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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曲只应天津有」

2017-05-22 东东枪 东东枪


枪:

今天在电脑里找一东西,意外瞧见个.docx文件,文件名叫“津门第一英雄谱 初稿 20121222-1”。一愣,打开看,才想起,是2012年为某工作写的一个人物设定初稿。是初稿,所以写出来就是为了作废用的。后来那事儿,基本上跟这初稿没什么关系了。

这些人,写完也就忘了,但今天再看,当时我在自己脑子里给他们捏造的那些嘴脸,就又都想起来了——这么想起来,就有点对不住他们老几位,好歹也算相识一场,贴出来让大家也认识认识他们吧,供各位一笑。需要注意的就是,当时写这玩意儿之前不知道吃了什么,下笔之处总有点眉飞色舞,各位原谅。:))



《津门第一》英雄谱 (初稿)

文/东东枪



胡总


胡总的小名儿叫“惹惹”。街坊邻居亲戚朋友全这么叫他。


有位哲人说过,能念对“惹惹惹惹”这个成语的,才有资格说自个儿是天津人。惹惹这“惹惹”,就“惹惹惹惹”那惹惹。

 

其实叫“惹惹”倒没嘛,偏又姓胡——胡惹惹。唉。这叫嘛玩意儿!

惹惹打小就叫惹惹,他1973年生在天津,今年39——要是没算错的话,这名字叫了有39年了。

 

除了有时候说话吹大梨办事二五眼之外,惹惹可真是个好人——对爹妈孝顺,对儿子疼爱,对邻里和气,对朋友仗义,对员工宽容⋯⋯论做人,惹惹真是有里儿有面儿。用句文言吧:光屁股坐条凳——有板儿、有眼儿。

话糙理不糙。您凑合听。

 

胡惹惹可不是光会胡惹惹。人家有自己的事业,而且还不止一项:起先是在六里台批发图书,头几年在王顶堤倒腾水产,打去年开始又改行,在红桥儿那边开了个小公司,买卖二手车了。

以后?那谁说的准去。什么赚钱干什么呗。


买卖二手车这生意可不错,他那爱好文艺的大舅子倪有志给他写过首诗,叫《七绝一首贺妻弟再度改行》,说的就是这事儿。其诗曰:“打打电话就能谈,不用上班也来钱。别看半年不开张,一回开张管半年。”听听。

这诗写的确实不错,对这公司前景的预测还真挺准。尤其第三句。

不开张的时候,那些车他就自个儿开。有时候是夏利桑塔纳,有时候就今儿奔驰,明儿宝马,后儿奥迪,派头儿大了去了。不少人都跟他叫胡总。还有几个外国人跟他叫Roy——听说是打”惹惹“音译过来的。

 

胡总这人最大的缺点就是不安分,看他履历就能看出来。

但胡总这人最大的有点也就是不安分,他老憋着,做出点儿前无古人的新鲜事儿来。甭说全国领先吧,至少得是津门第一。

 

头两年那电影《霍元甲》里,有一疯子老问霍元甲:霍元甲霍元甲,你嘛时候儿是津门第一啊?

就这句话。胡总一天问自己好几回。

 

可惜,通往成功的道路总是一步一个坎儿,对于胡总来说就更是艰难,因为他有一个致命的缺陷:一说瞎话儿他就结巴。

对于一个渴望成功的人来说,有什么比这个更残酷的么?

唉。真是造物弄人。

 


倪莉莉与胡三皮

 

同很多优秀的男人一样,惹惹离婚了。前妻叫倪莉莉——找一四川人念,就倪腻腻了。

 

作为天津市人民广播电台的非著名主持人,倪莉莉在台里主要主持两档节目,分别用不同的艺名:主持情感类节目《真情告白》时,她是为痴男怨女解答问题的全民闺蜜“宛如”。主持生活资讯类节目,她是帮助各路专家向全市中老年推销保健品的合格药托儿“王姐”。

是的,又是熟悉前列腺炎症状的药托儿王姐,又是深受青年喜欢的小清新主持人宛如,还是现实中因为老公没本事赚钱而愤然离异的贞节烈女倪莉莉。绝对的百变奇女子。

 

