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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稚晖 — 一个坏透了的好人

2017-04-15 煮酒君说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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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稚晖 — 一个坏透了的好人

文丨史飞翔




他,22岁中秀才,26岁中举人;早年参加康梁“公车上书”,要求清廷变法图强;后参加孙中山同盟会,一生追随孙中山,是孙中山遗嘱的起草人和见证人之一。作为国民党“四大元老”之一,孙中山看重他,汪精卫尊重他,蒋介石对他毕生待之以师礼,蒋经国则称他是“生平最钦佩的人”。他死后,于右任担任治丧委员会主任,蒋介石主祭并题写“痛失师表”匾额,张道藩宣读祭文,蒋经国主持海葬并发表纪念长文《永远与自然同在》。蒋介石死后立铜像,唯一的一个陪祀铜像就是他。胡适称他是中国近三百年来四大反理学思想家之一,蒋梦麟说他是中国学术界一颗光芒四射的慧星。他是迄今为止唯一被联合国科教文组织授予“世界文化学术名人”称号的中国人。他就是——吴稚晖。

吴稚晖与蒋介石合影

吴稚晖是民国名流中的大佬级人物。他性情奇崛,行为怪诞。平日里一件旧布袍,马褂常缺少扣子;穿布鞋,裤腿塞在袜子里;外出住小旅店,一把油纸伞不离身。活生生一乡下土老头。中国近现代史上,有两个人的脸最见风骨,一个是梁漱溟,另一个就是吴稚晖。只要看看吴稚晖那诡异、刁钻的眼睛以及瘪而突出的嘴,你便能看出他绝非一个省油的灯。吴稚晖为人偏激,好奇谈怪论,人称“吴疯子”。

吴稚晖虽然是中央研究院院士,但学问是压根没法和梁任公、章太炎这些人比的。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动辄向学术发难。他说:“宁做没世无名小卒,不愿做乌烟瘴气的文学家。”1935年,他在一次演讲中又说:“文学不死,大难不止。”他断言“文学是胡说八道,哲学是调和现实,科学才是真情实话。”如此大言,也只有他才说得出。

吴稚晖是民国“名骂”,骂人成癖。他骂过的人有:慈禧、光绪、陈宝琛、张之洞、康有为、梁启超、罗振玉、袁世凯、曹锟、章士钊、汪精卫,甚至泰戈尔。他曾经抡着拐杖追打戴笠,边追边骂,最后气呼呼地说:“可惜,撵不上这个狗杂种。”吴稚晖不满蒋介石的作为,常和冯玉祥一起,大白天提着灯笼去开会。有一次,蒋介石问他为何白天点灯笼。他模仿蒋介石的宁波腔说:“娘希匹,这里太黑暗,太黑暗了。”还有一次,蒋介石携宋美龄去拜访他,他不喜欢宋美龄的打扮,于是命令家人锁门关窗。蒋介石的侍卫在外面叫了半天门,不见动静,正要离开,突见吴稚晖推开窗户,指着蒋宋大喊:“吴稚晖不在家!”

1909年,孙中山在伦敦与吴稚晖父子合影留念

孙中山病逝北平后,吴稚晖受孙中山之托,在北平南小街创办海外补习学校,教育国民党高干子弟。学生20余人,有孙科的儿子孙治平、孙治强;汪精卫的儿子汪婴、女儿汪洵;李济深的女儿李筱梅以及蒋经国。吴稚晖规定语文课要写作文,而且必须用毛笔写。孙中山的两个孙子孙治平、孙治强不肯写,说用毛笔写文章是秘书做的事。吴稚晖很生气,当即写了一首唐诗:“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叫他们抄写下来,带回家同家长一道体会诗中蕴含的道理。

吴稚晖一生备受非议,被称是“一个坏透了的好人”。但笔者在仔细阅读了有关吴稚晖的各种传记、文章之后却发现,其实吴稚晖并不像人们传说的那样“妖魔化”,相反他是一个十分可爱、憨态十足的率性老人。

