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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万人不见踪影,背后原因让人心酸,他们不过是想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益美传媒 2019-10-28




01
他们本应无处不在
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2000万。


这是目前我国心智障碍者保守估计的人数,根据2006年第二次全国残障者抽样调查数据推算得出。也就是说,每70个人里大约就有一名心智障碍者。

心智障碍者,指先天性智能及发展障碍人群,包括智力发育迟缓、唐氏综合征、广泛性发育障碍(自闭症、阿斯伯格症、Retta综合征、非典型自闭症等)、部分脑瘫和癫痫造成的发展障碍以及其它发展障碍。

奇怪的是,我们在日常生活中很难看到他们的影子。


偶尔耳闻他们的存在,却大都以某些悲痛的方式。

2018年12月,广西一名自闭症男孩第五次从家里跑出去,被发现时已经溺亡在荒地的沟渠内。

2018年8月,安徽一位父亲杀害自己12岁的脑瘫女儿,原因是“实在承受不住了”。


▲12岁的女儿不会走路吃饭,花费十几万元治疗依然没有效果


2016年6月,昆明一间出租屋里,大龄心智障碍者小山满头大便,瘦骨嶙峋,而躺在一边的母亲已去世多日,直到屋里发出恶臭,才被邻居发现报警。


打开网页,这样痛心的新闻时有发生。心智障碍者往往存在认知和沟通障碍,行为迟缓,缺乏生活自理能力,每一次走失或意外都可能是致命打击。


他们的一生,或“深藏”于家门之内,被家人当做孩子辛苦拉扯一辈子;或被养老院、福利院等机构收留,简单重复地度过余生。


“拉扯”与“收留”之间,远远谈不上“有尊严生活”。



2000年,一家专门服务于心智障碍者的康复机构——北京利智康复中心(以下简称利智)成立,至今已帮助90多名心智障碍者成功就业。2012年起,随着帮助的心智障碍者越来越多,利智逐渐意识到:

中轻度心智障碍者去就业了,但机构里80%以上的中重度心智障碍者,他们的生活该如何继续?心智障碍者到底需要什么样的生活?


02
世界那么大
他们也想出去看看


2019年6月27号,31岁的子鹏刚从青岛旅游回来,神采飞扬地和妈妈王君分享路途的见闻。


连续外出几天,离家六七百公里,没有家人陪同,这种事情放在以前是无法想象的。


子鹏是重度自闭症患者。三岁多时被确诊,那时自闭症在国内还是个新鲜词汇,王君从没听过。医生说这个病是终生的。她心想,不就是性格孤僻不爱说话嘛,怎么会治不好呢?


夫妻俩带着儿子奔波于北京各大医院,看遍脑科、神经科和精神科,甚至去做过气功,但越治越绝望:医生说的都是真的......

▲幼儿园时期,别的孩子在听老师的指令,只有子鹏(右一)拿着小木棍自己在玩,听、说障碍正是自闭症孩子的主要特征。

有想法但表达不出来,不爱理人,容易焦虑多动,这些让子鹏看起来是个脾气不好的孩子,还因此被普通学校和特殊教育学校退学,只能待在家里。王君带他出门,周围的人毫不避讳地指指点点:“这种孩子怎么还给带出来了?


王君说那时候“浑身都没劲了,生活没意思,活着没意思。”每次子鹏出门,她心里特紧张,担心他在外面情绪失控引发冲突,受人欺负。


这种情况持续到2002年,14岁的子鹏被送到利智,生活开始有了转变。


他能自己出门了,每周末独自坐20多站公交车往返于家和利智之间,还学会了搭地铁。


他还迷上了旅游,去过四川、重庆、青岛、承德等地,都是利智发起的心智障碍者自主旅行计划——由心智障碍者自己做主的旅行,包括选择目的地,决定晚上的住宿分配,去哪个景点玩,是走路还是坐车,午餐吃什么等。

▲在不同地方旅游的子鹏,喜欢穿同一件外套,总是满脸笑容。


每次出发前一周,他早早地做好计划,把要带的东西一样样列得清清楚楚。旅行期间,助理直夸他“表现特别棒,情绪稳定,也很细心。”

▲在助理的协助下做旅行计划


这打破了我们对心智障碍者的传统认知,普遍印象里,他们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只能待在家里或康复机构里。

但原来,他们不必被“圈养”起来,他们可以走出去,活跃在大街上、商场里、甚至去喜欢的城市旅游,感受和普通人一样的生活。


03
心智障碍者家庭该从何处突围?


