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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我的问题 |「深夜怪话」-031

东东枪 东东枪 2021-01-13



◎“羡鱼”毕竟是人情所难免的,能始终仅仅“临渊羡鱼”,而并不“退而结网”,实在已经是难得的一贯了。——闻一多说孟浩然。

 

◎又说——“真孟浩然不是将诗紧紧的筑在一联或一句里,而是将它冲淡了,平均的分散在全篇中,甚至淡到令你疑心到底有诗没有。淡到看不见诗了,才是真正的孟浩然的诗,不,说是孟浩然的诗,倒不如说是诗的孟浩然,更为准确。在许多旁人,诗是人的精华,在孟浩然,诗纵非人的糟粕,也是人的剩余。”

 

◎闻一多说宫体诗是“蜣蜋转丸”。要是没听过马季的“宇宙牌香烟”我还真未必能反应过来怹说的这是什么玩意儿。

 

◎正义也许迟到,但不会打卡。——这是最近听过最妙的话,腹黑真君说的。

 

◎工体没了。谢园没了。时代并不轰然倒塌,它一砖一瓦地崩解。

 

◎路上有惊慌老师提到——「最近读到的“痛苦时刻”,还是来自王学泰《监狱琐记》:1976年,王的狱友老谭是中俄混血,以前在北外工作,妻子也在狱中,有两个漂亮的女儿。有一天监室里来了个犯盗窃罪的小流氓,吹嘘自己在海淀北外泡过“两个洋妞”,监友们听得“垂涎欲滴”……王学泰看到了“一位做父亲的最悲惨的一幕”。」

 

◎越要早起,越难入眠。人生不过如此。

 

◎他们要的不是创意,就好像你每天早上7点45需要的不是一列地铁。明白创意不重要,才能做出真正的好创意来。

 

◎特朗普团队出了句文案——“如果拜登这么厉害能够解决美国的问题,他当年怎么不告诉奥巴马呢?” 这个有点意思。像当年的“第二名说自己更努力,他是跟谁比的?”。

 

◎人类身体的“设计寿命”我估计最多也就四五十年,青春期就生育,把孩子养大,也有了生育能力,你这一代的使命完成,再多活就没必要了。现代人类都是逆天而行。明明是接力赛,没跑够,就不交棒,接着往前跑,还越跑越远。下一棒的选手就只好陪着你一起跑,等你交棒,你跑不动的时候还得搀着你。

 

◎喜欢子曰秋野大概是因为两条:感觉对,勤奋。每次看他们演出就这俩感触。秋野的感觉太好了,这个感觉是个天分,感觉不仅是能带来惊喜,也决定了分寸、节奏、力度。勤奋则是不断地尝试、创造、优化、突破。这可不容易。有这个心,有这个力,二者缺一不可。

 

◎子曰秋野早年间有一部分歌词是挺明显的隐喻。我不喜欢隐喻,但隐喻跟隐喻比,也是有个高下之分的。20几年前写出来的隐喻,今天再看仍不过时,甚至越来越不过时,还是不容易的。

 

◎如果二手玫瑰是个少有人知的新乐队,来参加如今的乐队类综艺,也会出头的。子曰也是。

 

◎二十几年前的夏夜自己在中学操场上一圈圈跑步时耳边反复播放的老歌突然成了回锅老肉,名满天下,这种感觉还挺奇怪的。当年那些无人言说、没人分享的触动,为此更加羞于见人。

 

◎伍佰老师自己什么感觉?像不像陈年节妇忽然再醮?

