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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中国的印记:解放初上海妓女改造隐秘往事

2017-09-28 新民学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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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52年9月25日晚,对上海最后的940名暗娼来说,是一个不眠之夜。这天,她们被上海市公安局的民警送进了通州路418号,专门改造娼妓的妇女教养所.这群特殊女子,从此踏上了新生之路……



    有人主张不要立刻禁猖

    1917年,英国社会学家对世界8大都市的公娼人数和城市总人口之比作了调查,上海为1:137,也就是说,当时137个上海人中就有1名妓女。1947年国民党实行公娼制度后,上海妓女业更盛,娼妓总数过10万。

    前临福州路、背靠汉口路、东邻云南路、西接西藏路的“会乐里”,是旧上海有名的红灯区。老一辈上海人都记得,100多家妓院林立的四马路(现福州路),每到晚上,霓虹灯就闪着妓女的名字和电话。

    1949年5月初,南下的解放军在丹阳驻扎,为接管上海做准备。时年36岁的曹漫之,刚被任命为军管会财物接管副主任、市人民政府副秘书长兼民政局长。

    对都市生活完全不了解的干部们,在丹阳接受了各种知识培训。他们总结出了3个工作重心:一是青红帮流氓集团;二是各种社会腐败组织;三是构成冒险家乐园的各种集团性的社会黑势力,包括娼妓、舞女等。



    其中,娼妓改造被视为最困难的步骤。因为,这是最底层、最苦难的阶层,又浓缩了最为复杂、卑贱的人性。当时,在红灯区会乐里,有3万人左右靠卖淫为生,这还不包括从事隐形性交易的吧女、女招待、“按摩师”、“女向导”等。

    即将担任上海市市长的陈毅,将娼妓问题提了出来。对于接管上海后是否立即关闭妓院,干部们争论多次,有一部分人主张一解放就明令禁娼。

    曹漫之找来了熟悉上海情况的党内外人士座谈,这些人却有不同意见。“他们的理由是,上海百废待兴,如果立刻取缔娼妓,既没有足够的医疗条件为她们治病,也没有专门资金安置就业,只能把她们推向社会,使她们流离失所,生活更加悲惨。”

    陈毅听到这些意见,沉默了许久:“只好让她们再受受苦吧,不过,一定会很快解决的。”

    曹漫之随后通知地下党——上海市委,让熟悉妓院情况、和妓院打过交道的同志不要分散,集中在公安系统,准备将来作为娼妓收容改造工作的骨干。



    管教干部的心理压力

    上海解放未满一月,公安局开始着手登记妓院和妓女(公娼)的数字,另一些工作人员也开始进入妓院进行调研。1949年7月,上海法院成立,发表了“妓女脱离卖淫生涯,‘龟门’索要赎身费违法”的讲话,妓女数量开始减少;而8月间公布的包含“不得强迫妓女接客和废除妓女与院主之间一切契约”在内的14条,更让妓院变得萧条起来。

    到1951年11月,上海的妓院,由1949年1月的500多家,减少到79家。

    也就在此时,上海市民主妇联和家庭妇联抽调了知名妇女干部到民政局报到,在通州路478号集中学习了整整20天。这个地点,很快变成了上海妇女劳动教养所,而这批妇女干部,就是教育改造上海千百名妓女的骨干。

    “我们这些人,提起‘妓女’两个字都觉得耻辱,心理压力很大。”杨洁曾就是这批妇女干部中的一员,她后来被任命为教养所所长。

    杨洁曾在回忆录中写道,要她们住在所里,白天黑夜都和妓女生活在一起,很多人都心头发紧。其中有个18岁的姑娘,得知这个任务,一屁股坐在楼梯上大哭了起来。但军令如山,加上一些老同志的开导,大家最终还是去了。

    1951年11月25日晚,上海市公安局下令正式关闭残存妓院,505名妓女被送进了教养所。10个月后,上海展开了第二波针对私娼的清理活动,940名暗娼也走进了通州路418号。

    曹漫之多年后回忆说:“用汽车把她们(娼妓)装上,这些人都哭了,都不上车,每一个人都管老鸨叫老妈妈,叫爸爸啊,共产党要杀我们啊,我们不愿意去,又要卖我们了。我们愿意跟着妈妈爸爸啊,又哭又叫,唧唧哇哇。”