2013年,利智推出“自主生活服务”,鼓励心智障碍者自我选择、自我决定、自我负责,做自己生活的主人,从个人学习、生活探索、工作体验、休闲娱乐四个方面来支持他们。自主旅行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2013年9月,利智第一家、也是国内第一家心智障碍者自主生活中心成立。现在,利智共有20多位心青年(利智的心智障碍者喜欢称自己为“心青年”,意为“用心生活的青年”),其中13人住在自主生活中心,在助理的支持下,每天自己安排三餐、休闲活动、家事清洁等。

▲心青年在自主生活中心做晚饭


子鹏就是其中的一员。来利智十几年,他的情绪稳定多了,能和人做简单的沟通,也敢一个人睡觉了。加上在自主生活中心的锻炼,他的变化更是突飞猛进。

每周末回到家,他都自己洗衣服、擦地、做饭、洗碗。他擦的地非常干净,炒米饭一定要搭配点黄瓜丁和胡萝丁,还喜欢吃炒白菜和炒西红柿。



王君觉得,子鹏的智力跟10岁的孩子差不多,能力也堪比20多岁的人——她同事的孩子,20多岁连炒米饭也不会。欣喜的同时,她难掩失落:“我的孩子挺好的,怎么就是自闭症呢?


这个问题至今无解。子鹏到利智后,她逐渐明白自闭症是一种脑部发展障碍,无法治愈,但越早干预效果越好。

一次,她去听一个心智障碍孩子的演唱会,孩子唱歌特别好,但他的父母头发花白,在台下一脸愁容地说:“他还不会系扣子呢,将来怎么生活呀?”


她心里“咯噔”一下,那时子鹏正在学画画被她叫停了,“我想他要是光会画画不会系扣子怎么办?不管是音乐家还是画家,都得有最起码的生活能力啊!她开始配合利智的课程,在家也有意识地通过纠错和训练培养子鹏的自主行为。


但大部分的家长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很多心智障碍者不管多大年纪,父母都把他们当做“宝宝”,觉得他们只管吃喝玩乐没有别的想法,只要事无巨细地照顾好,或者干脆把他们托养在机构里,就是给他们最好的生活了。


冯璐说,以前心青年总爱追着她问“我什么时候洗澡?”“什么时候吃饭?”“妈妈什么时候来接我?”被“剥夺”自主权的他们,一生中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等待。



利智把自主生活中心设在社区里,与机构、社区组成不大不小的社会形态,让心青年在其中体会到丰富的生活形式。



白天,心青年的生活很丰富,他们可以在机构里参加培训学习,或通过劳动获得工作体验——子鹏就在机构里帮忙拖地,每次可获得相应的酬劳。他们还可以在社区里活动,去养老院参加志愿服务,去超市购物,去图书馆看书,结伴去看电影等。

▲在机构里拖地的子鹏


晚上,他们回到自主生活中心,做饭炒菜,和好友一起享用晚餐,在饭桌上聊聊白天的趣事。茶余饭后跳跳广场舞,听听音乐,打打牌。这样的生活很普通很平淡,但对他们来说,是可以握在手里的最简单的幸福。


在利智,工作人员与心青年形成“一对一”、“一对二”或“一对三”的助理模式,助理通过图片提示、示范、手把手教学等形式,指导陪伴他们完成学习的过程。再经过大量的重复练习,他们很快就能提升居家生活和社区生活能力。这也印证了一点:不是孩子离不开父母,是父母离不开孩子。心智障碍者缺乏的不是能力而是机会。

“我从来没想到有一天,子鹏也能过上这样的生活。”王君觉得,她的孩子真的过上了普通却更有尊严的生活。


04
“没有我的参与,不要做我的决定!”


做自主生活服务并非一帆风顺。“自主生活”第一次被提出时,就遭到心青年家长甚至部分工作人员的质疑:他们都这样了,还怎么自主生活啊?


自主生活中心第一次进社区时,遭到居民驱赶,理由是“他们太吵了”,但冯璐心里明白:“假如搬进来的是幼儿园,他们就不会觉得吵了。”


她认为,自主不仅是一种机会,更应该是一种权利。对心智障碍者来说,掌握生活的能力并不难,拥有参与的机会也有可能,但像普通人一样享有生活中的权利才最难,而这正是他们想要的“有尊严的生活”


怎么才能把权利还给心青年呢?


