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庆峰：AI时代的喧嚣狂想与冷静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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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嘉宾：科大讯飞创始人刘庆峰
从千亿市值回跌到400亿，到近期曝出“AI同传虚假宣传“风波”，刘庆峰和他所带领的科大讯飞可能正在经受一场内心煎熬。这位中国智能语音市场的拓荒者如何看待市值波动，如何评价来势汹汹的人工智能新入局者BAT，如何想象人工智能未来的市场。《财约你》43期对话科大讯飞创始人刘庆峰，解读AI时代的喧嚣狂想和冷静现实。
以下访谈实录是部分精彩观点分享，后期我们将推出更多实录，敬请期待！
本期精彩片段
马腾：公司市值狂飙突进，CEO如何保持商业平常心？
刘庆峰：我对商业本质的理解是：如果只盯着挣钱，成就不了伟大公司，
马腾： 如果我们想在这个时候请你跟科大讯飞投资人说两句的话，你怎么说估值这个问题？
刘庆峰：某一天的市值不代表什么，真正能给社会贡献价值长期发展才是根本。我觉得任何一个时间点看在历史上都有高点和低点。但是现在回调我认为也是合理的。
马腾: 科大讯飞不想做人工智能的帝国吗？
刘庆峰: 我们希望成为领军者，形成一个生态体系。去年我们曾经说过，AI时代完全容得下千帆竞发，绝不是你死我活的竞争。
马腾：在科大讯飞语音识别和人工智能领域，您觉得颠覆性的技术会有吗？
刘庆峰：我们现在认为有两个领域有可能会产生的，一个领域就是现在的数学统计建模的人工智能方法，和脑科学结合。第二个基础数学的方法，也有可能有重大突破。
一问 · 刘庆峰
语音识别≠语义理解
机器深度学习之路还有多远？
马腾
刘总您好，这个是我们讯飞刚刚出的翻译机，听说它能听得懂方言，我们来试一下，我是四川人，我用四川话试一下。嗨，听说你能听得懂四川话，我跟你两个聊下天，看你是不是真的在吹牛？（翻译机翻译）你满意吗？
刘庆峰
基本差不多。
马腾
但是有一个方言它应该听不懂，我再说一遍。嗨，我听说你听得懂四川话，我跟你两个聊下天哈，我跟你两个摆下龙门阵，看你听得懂不？看你是不是在吹牛？它没有听懂摆龙门阵。这个是常见的吗？
刘庆峰
对，它是语义理解中比较难的一件事情，这件事情的解决还是靠机器的学习，日积月累。现在最重要的问题就是：
第一，我们对于各种类型的常见生活用语，就是各种方言中经常说的话，我们是不是要有一些原来的语料能够自己学习和搜集出来。这是第一个。
第二个更重要的是人工智能的机器翻译系统，是不是每天根据大家跟它对话的内容它能自我判断，哪些翻译是靠谱的？哪些翻译是不靠谱的？这时候机器就会自动的把这些相关内容呈现出来，然后由人工来给它进行判断，判断完以后它就学习进去了，就形成一种迭代和学习的机制。
马腾
翻译的数据怎么收集呢？
刘庆峰
这个数据分两块，首先我们是要保护用户隐私，我们在后台提供一个云平台，我们翻译有两种类型，一种是离线版本，你不联网也能用。
马腾
我上个星期在海底捞通过电话来订座位，这是科大讯飞提供的系统，叫小美。跟它对话我觉得都没问题，包括用四川话都没问题，最后我想逗一下她，我说你为什么叫小美呀，然后它给我放了一段音乐，就把电话给挂了。这种产品能不能在短时间内能够让这个小美既能够识别我的语音，又能听懂我。
刘庆峰
这就是后台语义理解的功能。语义理解到什么程度了？国际上最权威的自然语言理解比赛叫SQuAD比赛，这个比赛是斯坦福大学牵头的，S代表斯坦福，Q代表question，怎么比？10万篇左右英文文章，人看了文章以后提问题，机器看了文章以后回答问题，看你能不能回答准。斯坦福大学给出的人工的平均水平是82.3，而机器，在1月22号，我们是全世界第一名，我们跟微软两家超过了人类，达到了82点4几，也就是表明了机器在这个理解上可以达到人了。这个是有10万篇文章供你学习的。还有一种就是没有内容学习，所谓的我们叫常识推理，就是没有背景材料给你，你能不能像小孩子一样的，6岁孩子一般就能做常识推理了，举例来说，国际一个最权威的常识推理比赛，最近一次比赛是2016年在纽约举行的，开始组委会很有信心，说我们这个比赛代表未来人工智能，用来替代图灵测试的
世界各国参加的人肯定很多，我们设两个关键点。第一个环节，能够答对90%才能进入第二步。我们也参加了。
当时我们比赛出来只得了58分，我们说完蛋了肯定出局，90分才能进入第二轮。没想到，后来结果出来我们是全世界第一名。
马腾
整个整体水平没有及格。
刘庆峰
对。现在大概66%到70%左右。也就是说在没有先验知识的情况下的常识推理，机器还没有达到六龄童的水平，所以你就知道了海底捞还有我们很多对话系统，当它有专业的服务内容知识的，机器可以做得几乎跟人差不多，如果在这之外的对话，假定我们提前有兜底，比如说你问它你为什么叫小美，这个问题一定不止你一个人问，今天你问了，第二天我们系统就会体现有8个人问你为什么叫小美，它回答得不好，OK，教它怎么回答，它就可以做。也许用了三年以后你经常跟它调侃的话它就已经都知道了，但是这个“知道”，并不是基于人工智能本质上的推理和自我判断，而是基于积累的常识语料，是鹦鹉学舌可以得到回答的这样一个大的逻辑。
