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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不懂凡事都要趁早|「深夜怪话」-027

东东枪 东东枪 2021-01-13

 


◎山东老演员张存珠说过个小段,拿山东话说的——萨达姆被绞刑的时候,脑袋钻进了面罩里,还问旁边的行刑人员:哥们儿,这面罩是全棉的还是晴纶的?那行刑的说你问这干什么?萨达姆说:晴纶的有静电,痒痒,全棉的不痒痒。那哥们楞了一下,说:哦,那这是全棉的。

 

◎后来想,这个小段最妙的是那人的回答。

 

◎据说是赫鲁晓夫形容政治家的话——“在没有河流的地方,他们也发誓要造桥。”

 

◎谈论历史时,孟姜女的视角确实不重要。可是,也不能说人家孟姜女不对。

 

◎很多依照标签自觉认领的义务大可不必。画家未必要留胡子,说相声的未必爱逗蛐蛐。人家号召为人民服务,不是为人设服务。

 

◎老段子说“据说男性性能力的高峰是18岁。我28那年才听说这事儿。”其实,岂止性能力。你认为平庸乏味的某一天、某一年,也许就已经是你人生的顶点。“明天会更好”显然只是个别情况。

 

◎有些电影看了之后令人感叹“这导演水平真不错”。有些电影看了之后令人感叹“这导演人缘儿真不错”

 

◎“秀才年将七十,忽生一子,因有年纪而生,即名「年纪」。未几,又生一子,似可读书者,命名「学问」。次年,又生一子,笑曰:如此老年,还要生儿,真笑话也。因名曰「笑话」。三人年长无事,俱命入山打柴。及归,夫问曰:三子之柴孰多?妻曰:年纪有了一把,学问一些也无,笑话倒有一担。”——这则笑话,我小时候读的第一本笑话书里就有。后来想,这绝对能入选我心中的中国古代笑话Top10。它是跨文化、跨语言的。其背后的逻辑、手法,今天还能复用。

 

◎周华健有首歌叫《怎么了》。我一直觉得是谁照着李宗盛的路子写的。后来发现真是李宗盛写的。特别像赝品的真迹。

 

◎网上以前有张图,说是毕加索临摹八大山人的鱼,我当时查了查,假的。以讹传讹。就是八大山人画的。

 

◎林则徐的小楷写到那个程度,却不以书法称名于世,这很说明问题。我的理解是,其实从赵孟頫那一代开始(乃至后头的文征明、馆阁体),小楷已臻于尽美而僵化,晋唐时写成那样就是大家,明清时写成这样已毫不令人惊奇,甚至毫无价值。傅山、八大、郑燮等,不是平白无故怪起来的。

 

◎biu、pia、mia、rua、song(怂)、dui(怼)……不少字都该造造。电脑字库时代,汉字的“造字权”完全是被垄断(剥夺)了。这会导致假借字越来越多,不是个好现象。那些拼音文字反倒都开放。

 

◎转发各路时政或业界新闻时,转发语写“终于官宣了。”特别有面儿。注意最后要用句号,不用叹号。句号好。

 

◎工匠精神有用,工匠思维则很耽误事。

 

◎脏水泼在这群人头上,还是那群人头上,区别不大。泼出去的脏水,早晚会落回来,也许就落在所有人头上。

 

◎目前,医院医生拿红包的事,据我所知仍不少。照我说,这也算是个不是办法的办法——现有医疗体制下,这难以杜绝,甚至必然/必须存在。那些红包,只是让医疗服务回归到了真实的价格水平而已。如果不掏红包的病人并不被歧视(也能接受到正常的医疗服务),则红包是“富病人”对“穷病人”的补贴。

 

◎我要是没记错,有几年,网上对医生以及医院的种种揭露、义愤是很多的,那时的医患关系问题的焦点,是公众舆论对医风医德、对医生群体及医院的挞伐。

 

◎“小事不决问百度,大事不决问网友”。那还不如扔鞋呢。

 

◎10多年前,有段时间,一读《祭十二郎文》就眼湿——“吾与汝俱少年,以为虽暂相别,终当久相与处。故舍汝而旅食京师,以求斗斛之禄。诚知其如此,虽万乘之公相,吾不以一日辍汝而就也。”

 

◎《好莱坞往事》真是一片痴情。(我总觉得这片子中文译名应该叫“从前有个好莱坞”。)

