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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采:我们需要艺术,以免亡于真理

2017-03-06 哲学动态


尼采:我们需要艺术,以免亡于真理


作者林轩羽


活着是被动的无意识参与,意义则是主动坚守的价值选择,如果想要调和二者,必须把意义变成绝对的、不可质疑的自然律令,在这重逻辑引导下,人应该甘心充当命运意义的奴隶。


人之所以愿意走完漫漫人生路,根本驱动力恰恰是一种相对的、总是被质疑的不确定性,换句话说,生来自由赋予人性以选择权。莺飞草长、花落花开即便美丽,却不能自主选择,它们是自在自然。


相比之下,人生之路即便荆棘遍布,却能在跋涉中自为而自由的决定去路,此“最为天下贵也”。


然而,即便是信仰这类坚贞的价值观选择,也不过是在历史中被界定的产物,其神圣性是人为添加的,没有亘古未变的神明,正如无人可以永垂不朽,其他诸如政治观点、社会操守等伦理教条,往往更难经受时间的磨砺。


对于个人所感知到的命运而言,它们都不能从一而终。如果真要找出自由意志的源头,只能发现一个诡谲残忍的答案:人,向死而生。


作为古人,孔子务实,所以他说“未知生,焉知死”,因为人心向善、神明尚存,可以祭神如神在。


但对于务实的现代人而言,上帝被杀死后的结论恰恰相反:没有对死亡的觉悟,就无法确立生存的坐标。虚无主义成为普遍性的共识,眼前繁华万千,终难逃一死。


生而为人的事实,是一切烦恼苦痛的原点,也是确立所谓生活意义的坐标,只不过,生而为人并非主动选择的后果,意义本身更需要时时修正,以便为抉择自由平添借口,二者矛盾的不可调和,让人生成为一项不能决定起点、却注定了结局的“事业”。


依照存在主义哲学的观点,人是被“抛”于世间,在命定的“烦”之中慨叹生命的意义,最终意识到死亡的不可避免,因而“畏”,这种被命运真相恫吓后的觉悟,促成人坦荡或胆怯的过这一生,挥霍掉命定的时间后,最终体察生存的真谛。


这种生存的真谛因人而异,与且只与死亡相关,因而不能并称之为意义,只能算觉悟,所谓阿赖耶识、濒死意识、临终告解都包含在内。信仰不过是用修辞术与摄魂伎俩掩盖这一真相,给予畏死求生的群氓俗人以终极关怀,为他们并不存在的灵魂摆渡到彼岸。


无神论是现代人的宗教,利己主义的个人,习惯了在没有超验价值中生存,让他们理解何谓生便已经难乎其难,遑论人人避之不及、讳言慎言的死亡了。在这种文化氛围中,我们究竟为什么活着?我们不为任何东西而活着,无论贫贱富贵,人人都在“活着”本身中逃避死亡,直到穷途末路之际的钟声敲响。


意义代表着无可置疑的有如真理般的确定性,如果某某人坚信自己可以缔造人生的完美意义,试图重估一切价值……


这类元哲学问题,不宜多问多思,更毋须践行任何“标准答案”的说教。


千百年来,宗教和哲学试图过问一切,却最终丢掉自己的立足之处,这是颇为反讽的事实。


尼采说,我们需要艺术,以免亡于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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