他们俩有个儿子,离婚时留给惹惹了——也确实是爷儿俩感情好。儿子叫胡波——这名字曾被学校一新来的老师念成过“胡三皮”,孩子回家跟爸妈诉诉委屈,结果换来的是全家的哄堂大笑,继而是后来连惹惹有时候也跟孩子叫胡三皮。这件事充分说明了一个事实:这一家子可都够扯的。

胡波13岁,上初二了,学习成绩一般,在班里是大错不犯小错不断的那路倒霉孩子。最常犯的错误就是上课接下茬儿、下课跟同学斗嘴什么的。一言以蔽之:嘴欠。

根据笔者的经验,嘴欠的孩子都聪明。胡三皮也是。话多,鬼点子也多,以前惹惹还能吓唬住他,现在不成了——人家成长了。

嘛叫成长了?成长了,就是胡总开始老觉得自己的经济和文化实力虽然不断增强可以不能满足胡三皮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了。

头几年,期末考个全班第三,只用带着上水上公园儿玩一圈儿再吃顿肯德基就行。现在呢,期中考试考个全班第五,张嘴就是“爸你看就咱家这条件咱俩这身份尤其是冲我这学习成绩咱家连个iPad都没有这事儿你觉着合适么?”

嘛倒霉孩子这是?

胡三皮平时都在爸爸这儿住,但也老往他妈妈那儿跑——谁叫爸爸妈妈家都住一个楼呢?

 

到这儿得解释一下了:这惹惹跟莉莉是离婚了,但对莉莉来说,离了,也就是打三楼搬回五楼而已——胡惹惹的爸爸和倪莉莉的爸爸是天津自行车厂的老同事,这楼当年是自行车厂的房子,惹惹跟莉莉从小就住一个楼。楼上楼下,一块儿长起来的。要不是这样儿,还成不了两口子呢。

 

刚离婚那时候儿,惹惹老往五楼跑,憋着跟莉莉复婚,莉莉就死活不同意,老觉着自个儿能找个更好的。可后来吧,事情可就起了变化了——人家老不同意,惹惹也就消极了。莉莉表面上还硬得厉害,可实际上心里头早软了:比惹惹好的没碰上,能碰上的都比惹惹还次,这玩意儿吧,不认命还真不行。

眼看就要形势逆转的这么个时候,坏了。

 

谁想得到呢,天上又掉下来个费菲菲。

 


费菲菲

 

这费菲菲是东北人。鞍山的。利落泼辣。在天津开个小饭馆儿。惹惹在王顶堤倒腾水产的时候,给她那饭馆儿送过几回河螃蟹皮皮虾嘛的——就这么认识了。

费菲菲看起来也有35岁左右了,据说从没结过婚,现在自己一个人开饭馆,不容易。也不哪根筋错搭了,就觉着她胡哥是个可以依靠的实在人,一听说是离了异的,更疯了,玩儿命往上扑。动不动就给胡哥送件儿皮夹克,有点什么事儿都找胡哥商量,商量完了就请胡哥吃饭,吃饭就得喝酒,喝点儿酒就飞着眼儿问她胡哥:上俺家呆会儿呗,哎妈我自个儿一个人儿老孤单了⋯⋯这受得了么?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最常用的跟胡哥套近乎的方法:给她胡哥添麻烦。

甭管是她自己饭店的事儿,还是胡总自己的事儿,有这费菲菲在,准出幺蛾子。咱也不知道是故意的啊还是成心的。

 

惹惹喜欢这费菲菲么?不好说。虽然漂亮,虽然富裕,可这饭馆儿老板,她当然不如电台女主播体面啊——“你媳妇儿干嘛的?”“电台主持人啊,宛如,没听说过?”“你媳妇儿呢?”“开狗食馆儿的。”这能一样么?

