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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路延捷:找水的故事(六)

2017-01-17 路延捷 地下水环境网

作者简介:

路延捷,男,1937年4月生,济南人。中共党员。编审。山东教育社副主任、《中国人口资源与环境》杂志编委,全国中日小学数学教学研究会副会长,山东省陶行知研究会副秘书长、中国地名学会会员。著有专著《小清河》,个人文集《艾黎笔谈》等作品,曾主编、撰写了有关基础教育方面的其他书籍15种30多册及地理、水利、教育方面的论文90多篇。至今已公开发表文字达700多万字。《找水的故事》是路老发布在博客的纪实故事,涉及许多“地下水”的有趣故事,经路老授权,本公众号连载发布,请君共赏。


各位有好的题材或有合作意向,与小编联系,微信号:shuihuanwang。



十.我当上了镇长的文教助理

我本来可以跟蓝大洋教授,读研究生—硕士博士连读的。这样四五年后,我就会成为水文地质学博士。一次意外事故,改变了我的生活轨迹。

一个星期六的下午,蓝大洋教授和二位地理系的老师并排走在人行道上。他们边走边谈。蓝教授走在人行道最靠近马路的一侧,马路上停着一辆大货车。突然间,一辆急驰的载重卡车,不知怎么,忽然猛地撞在马路边的大货车上。大货车飞一般地被撞向人行道,大家都还没反应过来,蓝大洋教授就被大货车撞倒在地上,当场身亡。和他并肩走的两位老师被撞伤,所幸没有生命危险。真是祸从天降!国内知名的水文地质专家、师范大学最受学生欢迎教授,就这样在一瞬间,被夺去了生命。这使人想起1906年4月19日发生在巴黎多菲内路的那场悲剧:法国伟大的物理学家皮埃尔•居里参加科学教授协会的聚会后,步行走在街上,当他横过多菲内路,从厐•组夫街驶来的一辆载货马车将他撞到。车轮从他身上轧过去,脑颅破裂,当场身亡。

学校为蓝教授的不幸去逝,举行了隆重的追悼会。

蓝教授的不幸去逝使我陷入深深的悲痛之中。人的命运真是难以捉摸啊,好端端一位教授,转眼间就被一场意料不到的车祸,夺取了生命!

我决定放弃读研究生的机会,主动要求去上佛村所在的乡镇工作。学校同意了我的要求。经过有关部门的安排,我成了上佛村所在乡镇的镇长文教助理。我决心把解决上佛村的水源问题,做为我人生路上的第一个目标。

镇政府设在距离上佛村约15公里的山间小盆地上。盆地大致为0.7平方千米的不规则长方形,南北长约1公里,东西宽约800米,海拔350米左右。乡镇是我国最基层的行政管理单位。正所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没想到的是,一个乡镇的机构设置,竟然是这样复杂。有党群、农村水电、城建国土、招商、公路、计划生育、综合治理、机关后勤等诸多办公室,还有学校,水电站、粮店、卫生院、畜牧站、农技站、国土所、财政所、司法所、民政所、经管所等名目繁多的设置。比历史上县衙门的设置复杂得多了。一个乡镇的各种管理人员多达上百人。这是我在学校念书时,根本想像不到的。细细一想,也不奇怪,乡镇就是一个微型的国家,社会生活中有的,应该管的,什么都有了。

好在我只是一个镇长的文教助理,管辖范围虽然涉及文化、教育、体育、卫生、但实际权力还没有现在的教委主任大。只是负责情况收集、汇报、执行镇长交办的任务。充实量不过是镇长的一个助手罢了。其实我要求在乡镇任职,最大的愿望,还是利用我所学的知识,帮助像上佛村这样长期缺水的村庄,解决水的问题。我的家乡,就是一个缺水村,从记事的那一天起,就为缺水所苦,为水苦苦挣扎。现在我大学毕业了,希望能把学到的知识派上用场,能帮助像我家乡的乡亲们那样为缺水所苦的人们,脱离缺水的苦境。