马腾
就是还不能像小孩一样自我学习。
刘庆峰
对，还没有达到六龄童基本常识判断的水平，这个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马腾
这让我想起李开复先生今年3月份在三亚的时候，对语音识别技术有一个他的看法，您别介意，他说语音识别技术是所有技术里面，他认为是最不成熟的一个技术，他觉得科大讯飞也好，别的公司也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怎么看李开复先生的评价？
刘庆峰
要走很长的路我是完全认可的，但是李开复先生有一次跟我在一起专门给我解释了。当时有很多标题党说，李开复说科大讯飞的语义识别根本不行，他说不是这么回事。他原话是说，语音识别是语音识别的问题，语义理解还有很长的路。
马腾
微软的高级副总裁沈向洋曾经说过，未来代表人工智能全球领导者一定是掌握了自然语音识别技术的公司。李开复先生把这句话进一步延展开，他说一定是掌握了自然语言识别到平台化过程的这么一家公司，他认为这个过程现在所有公司还差着十万八千里，我们想请刘总讲一下科大讯飞在这方面进程怎么样？
刘庆峰
我认为他们讲的都很对，我们说机器将来前端应该是能听会说，后端是能理解会思考、能辅助决策的。那么它就要有很强的语义理解基础功能，有了语义理解才能把你的指令变成机器的各种动作，这样才能更好的发挥作用。所以它是一个前提，在这个前提中间，现在用深度学习的方法已经使得语义理解上了一个大台阶，正是因为有这个进步我们机器才能敢说比人更好。
二问 · 刘庆峰
BAT抢跑人工智能赛道
科大讯飞如何化解竞争困境？
马腾
我们国家公布了人工智能四大平台，有腾讯医疗影像、阿里智慧城市和百度自动驾驶和科大讯飞的语音，这样的划分它的意义是什么？是不是意味着科大讯飞会有更多的国家的扶持？
刘庆峰
对，四大平台发布是对科大讯飞产业地位的一个认可。对于我们在这个平台汇聚更多的创业伙伴，形成生态是一个很好的帮助。当然了，国家也在有相应课题策划未来会给支持，你看讯飞叫智能语音人工智能开放平台，希望把我们的技术开放给所有的创业团队，所以去年的时候大概我们平台有35万开发团队，实名认证的，现在已经80多万，一年增加了五十多万。我想跟国家的引导是分不开的。
马腾
但是我们看到科大讯飞也在做医疗，也在做智慧城市。
刘庆峰
我认为科学的发展包括国家是鼓励性的，不可能只规定语音给了讯飞了百度就不要做了，这不可能的，还是在每一个方向上都要鼓励大家去竞争，但是最好是有序良性的竞争，而不是恶意的红海竞争。
马腾
您怎么看待百度免费语音搜索？
刘庆峰
我们也是免费的，去年他们宣布的时候网上很多人很担心讯飞，其实我们也是免费的，所以根本对我们没什么影响。
马腾
外界经常把科大讯飞和美国的语音巨头公司Nuance相比较，它以前是苹果的Siri技术提供方，我们看到苹果现在是自己建了自己的语音团队，所以它这块的市场份额其实是在不断缩小的。科大讯飞其实也面临这样的困难，以前跟BAT都有合作，但是现在客户合作方变成了自己的竞争对手。想问一下刘总你怎么看现在这种格局？
刘庆峰
去年投资见面会的两个数据指标一个是客户变对手，BAT占我们销售比例只有千分之一，而且去年比以前占比还多了。Nuance当年确实是很优秀的公司，但它把自己当成了技术提供商，它没有看到一个非常重要的趋势，语音会成为未来万物互联时代最重要的入口，一旦它是最重要的入口，所有巨头都得自己做不可能靠别人。我觉得这是一个大的逻辑。第二，Nuance只提供技术，讯飞我们有了直达用户的讯飞输入法，是业界口碑最好的输入法，现在每天活跃用户数1.3亿，我们有自己的云平台，也就是说Nuance不掌握最终用户。
马腾
这个平台能不能给我们讲一下？
刘庆峰
主要是把我们的AI能力开放出来，我们希望叫“赋能开发者，成就科学家”。什么叫赋能开发者？我们希望所有创业团队想用人工智能，比如做机器人、智能家居和各种各样的APP，要用到语音合成识别、OCR图像识别等等这些AI能力，都可以在我们平台上很快找到，用非常简洁方便的方式就可以开发出来应用，然后我们用云端给它提供能力支撑，它推广就行。我们原来吃过这个苦头，我做一个应用如果按照10万用户级很快系统就会崩溃，不到百万就崩溃了，你为百万用户做，结果发现一两年都有几万用户你的投入就浪费了，所以讯飞把我们AI平台能力共享出来，给所有创业者可以几乎零成本的开发新应用，然后在上面使用。
马腾
那讯飞的收益是什么呢？
刘庆峰
我们的收益是来自于它在这个成功之后，需要一些更独特的定制服务或者更稳定的保障，它会主动给我们付费，另外我们现在也有广告平台帮他们做商业变现，大家来合作分成，就是逐步已经形成一个很好的发展的生态体系了。
马腾
有没有特别好的项目在这个平台上产生，然后讯飞直接去投资它，做它的股东？
刘庆峰
我们投了不少的独角兽，比如优必选在深圳，我们都是他们的股东，像最新的寒武纪，做AI芯片的，商汤科技，做视频的，都是因为跟我们的技术前期有合作，所以我们直接投资，讯飞专门有个产业投资基金去投资这些公司。
马腾
您提了科大讯飞两大重要入口，一个是讯飞输入法，一个是云平台，还有别的数据入口吗？
刘庆峰
我们自己本身是这样看的：讯飞无意去挑战。
马腾
为什么不去挑战?