心青年之间流行一句话:“没有我的参与,不要做我的决定。”


具体来说,利智通过多种评估工具,了解每一位心青年的兴趣、需要、期待和梦想,与他们讨论生活目标、制定支持策略,并落实到每项计划上,由他们自己决定每天的生活内容、想要的生活方式和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不必依靠他人的想法。


2015年,利智了解到有四个女性心青年的梦想都是“和朋友们住在外面”,便和她们商讨一起住到自主生活中心里。

四个女生分别患有唐氏综合征和中重度智力障碍,但大到房子选址、装修,小到挂什么颜色的窗帘、贴什么样式的墙纸、电视柜上摆什么花,都由她们自己决定。这种信任和支持让她们获得极大的满足,度过了一段快乐的时光。


“这是我家,我想怎么布置就怎么布置,我开心就好。”


“无计划不行动”被贯彻到心青年生活的方方面面,每周一,心青年要做出周计划:每天要去什么地方,参加什么活动,晚餐吃什么,洗菜做饭刷碗都由谁来做......把日常生活安排得明明白白。


▲子鹏还把这个习惯带回了家,周末回去第一件事就是做计划


在这些事情上,助理更多是提供陪伴、建议和支持,不去过多干预。他们相信,心智障碍者应该和普通人一样拥有一个常态的人生,他们也需要自己掌控生活,对生活中的选择做出带有自己体会和参与的决定。


05
他们能够生活的环境
一定也是适合我们生活的!


因为认为心智障碍者需要通过融入社区回到社会,利智坚持把自主生活中心全都设在社区里。

这种做法的效果是显而易见的。小区居民开始对心青年见惯不怪了,在路上碰见他们还会聊两句,对他们嘘寒问暖。



不慎发生冲突时,小区里热心的大爷大妈会第一时间冲出来替他们解围:“他们不是故意的,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逢节假日,利智会举办邻里共建的活动,邀请居民和心青年一起做手工皂、月饼、小蛋糕等,有些阿姨平时也会自发组织活动邀请心青年参与。现在,小区居民对心青年比对工作人员还要熟悉。

▲邻里共建活动

但这些还远远不够。有一次,工作人员杨超带着一群心青年去附近的公园散步,一位阿姨指着一个自闭症女生说:“她是哑巴,她不会说话。”杨超听了,不慌不忙地回她:“对,她有语言障碍,她不会说话。”不料对方又道:“她是哑巴,她不会说话。”杨超也把话重复了一遍。

就这样来回十几遍后,阿姨恍然大悟:“噢噢,她有语言障碍,她不会说话。”

对,你说的太对了!她有语言障碍,她不会说话!”

这位阿姨并没有恶意,只是人们对心智障碍者的了解普遍太少,仅有的也多是刻板印象。

在杨超看来,心智障碍者最需要的是理解、宽容和自然的环境:社会给予他们平等的权利和机会;父母看见他们渴望自主生活的需求;公众给予他们了解、尊重和支持,不要把他们视为“异己”,不要嘲讽和围观。

这些需求并不高,不过是和普通人的生活一样而已。


为什么大家应该帮助心智障碍者?杨超觉得,适合障碍者生活的环境肯定是适合所有人生活的环境,我们帮助他们也是在为自己创造更好的家园。

现在,至少有30位心青年已经实现自主生活,这一倡导得到越来越多心智障碍者家庭的认可,在业内也广受赞誉。


但摆在利智面前的难题还有不少:用工成本日益增加、难以引进更合适的专业人才、心青年活动的范围越来越大,需要的开销也水涨船高......

▲电影《海洋天堂》剧照


让心智障碍者有尊严地生活,利智已经做了很好的示范,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的我们没有理由再袖手旁观下去。

就像冯璐说的:“在这个世界上,残障者占一定比例,这个不幸的概率,总会落到一些人头上。我觉得像他们这样的人,是帮我们、帮整个社会承担了这个不幸的概率。作为非障碍者的我们,对他们应该心存感恩,应该伸出援手,而不应该让他们和他们的家庭,在厄运面前孤军奋战。”(注:子鹏、王君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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