我所在的乡镇,是一个全山区乡镇,所管辖的二十多个村庄,全是分布在面积近四百平方公里的山坳内,沟壑或山岗上。

原来上佛村的村长赵振生,已经担任副镇长,分管农林牧副渔和水利。上佛村小学的退休老教师赵德海老人的孙子赵常友还在镇里当会计,凑巧的是,赵常友也住在镇政府的单身宿舍里和我住的单身宿舍打对门。赵常友初中毕业,毕业后,到省城的一所商业学校学习会计专业。商校毕业后,主动要去回到家乡。当时镇里正好缺会计,赵常友便留在镇上工作。赵常友的父亲,也就是赵德海老人的二儿子赵恒元,在泰安水利学校毕业。毕业后分到黄前水库管理站,家也安在黄前。赵常友所以没到黄前,主要是为了照顾爷爷赵德海。每到周末,他总要带些爷爷愿意吃得东西到上佛村去看望赵德海,住一晚上,周日的下午回到镇上,几乎长年如此。

赵常友大概是受了他父亲赵恒元的影响,对水利有着浓厚的兴趣。这大概也是从小生长在缺水的上佛村,对水有一种刻骨铭心的记忆和热切地期盼吧!

我和赵常友成了要好的朋友。下班以后,由于都住在单身宿舍,又是对门邻居,所以经常聚在一起。谈论最多的是如何解决上佛村及镇里像上佛村这样的村庄的缺水问题。

赵常友从小生活在上佛村,在上佛村念小学,到镇中心中学念初中,他又是好活动,闲不住的人。他几乎跑遍了全镇的山山岭岭、沟沟壑壑、大大小小的山头、峡谷,没有没去过的地方。他成了全镇出了名的活地图。

在星期天、节假日,赵常友除了回上佛村看望他爷爷赵德海老人外,其他时间,都用到和我一道翻山越岭,四处找水去了。蓝大洋教授送给我的《山区找水》一书,他借去看了一遍又一遍,还很详细地做了笔记。

有一天晚上,都快九点钟了,赵常友手里拿着一个夹肉烧饼,边吃边急急忙忙地闯进我的宿舍。没等坐下,他就叨叨起来:“哎,伙计,我最近看了不少有关泰山山区,特别泰山北面延伸到我们这一带地区的地质勘探资料,水文地质工作者的勘查资料,它们是这么说的:除泰山主峰周围是以花岗岩为主的泰山杂岩外,泰山向此延伸的支脉大多是石灰地层。岩层下面,裂隙、溶洞特别发育。而且石灰岩成层状分布,岩层之间的裂隙,成了地下水的通道。自泰山山区渗入地下的地下水沿着这些自南向北延伸的层状裂隙,在地下流动。这就是说,在整个泰山山区的地下,包括我们镇和上佛村的地下,形成了一个厐大的而复杂的连通器系统。泰山主峰海拔1523米,泰山主峰周围,有很多海拔1000米以上的山峰。泰山主峰气象台附近的那个向外涌水的凹坑,实际上就是这个“巨大无边连通器”的一个出水口。你说是这样的吧?”

我看他兴奋的样子,就好像当年哥伦布发现新大陆。我说:你说得很对。泰山山地的下面确实有一个复杂的连通器系统。蓝大洋教授生前,早就准确地指出这一点。我翻看其他泰山山区水文地质的研究者的文章,都认同这一点。我毕业实习期间,在泰山北部山区考察过很多的断崖,这种石灰岩岩层之间的裂隙,有的绵延好几里,裸露地表,清晰可见,但是绝大部分含有地下水的裂隙(这种裂隙,构成了你说的连通器管道),是深藏在岩石中的,在外表是看不出来的。从很多地方考察的资料看,这些裂隙明显地呈现南高北低的走势。在这种裂隙里,有的地方会有地下水渗出。水从哪里来的呢?就是来自你说的连通器系统。这从理论上,为我们找到地下水源提供了依据。现在的问题是:到哪里去找,你所说的连通器岩层裂隙的出口,或者说裸露在岩石外裂隙涌水点或者说渗出水的地方?


十一、我终于找到了地下水的出口处

时间过得真快。一幌,我在镇上做镇长文教助理,马上就快满二年了。两年来,我跑遍了全镇的各个角落,尤其上佛村周围,几乎每一个大小山包我都不止一次的细细考察过。目的只有一个:为上佛村找到可以利用的水源。

    我把最大的希望寄托在上佛村北面海拔1030米的玉皇岭。

    玉皇岭不仅是上佛村周边最高的山峰,也是全镇的最高峰。镇政府座落在一个距离上佛村南15公里的小盆地上。周围是海拔800—900米的连绵不断的山峰,向南延伸到泰安市的大津口西面的佛爷寺,与泰山主峰相接。