刘庆峰
因为我要做我擅长的事情，我挑战那个没意义嘛。不能以己之短攻人之长。
马腾
但是没有入口会非常被动。
刘庆峰
所谓入口就是用户最关键的触达点他希望跟我们合作，我带动后面的生态。比如车展汽车里的语音交互，我们跟汽车厂商合作。比如教育中的学生的学习，老师上课，就是可以形成一个细分行业的入口。
马腾
其实这几大互联网巨头除了有入口的便利以外还有产业落地场景的便利，比如百度有搜索，腾讯有QQ、微信，阿里有自己的电商，科大讯飞产业落地场景上有什么样的后发优势？
刘庆峰
我们的落地场景比如我刚才说的教育，就是细分领域。为什么我们选择教育？第一，我们切入点是强技术的，比如说你让机器来测学生的普通话考试，和英语考试水平，国家语委原来定的普通话等级证书，你只有考上二级甲等才能当语文老师，这是很关键的事情，比如广东高考，全国第一个考英语口语，占15分的成绩，如果你机器测得没人准它是不敢用你的，1分就能决定孩子能不能上清华北大还是不能上好学校了，所以我们选择的都是有刚需的，而且是强技术的。他只敢用第一名不敢用第二名的。比如翻译机，你带这个翻译出国能不能解决问题，这是个大问题，最近还有人反馈给我说，是我们同事分享给我的，他在微信群里说，这辈子买的最值的产品是讯飞翻译机，在美国出关的时候，海关那个地方网络又不通，他英语又不好，差点被遣返，拿着翻译机最后搞定了。兴奋的不得了。我们希望做的是这些有强技术、刚需的事情。
三问 · 刘庆峰
公司市值狂飙突进
CEO如何保持商业平常心？
马腾
刘总，我们知道科大讯飞是一家上市公司，它除了有技术方面的科技属性以外同时还有商业属性，我们想问一下，请你从CEO的角度谈一下你对商业本质的理解。
刘庆峰
商业本质的理解，有三块。
第一个商业本质就是这个企业对社会的贡献度。如果只是盯着挣钱的企业反而做不大，成不了伟大公司，如果盯着独一无二社会价值，真正通过你的创造做出来的这是商业本质的第一条。
第二条，任何公司都不能光有诗和远方，一定要有脚下看得见摸得着的收益和成长。
第三块就是企业价值跟资本市场的很难说在短期内匹配，因为资本市场是有很大的不确定性的，尤其中国资本市场，还是带着蛮强的赌博意识和投机心态。但是从长久来讲我认为它的价值和市值是可以匹配的。我们也要对中小股民负责，那么负责任第一表现就是你跟他讲真话，披露该披露的东西，这是第一个前提，第二个前提把你把公司越做越好，总有最后可以兑现的时候。所以我认为总体给资本市场挣钱，但是对每个个人来说进入时点不同，如果没有长期心态可能短期就会失败。我希望大家关注公司基本面，真正做出社会价值做出比较优势。公司的价值自然而然会实现，所以我想这是我的基本需求。
马腾
您之前也有讲到过人工智能的商业模式，其实跟以前的互联网商业模式是不一样的，您打了一个比方说，以前商业模式是“羊毛出在狗身上猪买单”，现在人工智能商业模式，因为非常的垂直，所以消费者是有刚需的，他是愿意付费的，我们能不能理解人工智能下的商业模式是一种收费的模式，可以简单这么理解吗？
刘庆峰
我的意思倒不完全跟你说的一样，原来互联网成功的模式有可能会在人工智能上继续延续，无非是用人工智能使它原来的服务做得更好，成本更低，服务的类型更丰富。我觉得人工智能对原有的服务都是这样的。
我们期望的或者讯飞期待的模式，不是说在一个领域一进来，都先靠资本血洗市场完全都免费，我觉得那个对整个产业发展是非常不利的。我们很希望还是回归到一个真正的本质，你用好产品，人家花了时间和精力又有科研持续的投入，我们就合理付费。我认为现在有一个比较好的趋势可以看到，年轻一代尤其是互联网新新人类，他们是愿意为好东西付费的。以前大家都免费先用，现在免费东西太多了，每个人的时间总量就这么多，所以叫他为你付出时间，为这款应用付出时间，如果这个应用不好，对他来说损失更大，所以他情愿付费，所以我们特别希望中国是有一批企业，是真的通过过硬的产品和服务直接收费的，回归到一个更简单明了的商业本质也许会更好。当然我们也不排除那些异军突起、希望颠覆现在行业的可能会用别的方式。但是如果更多的领域是靠技术创新而不是靠资本血洗，可能整个社会发展科技进步会更好。
马腾
我们曾经采访过华大基因的创始人汪健，他就承诺五年之内不会减持股票，你打算在未来一段时间有减持股票吗？
刘庆峰
上市以来一直没有减持。
马腾
未来有减持的打算吗？
刘庆峰