 

可是就因为这费菲菲,惹惹却对自己的人生有了一个再认识:原来哈,不只有跟倪莉莉复婚这一条道儿⋯⋯

唉。没错儿——学坏了。

 

不过,虽说并不积极争取跟倪莉莉复婚了,惹惹还是短不了老往倪莉莉家跑。

不是找倪莉莉去,是找她哥,倪有志。

 


倪有志

 

倪莉莉这哥得重点介绍一下儿。

 

他叫倪有志,比惹惹还大几岁。这个人有一个非常大的优点,这个优点让他成了胡惹惹成功道路上必不可少的伙伴——他说瞎话儿不结巴。

 

老有人跟倪有志逗,问他是不是还有俩兄弟叫“倪有病”、“倪有药”。

尊敬的人都跟他叫倪老师。虽然一天课他也没教过。

按说吧,倪有志这名字,适合当大夫。“别老胡思乱想哈,没嘛大病——不信看我这名字,会念吧?你、有、治。”多好。

可他哪有那出息?虽然起小就是孩子头儿,在他们这一片儿的小孩儿里有很高的声望,长大成人也不怎么了,越活越废物。


废物这事儿吧,临床症状是多种多样的。不是有人写过吗,有出息的男的都是一样的,没出息的男的却各不相同。

倪有志的废物就表现在:闲白儿上本事大着呢,一到正事儿就嘛都不行了。

 

具体地说吧,之前很多年里,倪老师都在河东区文化馆担任创作员,写相声搞小品作歌词儿攒京戏编快板儿甚至偶尔客串拉胡琴打鼓弹三弦儿嘛都会,嘛都干过。除此之外,还擅长各种雕虫小技,掌握各种说学逗唱,爱好各类花鸟鱼虫,能修各种水电煤气——织毛衣都会。一句话:是个心灵手巧的人。

可心灵手巧这事儿呢,虽然好,却有一个不足:不能当饭吃。

尤其这倪老师是个有智慧而无魄力,有想法而没行动,有饭量而没胆量的人。说起什么来都头头是道,做起什么来都稀松平常。

不过他倒也不着急不起火儿的——自由散漫的生活,是他求之不得的。有吃有喝有玩儿的就得了,瞎挣崴嘛?所以之前才在那半死不活的文化馆混了那么多年,后来一有机会就办了个提前退休。

 

在这一点上,他跟他那前小舅子胡惹惹胡总正相反:胡总是个一天不挣崴都不行的人。万一哪天有机会把胡总袜子拔下来,你一定能看到他两只脚心里自己文上的座右铭,左边儿写的是“挣崴”,右边儿写的是“折腾”。

胡总常说:失败是成功之母,折腾是失败之母。论起来,折腾是成功它姥姥。挣崴⋯⋯是表姥姥。


爱折腾的胡总需要智慧的翅膀,在他眼里,最有智慧的是谁呢?是从小儿就担任孩子头儿职务的前大舅哥倪有志。

所以,这些年来胡惹惹胡总与倪有志倪老师的交往史,基本上就是胡总撺掇、裹挟、骗诱倪老师跟他一块儿折腾的历史。有很多次,倪老师的智慧真的为胡总的执行力插上了翅膀。但也有很多次,这对翅膀成功地带领胡总撞上了南墙。

没事儿,从姥姥到亲妈,也算个不小的进步吧。

 

通常,胡惹惹是主公,倪有志是军师,主公离不了军师,有事儿就得求他,可也老让他气得一愣一愣的。

主公老觉着自己能从军师这儿占点便宜,可不知怎么了军师从来没吃过亏。

这军师,有事儿得受主公调遣,人前得给主公留面子,可人背后呢——他是大舅哥啊。

听说过没头脑和不高兴吧?胡总,是总以为自己有头脑的没头脑,倪有志,是从来不让人看出他不高兴来的不高兴。

听说过满不懂和假行家吧?胡总,是知道自己满不懂但楞充假行家,倪有志呢,是被胡总这假行家当成真行家的又一个假行家。

一个胡惹惹,一个瞎搀和。一个假仗义,一个不吃亏。一个爱算计,一个没准谱儿。

这才叫一对好搭档,两个二五眼。

总而言之吧:冤家。

 