玉皇岭的南面是一个深500—600米的山谷,宽有200多米,山谷的南面就是上佛村;东面和北面是一坡度不大的坡面;西面则是陡峭如削的直壁,垂直高度足有400—500米。玉皇岭东面平缓的坡面向下延伸很远,上面散布着上藕池村、下藕池村、上井村、中井村、下井村、下佛村等五、六村庄。从玉皇岭向北,沿着狭窄的山脊,可以绕道玉皇岭的西面。从西面一座叫歪脖子山的山岭上,可以隔着深谷看到玉皇岭西侧陡峭的壁崖。

有一次,我外出办事,路过歪脖子山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夕阳西下,灿烂的夕阳照射到玉皇岭西侧的陡壁上。我坐在歪脖子山顶的岩石上休息。在这里观察玉皇岭西侧陡壁,实在是最理想的视角了。

玉皇岭西侧的断崖,咋看上去,像一巨大的石壁,光秃秃的,不长树木,花草。如果借助夕阳的照耀,细细观察,可以看到陡壁岩石节理,形成的不规则的网络状的条纹。岩石裂缝周边有薄薄的风化层,上面长出稀稀落落的野草。整个巨大的石壁上,看不到一棵树木。陡壁顶端,就是玉皇岭的峰顶。峰顶因长年风化,表面形成碎石、砂粒和土壤混合的风化层。上面有矮小的灌木生长。像是秃头上长了几根稀稀的毛发。

这是距离玉皇岭峰顶只有几十米,在陡壁靠南,有一片大致成椭圆形的暗灰色的区域引起我的注意。细细观察,暗灰色区域在灿烂夕阳的照耀下,与周围略带浅褐色的崖壁,形成明显的反差。我在野外,有带望远镜的习惯,我有一个可折叠的袖珍双筒望远镜,折叠起来,只有烟盒大小,携带十分便利。还是我做学生时,在旧货市场花了不到拾元钱买的。外出时,我都带上它。放大倍数虽然比不上军用望远镜,但比普通商店卖的那种供旅游者使用的双筒望远镜,放大倍数要大,视场清晰多了。我从背包里取出望远镜,细心观察玉皇岭西侧直璧的椭圆形暗灰色区域。

望远镜视场中的景象,使我的心猛烈地跳动起来,我几乎大喊出来。原来,这暗灰色区域是凹进陡峭石壁里的一个洞坑。在夕阳的照耀下,清晰地看到洞坑周边,长满了嫩绿的青草。由于洞坑是凹进石壁里去的,在其他角度,根本发现不了它!

洞坑周边嫩绿的青草,是洞坑里有水的证据。

我激动万分,已记不清我是怎样返回镇政府单身宿舍。回到宿舍,放下背包,连饭都没顾得上吃,就去找赵常友,告诉他我在歪脖子山的发现。他听了以后,也十分激动。我们两个人一起,几乎一路小跑,找到了分管农林牧副渔和水利的副镇长赵振生,他就是原来上佛村的村委会主任,不过大家都不叫他主任,仍然习惯地叫他村长。

赵振生听完了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叙述之后,倒非常冷静,只说了一声:“是吗?”他沉默了一会才说:“我们明天带几个人,到玉皇岭去看一看,你先吃饭”。

第二天上班以后,赵振生带了我、赵常友还有二个镇政府的年轻的工作人员,一行五人,赶往上佛村北面的玉皇岭。沿着玉皇岭西侧断崖的陡壁,从南往北,又从北到南,往反走了几个来回,都没有看到,我所说的陡壁上凹进去的洞坑和洞坑周边嫩绿的青草。赵振生轻轻的摇了摇了头,发出了一声别人不容易听到轻微叹息声。我请赵振生到歪脖子山去看看。于是一行五人,沿着玉皇岭向西北去的山脊,走了四五里路,到了我发现陡壁洞坑的地方。这时太阳已高挂在东方,玉皇岭西侧陡壁,被薄雾般的水气笼罩着,根本看不见我所说的洞坑。在我那折叠式的袖珍望远镜下,我所说的洞坑一片模糊,根本看不清,分辩不出来洞坑和嫩绿的青草,赵振生没说什么,带我们回到了镇政府。然后说了一声:“都回去干活吧”!我想,大概是赵振生生在上佛村,长在上佛村,他对上佛村及玉皇岭的情况太熟悉了。他从没见到过我所说的陡壁上凹进去的洞坑。对我这个外来人的“发现”,深深地持怀疑态度吧!