 

◎在现实中追求完美是一种病态。

 

◎在可负担的成本内,追求当前条件下的最优解。所谓“活在当下”,可能就是这个意思了。

 

◎好比说,“找到理想的伴侣”和“在目前所有追我的和我能追到的人里挑一个相对而言最好的先处着”,当然不同。那个scope挺重要。“别想那些没用的”其实是句挺好的话。

 

◎信浮沉兄不做专业曲艺作者/演员,真是曲艺界的重大损失。有一段时间,每回跟他聊起来,我都想起《茶馆》里王利发央告那位崔先生的话——“那么,您就不想想主意,卖卖力气?”

 

◎马志明赵伟洲都沉寂了。刘俊杰多么值得珍惜。

 

◎版权意识太耽误事。刘俊杰这些段子,要是多几批演员来使,还能更好。有几段挺适合马志明的。侯耀文要还活着,侯耀文也行。

 

◎有的时候,不在于创作的水平多高。在于还在不在创作。在于还拿不拿自己当一个创作者。

 

◎去了趟大兴机场。觉着修得挺实在。不夸张,不整景儿。

 

◎“谁也不是无辜的”又是什么屁话呢?

 

◎因为大仙,好多人重拾起笔,回忆起当年的饭局来。那些饭局兴盛的时候,我还是大学生,经常偷偷羡慕他们。后来工作了,有机会参加过一些,把那些位老师基本见了一圈。现在看他们写的东西,谈到的那些故事,都还是那个时代的气息。那是属于他们的时代。大家追忆大仙,追忆的又不只是大仙。孟大明白老师文章里提到一次在汉舍的大局,那次我也去了。真像她说的一样,似乎北京能写字儿的人都去了。我记得还拍了张大合影,但后来就没见过那张照片。

 

◎ “啊,没想到您这么准时……”——这是我最常受到的几种羞辱之一。

 

◎一位老兄看了,又补充了一句,叫“哎呀妈呀,你还当真了!”补充这句的是位特别擅长举一反三的老兄。我猜是社会阅读量大。

 

◎现在出版社大都会让作者拍一段小视频,对着镜头推荐自己的书,放在图书的售卖页面上,一打开就自动播放。据说,是京东天猫这类平台要求出版社做这个工作,说这种视频可以促进销量。对此,我反正是不信的。大多数作者的音容笑貌会给他们的作品减分。

 

◎“奔着结婚去的”很可怕。婚姻不是恋爱的目的。维持终身不是评判恋爱的标准。恋爱就是恋爱,别那么不尊重恋爱。

 

◎人们不忘记马大帅和范德彪是有原因的。因为我们就是马大帅,我们就是范德彪。

 

◎有位朋友给“垃圾填埋场”五个字对了个下联,叫“污渍洗涤池”。服。特别服。

 

◎“自从发明了火枪大炮,游牧民族从此变得能歌善舞”——瞧来的。这种水准的段子好久不见了。

 

◎一次,跟一90后姑娘聊天,她说她正努力调离她目前所在的团队,说她们团队领导“不大行”,我说怎么个不行法?我平时看人家挺聪明的。她说,是挺聪明的,但“他没野心”。虽然说的不是我,但当时听着特别惭愧。破车不想碍着好道,但破车没法不碍好道。破车好难。

 

◎我最后一次见大仙儿应该是某年夏天,在国子监附近,我去一曲艺票房参加活动,偶遇他在街边匆匆前行,我跟他打招呼,他说“你也是去XX那局吗?”我说不是不是。又客气了几句,就各自继续赶路了。

 

◎以前听说有位老师给自己定的规矩是绝不看国产电影,评价多好都不看。我后来想,也真是个办法。整体上还是收益多过损失。类似地,如果坚决不读任何新书、不看近10年内的任何电影、不追任何电视剧或网剧……可能效果都差不多吧。

 

◎“春天来了,把你手拉上,兰州的商场逛一逛,给你买衣裳。新衣裳穿上,新包包领上,电影院转一趟,酒店我们住上。”——尕怂这路词儿,可真不是人人都写得出来。词如其人。

 

◎人生要是长跑,我成绩可能还不错——“恭喜你!你跑到48岁只用了37年!!!”