    陈毅特批:青霉素先供妇女教养所

    穿着旗袍、画着浓妆、哭泣着的娼妓们,在通州路418号,与穿着土布军棉服的管教干部们相遇了。

    头一件事是动员和诉苦大会。干部们根据土改时期的宝贵经验,认为通过诉苦,可以让学员们认识自己的苦难,拉近与教养干部的距离。

    但最初,娼妓们并不领情。转任民政局局长的曹漫之有一次去妇女教养所,开动员大会,500多名妓女在下面。他一进去,就有个妓女站起来说:“姐妹们,哭!”全场妓女随之号啕,哭了两个多小时。

    在民警将妓院主、老鸨等人押上台,宣布他们被逮捕、劳教时,妓女们开始有了变化。一个叫陈翠英的女子第一个走上台,控诉妓院老板将自己骗入妓院、强迫卖淫,还将自己的姐妹罚跪在碎玻璃上,最终活活流血而死的事情。

    一个个妓女开始控诉曾经的苦难。她们中,有长了杨梅大疮而被老板用烙铁烙的,有被逼着吃蝌蚪打胎的……说着说着,台上台下哭声一片。管教所的女干部们,也在落泪。

    医生们给这些女子检查身体,发现她们中94%患有梅毒、淋病等性病,还有不少人有肺结核、心脏病。

    治疗性病最有效的药品是青霉素,而当时的新中国还不能自产,由于西方封锁也无法进口,只有从国民党那里缴获的为数不多的一些,还预备留给负重伤的抗美援朝志愿军。

    曹漫之向陈毅汇报时,陈毅沉吟半晌,亲笔手令各解放军纵队后勤卫生部,把青霉素集中起来,先供妇女教养所使用。很多原本不服管教的娼妓们,听说政府用比黄金还贵的青霉素为自己治病时,都不再说一句话。



    “新生牌”纺织产品销往全国

    娼妓生活使这些女子们失却了尊严。她们中有些人,甚至连块手帕都不会洗。

    劳动,是这些人获得尊严和新生最关键的一步。杨洁曾回忆,她们首先改变了娼妓们的作息,并让她们在干部的言传身教中学会简单劳动。一开始,干部们抬着大桶给学员打饭。后来这些学员觉得不合适了,慢慢地自己开始抬。过了两天,她们自动洗去了脂粉。

    教养所最初也是强制劳动,主要是抬石子、修操场,每天8小时,但效果并不好,很多人借口生病上厕所溜号。干部们决定换个法子。根据个人爱好和身体条件,学员们可以选择摇纱、织袜、织毛巾、缝纫等,这一来,学员们的劳动积极性大大提高。

    工会赠送的手摇织袜机,给这些曾经的娼妓们带来了快乐和新生的勇气。大家都很拼命地摇。这些产品,后来被取名为”新生牌”,有袜子,也有毛线,由上海百货公司统一收购,全国很多地方都能见到。

    1953年,上海庆祝五一劳动节大游行,有一个方队全是年轻姑娘。她们手中举着的标语写著8个字:上海市妇女教养所。



    青年男子写来求爱信

    1953年,教养所开始陆续释放改造好的妓女,标准是政治表现好,疾病痊愈,无恶习;有技术,社会上能接收。家在乡下,在上海没有亲戚的,一般都送交她们的老家,上海有亲人的,被分配到城镇工厂里工作。而第三类无家可归的,由劳教所的一些工作人员陪着,送到甘肃、宁夏和新疆的国营农场中。她们中很多人同意去,因为有结婚从良的机会。

    1955年是妇女教养所安置出所人数量多的一年,一共安置了1948人。有的人去了皖南国营农场,有的去了甘肃参加农业生产合作社。最热闹的还是900多人去了新疆,参加了建设兵团。

    这些学员走的时候都很开心,佩着大红花,被敲锣打鼓送到火车站。离开繁华之都,这些身世特殊的女子,在遥远的新疆跟建设兵团的战士们结婚生子。

    有意思的是,妓女改造从1953年为社会所知后有一些青年男子写来求爱信,要求教养所为他们介绍对象。干部们也确曾因一封情辞恳切的求爱信,促一成过好姻缘。1958年,上海市妇女教养所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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