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卖过一分钱股票，我26岁一个穷学生创业，家里来自于一般县城，本来也没钱，这几年每年我只拿了董事会给我的年薪的三分之一左右，因为我认为要给大家看到更多的创业感。如果还有钱我会投到讯飞来。我是坚定看好公司未来的。
马腾
当时中国移动进入到科大讯飞我们是非常欢迎的，中国移动进来之后不仅带来了资金的融入，还带了什么？
刘庆峰
一方面我们跟中移动是战略合作，就是有很多领域可以用到我们的技术，这个当然对我们来说是有帮助的。不过总体来说，中国移动占我们的股份是15%，现在员工期权稀释了一点以后现在还有14%左右，他们是相对第一大股东，但是我们团队是公司实际控制人，因为股份比他们多，它也说它永远不追求实际控制人地位，因为希望让讯飞保持民营的机制和活力。这个中间第一移动跟我们的战略合作当然对我们的业务有帮助，不过业务比例也就只有不到10%，三大运营商跟讯飞的合作恰恰跟三大运营商用户规模是完全匹配的。因为中国移动很规范，不会因为是投资人就莫名其妙的给你额外的压力，我们很好的就是，每次战略研讨互利互惠下合作，这是一条。更重要一条是中国移动是一个好股东，他非常认可今天讯飞不是一个奶牛，不是要赚税后利润，而是为了未来更大的梦想，所以它坚定不移支持我们团队为未来做投入，这是非常值得我们高兴的，跟我们早期的预想是一致的。第三，我也认为移动带来了另外一个帮助是我们股权架构的稳定性，因为讯飞我们学生创业，当时的资本市场不够那么完善，我们又是理工男出身只知道做技术产品，股权架构上现在有很多值得复盘、值得后来者借鉴的地方。
马腾
科大讯飞在前面一段时间市值超过1000亿的时候也有一些争议，之后看到它的估值上下波动比较大一些，投资人议论也比较多，如果我们想在这个时候请你跟科大讯飞投资人说两句的话，你怎么说估值这个问题？
刘庆峰
当时估值1000亿的时候很多人给我发了祝贺微信，我赶快给他们回的原话就是，某一天的市值不代表什么，真正能给社会贡献价值长期发展才是根本。我觉得任何一个时间点看在历史上都有高点和低点。但是现在回调我认为也是合理的。总之有三条，如果跟现在投资人讲：第一，我认为到现在为止中国股市短期波动，不光是今天还是未来始终都存在。如果只看短期利益，科大讯飞可能并不合适。第二，我们从长期坚定看好科大讯飞，我们认为公司价值决不仅仅是千亿市值公司，或者我自己的梦想和对科大讯飞的期许，绝不仅仅在千亿市值上的。我们希望科大讯飞真正成为一个伟大的公司，而这个市值的支撑长期来说，一定靠最好的核心技术和真正落地的应用，我们已经看到了这个应用的明确前景。但是需要一个时间来实现它，这是第二块。第三，我们也还是相信，我们的收入和毛利还会快速增加，但是在短期内，我们还不会追求税后利润。我希望大家能够看到公司的核心基本面，我们也特别希望的是，大家对中国的真正想干成事的企业家，多一些正面的解读或者少一些不必要的干扰。
马腾
刚才我们谈到了国家的扶持，政府补贴在科大讯飞这块是比较大的，也是在投资界它是一个话题了，我们怎么样来看政府的补贴和科大讯飞的自我造血功能之间的关系？
刘庆峰
其实我们如果从过去两年可以看到，上次以来，政府补贴占我们毛利比例、收入比例逐年下降，比例其实很低。但是比如说去年，我们营收53亿多，毛利27亿多，毛利收入增长应该是60%多，具体数字我不是太清楚，税后利润扣除政府补贴以后我们是增长40%多。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去年政府补贴才不到1亿，并没有那么多。有一些解读说，你看政府补贴，举例来说去年政府退税1亿多，政府无偿项目经费五六千万，看起来有2个亿，然后就有第三方说科大讯飞政府补贴占了它利润的40%。其实根本不是这么回事。政府补贴5000万占我的收入只有1%，占毛利只有2%，但是我研发投入花了很多，我们百分之二十几销售收入用在研发上，因为我们为未来做准备。董事会给我们定的三大任务也是。第一，源头技术国际领先，未来人工智能一定是强技术。第二，用户是规模，产业生态快速成长。第三，收入和毛利快速增加表明你业务结构和规模增加，但是不追求税后利润。把钱花出去，为未来做准备，但总有人从各个角度解读，我们认为这也是常态了，没关系。
四问 · 刘庆峰
人才是第一生产力
热钱涌动时代如何留住人才？
马腾
说起强技术领域，这个领域也是人才竞争非常激烈的领域。人才竞争的话，除了我们的企业文化、理想、建设之外更重要的是机制体制，科大讯飞去年到今年都实施了两次期权计划，惠及一千多个你们的职工，发了22亿元的年终大红包。这样的机制，我们是不是足以来对抗像BAT这样的企业呢？我们怎么样来留住人才？