赵振生对我发现的冷漠态度,我虽然有点扫兴,但并没有灰心。

一个天气晴朗的星期日下午,我约赵常友去歪脖子山。他说:“好,我们四点钟在玉皇岭西边的歪脖山会合,我先去上佛村看我爷爷,并给他老人家送些吃的,四点钟,我准时到歪脖子山与你会合”。

事前,我通过朋友,借了一副高清晰度的军用望远镜,并带上我的折叠式袖珍望远镜,早早来到歪脖子山顶。借着夕阳西下的阳光照射,军用望远镜视场中的玉皇岭西侧陡壁上向里凹进的洞坑更清晰了。那洞坑边的青草翠绿欲滴,洞坑里渗出的纤细的水流,都似乎可以看到了。运用我在大学里学到的知识,对玉皇岭西侧陡壁上凹进的洞坑,作了一个大致的测算:洞坑向岩壁里凹进大约0.8米,洞坑深度无法估计。洞坑呈不规则椭圆形横长约1米,竖高约0.6米,洞坑距离玉皇岭顶峰约30米,换句话说,洞坑的海拔高度约1000米。上佛村的海拔高度856米,上佛村最低处居民住房与最高处的居民住房的相对高差不到25米。这就是说,上佛村居住地最高住户的海拔约为880米。

假设玉皇岭西侧陡壁向里凹进的洞坑,是前面我们所说的地下水形成“连通器”的一个出水点的话,这个出水点的海拔,高出上佛村120米,相当于48层楼的高度。这样,利用管道跨过玉皇岭南侧的深400—500米,宽200米的山谷,上佛村不用修建水塔,家里就可以用上自来水了。

我梦寐以求的愿望,就要实现了!想到这里,我激动不已。

眼下的问题是:玉皇岭西侧陡崖上凹进去的洞坑是不是泰山山区地下水形成的天然连通器的出水点。如果是,一切问题都解决了;如果不是,就又回到原点,一切都要从头开始。对这一问题做出回答,只有想办法:下到玉皇岭西侧陡崖下凹进去的洞坑,做一番实地考察,才能知晓。

下午四点,赵常友如约赶到了歪脖子山。我把军用望远镜交给了他。让他先观察一下玉皇岭西侧陡崖下凹进的洞坑。他兴奋的说:“看到了,看到了!青草翠绿欲滴,洞坑里肯定有水!”他拿着望远镜细细观察了足有十多分钟,他激动地说:“洞坑可能就是地下水连通器的出水点。让我们马上去找赵振生副镇长,让他来看一看。”

由于上一次的教训,我说:“最好先不要找赵振生镇长,我们最好回到玉皇岭,想办法下去到陡崖下凹进的洞坑出,实地考察一下再说。”

赵常友想了想说:“此话有理,我们马上回玉皇岭。”

我们很快回到了玉皇岭的峰巅。沿玉皇岭陡崖,来回走了几趟,怎么也看不见陡崖下凹进去的洞坑的任何踪影。

在凹进去洞坑的大致位置,我们两个细心察看陡崖的地形,看能不能下去,接近洞坑。陡崖几乎与水平面成90度直角,崖壁光溜溜的,根本找不到插脚的地方。崖壁如削,上面不仅不长乔木,没有灌木,连青草也看不到。反反复复在大致是凹进去洞坑的崖顶,来来去去,细细观察,结论是:想攀岩接近凹进去的洞坑,是不可能的。

怎么办?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在玉皇岭山顶打下木桩,把绳子绑紧在木桩上,绳子的另一端绑在人的腰上,慢慢将绳子顺着崖壁放下去,在崖壁上寻找接近凹进去的洞坑。

这是我和赵常友两个人办不了的事。凹进去的洞坑距离玉皇岭顶峰少说也有30米,绳子那就得更长了。为了寻找,接近凹进去的洞坑,放下去的人,要沿着陡壁做南北方向的移动,这种移动必须靠岭上牵拉绳子的人。没办法,只得去找赵振生副镇长。先把我们的考察及想法详细向找镇长汇报,先请他在一个晴朗下午亲自到歪脖子山用军用望远镜观察一下陡崖下凹进去的洞坑。我在玉皇岭上找了几个参照物,尽量精确地画出凹进去洞坑的位置图。