 

◎“打call”就够可以了,再写成“打尻”就更没法看了。

 

◎看实体书有一点不好是晚上回家的出租车上看不了。光线暗。

 

◎看郭永章最近在深圳的演出,显然气力已衰。时代没跟上他。可惜。

 

◎毛笔,隶变,宋体。三次伟大创新。

 

◎也许还应该把造纸加上。毛笔是工具的创新,造纸是媒介的创新,隶变是内容的创新,宋体是技术的创新。

 

◎宋体的发明不只是技术的创新,而也是观念的创新——一个专门的(不再追随手写字体的)印刷字体。

 

◎活字印刷不算。木活字有缺陷,金属铸活字(汉字)不经济。

 

◎语音输入法常把我说的“您”误认为“你”。有时候疏忽了没改过来,就很有点尴尬。

 

◎“大娘”这称呼在城市里基本绝迹了吧。除了大娘水饺。

 

◎看爨宝子碑的碑石照片,我老怀疑那是先用笔写再勒石,还是直接就是刀刻出来的。反正就是怀疑这个怪字体与工艺有关。

 

◎笑林来北京,最早合作的捧哏演员是王学义。实在是难以想象。

 

◎《漫谈生行》天津广播电台播的似乎一直是常贵德赵伟洲在天津电视台录的那一版,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有个侯宝林金像奖现场参赛版,里头又有现挂又有嘴瓢,有意思多了。还有笑场——常贵德说了句“你再这么唱,人家麒伦童先生家里人……”赵伟洲几乎就没忍住。

 

◎前些天看一本书里说,二甲双胍最早也是从一种植物里提取的。是先发现那植物能缓解症状,然后找来找去发现是这个成分在起效。拿去试验,发现确实有效,而且没发现什么副作用,就先推广用着了。救人要紧,不知道为什么有效也没事。这个事儿还挺有意思的,我猜很多科学结论也还都是这么个状态。

 

◎所以,有时候“不知其所以然”并不是什么大事,而且,客观事实也未必都有个“为什么”。这个世界,找不到解释的事情还有的是。从知其然到知其所以然,有时候需要很多年、很多代人。经验主义并不一定是个坏东西。不能把经验主义等同于不科学或伪科学的。

 

◎在鸡蛋与石头之间,有些人永远站在更好骗的那一边。

 

◎年轻人的人生是一间小房子,确实有点小,所以大家都在努力把它变大。中年人的人生是一间大一点的房子,宽敞一点,也舒服一点,可惜,这是一间漏房子。哪都好,就是屋顶随时漏水,你得堵来堵去,有时候堵得上,有时候还堵不上。


 

◎网上看来:台湾国光剧团反串《锁麟囊》。演梅香这位:“哟!这轿子算是个什么色儿啊?红不红,黄不黄,蓝不蓝,绿不绿。我都看不出是哪一党的候选人了!”

 

◎我上大学的时候,好多大学都有定期或不定期的书市。新书旧书都有。我在北大书市买过套《毛选》。1~5卷。还(竟然)在我校书市遇见一本翻印的《当代汉英词典》。

 

◎马三立《吃饺子》里除了“都烂糊了”还有句“都捏我”。

 

◎每个人被什么驱动,是习得的吗?

 

◎在微博上看见一个陌生网友的话,反问质疑了一下,他回复说:“你把我问住了,我也不知道。”不知怎的,被这句话感动了一下。“我也不知道”。多好。一句神圣而罕见的话。

 

◎想明白一事,“效果广告”这事儿说不清楚是因为“效果广告”这词儿不好。

 

◎产品广告、品牌广告、促销广告——这么分可能还清楚点。产品广告制造消费需求,品牌广告累积消费偏好,促销广告触发消费行为。(所以也许应该是“促动广告”或别的什么词更准确……)

 

◎很多营销案例,也是“有膀子力气”型的。

 

◎我长大后重读郑渊洁,才恍然大悟他的好其实正是他的坏。明白郑渊洁坏在哪,对我个人来说,是个很重要的事。明白了郑渊洁式的坏,就一块儿明白了很多同形同款的坏。

 

◎JOKER、V forVendetta,都跟郑渊洁一样坏。侮辱式地讨好。

 

◎有朋友感慨“双十一和过去赶集赶会,有什么区别呢?区别是赶会还有耍猴儿看。”其实,照我说,直播的晚会、站台的明星,也就是新时代的耍猴了。

 

◎卸掉淘宝,岁月静好。遍人间烦恼填胸臆,量这些购物车儿如何载得起?