吴稚晖生性淡泊、生活俭朴,衣食住行可圈可点。吴稚晖穿着极随便,布履布衫。家常衣服是一件青竹布长衫,外出时加件玄色马褂。一袭长袍要穿十年八年。偶而也穿西服,却是用箭袖袍套改制的,不伦不类。吴稚晖饮食简单,爱吃大饼、油条、豆腐花,吃相也不雅,边走边吃。晚餐尤喜喝粥。通常的伙食标准是“两粥一饭,小荤大素”,从不大吃大喝。有时荤菜里肉多了几片,他便认为是浪费,月底要亲自查伙食帐,再三关照要注意节俭。至于居室,则更不讲究。卧室内只有一张单人床,一个写字台,一把旧藤椅,几只来客坐的靠背椅和骨牌凳。此外就是书报杂志和一只马桶。没有沙发,没有古玩,墙上也没有名人字画。食宿、看书、写字、会客以至出恭都在其间。蒋介石与宋美龄看望他,他照样在此斗室坐骨牌凳。抗战时,当局专为他在重庆修建小楼一座,他拒不领情,而是自己在大田鸡山坡上自盖茅草屋一座,面积13平米见方。有人描述他的住所:一挂旧蚊帐,一张竹板床上,一个大马桶外加一老伴。抗战胜利后,吴稚晖在上海曾住广东路满庭芳贫民窟,与贩夫走卒、码头工人为伍,日付房钿3个铜圆。吴说,他一生住的最好居所就是吕班路的房子,非官方供给,每月自己缴租。吴稚晖一生不坐黄包车,上茶馆、跑旧书店、访友叙旧、出门授课,均以步当车。他从不坐专车,每次都由老伴搀扶着走出草屋,拄着拐杖排队上公车。蒋经国晚年回忆,有人送吴稚晖一辆人力车代步。客人走后,吴令蒋找来锯子把车把锯掉,把车身拖到书房当沙发用。蒋经国不解,吴稚晖说:“一个人有两条腿可以走路,何必人拉,你坐在车上被人拉着走,岂不成为四条腿?”

日常生活中吴稚晖率性而为、不拘小节。他不讲卫生,常常不洗手,十指指甲藏污纳垢。他吃生冷食物从不冲洗。头发要两三个月才理一次,且多在陋巷剃头摊上完成。他便溺不坐马桶,喜欢到野外“拉野屎”,说一可欣赏自然风光,二可有益庄稼。他晚上睡觉爱光腚,少时就有爬锡山脱得光溜溜晒太阳的爱好。他喜欢一丝不挂地独自在室内看书、写字,觉得那样自然舒服。

吴稚晖年老心花、喜谈性事,常以此为乐。吴稚晖善书法尤其是小篆。一次,名医陈存仁劝他“小篆写得慢,何不写另一种字体?”吴笑曰:“什么叫篆,只是(男女)缠缠而已。”说着他写出3个不同形状的篆体字“人”(一站立,一工作,一性交)请陈欣赏。紧接着他对陈说“女为悦己者容”的“容”:“先是一点代表一个头,次是代表肩和拥抱的两只手,中间两点是胸前突出的两个东西,再下的是代表两条腿,中央的一个口子,是代表那个东西。”说到“那个东西”时,吴稚晖自己先笑了。接着又用无锡方言念他写的那首流传甚广的关于男女房事的俚歌给陈。“血气方刚,切忌连连;二十四五,不宜天天;三十以上,要像数钱;四十出头,教堂会面;五十之后,如进佛殿;六十以上,好比拜年;七十以后,解甲归田。”老友李石曾断弦欲再婚,吴稚晖写信劝曰:“老夫少妻,动都动不得。”结果,李还是娶了一个年轻太太。一次,他与李石曾及名医丁福生吃饭。席间,丁、李大谈素食的好处。丁问吴稚晖对素食有何看法。吴诡笑说:“我嘛,上头喜欢荤的,下头却吃素;石曾先生上头吃素,下头却是吃荤的。”李石曾一听顿时羞得无地自容。

1948年,已经83岁高龄的吴稚晖仍然在教课。有一天晚上他正讲课,突然晕倒。苏醒过来后,女儿劝他不要再教书卖字了,说你偌大年纪还这样劳苦,连做你的女儿也要给人笑话。吴稚晖说:“有什么可笑话的?做做吃吃,死了你把我的骨头磨成粉,掺在茅厕里做肥料,你就是孝女!”吴稚晖一生不愿见医生,他说:“医生都是牛头马面,阎王爷的帮凶。”后来他病得实在不行了,家人强迫他治疗,吴稚晖生气地表示:“可以去见阎王了。”1953年,吴稚晖病逝台湾,时年88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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