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手攀岩：满地都是六便士，他却抬头看到了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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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会死去，但不是每个人都曾经真正活过。”

01

年轻时读毛姆的《月亮与六便士》，觉得主人公斯特里克兰德像个疯子。

一个外人眼中光鲜亮丽的伦敦证券经纪人，突然辞掉工作，抛妻弃子。放弃让人艳羡的生活，远走巴黎追求常人无法理解的绘画。

所有人都以为他一定是和别的女人私奔了，包括他几十年来朝夕相处的妻子在内。谁能理解一个中年男人突然丢掉一切，投身自己根本毫无基础的爱好？

事实是他确实在法国过着穷困潦倒的生活，每天只是不停画画……直到被病魔折磨致死的那天，都没有一丝后悔。

后来我才知道，毛姆写的这部小说的原型是高更。

天才和疯子，往往只有一线之隔。

很多年后的今天，看纪录片《徒手攀岩》。从男主亚历克斯身上，我又看到了斯特里克兰德的影子。

他曾经也是别人眼中的“疯子”。就像斯特里克兰德人生的全部意义就是绘画，他的人生就是为攀岩活着。

从08年起，他就梦想着徒手攀越酋长岩。

不接触极限运动的可能不知道酋长岩是什么。

那是一座高达914米的花岗巨岩——坡度几乎与地面呈90度垂直，乍一看几乎没有一块能落脚的地方；位置极其陡峭凶险，号称全球最难攀爬的路线。

为征服这座巨岩，亚历克斯花了整整八年时间。

他仔细研究路线，记住了一千多个动作；他的腿因攀岩跌落骨折，随时可能粉身碎骨，但他从未恐惧过向前；之前的女友离开了他，因为没有几个女人能接受他随时会死掉的事实；他父亲早逝，只剩下母亲时刻怀揣着失去他的恐惧，这也从来没让他想过放弃。

他的每一次徒手攀岩，都可能是最后一次。

我在看这部纪录片时，好多次手心出汗，也很多次热血沸腾。也许因为我未曾为努力达到一件事燃烧成废墟，所以看到全力以赴的亚历克斯才会那么嫉妒。

02

以前跟朋友讨论过极限运动，是因为新闻登出一则登山者去世的讣告。

他嗤之以鼻说了句，吃饱了饭没事做。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不要命的傻子？

这一刻我才明白，世界上有一部分人，是永远不可能理解另外一部分人的。

就像十年前，没有几个父母能接受自己的孩子去打电竞职业，他们觉得那是玩电脑是不务正业；五年前，你不知道该怎么跟长辈解释自己是在做自媒体，不是整天玩手机。

在他们眼里，除了当公务员和老师，其他都不是正经工作；除了上班和学习，也没什么能称得上正经事。

想起高一那年，我在课堂上写小说，立志以后要当个作家；那时候有个朋友豪情万丈的告诉我，她将来要当一名服装设计师。

此后我们各奔天涯，直到去年，她加了我微信：对我说她开车去自己开的服装工作室时，路过长沙德思勤商场，看见我的新书和名字出现在大屏幕上。

在那个年代，我们也就是大部分人眼中的傻子。

很多人的成长经历、生活环境、时代背景，无一不决定了他们的个人眼界和理解能力非常有限。他们嘲笑你遥不可及的梦，更不懂为什么有一些人会做这种可能下一秒就会死的运动？

就好像努力是为了马不停蹄的奔赴一场死亡。

03

人和动物最大的区别在哪里？

在于人的一生不仅仅为了生存，也是为了追寻生命的意义。

第一次用火，第一次直立……所有人类做到突破自身极限的事情，其实都是文明在进步和传承下去。

所以亚历克斯会在纪录片里说，自己的幸福在于取得成就。每个人都可以活得安逸而舒服，可是这样世界就不会进步。

那时候他的眼睛里有星星。

亚历克斯让我想起一句话：人往往不是自己渴望成为的人，而是不得不成为的人。

他不是渴望攀岩，而是不得不。

就像《月亮与六便士》里所说的，做自己想做的事，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心平气和，怎么能叫作践自己？做一个有名的外科医生，一年赚一万英镑，娶一位漂亮的妻子，就是成功？我想，这取决于你如何看待生活的意义。

我试着想象他攀岩时的感受：

耳边是呼呼作响的风，身下是看一眼就眩晕的深渊。手攀的每一个动作，都在他心里演练了上万遍；脚踩的每一块小凸起，都有可能让他万劫不复。

他的眼睛死盯着岩石上的一个点，精神高度集中，也没有左顾右盼的时间。不能有攀岩以外的任何思绪，走神就等于一只脚踏进地狱。

是很可怕。

但他没有哪一刻能像此刻一样，无比真实的感觉到自己正活着。

攀岩对他来说高于一切——他不去想母亲可能会失去自己，不去想命如风中柳絮。不去想那个愿意留在他身边的女朋友，将来会不会心碎成一万片。他对女孩子说，我不觉得对你有尽力活下去的义务。

他只在乎，自己能不能征服下一座巨岩。

往往是这样的人，才更容易实现梦想。活着是需要很多很多勇气支撑，加上一点点愿意放弃一切的偏执，才能有抵达终点的可能。

他说，生命之意义在于奋勇当先。至于个中原因，倒不见得多么重要，这就是你的人生道路，你要好好走下去，你直面恐惧，只因这是实现目标的必然要求，这就是他妈的勇士精神。

成功往往属于人群中那些不被人理解的“疯子”，因为只有他们才能把一件事做到极致。

要么前进。

要么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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