 

◎要是工资都改成一个星期发一回,会不会工作效率能普遍提升点儿?

 

◎读书瞧见一个句子说残酷并不一定就是无知与野蛮。类似观点听过。真读到还是心里一震。

 

◎我小时候受到的教育有个问题是只要求大家回答question而不训练人解决problem。靠考试选拔出来的也都是特别会回答question的人。

 

◎在广告公司上班,尤其是做广告公司的创意人员,其实是个很幸福的事情。也苦也累,但那种苦和累,跟中学生偶尔熬夜做作业、背知识点的苦和累相似,并不是真正的、巨大的艰难,也并不承担真正巨大的责任和压力。很多广告公司的创意人员在这种环境工作长了,就被宠溺成了不食人间烟火的人——他们所在的职场,根本就不是真正的职场。

 

◎“阎宝霞,你走哪里去了,你走在光明处,我接你回家。”太好了。好得像阎连科写的。

 

◎“不使人间造孽钱”可不容易。

 

◎看一文章,说蔡澜在各路餐馆跟厨师、店长合影,是有门道的——凡是照片里蔡澜笑着的,就是真好吃,没笑就代表并不推荐。不管真假吧,这事儿有点意思。总还是有点挣扎,有点坚持。

 

◎李金斗我一直不怎么喜欢。但最近听得多一点,发现以其早年间作品的数量、质量,实在也当得起目前的地位声望,是要算一员大将的。

 

◎“先行其言”太难了。“君子”的对立面不是小人或坏人。是我们。

 

◎京韵大鼓唱段里唱词儿最粗糙的我觉得首推《草船借箭》。

 

◎古人不像你那样生活,并不是他们没想到。也不一定是不能。

 

◎破镜重圆令人欣慰,公开表演破镜重圆则略有点把那份欣慰往回拉扯。

 

◎创作时,受点限制,有些桎梏,不是什么坏事。有些创作者,一放飞自我就露馅。

 

◎用短视频平台上的用户视频重新剪辑出的情绪、表达完整的视频作品,也许会变为一个非常主流且重要的艺术形式。

 

◎范德彪让他舅姥姥(是舅姥姥吧?)也跟他喊“彪哥”。每回瞧见自己给自己安排个尊称的就想起这事儿来。

 

◎“有研究发现精明的读书人通常节操趋向更低。” “道德反思事实上从根本上削弱了道德行动的能力。”

 

◎“矫情”的正字应该是“嚼情”。《纠纷》里说俩人“嚼情起来”,有时还缩减为只说“嚼”。《天津方言词典》的编者谭汝为写过一篇文章,也是这个观点。扭捏作态的“矫情”应该是强词夺理的“嚼情”引申而来的。分化出“矫情”这个写法来没问题。但原来的“嚼情”不该消失。

 

◎“旧时王谢堂前燕,大难临头各自飞。”——瞧来的。

 

◎白菜不光被猪拱。有些白菜还拱猪。

 

◎给贾冀光(贾伦他爸)捧哏的魏兰柱,不知还有多少人记得。在我心中魏兰柱绝对是一流的捧哏演员,稳而巧,有些地方跟马志存那意思有点接近。还听过几段他逗哏的,也很像样。跟着贾冀光实在是埋没了,不知为什么觉着他当年要是跟康达夫凑一场就好了。找着段魏兰柱给周炜捧哏的视频,《数字研究》。老头真好。这段太考验捧哏基本功了,高考要是考捧哏就该拿这段儿当考题。

 

◎朱苏力先生在书里专门用几千字来谈长城之于古代中国的意义,我觉得谈得很清楚了。看网上的朱苏力先生的简历,他1955年出生,1970年入伍做炮兵,担任测绘工作,1976年退伍,仍做测绘工人,1978年恢复高考才考进北大念书。

 

◎一个观察,不知确否——魏文华去世后,魏文亮开始在台上唱那段儿山西梆子“绕口令”了。当然比他姐唱得好。但照我说,似也没这个必要。

 