刘庆峰
确实大家始终会面临着人才竞争的压力，而且只能说你的总体态势保持良好，针对任何一个特定个人都有可能有变化的，这是没有办法的。我们有两条我比较自豪关于人才的状况，讯飞1999年创业，当时一起创立的人中其中除了一个在2003年因为家庭原因和身体原因出国之后，其他到现在都没走。因为期权计划实施以后员工离职要公告，过去三年中凡我们给10万股期权以上的也有几百号人，没有一个离职的，所以这一定意义上体现了我们的凝聚力。这中间有几个问题，一个当然待遇是很重要的一方面，但是有相当一部分有事业心的、想做一个伟大公司或者伟大产品的年轻人或者创业者，他绝不仅仅看重待遇，如果光比待遇我们肯定比不了互联网巨头，但是他还看你企业的基本价值观，企业的梦想是不是跟他相吻合
马腾
人工智能关键技术不是每一个工程师都能做的，一定要是顶尖科学家，这方面讯飞人才储备怎么样？
刘庆峰
我们一直特别强调产学研合作的创新体系，科大讯飞有自己的研究院，面对未来两三年的发展、三到五年的研究，未来五到十年，我们会交给我们的联合实验室，我们在清华大学、在中国科技大学，少数民族语言在新疆大学、西藏大学都有联合实验室。现在跟浙江大学、同济大学，在这些脑科学上都有很好的积累，也都有联合实验室。我们跟MIT，跟普林斯顿都有很好的合作。
我们希望有一批科学家，他是非常的带着对未来无比之大的激情和想象力，去了解最新的技术成果。而且不要为短期经营业绩受影响。所以我们大概每年研发投入占销售收入比例是百分之二十几，其中相当一部分是给到我们基础研究的，就是我们的研究院，我希望研究院经费中有不低于四分之一是做前瞻性的，不要短期回报的研究。我们讯飞有一个文化，我们特别强调不光“板凳要坐十年冷”，甚至有可能一辈子要做冷板凳，就是一定是有一批人是缘于热爱去做基础研究的，做这个产业的。就像我在北京，几次有人问我说，你们每年两会都提的人工智能，是不是奔着这个风口，我告诉他们我当人大代表已经四届了，前15年都是跟这个主题有关的，未来几十年还会跟这个主题有关，这是历史进程，我们为什么能坚持，讯飞上市10年了，今天在这儿奋斗绝对不是为了钱，为了那些所谓的虚名，我们真的是缘于热爱，觉得这个事业非常值得我们把毕生心血放进来，这是根。有不少讯飞志同道合的团队是有这样的精神的。我们研究院那些前瞻性的科学家们，我认为你多少钱都挖不走，他们就喜欢在这个平台上一起创业。（新增）
马腾
您曾经说人工智能跟以前的互联网生态会完全不一样，如果做帝国是走不通的，一定要做生态，我们怎么来理解这句话？
刘庆峰
原来做互联网做帝国也很难成功。马化腾曾经说过他一半能力交给开发合作伙伴，很多互联网公司都是一直不断的开放，人工智能更是这样，因为人工智能技术进步、发展使得我们每个人个性化需求可以更好的被满足。人工智能时代，因为每个用户的个性化需求有望被更好的满足，所以在各个细分领域的创业英雄更容易持久成功，更难以被替代，所以更需要这个生态体系。
马腾
科大讯飞不想做人工智能的帝国吗？
刘庆峰
我们希望成为领军者，形成一个生态体系。去年我们曾经说过，AI时代完全容得下千帆竞发，绝不是你死我活的竞争。
马腾
您曾经讲过，2018年讯飞将在全球整合源头技术资源，努力成为一个全球人工智能的领军者，这是不是意味着2018年和2018年以后我们会有很多收购的行为发生，会不会进一步影响到讯飞短期的盈利的前景？
刘庆峰
那并不见得是这样，如果收购，一般讯飞历史上的收购大部分还是跟我们的主业相关，而且它有一定的经营规模的。我们说的全球化三个角度：第一个角度是源头技术全球布局，因为你一定要站在全球视角看人工智能的未来。像MIT、普林斯顿这些，斯坦福还有加拿大的约克大学等等，我们都布局了。第二块是我们产品的海外推广，我们开始启动了，无论是消费类产品还是我们的行业应用在海外都有很大的机会，要开始布局起来。华为是布局完了亏了几年才开始赚钱，将来假如说我们作为中国人工智能企业的领军者之一，国际业务收入如果不能占到三分之一甚至一半，那就表明你不能代表中国在全世界有话语权。第三个，我们会做一些源头技术的好的方向的投资，不会做大规模并购。我们企业在今天发展更多的还是内生式增长。
马腾
我们科大讯飞发展模式主要是平台加赛道，有一句话是讯飞现在选择的每一个赛道都是前景非常广阔的，但是，它的最大风险在于它什么时候盈利。你对这句话熟悉吗？这是您在2017年年会上讲的。