 

◎历史也是接力赛。

 

◎那些年纪更大的人不是更厉害,只是更老。以前不懂,老了才懂。

 

◎现在电影里的方言,也大多只是用方言的声调读普通话的台词,顶多偶尔点缀几个典型方言词汇而已。很差点儿意思。

 

◎“爸爸,我知道,可是我也没办法啊。”Max说。因为某不值一提的具体小事。心里忽然又走神。想多年后三四十岁的他跟我再说这句话的样子。

 

◎看戏曲频道播的1983年的京剧演唱会。那时候60出头的人都是满头白发的老者了。

 

◎“饾饤獭祭”。刚学到的新成语。竟然不是瞎编出来的。也不是酒名。

 

◎手机是任意门,也是竹蜻蜓。

 

◎《八佰》里,姜武唱了一段《定军山》。这段,姜文也在电影里唱过一回。《李莲英》里。姜文唱得好。


◎片尾出字幕时,才知道谢晋元的副手,营长杨瑞符,是天津静海人(后来翻了县志,是静海东翟庄人,十几岁到天津学徒,后从军)。据说去年的版本里,没有这么多方言,后来改的。改得好。

 

◎杨瑞符在这《八佰》里说的是天津话。(就别苛求人家明白天津话跟静海话的区别了。)

 

◎当年看《十月围城》,李宇春演的那姑娘牺牲,出字幕:方红,1890年—1906年,天津静海人。瞬间眼湿。

 

◎最早了解四行仓库一役,是从小崔老师的《我的抗战》里。怀念《电影传奇》和《我的抗战》时代的小崔老师。

 

◎不知道为什么我从少年时代起就一直下意识地跟环境中那些进取心强的人保持距离。我总是跟环境中的“逍遥派”交朋友。

 

◎广告创意是否精彩、是否有效,“一帧一帧地分析”是看不准的。看X光片检查身体还凑合,你不能靠X光片相亲。这不是西医和中医的区别,这是物理学和心理学的区别。

 

◎当尼姑可以法号“酒后”。“酒后师太”。

 

◎刚做创意这一行的前几年有个发现:年轻人往往反倒不够勇敢。是不敢勇敢也不会勇敢,不知道哪里可以勇敢以及该怎么勇敢。

 

◎广州的云低而浓。当年第一次去三亚,也惊讶于当地的云跟北方的好像不是一个物种。

 

◎不能什么观念好听、好看、讨人喜欢,咱就同意什么。

 

◎很多事情,暂时也许看不出什么恶果来。但该来的总会来。

 

◎无恒产者无恒心。家庭、子女,也都可以算是“产”,是更“恒”的产。为社会稳定计,仍该多宣扬鼓励正常的家庭及生育观念。“正常”这词儿也许不恰当,没想起更恰当的来。

 

◎发现一些多年前至关重要的姓名如今仍是敏感词。第一反应是“没这个必要了吧”。历史还挺无情的。尔曹身与名俱灭。

 

◎讲别人做的ppt跟讲自己做的ppt完全是两码事。想起二人转演员张涛的一句话来,但我就不说是哪句了。

 

◎前些天在抖音上刷到一条张涛的视频。也老了。当年自称“床上小旋风”的小张涛。又想起老了算什么,跟他一块儿唱“西厢写书”的李淑静都没了。唉。

 

◎不事先公布标准,才能看出你自己心里有没有那个标准。

 

◎看《孩子王》,头几场戏,看那里头知青们的造型和状态,就觉得现在拍不出来了。现在是什么时代?现在拍抗日女战士都要画满脸浓妆的。


头些年加过谢园老师微信。他的头像一直是下边这张图——


 

◎写过一回情景喜剧,那次那项目整体上来说没做出什么好作品来。但对我个人来说,觉得挺满意,一是学到了东西、增长了经验,二是因为其中有一集,是谢园老师和颜冠英演的,这二位演得,满对得起我写的那些词儿、那些戏。我就看那一集时,觉得这活干得值了。

 

◎我只见过谢园老师一回。6月份的一个饭局。就是因为听说有谢园老师才去的。那次见到的是一个生龙活虎的、大孩子一样的“谢教授”,跟传说中的一模一样。饭桌上他讲的那些段子,据说都是多年以来的保留曲目,但大家还是爱听,一起哄堂大笑。


(东东枪2020年6月拍摄于北京)

 

◎「欧阳公在翰林时,常与同院出游。有奔马毙犬,公曰:“试书其一事。" 一曰:"有犬卧于通衢,逸马蹄而杀之。"一曰:"有马逸于街衢,卧犬遭之而毙。"公曰:"使子修史,万卷未已也。"曰:"内翰云何?"公曰:"逸马杀犬于道。" 相与一笑。」——那二位也实在是没什么气性。在我的臆想中,欧阳修说完那六个字,略顿一下,还有俩字:服吗?