◎侯宝林在《方珍珠》里唱的那首歌叫《桃李争春》。白光的名曲。张永熙也在相声里唱过,但称这首歌是“不要脸的歌曲”——“我是真爱你,随便你爱我不爱,只要我爱你,不管你爱我不爱……”似乎是姜昆吧,在相声里学唱过邓丽君的《夜色》,“夜色正阑珊,微微荧光闪闪……”把所谓“气声唱法”夸张地模仿并嘲讽了一番,认为是靡靡之音。还有谁(也是姜昆唐杰忠?)来着,学唱邓丽君的《爱你一万倍》,“你爱我一千倍,我爱你一万倍,失去你的爱,知道爱的珍贵”,也是挖苦批评。

 

◎被一个陌生朋友的昵称逗乐了。他叫“外国月亮比较员”。

 

◎看近来郭德纲那场里的杨三姐,忽然觉着谷文月也挺好的。至少还可信点儿。赵丽蓉唱“自幼儿,爱风流”,就可信。

 

◎几代人的接力才能培养出个俊逸人物来。有时是一家几代,有时是一门几代。自古如此。

 

◎魏文亮80多岁,上台演出开始嘴里都是“他妈的”了。不知道老头儿是不学好还是不自信。照我说,很没有这个必要。

 

◎有一回,把“热泪盈眶”这词儿用在自己身上,觉着特别别扭,想换个更客观的词儿,没想起来,想直接说“眼泪盈眶”,觉着那都好点儿,但多少有点别扭,最后还是“热泪盈眶”了。后来又看见有人说自己“潸然泪下”,还是觉着不那么对劲儿。

 

◎不知冯小刚导演听没听过万晓利——“我是一只狐狸,我住在森林里,我的对手太愚蠢我谁也看不起,人们都只看到,我长得很美丽,他们都不知道,我的心也是善良的,都以为我很坏,都以为我不实在,都以为我的心里,没有一点爱……”

 

◎嬉皮笑脸是冯导的舒适圈。冯导不愿意只在舒适圈里待着。冯导不容易。

 

◎我十三四岁时听说《浮生六记》这本书,后来这些年至少买过两三个不同的版本,原文的、中英对照的、白话翻译的……但从来就没读下去过。

 

◎下雪,忽然想,潘金莲挑一个下雪天,生着火炉饮着热酒来撩拨武二郎,也实在是高明。

 

◎没想明白的是,天下着大雪,武大郎一个串街做小买卖的,怎么会回来那么晚呢?武松那天也没有早回,有单弦唱词为证。

 

◎戴志诚在台上跟郑健说:“捏死你。”(刚捏完郑健嘴)台下就都笑了。这就是天津。

 

◎在某个平行时空里,戴志诚一直留在天津曲艺团,直到如今。

 

◎史航老师真是太会说书了。好多书,好多电影,听他说比自己看有意思多了。

 

◎创作是创作,创意是创意,创新是创新。又是三重境界。

 

◎相声和脱口秀的区别,可能就是国画与动漫的区别。

 

◎读大学,学生会这种地方不进也罢。学坏着什么急。

 

◎我中学、大学时都在学生会,高中时是学生会副主席,大学时还是。我的天份是总能在这种组织里找到最不思进取而有趣的几个家伙,跟他们成为朋友。

 

◎见田立禾王文玉在台上拥抱,真热泪盈眶了。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伪目标导致伪工作。

 

◎不拥抱变化也没用。变化壁咚你。

 

◎听侯宝林的《给您道喜》,忽然特别感动。侯宝林不是在说相声,而是在演出一个人物,一个特属于那个时代的,那么可爱的人。

 

◎否定一切是最安全的选择。

 

◎曹炳琨真是好演员。《被光抓走的人》里只有他一场戏。没看够。

 

◎《被光抓走的人》我很喜欢。也是“不现实的现实主义”。特别不现实,又特别现实。叫“被光抓走的人”,关照的却是所有没被爱抓走的人。一些原以为会看到的问题没有看到。中国该多点这种电影。

 

◎CBD真了不得。庆丰包子铺里都有好几桌带着笔记本电脑来谈项目、写文件的。

 

◎心安理得地早早穿上秋裤,也是一种人生态度。

 

◎餐后两小时血糖比早上空腹血糖还低,说明什么?说明过期的试纸条真是不能用。

 

◎非实名社交是更真实的社交。非实名的我们是更真实的我们。

 

◎蹩脚的说书先生往往眉飞色舞。

 

◎能喊出“光复hk”这种蠢口号来的人,还是别搞革命为好。

 