话说回来,对于跟惹惹一块儿折腾这事儿,倪老师是清醒的,虽然平时不能这么说,但指导原则是很清楚的,就六个字:闲着也是闲着。

甭看胡总每次发现一个新的机会都立马儿跟打了鸡血赛的恨不得下礼拜就能上市。倪老师却从来都是不紧不慢。


也正因为这一点儿,倪老师的老婆冯老师对此并不太担心。

 


冯老师

 

冯老师芳名叫冯欣欣。她可真当过老师——当年,人家正经在一初中教过好几年英语。嫁给倪老师,一是觉着他们家家庭条件不错,爸爸是副厂长,妈妈是会计。而且那可不是一般的厂子,天津自行车厂——飞鸽儿啊。二来呢,就是看上倪老师的才华了——好么,又能打快板儿又能织毛衣还会说笑话,多哏儿啊。也搭上倪老师花言巧语,一心软,就嫁了。

冯老师这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心软,看一晚上电视哭八回,瞧见一要饭的恨不得领家来。要不是这么个人,也不能把倪老师宠成这样儿。

 

哦,现在冯老师可不当老师了。头几年辞职了,自己搞了个婚庆店儿,主要是租婚纱,化妆、婚车、录像、司仪什么的也能管。

店儿不大,可还挺忙——半天得在店里,晚上又经常得去婚礼现场,所以平时其实也不老在家。

 

不过,倪有志在家还是跟媳妇儿叫“冯老师”。叫惯了。

冯老师跟倪有志也有个爱称,叫“倪有志同学”,当然,一般是在关上门儿训他的时候才叫。

当过老师的人真就不一样,您可没见过冯老师训倪有志⋯⋯唉,一言难尽呐。

 

顺便说一句:这两口子结婚也10来年了,一直没孩子。冯老师说是一直想生,不知道为嘛就怀不上,挺遗憾的。倪有志则说,他们两口子早就决定不要孩子,这样儿挺好。

到底怎么回事儿呢?


这是个谜。

 


倪掰掰与胡掰掰

 

还有几位得介绍一下。比如倪伯伯和胡伯伯。

这伯伯,得读掰掰。还不是白白,是掰掰。

 

刚才提到了,倪掰掰胡掰掰以前都在天津市自行车厂工作。就“飞鸽儿”那厂。

没提到的是:倪掰掰和胡掰掰还都当过那厂的副厂长。

 

不过这话可不能当着胡掰掰的面儿说——“他那叫你妈嘛副厂长?!”他准得这么说。

怎么回事儿呢?一说你就明白了——

 

胡掰掰,当过两回副厂长:1962年3月到1966年7月。1978年10月至1992年6月。

倪掰掰呢,就当过一回:1969年11月到1970年1月。

 

是不是一说就明白了?

 

胡掰掰当年是个好厂长。现在是个好老头儿。热心居委会活动,没事儿义务巡逻,邻居们提起来大都是七个字儿——豪横较真儿耿直倔。

也有不这么说的,没有七个字儿,就俩字儿了:折戾。(zhelie)

 

用新词儿,胡掰掰本是一身正能量的人,但不知道怎么表现出来的全是负能量。处处挑眼,事事看不惯。

儿媳妇离婚,看不惯。儿子老改行,看不惯。孙子玩电脑,看不惯。邻居往楼道里放捆儿大葱,看不惯。以色列炸巴勒斯坦,更看不惯了。

看不惯就说,胡掰掰的口头禅全楼都知道:我说句不好听的啊⋯⋯

半辈子了,他这张嘴说的全是不好听的。也不知道怎么就一句好听的都没有。

 

倪掰掰就不一样了。有个成语叫德高望重大家都知道吧?倪掰掰就是这个成语的反义词。

岁数不小了,还一天到晚没个大人样儿。到哪儿都充大辈儿,见热闹儿不看能急死。满世界招猫递狗。闲着没事儿就上公园跳舞玩儿。别的老头儿跳舞是跳舞,他呢,跳舞是次要的,主要是逗老太太玩儿去。注意哈,不是勾老太太,是逗——不图结果,重在参与。