 

◎“红尘滚滚,痴痴情深,聚散终有时”。那一代的歌词其实也大多跟现在的古风、汉服差不多吧?有好的。不多。很不多。

 

◎不指望从工作里获得成就感,不指望从婚姻里获得爱情。这么想也许是对的,也许很错。但对错对于个人来说,几乎毫无意义。我们要“正确”有什么用?谁要正确地过一生?

 

◎陆通明世居洞庭,有吴生客于山。一日,陆内人临蓐。吴讯曰:“曾弄璋未?”陆曰:“暮生一女,已溺之矣。”吴嘲其讳曰:“先生极明,这事欠通了。”陆讶之。吴曰:“岂不闻‘溺爱者不明’耶?” ——《古今谭概·巧言部》里所载。“已溺之矣”。

 

◎有个偏见:生活中常用“美女”这词称呼女性或常提及这个词的,为人格调一般不高。

 

◎“你觉得做这份工作最让你有成就感的是哪部分?”“抱歉,我没打算从工作里获得成就感。”“为什么?”“因为我喜欢这个工作,我想做下去。”

 

◎闻一多问:“为什么几乎每个朝代大的末叶都有回向贾岛的趋势?”他的回答是“可见每个在动乱中灭毁的前夕都需要休息,也都要全部地接受贾岛,而在平时,也未尝不可以部分地接受他,作为一种调剂,贾岛毕竟不单是晚唐五代的贾岛,而是唐以后个时代共同的贾岛”。

 

◎“骆宾王的失败,不比李百药的成功有价值吗?”闻一多说的。


◎这个道理很要紧:有些失败比有些成功有价值。

 

◎有个发现,不一定准:人往往会避免成为自己父母那样的父母。

 

◎没辙又没哏,不如狗挠门。我对所有艺术的判断标准可能就是这句话。有这个标准,少挨好多忽悠。

 

◎除了坐飞机,已经基本看不到报纸这东西了。不是不看报纸,是看不到报纸。

 

◎乐高的成功之处,也是抖音的成功之处。但反过来说不行。

 

◎也许以后能组织帮人搞这么个模式——提前观影团,电影好,免费夸,不收钱。电影不好,努力夸,沙里澄金地夸,收钱多少以昧良心的程度来定。比如说,“挺好,情节挺合理,最后结尾也不错,那女配角也还行,应该可以下嘴,给两千得了”,或者是“对不住,您这个得5w。少了5w真夸不出口。”

 

◎还是谈论天气好,关注度高又安全。

 

◎五条人像新宝岛康乐队吗?好像更朴素一点。

 

◎杨国福麻辣烫请张亮代言。真是奇招。

 

◎错把“科普”看成了“抖音”。还把“普通”看成了“鲁迅”。真事儿。

 

◎人不必模拟机器。人也不会乖乖模拟机器。或者说,把人当做机器零件来安排摆布,是行不通的。

 

◎当年说相信未来就是否定现在。不知道今后会不会说怀念往昔就是否定当下。

 

◎也快有人重新发掘杨亚洲了吧?

 

◎越是人声嘈杂,越需要登高一呼。

 

◎“你是我的好运气”。幼儿园让给父母给孩子写封信。我写着写着冒出这么一句来。

 

◎从超现实的故事到超现实的情感。

 

◎一鬼托生时,冥王判作GCD。鬼曰:“不愿做GCD也,但求一生只是文案,月薪10万,衣食不缺,无是无非,做稿拍片,服务客户,安闲过日足矣。”冥王曰:“要title便再与你涨上几级,ECD、CCO、创始人,都由你意,这样安闲清福,却不许你享。”

 

◎有些瞬间会想:我何德何能,可享这一刻的宁静。

 