◎看了会儿周星驰的《破坏之王》。手法是不现实的,但每个人物,每一场戏里的关系和感情,都是现实的。不现实的现实主义。

 

◎北大这种学校自然是藏龙卧虎。但近距离接触一下就不难发现,各种傻X也远较别处更多。

 

◎听懂离学会还远着呢。而且,有时,不学会根本没法真正听懂。

 

◎前几天读书才知道朱买臣是西汉时人。那还“大比之年”个什么啊。哦,“休书”也没法写。

 

◎有一些书法爱好者写出来的字,一看就是写得太多而练得太少。恕个罪说,徐静蕾老师似乎也是这一类。(我不一样,我连“书法爱好者”这几个字都不配。)

 

◎谈感情伤感情。

 

◎前所未有的统计与计算能力会改变一切。准确地清查土地与人口,对于一个古代皇帝来说,都是难比登天的事。

 

◎“自知缺理,便要找茬”——说书的说的。真是细致入微。

 

◎看完《好莱坞往事》的感觉很复杂。结尾一幕令人心动。尤其是与相关史实对比。一种特别扭捏的温暖。好像是种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善意的善意。

 

◎叶茂中推广新书,在火车站打出来的大广告,文案就一句——“叶茂中出新书了”。很有点意思。写“出新书了”而不是“新书面市”之类。大多数文案不会口语到这种程度,他偏要口语到这种程度。

 

◎在看一本谈历史的书。作者是写游记传记小说出身的。一本经常话里有话的书。我猜作者可能很得意于这些。

 

◎后来那书就没看完。读了一半放弃了。

 

◎听了一大堆《借东风》。让我评,李少春第一。个人偏见。

 

◎老舍在美国街头骂完“都是王八蛋”,还是回来,死在了北京。

 

◎我们的悲哀是我们总得相信些什么。

 

◎“risk it.”在RichardCurtis的一个老电影里瞧见这么一句。一个女孩对一个老男人说的。似乎很难翻译到位。

 

◎Richard Curtis和三谷幸喜,是我在电影编剧这个领域里真正尊崇的偶像。这二者相比,Richard Curtis还要更胜一筹。三谷幸喜的作品有过让我失望的时候。RichardCurtis没有过,他像是最可爱又有趣的那种魔术师。看Richard Curtis的一些冷门作品,有的估计就是写着玩儿的小活儿,但真是干净利落。干行活儿的也有大师。

 

◎深夜的小饭馆。没有千万生意,只有百般失意。

 

◎脱口秀这一行里慢慢开始涌现真正的高手了。知识、技艺、人才都沉淀积累得差不多了。十年。

 

◎宝沃那波“好贵”我觉得不错。虽然还是会挨骂,但这是好广告。我相信有很多人会看了这个口口声声说自己产品“好贵”的广告之后去查这个车的价格,然后发现“才这么便宜,一点都不贵”。这个以贵为“卖点”的广告,反倒会让一些人觉得,这是个“价格实惠的好车”。

 

◎“洗脑广告”也是个不严谨的词儿。

 

◎“神反转”跟“真刀真枪玩儿了命了”那意思差不多。

 

◎“我爱你爱得发疯,就像是得了癔症,我是非你不娶非你不嫁我就是这么拧。”——忽然想起这句来。

 

◎“喂,王姐,我想清楚了。”“好啊,给你买机票,你回来吧。”“好的,谢谢王姐。”“怎么还叫王姐呢?”“哦,谢谢,亲爱的。”——听同事跟我转述抖音上一则视频的对白。叹服。

 

◎“还健身呢?”“是啊。”“真不错,瞧把你健的。”

 

◎某中学为不让学生理怪异发型,想的办法是张贴海报,把几种常见怪发型都起了滑稽的外号——暂不论政治正确与否,给这些发型起外号,是个很厉害的idea。

 

◎“可可爱爱”?也太胡胡闹闹了。

 

◎总结是对现象的归纳,分析是对本质的提炼。总结难以形成真正的指导性。总结是知其然,分析是知其所以然。知其所以然,才好有效复制。当然,大数据时代,我刚说的这可能是一种比较落后的观念。

 

◎也许“分析”这词儿也不对。可能是“探究”?没想好。

 

◎娃看电视,说:“这个人好像猪。”我过去瞧了一下,邱毅。

 