刘庆峰
关键是这个方向，最大风险是盈利延迟的风险，确实，什么时候盈利？但是好在比如教育，我们已经开始进入了自我造血的良性的状况。像比如说法院，也开始自我造血了，医疗还在布局的过程中。慢慢的已经进入到了自我造血过程中，这是我们感到比较欣慰的地方。
马腾
就是要把时间拉得更长来看这个问题。
刘庆峰
是的。肯定是，既然说是赛道，而不是一个简单的产品，我们就希望我们做的东西对这个行业长期发展是有影响力的。像当时郭广昌问李嘉诚，你过去投资那么成功，未来应该投什么？李嘉诚说，你应该做一些这个世道无论怎么变都可以养活自己的投资方向。所以我认为教育是决定一个民族一个家庭的未来，医疗是决定每个人的健康的，司法是决定社会公平正义的。如果我们在全世界范围内用AI技术在这方面做得最好，那就一定不仅在中国能做贡献，在全世界都有地位，现在我们看到了这种机会，所以会加大这方面的投入。
五问 · 刘庆峰
颠覆技术何时突袭人工智能领域？
科技公司如何筑起护城河？
马腾
我们前些时候采访柳传志先生他也谈到了您，他说您非常聪明，另外谈到当时联想控股为什么要投资科大讯飞，他说还是因为您，他觉得您身上兼具了科学家的素质，和企业家的素质，这是很难得的，只是顶级科学家是做不好企业的，科大讯飞已经有19年的成长历程了，您怎么来看柳总的这句话？
刘庆峰
这个一方面是个鼓励，第二个，我对自己期望值可能是将来能够成为一个有科学家精神的企业家。或者有企业家精神的科学家的结合。在这个中间我自己认为，在企业家本身的成长和历练上还是不太够的。如果说在过去19年，更有大企业家的做事的决断，和对未来敢于投入，或者更主流地融入到核心大企业家的圈子里面去，在未来发展获得更多的外部资源，可能讯飞发展比今天还好。像华为这样的战略聚焦可能会做得更透。
马腾
我们也问柳传志先生有什么话要带给您，他说作为一个高科技公司，他觉得要对高科技领域内的相关技术的颠覆性的技术要保持高度的警惕和敏感。
刘庆峰
太对了。
马腾
刘总你们在科大讯飞语音识别和人工智能领域，您觉得颠覆性的技术会有吗？
刘庆峰
我们现在认为有两个领域有可能会产生的，一个领域就是现在的数学统计建模的人工智能方法，和脑科学结合。第二个基础数学的方法，也有可能有重大突破。这两个领域我们都在布局，我们希望今天我们定义科大讯飞的研究院，或者我们未来作为科技企业核心能力是什么呢？第一，我们知道这个业界发生的最新的技术突破是哪些，就是要有鉴赏力、理解力和应用力。一个产品中绝不要100个技术都是我研发的，有一两个独一无二的技术，而且在中间具备核心重要支点的是我做的。其余的跟产业界和科学界充分合作利用起来。第二个，要保持非常敏锐的对全球最顶尖科研机构的触角，随时随地知道世界上正在发生哪些大事情，只要有我们没知道的，我们要第一时间学会，我们一方面自己希望在未来石破天惊的颠覆性技术能由我们讯飞创造出来，另外一方面，万一是别人创造的，我可以第一时间跟得上，这是我们在技术上的考虑。另外一方面，为了应对可能的颠覆式技术带来的颠覆式产业的变化，我们要有一部分护城河和根据地，这就是教育、医疗、政法这些，形成讯飞根据地，我们要有盈利能力，否则你有可能一个技术出来直接就被击穿了。所以我们认为科大讯飞我们在上市以后就很明确了一条，没有任何科技公司是能够靠一个单一的技术领先而长期生存下去的，必须要有这种危机意识，而且要用全局意识做产业。
马腾
前段时间我们采访了vivo的联合创始人倪旭东先生，我问他vivo为什么不上市，他说一方面他们不是很缺钱，另一方面他们觉得上市会给他们带来一些短期的压力。科大讯飞今年是上市十周年，想问问刘总，上市十年您觉得科大讯飞最大的变化是什么？
刘庆峰
最大的变化是我们现在对待一个上市公司的心态，比原来我认为更符合长期发展的逻辑了。上市之后，我记得去年我们看到一个统计，是全中国所有上市公司在过去十年，每年的增长都在10%的，当时也是只有10家，讯飞排在第4。是前年的统计。那时候我们认为我们每年必须收入增长、毛利增长，利润也增长，利润每年必须百分之二三十，否则觉得基本上没法交代，如果低于这个我们的日子没法过，其实一定意义上影响了我对未来的投资的决心。在过去三年，我们想清楚以后，因为一个更大的时代到来，我们必须为未来做准备，2015年我们发现这个技术真的开始可以改变世界了，那时候我们在股东会上、董事会上提出来，我们要重新调整对税后利润增长的考虑，结果发现我们所有股东百分之百的大力支持。