经过实地考察后,赵振生副镇长同意我们的意见。他征得了镇长、书记的同意后,决定在玉皇岭顶峰用绳子放人下去查找探索陡崖下凹进去的洞坑。赵振生开始不同意我和赵常友去探索洞坑。他想让有高空作业经验的人下去。我们反复说明,只要准备工作做好了,我们下陡崖,安全不会有问题。就找水来说,我和赵常友下陡崖是最合适的人选。赵振生最后同意用绳子放我们两人下陡崖。考察到洞坑可能容不下两个人,于是我先下去。随着腰间的绳子不断下放,我悬在空中,往下一看,下面无底深渊,看不见底,白云在脚下飘动,我像是在腾云驾雾。随着绳子不断下放,我看清楚了,从远处看好像是笔直平滑的玉皇岭陡崖,实际上有一个凸起,岩壁斜向里凹进去。在凹进去石壁的上方,有一个大约一米高二米宽的不规则的凹洞。由于绳子被石壁凸起出挡了一下,我完全悬在空中,身体无法贴近石壁。我费了很大劲,挣扎着,手脚才贴近石壁。凹洞有深四十公分的棱坎可以落脚。在凹洞的斜上方有一个半米见方的不规则溶洞。这个溶洞在外面是根本看不到的。接近这个洞口时,可以闻到一股清凉泉水的味道。这使我精神大振。一手抓着绳子,一手扶着石壁斜上方的洞口,探身进去,黑黝黝的,看不见。我之前已经准备了手电,从身后背包里掏出手电,一照看到洞深大约一米多一点,洞最深处的石壁上有一颗颗蚕豆大小的水珠,在手电的照射下,晶莹发光。洞口长满密密的青草。我努力探身到洞内。抖动作为信号的细绳三下(和绑在腰上的大绳一起放下来的),崖顶的信号令就响了三声。意思是让他们继续慢慢放绳子。这样我身子爬进洞内。用地质锤敲敲挂有水珠的石壁,听到沉闷的叮咚声。我判定石壁后面可能是一个巨大空腔。我又用地质锤的尖嘴端轻轻敲了石壁几下,蚯蚓粗细的细流,从敲击的地方流出来。我用手指蘸了一点流出水放在嘴里,不但没有异味,而且清凉甘甜。我又用力敲了几下,水流变大了。我不敢再敲,我一边把身子向洞外移,一边抖动细绳,要崖上的人收绳,把我拉上去。

我一登上崖顶,赵常友,赵振生副镇长等都赶忙围上来,急切的问:怎么样?

    我详细讲述了我见到的情况。我认为:这里可能是地下水的出水点,或者用物理学教科书上的说法:我们可能找到了地下水脉所形成“天然连通器”一个出口。赵常友要求赵镇长允许他下去看一看。为了证实我的判断,赵振生同意放他下去。半小时后赵常友回到崖顶,身上一身的泥水。他说:石壁上的涓涓细流,已经在洞内形成了水坑。他也尝了尝水坑内的水,说水质很好。玉皇岭西侧陡崖发现地下水的消息,向春风吹拂大地,不胫而走,很快传遍了镇政府。赵振生向书记、镇长做了详细汇报。然后上报到区水利局、区科委,然后又上报市里。

一个月后,一个由市、区两级组织的专家论证会由市科委、水利局牵头在上佛村村委会办公室招开。有20多位专家及有关领导人参加。先到玉皇岭现场进行考察,并对涌出的地下水进行了化验。

有关部门又对玉皇岭西侧陡崖的地下水涌出洞口,进行了深入细致的考察、勘探,结论是:玉皇岭西侧陡崖下的地下水,水质极佳,属于优质天然矿泉水。凿开洞口内侧石壁,里面是一个很大的天然溶洞,可供应水量每秒0.5立方米。也就是一小时可供水30立方米,一天可供720立方米。有很大的开发利用前景。

我因为发现玉皇岭西侧陡崖下的地下水,受到市、区两级科委的表彰,区、镇政府还各给我记功一次。

我在镇政府工作满二年后,又回到大学里攻读研究生。当我拿到博士学位证书后,我又回到上佛村。这时,家家都用上了玉皇岭西侧陡崖下引过来的优质地下水。赵振生副镇长,已经是区科委主任了。听到赵主任讲,不仅上佛村家家都有了自来水,上藕池村、下藕池村、下佛村、上井村、中井村等村庄的农民和镇政府驻地。都喝了玉皇岭西侧陡崖下的优质天然矿泉水。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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