◎“初,虞叔有玉,虞公求旃。弗献。既而悔之,曰:‘周谚有之: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吾焉用此,其以贾害也?’乃献之。又求其宝剑。叔曰:‘是无厌也。无厌,将及我。’遂伐虞公。”——终于还是伐之。就得伐。以其无厌。

 

◎那篇满分高考作文令我厌恶,但后来想如果我是阅卷老师,我可能不会给他太低的分数。

 

◎不玉石俱焚,就被视为奴颜婢膝。我对世界的了解太少了。

 

◎晚上跟儿子进行了一场有益的对话。我问他,如果你有一个调皮的儿子,你会怎么管教他?后来聊了很多,我和他一起想办法怎么管教他那个调皮的儿子。问他以后想要几个孩子,说十个,五男五女。十个子女还个顶个的有法名,大儿子名叫史蒂夫,二儿子名叫麦克斯韦,三儿子叫麦克……

 

◎帮朋友忙,给一个活动写个主题歌歌词。主旋律。想,要是罗大佑写这个,会怎么写?What would Tayu Lo do?想了会儿,觉得还是别难为罗大佑了。

 

◎单位被美国总统欺负了,这件事感觉上很奇怪。就像忽然得知你女朋友被吴彦祖勾搭走,结婚去了。觉得很憋屈,但又隐约有一丝那什么是怎么回事?一定是我的问题。

 

◎“一定是我的问题”这句可好使了。常用。

 

◎我自诩清楚“的地得”之不同,但还是有些口语里的“de”会令人颇费斟酌。这个“的地得”设计得很好,也有必要,但口语实在太复杂、太不守规矩了。

 

◎人恐怕难免活成一个笑话。大家都是。(一定是我的问题。)

 

◎等我老了,我一定提前交代我的孩子,假如我突然离开,他们该怎么做。不对,不是“等我老了”,是“等他们足够大了”就可以。“老”不是人人都有机会的。

 

◎我有幸认识一些曾经很“红”或现在还在“红”的朋友,我见识过他们当中的一些从“红”到“不红”或者从“不红”到“红”,甚至再到“不红”的过程。“红”只是个阶段,是一个阶段性的状态。就像热恋、流感、怀孕或年轻。“红”或“不红”,人儿还是那个人儿,事儿还是那些事儿。

 

◎听某老歌手的新歌。还那味儿。不改变的东西给人安全感。

 

◎比利怀尔德的电影,大都是拍给憋憋屈屈的中年男人看的。


◎儿子50多斤,基本抱不动了。跟他说,这样吧,以后我彻底抱不动你了,就换你抱我。他笑,说那我可抱不动。我心里却忽然想起早晚有一天,他抱着我骨灰盒的情形来。拜托你了,儿子。

 

◎在广州,五星级的酒店大堂里有一自动钢琴,我听了听,演奏的竟然是《绣金匾》。

 

◎北京到广州,飞机两个多小时可达,但事实上是早上8:30出门,下午4点还在机场去酒店的路上。8个小时。

 

◎“与劣币的共谋”。瞧见这么个说法。

 

◎可以永远不与劣币共谋吗?

 

◎“我总是在夜深人静时想到死,虽然并不是因为生活的没有意思”。10多年前听的歌词。


 

◎第一次看了多年前有人专门去找尹笑声刘文步庞连琦等人拍摄的某著名视频。俱往矣。

 

◎表情包在重塑我们的语言,甚至在重塑语言这东西本身。

 

◎ “人不婚宦,情识减半”。古人云的。没我事。

 

◎听了段小何老师最近的演出录音,令人难过,觉着功力减损了。还有点采访录音,愈发老气横秋。听起来,何老师颇不以年轻时的“张牙舞爪”为然,一直在说“上了点年纪”不能再像从前那样了。

 

◎圆润不是呆板。何老师千万别“正确而无味”下去。那可就崴了。(我是爱何老师的!)

