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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惠和朱温共同生活了二十余年。唐昭宗天祐元年(公元904年),张惠病重。当时唐室大权尽归朱温,得知张惠病危的消息,朱温连夜赶回汴京。张惠此时已瘦骨如柴,昏迷不醒,朱温不禁痛哭失声。张惠被哭声惊醒,睁眼看见朱温立在榻前,悲咽难言,不禁长叹一口气,说:“人生总有一死,死亦何恨。况妾身得列王妃,已越望外。大王备受唐室厚恩,不可骤然废夺。试想从古到今,有几个太平天子,可见皇帝是不容易做呢!”朱温随口应道:“时势逼人,不得不尔。”张惠又叹了一口气,说:“夫君既有鸿鹄之志,非妾所宜知,妾有一言,请夫君谨记,夫君英武过人,他事皆可不虑,只有‘戒杀远色’四字,恳请夫君随时注意,妾死也瞑目。”张惠说罢,便撒手人寰,朱温伤心欲绝。军士多有垂泪,原来朱温生性残暴,每怒时,杀人如草芥,部下无人敢谏,唯独张惠能婉言劝解,不少军士因她而活了下来,因此士卒多有感恩。史家称她以柔婉之德,制豺虎之心,可为五代时期第一贤妇。


天祐四年(公元907年),五十六岁的朱温在亲信的策划下,废唐哀帝,自立为帝,国号为梁,改名朱晃,是为梁太祖。当上皇帝的朱温,始终改不掉草寇习气,经常在宫中为所欲为。有一次,朱温召集诸王宗戚,大摆家筵,酣饮宫中,喝得酩酊大醉后,与弟兄子侄们掷骰子,一掷千金地赌博。赌到高潮时,赢家兴高采烈,输家急红了眼,便不分长幼、不分君臣的对骂起来,几乎把皇帝的架子,丢抛净尽,整个皇宫被闹得乌烟瘴气。


朱温酷爱女色,张惠在世时,他不敢轻易与其他女人有染。张惠去世后,他被压抑多年的性欲爆发,开始肆无忌惮,也由此为自己种下了死亡的祸根。


乾化二年(公元912年),朱温到大臣张全义家中避暑时,竟然不顾君臣之礼,留居十余日,便将张全义妻女全部奸淫。张全义之子愤极,要手刃朱温,是张全义忍气吞声,苦苦劝止。更令人极不齿的是,连年抱病,年逾花甲的朱温,不仅时时将后宫嫔妃更换,还将儿子们派到外边做地方的镇守官吏,让儿媳妇们轮流入宫侍寝。而儿子们对父亲的乱*伦行为不但不愤恨,反而不知廉耻地利用妻子在父亲床前争宠,千方百计地讨好朱温,以求将来能继承皇位。朱温的养子朱友文,其妻子王氏美艳无双,深得朱温的喜爱,便以侍疾为名,留陪枕席。由于她不断地枕边进言,朱温答应日后由朱友文即位。这种以儿媳妇美貌来决定谁继承皇位的方式,可谓是旷古未闻。



还有一个与王氏势同水火的主,就是朱温的亲子朱友珪的妻子张氏。张氏姿色妖冶,但稍次于王氏,也是朱温的专职侍寝人,只是不如王氏得宠而己。也是合当有事,这日病中的朱温,屏去左右,专召王氏入室,与她密语道:“我病已深,恐有不测。明日汝往东都召友文来,我当嘱咐后事。”王氏大喜,即出整行装,越日登程。哪知隔墙有耳,有人暗透机关给张氏,见朱温打算传位给朱友文,张氏马上将此事告诉给自己的丈夫:“大家(指朱温)以传国宝付王氏,怀往东都,俟彼夫妇得志,吾属死无日矣!”朱友珪闻言,也惊得目瞪口呆,对父亲偏爱养子十分愤怒,在亲信仆人冯廷谔的窜掇下,决定先下手为强。他先化妆易服来到左龙虎军,统军韩勍也是他的亲信,因见功臣宿将多以小过被朱温诛杀,一直担心祸及自己,遂决定与朱友珪合谋。韩勍事先派五百亲信牙兵悄悄埋伏于禁宫附近,半夜突然斩门而入,直入朱温寝殿。朱温惊醒后,怒视朱友珪大骂道:“逆贼逆贼!汝忍心害父,天地岂能容汝!”朱友珪也怒视道:“老贼当碎尸万段。”冯廷谔拔刀上前,一刀将朱温杀死,篡夺大唐江山的一代枭雄就这样死了,时年六十一岁。斯时为乾化二年(公元912年)六月。


朱温临死前肯定没有料到,自己一生杀人无数,最后却被自己的亲生儿子所杀;自己一生贪淫好色,最终却因儿子的女人结束了一生。更令人感叹的是,正因为没有遵从妻子临终“戒杀远色”的四字箴言,以致最后身败名裂,落了个行同禽兽荒淫皇帝的坏名声。


也许是遗传基因的原故,不久,由于朱家兄弟为争夺帝位而自相残杀,朱温好不容易谋夺的大唐天下,竟被他的世仇,李克用的儿子,后唐庄宗李存勖给夺去了。由此可见,“戒杀远色”,是执政者的一条底线,越过这条底线,就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作者:肖锡光,鱼羊秘史原创专栏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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