所以今天我认为中国市场真的需要一种机制去看本质，不要所有人都认可我，只要有一部分人认可就可以。就像美国有亚马逊这样的公司一样，中国资本市场能够承受这样代表未来科技主体的时候，未来才有更大的成长空间，这是我们非常大的一个变化。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我们内心也变得更强大了，我们对外把我们的想法也可以更加透彻说明了，更多的人也相信我们的逻辑了，所以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大的变化。以前老是战战兢兢，必须按照其实并不是非常符合科技发展这个逻辑来做事。
我要提问
晓东
顺着你们的话题，在我接触到的一些企业和企业家中，我觉得讯飞刘总还是很特别不一样的形象。想问一下除了任总您还有什么其他比较欣赏的互联网企业家人物或者他们的品质？
刘庆峰
其实我觉得，欣赏的企业家还是很多的，比如说当年的比尔·盖茨我就觉得挺好，尤其他最后把微软做成之后他开始主动要求，我记得奥巴马上台以后他主动写一了封信，他们几个人一道写了一封信，说希望美国征税，对富人征税，否则美国长期竞争力会没有。谷歌的拉里佩奇。谷歌最大的好处是，我觉得中国互联网公司都应该向他多学习的，他赚了那么多钱的时候他在做的不是横向的灭掉其他对手，而是不断地纵深的为人类想像更远的未来，那个是我特别喜欢的，我是很欣赏谷歌的创业文化和氛围的。
晓东
之前您回答过讯飞和BAT竞争合作关系，在一个时间维度放得更久远一点，华为、讯飞或者BAT这样的企业，在人工智能领域会不会变得更加封闭，它的体系更加封闭，可能会排斥其他巨头的合作模式，您觉得有没有这样的可能性？
刘庆峰
我觉得就是看大家在产业生态下的各自定位，价值链不同的环节以及赛道的划分。比如今天华为提供华为云，我的AI能力放到他的云上，那么大家很自然的就是合作，如果华为云上也放了语音识别，我们也有语音识别，我可能会放在其他的第三方的云上，这是根据大家业务发展来变化的。总之，我觉得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在不断的组合过程中都是很正常的。我们未来绝不仅仅是某一个特定企业，大家基于相互合作良性发展，这个过程中都会有很多变数。但是我总体认为，从现在看起来，华为的战略发力点跟讯飞的战略发力点是不完全一样的，所以大家合作的互补性会更强。
晓东
其实跟人也是一样，通过自律让自己的筋骨更加强健。
刘庆峰
所以为什么我欣赏他们，他们是技术导向，而不少成功的公司是市场赚钱导向，哪个地方赚钱它就首先要扑进去，这个角度是不完全一样的。
财约你
我们提起人工智能、提起AI，不得不提谷歌阿尔法狗和柯洁的对决，结束的时候柯洁就说，阿尔法狗太强大了，以至于他觉得很绝望，觉得人类很悲哀，你怎么看柯洁的这种心情？
刘庆峰
我觉得这种心情在围棋这样的游戏面前确实就是这个情况，因为围棋规则是非常非常简洁的，信息也是完全透明的。柯洁下了什么，阿尔法狗下了什么，前面棋子是什么，未来还有多少地方可下，信息对大家都是完全透明的，而输赢决策也非常之清晰。所以这种一定是机器比人类强，而且会强很多。
财约你
我看过一本阿加莎的小说叫《人性的记录》，有一个演员非常会模仿，犯罪者请这个演员帮他，模仿他在一个现场，最后他就有不在现场的证据，他就去实施了一个谋杀。我想以后AI发展起来，完全可以像这个演员一样替代一个人，这是一个不好的发展。我在想，是不是科学家会遏制这个机器有意识或者有感情，但是它本身是可以拥有这种技能的。
刘庆峰
其实是这样的，从今天的算法，或者科学上还没有看到机器可以自己修改程序，自己具备自我觉醒的这种可能性。
财约你
但是在理论上应该是可以的。
刘庆峰
理论上一切未来都有不确定性。人工智能一定不仅仅是科学家和企业家的事情，也事关每个人、每个行业、每个国家和地区，所以它是一个伟大的历史进程，技术进步了，产品和服务进步了，还需要社会管理的体制机制，需要法律、伦理和人文的同时进展。2016年4月，在深圳，讯飞就在工信部的支持下，我们牵头发起了人工智能中国宣言，坚持源头创新、制定标准、坚持产业生态，同时要制定法律，制定伦理和人文，前年的两会我又提了十条人工智能的建议，都有这个。
财约你
就像阿西莫夫他提出来的三大定律一样。
刘庆峰