 

◎总盼着再出个赵心敏。而非赵振铎。

 

◎我上中学时,正版磁带9.8元一盘,一盘磁带里头约有10-14首歌。平均每首歌8毛钱左右。当时八毛钱,购买力相当于如今10块钱左右吧。那时候听的音乐,都是用这个价格买来的。

 

◎某老友认识一个微博上有大几百万粉丝的“大V”,说大V在各地都有粉丝群,出巡各省都有人远接高迎,热情款待。老友在一些私下场合见过这位大V,见大V跟另一位稍小一些的V谈笑风生,交流在各地“X粉”的经验。我去大V微博看了看,见他正忙着教育国民,唤醒冥顽。

 

◎谷歌的“不作恶”太伟大了。大有可为甚至无所不能为时,“有不为”才有意义。

 

◎读到一句话——“在这个最好也最坏的时代里,只有拼命奔跑,才能留在原地”。

                         

◎老笑话说,苏联报纸刊登照片,下头注释——“赫鲁晓夫同志(左三)和猪”。

 

◎事实证明,冲着刷脸支付的摄像头做鬼脸儿,它还照样认得你,并不会把你认成某一个长歪了的别人。

 

◎为什么世上没有一个长得像是做鬼脸的我,并且开通了刷脸免密支付的人?

 

◎庄女士夫妇的临别表态确实文明。但也别误会了这种文明。当年日本兵的衬衫,比国军和八路的都白。哪天两国交锋龙虎斗了,你再看她。

 

◎又一次赞叹《鬼子来了》之高明。

 

◎跟杨振宁学初中物理?真没这个必要。论初中物理,杨振宁未必有你们那片儿的普通初中的物理老师讲得好。

 

◎商场里的促销广告文案,你非要用文言文写,也许你文言功底很好,但选择用文言文写就是混蛋。

 

◎前些天看谁说的来着,早到是准时的唯一方式。

 

◎拙而不劣。

 

◎这几年冒出不少山寨低配版李宗盛来。

 

◎很多外国小说读起来都觉得云山雾罩不明就里。肯定是我的问题。但也有一些,一小些,很明显是翻译没给翻明白。一小些。

 

◎ “你说那山上的杜鹃花儿红,你可知道,它长了多少年?你问那大路上骑马走过的人,趟过的河,它有多少?”

 

◎现在的微博已经很像当年的bbs、论坛之类了。规模,气氛,水准,都差不多。请一定注意我这并不是夸它。

 

◎罗美兰可以演慈禧。

 

◎你们看乐队的夏天去吧,我喜欢的那些乐队早都立冬了。


◎看过某口碑很好的脱口秀老师的演出,实话说,并不觉得有大家说的那么出色。觉得或许是成熟过早了。内行的夸奖赞美,也许是坑。

 

◎赚钱,不一定是为了不必再努力。努力,不一定是为了赚钱。想过上不再为赚钱而努力的日子。但过上这样的日子,并不一定需要“先赚够钱”对不对?

 

◎生活斟满你面前的酒杯,笑着说不喝就是不给面子。

 

◎真相没有友善的义务。

 

◎那位张桂梅老师,实在是活圣人了。听她说6个人对着自己画出来的旗子重温誓词,大家全都掉了眼泪,是很感人的。那是非常真实的信仰的力量。那个誓词,随便念念没往心里去的自然是有,但我相信还是有很多人、至少在某些时候,会想起那些话来。

 

◎我认真读过那誓词,很惊心动魄的。我觉得我没勇气宣那个誓。

 

◎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这个“认真”可不能只理解成“仔细”。所谓“认真”,有时候是“当真”,至少是把自己发过的言、讲过的话、宣过的誓,甚至是吹过的牛当真。认真的人还是有的。别轻视那些认真的人,别无视那些认真的人。

 

◎这么多年了,凤凰卫视的播音员们还是没有学会“混淆”该怎么念。

 

◎刘文亨有段《前因后果》。很高明。既宽慰,又解劝。说的是要让理解大于仇恨。

 

◎你必须对抗点什么。你靠敌人确认自我。

 

◎文学对于单个读者的意义是对情感体验的拓展。许多在现实中并没机会体验到的极端感受、复杂情感、微妙体验,文学可以给你一个身临其境的机会,而这个过程又是非常低价且绝对安全的。