马三立说过一个张二掰,没事儿站当院儿抢小孩儿苹果吃,吃完还告诉小孩儿“到家别说!”,这路事儿倪掰掰都干得出来。看这意思,年轻的时候也这德性。

还得用文言:他呀,纯粹是窝头儿掉地下又踩一脚——不是块好饼。五毛钱买只夜猫子——贵贱不说,它不是个好鸟。

 

不过呢,也奇了怪了,都知道倪掰掰这人没溜儿,可又都跟他亲。那些老太太,都爱跟他贫几句,有时候还送他个棉帽子嘛的。惹惹,有事儿不跟自己亲爹说,爱跟倪掰掰说。胡三皮,见爷爷就躲,见姥爷就缠着一块儿下棋打扑克钓鱼玩儿游戏机⋯⋯

 

就冲这最后一点儿,胡掰掰没气死。

当年儿子娶他们家闺女就不乐意着呢。幸亏觉着莉莉这孩子还不错。可谁知道终于还是离了。这回可更有气了。

 

对了,还有个重要讯息:俩老头儿都没老伴儿了,岁数都70上下,身体健康,经济宽裕⋯⋯

这个年纪啊,跟青春期也差不多。难办。

 

 

还有一位

 

这位可不是忘了说了。是没想起来。

也不赖我——她自个儿跟一个女同事在外头租房,不常回家住,想不起来也正常。

 

她是胡总的妹妹,胡掰掰的闺女,胡三皮他老姑——胡文静。

文静,多好一名字,又让这姓儿给毁了。唉。

 

胡文静是个文艺青年。

胡文静是个大龄单身的文艺女青年。

胡文静是个大龄单身但从不承认自己大龄单身的由天津特色的文艺女青年。

她享受这个城市给她的一切,不管新的老的——从法国菜到锅巴菜,从爵士摇滚到茶馆相声,从村上春树到杨村小世界,从小野丽莎到塘沽洋货⋯⋯

她一有机会就逃离天津——北京住几个月,厦门住几个月,日本走一圈儿,尼泊尔溜达一趟⋯⋯

她一有机会就回到天津,一见外环线就热泪盈眶——还是离不开。

 

她给自己的定义很准确:心怀天下的煎饼馃子综合症患者。

 

哦,她是个编辑。一个天津本土青年创意杂志的编辑。

嘛叫本土青年创意杂志?谁知道呢。管那个干嘛?

 

 

此外

 

胡总还有个大姐。以及大姐夫。


这俩人前些年双双下岗。下岗也得生活啊。两口子先是租了个小门面,卖糖炒栗子。后来不知道受了嘛高人指点,竟然上澳大利亚开中国饭馆儿去了。

去了不少年了,据说已经发了财,不光有好几家饭馆儿,还开了一KTV。

这是胡家最大的荣耀。是胡掰掰逢人便提的光荣事迹。

也因此,胡掰掰每天除了关心天津的天气预报,对澳大利亚的天气也都要关注一下,楼下遛弯儿瞧见邻居赵奶奶也得说一句:听说了吗,堪培拉今儿又下雪啦!

这不没有的事儿么?她83了她听说这干嘛⋯⋯

 

大姐大姐夫偶尔会来电话。有时也汇款过来。他们是基本从不出现在家来的重要家庭成员。胡掰掰还老假传圣旨:你大姐大姐夫可来电话了,说让你们给我买个皮猴儿……

 

人不常回来。但寄过一批照片回来:一家子穿着唐装站在澳大利亚街头,都肥头大耳的,喜兴着呢。

胡掰掰很高兴,洗了30多张,给楼里邻居一家送了一张。不过瘾,又洗了张50寸的,比他们家电视都大,挂自己家墙上了。

没人拦着他,他能挂楼道里——本来真那么想的,是惹惹求的他:爹,亲爹,咱要点脸行么⋯⋯

 

乃作罢。

 

 

[完]


(文中图片由东东枪2017年4月拍摄于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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