◎其实我十三四岁以前都认为庞中华是非常出色的书法家,那时候觉得他的钢笔楷书是对古人小楷很好的继承。

 

◎我小时候初接触书法是被《灵飞经》震了一回,后来先是买了几本颜真卿,《多宝塔》什么的,但很快又发现了赵孟頫,又觉得赵体好。十二三岁时吧,同族有个叔叔是书家,跟我聊天,问我喜欢谁的字,我说喜欢赵,怹就露出很惋惜的神情,说:哎呀,还是得从颜体练。

 

◎看新闻,天津市领导带着各区领导去上海考察学习了,稿子里说“知耻而后勇”。老疙瘩说了,“你得往心里去啊”。

 

◎作家给自己取了笔名,原名却成了几百万中学生考卷上的填空题。“冰心的原名是_______”,知道她原名有什么意义吗?

 

◎是林语堂当年说的吧——“共产这玩意儿,十八岁以下的信它,很对,十八岁以上还信它,很不对。”大意如此。现在,能替换“共产”的词很多吧。

 

◎“有的是”还是“有得是”?“多的是”还是“多得是”?(这种说法——如郭德纲说的“牛粪有得是”,南方朋友是否能懂?)

 

◎很多品牌一出事就破鼓烂人捶。可是,鼓是怎么破的?只推产品不建品牌是不行的。

 

◎“借光”这词儿已经消失。全都是“借过”了。

 

◎捧哏演员,好的,北京人居多。可能都是坐出租车副驾驶上练出来的。

 

◎“我还是可以做点什么的”是个常见的错觉。一个痛苦而伟大的错觉。

 

◎如今这个年代的“十分光”应该是什么?

 

◎山西小饭馆的凉菜油都做得很好。想学。

 

◎马季《一个推销员》(宇宙牌香烟)录音里,都是李谷一的笑声。

 

◎因真理,得自由,以服务(Freedom Through Truth For Service)——燕京大学1937-1945年的校训。

 

◎我老觉得《我是一棵秋天的树》应该被选来做中国秃顶协会的会歌。

 

◎托纳多雷是1956年出生的。我老以为他是1930年代的人。拍《天堂电影院》是1988年,他32岁。32岁。32岁。32岁……

 

◎托纳多雷跟蒲松龄挺像的。重看《星探》,觉得几乎就是个聊斋故事。

 

◎原供职单位早年间有个流传不甚广的传言是我曾经把小文案写的东西撕碎扔在人家脸上(并没有这样的事),该公司还有个更早年间的流传甚广的传言是二总当年常在公司里左右各搂着一个花枝招展的客户部女同事大摇大摆地走来走去(这个想必有)。

 

◎确有其事的是我当时有一次打算把客户部某同事给我的一张brief打成A3的贴在办公室墙上。

 

◎毛、邓的文字看起来有力,可能也有一个原因是很多他们文集里的文字都是发言的记录稿。那就直接是“写话”而不是“作文”。

 

◎想吃夜宵。但我不配。

 

◎“我永远不能轻松地谈论你。”

 

◎蛋仔有一次跟我说,能给他供给正能量的人有两个,一个是桂枝,一个是吴主任。能给我供给正能量的人是谁呢?可能有石老师,以及shanshan表姐。遇到事,跟他俩聊聊,特好使。尤其这shanshan表姐,真当得起“物我两忘”四个字。活圣人。

 

◎“心中充满爱,从笔尖流出来,一行行的汉字,是热血在澎湃……” 庞中华写的。11岁那年的夏天,每天临摹一遍,还会背。

 

◎喜欢那个新的Moto Razr。纯喜欢。我当年在公司里一度自称“Motorola全球唯一首席中文文案”。Moto的人也知道。写了好几年Moto,起初是宁叔儿带着我写,后来有几年是就我自己写。叫“唯一首席”是因为当时就我一个人干这活儿。

 

 

◎新闻里瞧见香港中文大学。我多年前去过一次。自己花了个晚上去的,在校园里走了走,去一些地方瞧了瞧,就回去了。

 

◎唱“我愿抛弃了财产,跟她去放羊”的人,也可能主要是想放羊。当然,“跟她”更好。


◎“他还不懂凡事都要趁早,因为人生就是跟厄运赛跑。”





(文中图片由东东枪2020年1月拍摄于天津静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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