 

◎少思考世界应该怎样。多看看世界正在怎样。

 

◎过多关注“应该是怎样”而忽略“实际是怎样”,是读书人常犯的错误。

 

◎我一直上班,因为我喜欢下班。我见过不少不上班的人,实际上把自己变成了不下班的人。

 

◎“据传说,那愚公,他的家在从前就住在现在的敬老院。他的家门前,有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逍遙隱士说。

 

◎最近不知道为什么老想起小时候听过的一个老故事——御膳房厨子告老还乡,乡人来贺,说您露露手艺,给我们做一桌御筵,我们也尝尝?厨子说不行,我是御膳房专管做包子的,筵席做不了。乡人说包子也行,给包点儿呗?厨子说抱歉,包不了,我是做馅儿组的。大家说没事,你给做馅儿,我们包。厨子说也不行,我在做馅儿组专管切葱。大家说,那您老在御膳房切了一辈子葱,想必是刀法不凡,切几根给我们看看也是好的。厨子说那倒可以。葱拿来,看了看,叹口气说还是算了吧——宫里的葱是单独一品种,跟这个不一样。

 

◎笔记小说里,这故事原本说的是"蔡太师家厨娘"。但原本那故事人家也不都是这么说的。

 

◎ “小老头儿”会变成“老小孩儿”。

 

◎抑郁的抑郁,拧巴的拧巴。我这没囊没气把我给救了。或者说,感谢我的天津血统吧。

 

◎"他们就是行业的寄生虫。但行业需要寄生虫。"”不,寄生虫才需要寄生虫。“

 

◎ “孔老二,就是对孔老要一分为二”。马三立还有这么版《吃元宵》。

 

◎ “你看那时间如风,告诉我们人生太匆匆。”

 

◎幸福的未必开心,开心的不一定幸福。

 

◎把那个誓词当真的人可能还是太少了。至少是不够多。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这个认真并不只是“仔细”的意思。

 

◎张老师是代表,是体制内的人,是靠官方的支持办起了那么所学校。也因为这件事获得了非常多的荣誉和表彰。这才是正道的光。

 

◎“做个人吧”其实就是russell peters当年的“be a man!”吧?

 

◎凌晨,楼下有小伙子大声唱歌,“情人如若很好奇,要有被我吓怕的准备,试问谁可洁白无比”。


◎见有人问“那时候的演员,文笔怎么都那么好?”觉得似乎是弄反了。文笔不只是文笔,是修养。那时候的演员也不都有好文笔。是那些修养好、文笔好的才被喜欢到现在。

 

◎什么时候在北京能不费吹灰之力吃到一盘像样的全爆,我就承认它是个国际化大都市。

 

◎打子曰乐队头一张专辑就开始听他们,大概是1997年左右吧?2005年我第一次看他们现场演出,汽车电影院里的一个小音乐节还是什么活动吧,后来这15年,他们在北京的演出,只要能去,我都去了,小到当年的老愚公移山,大到保利什么的,即便如此,去年3月份那一场,还是把我给震撼了,重新震撼。“老头儿更有力量”那种震撼,“天天都穿新衣服”那种震撼。我的音乐演出记忆里,也就当年崔健2006那场不插电能与之相匹。电视/综艺上的子曰秋野好,但那只是65分的秋野(这可能还多说了),CD里的子曰秋野,大概是80分的,只有舞台上的子曰秋野,才是100分,甚至经常过载到120分的子曰秋野。有机会的,有条件的,应该去看一次。

 

◎陈昇有首《我们都是Am调的人》。听戏的人会怎么说?“咱们都是西皮二六,比不得那些二黄原板”?

 

◎想起来了:我们都是一七辙的人。

 

◎公司楼下路边有个常驻的废品收购点,平时上班时段,进写字楼的白领如过江之鲫,废品摊老板就坐在一张躺椅上抽烟喝茶,守摊待客。有一回,唯一一次看他在做点事——往收来的废纸箱子上浇水。说一点都不羡慕是不诚实的。

 



(题图由东东枪2020年7月拍摄于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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