长、老师和源源不断的志愿者,就是他们眼中外面的世界。



< 第一份礼物 >


同行的志愿者颖颖离开的前一天,她买了很多蜡笔和纸给小朋友们玩涂色游戏。我们老师负责画图,孩子们涂色。我会画的东西很有限,好在他们都是非常宽容的小朋友,忽略我略显笨拙的绘画技巧,用他们的认知给那些画涂色。



即使在贫民窟里能接触到的东西甚少,他们还是很热情地要我们画了电视、手表、大象和长颈鹿。斯迈儿他们班可爱的Mercy给她画了一幅画,是一个蓝色卷卷头发的公主,还用铅笔字写:这是Smile。她感动了很久,最后走的时候特意问颖颖要了这幅画留作纪念。



< 几分伤感 >


学校当地的coordinator是个精明的非洲女人,她会在志愿者告知最后一天来之前暗示他们需要“surprise us”,会把志愿者分给孩子们的文具收上去卖了换钱,也会给每任志愿者推销他们的自制姓名串珠手链。曾经有个志愿者看见孩子们都光着脚,好心买了鞋,却被校长女士收上去,继续让孩子光着脚,让他们的穿着更符合自己的身份设定。



志愿者颖颖走的时候给大家分发本子,她特别在每个本子的扉页都写了很多字。孩子们收到本子,都有双手接过好好说谢谢。但并没有像我小时候那样第一时间在封面宣告主权,写上自己名字;而是放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样子,我才明白原来这就是传说中被训练

过的天真。



第二天再去的时候发现大概是由于颖颖写了很多字在本子上让它失去再次变卖的价值,所有的本子都完好无损的留了下来。我开心的第一时间分享给她,这也是志愿者聪明的胜利。


正是由于卫生条件极其恶劣,贫民窟的疟疾很严重。颖颖最喜欢的孩子Movin得了疟疾很久没来了,她哭了,我的心也跟着淡淡的酸。好在这里的孩子们总是笑,那些我认为困苦的事,也许只有我认为困苦而已,他们比我更早就忘了。



< 一点赠予 >


于是我们决定送点特别的东西,既不能被变卖,又独一无二。颖颖送大家蛋糕时,我留意到小朋友对于巧克力蛋糕有一种格外的热情。斯迈儿说是因为非洲天热,巧克力不放冰箱很快就融化了,所以对于非洲的孩子来说,巧克力是很珍惜的美味。于是我们特别买了一大盒巧克力,和其他的糖果小零食一起分给这些可爱的孩子们。那天大家都攥在手里舍不得吃,直到巧克力就这么化在手心里。




又在某天,Mary很珍惜的拿出一瓶泛着荧光的玫红指甲油(非洲的人民也发自内心的热爱一切荧光色系),小心翼翼的给我涂上了她最珍贵的美容品。直到离开Fruitful我也没有把它卸掉,每次看见指甲,就会想要拼命呵护小小的她对于美好事物的这份向往。所以我们也送了孩子们两瓶指甲油,让他们在条件有限的时候可以一样爱漂亮。





< 关于离别 >


最后一天,没有过度渲染离别的忧伤气氛,孩子们和我们开开心心拍了照,只是没有问明天是否再来。最后的最后,有个小朋友问,老师,以后你还会来这里吗。不知道能否做到的事情实在开不了口爽快的给承诺,我说,hey,你们好好念书,我也好好努力,我相信在未来的某一天我们一定能在Kibera外面的某个地方相遇,到时候记得和我say hi哦。



送我们走出贫民窟的路上,Everlin牵着我的手,很认真的说,Isobel,你是要回去了吗,能不能代替我们问个好,有中国的Lindsay、Maggie,还有日本的...美国的...意大利的... 接着孩子们争先恐后的报了一大串曾经来过这里的志愿者的名字。



我微笑的点点头,心里没底的暂且应承下来。接下来很长的时间里,由于无法忘记这件事,我曾不止一次用定位和标签去instagram上搜那些曾经来过这里的人,去给他们冒昧的留言,试着打听他们是不是有教过这些孩子,孩子们想你了。

原来你们从未忘记,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



< 关于思考>


由于志愿者来自不同国家,Kibera的孩子们接收的是一种另类的国际教育。他们会用韩文唱三只小熊,用中文唱两只老虎,用英文唱国际歌。在他们身上,能看见曾经来这里志愿者们的影子。


在地球这一边,通识教育日益精英化,好学区一房难求,家长在各个面试中奔走,孩子要进入名校(从幼儿园起)得用推荐信做敲门砖,父母社会地位教育背景和甚至育儿理念通通纳入考量。教育像打仗,父母披荆斩棘,孩子冲锋陷阵。


我们的孩子被过早地放在了人生战场上,被精英教育打磨的像个滴水不漏的小大人。而我教的这些小朋友们,得疟疾像处理感冒一样稀松平常,洗澡是件奢侈的事,擦指甲油是需要有仪式感的,快乐是午餐津津有味的吃豆子,偶尔也为百位加减法伤透脑筋。我常常是那个对他们未来多虑的人,他们活的简单无知又快乐,但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最近被各种各样的人问过为什么要去非洲做义工。其实没有什么特别伟大的理由,起心动念只是一瞬间的事,更不敢妄称善举。只是因为真的很喜欢小朋友,也很想去那里看一看,仅此而已。这件事情的意义,归根到底还是利己比较多。


我们之中的大部分,比起输出价值观更适合做那个默默点赞的人。在生活里,能少用自己的有去责难他人的无,已经是一种稀少又珍贵的善意。那些在社交网络忙着大彻大悟的人,其实多少还是因为从未失去过,更无从谈得到。



对于我个人来说,光是要强迫别人改变就已经够难的了。太小的孩子还心性未定,能学进去的东西也着实有限。我在Kibera的大部分时间就只是做为旁观者,不动声色的观察那里的孩子,到底有没有因为校长的贪婪而受气,有没有因为性别而受到不平等对待,有没有女孩被送去做未成年新娘,有没有被偷偷送去做脏器交易。当我确保以上事件没有发生时,内心最低限度的期待就已经达到了。


毕竟,对于他们,我们只是来了又走的人而已。



< 后记 >


这里的小朋友们最大的爱好是拍很多很多的照片。每次一举起相机或手机,不到三秒镜头就被抢镜的小脑袋填满了。于是斯迈儿为每个孩子都拍了一张肖像照片,然后我们去市中心打印并在背面写上祝福的话,送给每一个这里的小朋友。还有一些是斯迈儿把相机交给孩子们任他们自己拍的,偶有佳作,也一并发出来。


小朋友们一定很开心自己的脸被这么多人看见并且喜欢吧。可能很多年后的某天,我们带着先生和小孩再来到这里,公交车司机或售票员是我们曾经教过的孩子,他们走出了贫民窟,我们在外面的世界里相遇。



我会想念你,直到再相聚。



图文 / 公众号:热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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