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坛论道｜可持续发展与可持续金融：政策与法规构建市场

瑞银集团(UBS)首席可持续发展办公室董事总经理贾德森·伯基(Judson Berkey)近日做客第三十期“清华五道口绿色金融讲座”。本期讲座由清华大学五道口金融学院绿色金融研究中心(CGFR)博士后研究员王梦宇主持，线上举办、全网双语直播。

图为贾德森·伯基(Judson Berkey)

贾德森围绕“Sustainability and Sustainable Finance: Policy and Regulation Shaping Markets”（可持续发展与可持续金融：政策与法规构建市场）主题进行观点分享。他介绍了全球可持续发展方面政策与法规的最新动态，以及瑞银集团在该领域的承诺与实践。

主要观点如下：

1. 可持续发展目标的一部分是加速向脱碳经济的转型，同时也应考虑能否增加大气中二氧化碳的捕捉、储存和转化。

2. 气候风险不是一种全新的风险类型，需要将转型风险和物理风险敞口与传统金融风险敞口联系起来，通过气候情景分析或压力测试，了解这些风险对贷款账簿和投资组合的潜在影响。

3. 可持续发展报告的核心是反映具体的数据、事实和关键指标。与会计准则类似，未来可持续发展报告可能会发展成欧洲和国际两个标准。

讲座开始，贾德森首先提到实现联合国可持续发展目标(UN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Goals, SDGs)需要金融部门提供资金支持。据联合国估计，实现可持续发展目标的资金缺口是每年5至7万亿美元，实现净零转型的资金缺口是每年3至5万亿美元。据国际金融协会(IIF)统计，截至2022年底，可持续债务发行总额约为4.8万亿美元。因此，我们需要加强各部门间的合作，金融部门扩大资金支持。

制定可持续的金融政策和法规需要付出很多努力，气候仍然是重点关注的领域。相关研究报告对当前现状进行了梳理总结，也指出了加速实现零碳转型的必要性。世界气象组织(World Meteorological Organization)最新报告表明，近十年我们有66%的可能性会突破1.5℃的全球阈值。贾德森表示，可持续发展目标的一部分是加速向脱碳经济的转型，同时也应考虑能否增加大气中二氧化碳的捕捉、储存和转化。

此外，更广泛的环境问题逐渐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行星边界(planetary boundaries)理论由斯德哥尔摩复原力中心(Stockholm Resilience Center, SRC)的科学家们提出。该理论定义了人类社会持续稳定的生存环境，除气候外还适用于气候变化、土地利用的变化、水的使用等其他主题。这意味着，面对更广泛的环境问题时，各经济体需要持续转型，同样金融部门需要提供大量资金支持，确保资金流向试图进行更广泛转型的企业。

谈到可持续金融政策和法规方面的进展，贾德森表示，这十年（2012-2022年）可持续金融监管要求逐渐增加。随着客户对绿色和可持续产品的期望日益转变，可持续金融和企业责任已成为金融机构的战略主题。近年来，气候变化、可持续性和良好治理在监管议程中出现的频率快速上升。将可持续性纳入主流金融、商业和政策制定的进程正在迅速推进。在投资决策中纳入ESG标准曾被认为是最佳的实践途径，如今这已是最低的监管期望。

随后，贾德森介绍了可持续发展的四大支柱，分别是审慎或风险管理、界定“绿色”及防止“漂绿”、完善企业信息披露以及净零转型。

在风险管理方面，短期碳资产估值和长期可勘探的化石燃料资源的二氧化碳排放潜力之间存在脱节。如何打破脱节，确保碳定价能够正确反映排放限制是非常重要的。因此，金融部门在风险管理方面将物理限制考虑在内风险管理，金融部门不仅要引导资金流向，还要在价格发现和市场定价方面发挥作用。

贾德森指出，气候风险不是一种全新的风险类型，而是需要我们理解气候风险对信用风险、市场风险、流动性风险等传统风险的影响。银行需要进行气候情景分析或压力测试，将气候风险纳入基本风险管理的流程中；需要将转型风险和物理风险敞口与传统金融风险敞口联系起来，从而更好地了解这些风险对贷款账簿和投资组合的潜在影响。

对于界定“绿色”及防止“漂绿”，一种方式是由政府主导制定绿色分类目录/标准，这有助于界定绿色可持续活动，也可以避免企业的过度宣传。当前，各国逐渐出台了不同绿色分类目录/标准，绿色分类标准在符合公共政策目标的同时，还应保持不同标准之间的相互兼容性。另一种方式是由国际协会主导制定一系列与可持续性相关的原则，例如绿色债券原则、绿色贷款原则等。虽然绿色原则有被误用的风险，但是更便于在全球市场上应用和推广。

贾德森指出，这两种方式不分好坏，都可以达到监管的效果。一种是基于市场的原则性体系，另一种是具体的分类目录/标准体系。然而，各国对消费者的保护措施总有不同，因此跨国公司需要在不同市场中应对不同的监管框架。

关于完善企业信息披露，最早的信披标准可以追溯到1997年的全球报告倡议组织(GRI)可持续发展报告标准。从企业活动中产生关于可持续发展的信息和数据的披露确实经历了很长历史，这也是各标准框架之间协调整合的过程。近日，国际可持续准则理事会(ISSB)正式发布了《国际财务报告可持续披露准则第1号：可持续发展相关财务信息披露一般要求 IFRS S1》和《国际财务报告可持续披露准则第2号：气候相关披露 IFRS S2》，这是第一套国际层面的全球可持续发展报告准则。此外，ISSB也制定了全球会计准则。财务报告和可持续发展报告来自同一个标准制定者，这版信披标准最终有可能在全球市场被广泛应用。

贾德森表示，全球金融公司或非金融公司都在披露可持续发展报告并不断发展，其核心是如何反映具体的数据、事实和关键指标。他指出，与会计准则类似，未来可持续发展报告可能也会发展成欧洲和国际两个标准。欧洲标准采用的是双重重要性或影响重要性(Double/Impact Materiality)，不仅涉及对企业的财务影响，还涉及公司对更广泛问题的影响。

在提到净零转型时，他表示，在COP26会议上，有关净零转型的概念被广泛接受。在格拉斯哥会议上，马克·卡尼(Mark Carney)为金融业创建了旨在实现净零排放的格拉斯哥金融专线(Glasgow financial Lines)。我们除了关注各国如何制定并更新其国家自主贡献，也同样关注企业为实现2050净零目标的行动规划和进展，以及在不同情景下能否实现1.5℃的温控目标。

贾德森认为，金融部门应更好地了解转型路径，尤其是客户企业的转型规划、转型期限。因此，转型情景设计对于金融部门、投资者、银行，以及保险公司来讲是非常重要的，需要通过情景模拟了解客户企业的转型速度。

讲座最后，贾德森提出四点建议：一是建立不同标准体系协同互认的机制；二是构建可持续金融国际统一的相关做法和标准；三是加强各部门合作，促进政府与私营部门达成共识；四是集思广益共同学习，并随时进行动态调整。

绿色金融研究中心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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