只不过那三大定律是个理想，真正要实现是需要一套机制，需要人们通过培训，通过伦理、人文形成行动上的自觉，企业的行为自觉，政府的行为自觉。其实一定意义上来说，我觉得公权力部门更应该知道人工智能如何造福人类，这是非常非常之关键的。
财约你
其实就像制造原子弹技术一样，制造出来之后它造成了奥本海默巨大的内疚，他没想到他的技术会在日本造成那么大的灾难。
刘庆峰
但是从人类整个发展几十年来看，就因为有原子弹，所以人类和平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更持久了，因为大家有相互威慑，有些时候就看你怎么看了。
财约你
是，就是达到新的一个平衡。
刘庆峰
我们现在反复强调的是，我们从第一次工业革命和第二次工业革命都可以看到，由于大量工作被替代，由于社会财富的重新转移，因为新技术出现，其实带来了很多阶段性的社会问题，大量人员失业、社会动荡，甚至引发世界大战。那么这一波人工智能浪潮的好处就是，人类比以前更聪明、更清醒，而且更多的领军型的企业家、领军型的科学家们都已经关注到了这个问题，所以我觉得在这个时候，由于信息又更加充分透明，所以我相信是可以避免的，可以变成一个好事。
快问快答
Molly问卷
Molly
刘总很开心邀请您参加我的快问快答，继围棋之后您觉得下一个人工智能可以和人类直接开展PK的领域是什么？
刘庆峰
对人类又至关重要的领域，让我选我愿意第一选医疗，第二选教育。
Molly
最近有一部很热的美剧叫做《西部世界》，里面人工智能自我意识觉醒，反噬人类，现实中这样的情景会上演吗？
刘庆峰
短期内看不到这种可能性。
Molly
人类历史上曾经经历过两次人工智能的泡沫，您觉得现在会是第三次泡沫吗？
刘庆峰
我觉得不会。
Molly
同传、速记这些职业群体都很担心科大讯飞会让他们失业，你会对这样的群体说什么？
刘庆峰
我觉得我希望是人机耦合的模式，使这个群体效率更高，使这个群体优秀的工作者可以有更大的产出。
Molly
如果机器再继续深度学习它们会让这两个职业群体失业吗？
刘庆峰
我觉得速记是有可能将来被机器替代，同传一定不会，因为它有情感因素。
Molly
您对科大讯飞的股价或者市值有一个什么具体期待值？
刘庆峰
资本市场发展是一个长期的发展，科大讯飞总之我们的梦想是要成为中国人工智能产业领导者之一，而且要代表中国在全球赢得话语权，这个话语权不是说我们狭隘的民族意识，而是说我们为全世界的老百姓真正用人工智能带来福利，用人工智能改变教育、提升医疗，用人工智能帮助社会的公平正义落地。如果这个目标实现，我相信讯飞在市值上会上一个更大的台阶。
Molly
讯飞是扎根合肥的，其实和北上广深比，合肥这座城市特质是什么？
刘庆峰
特质是源头技术创新能力会更强。
Molly
您和柳传志和任正非都有交集，谁对您的影响更为深远？
刘庆峰
因为柳总他们对讯飞有投资，所以我们交往更多，我觉得柳传志对我身上有两个最关键的烙印和最重要的学习，第一个是他真的把联想当成他的命一样，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最重要一条就是不是处处都需要自己控制的，而是谁能把它做得更好，你就应该让谁去做。这是第一条。第二条叫做所谓做大事的不委屈。当年他为了到（中国）香港去获得一些合作机会，带着人，见别人一个科长什么的要等几个小时，人家几分钟就走了，周围的人跟他说，这个太不合适，他跟人家说我们是要做大事业的，做大事的不委屈，我觉得这是柳总给我非常大的烙印，要学习的地方。对任总最重要的就是华为战略聚焦，力出一孔，做事的这种决断能力特别值得我们学习。
财Molly
目前为止对您影响最深远的科学家是谁？或者最欣赏的科学家是谁？
刘庆峰
哈哈哈哈，我以前还没想过这件事情，我最佩服的科学家是牛顿。
Molly
为什么？
刘庆峰
因为他数学好，而且创造出来了微积分、牛顿几大定律，我简直太佩服他了。
Molly
您是中科大毕业的，您觉得中科大和清华、北大这些名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刘庆峰
这些学校都很好，但是科大在对源头技术创新，能够做冷板凳沉下心来的地方，可能在中国高校是独特的。
Molly
说一句话吸引更多的人来科大。
刘庆峰
想成为影响未来的内心最坚定的顶尖科学家，我觉得科大是最好的选择。
Molly
口才好的秘诀是什么？
刘庆峰
是因为想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