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额福利金流入暗道:暴利“生意”的狂欢与围剿
( 图片来源:《澳华财经在线》)
ACB News《澳华财经在线》4月23日讯 现金、金条、加密货币、豪车、珠宝、“白粉”……为这样放纵奢侈的生活买单的,竟然是澳洲纳税人资助的残疾人保险计划。(详见《涉嫌套取1000万澳元残保金 悉尼福利诈骗团伙六人被捕》)
这起最新的骗保案件里,惊人的不仅是诈骗团伙骗得的巨额财富,还有国家残疾保险计划(NDIS)中待补多年的漏洞。
千万澳元诈骗案并非孤案。“大手笔”诈骗案的故事似乎愈演愈烈。
去年11月:七个孩子的母亲牵头80万澳元福利诈骗组织
今年3月:墨尔本男子出庭3.95亿澳元NDIS诈骗案
去年12月:AUSTRAC警告:NDIS资金花在了加密货币、赌博、奢侈品上
澳大利亚政府每年在福利支付上投入大量资金。2020财年,通过Centrelink、Medicare和儿童补贴,澳洲政府发放了超过1800亿澳元的福利金,相当于澳洲政府总支出的36%。
被诈骗的澳大利亚人越来越多,每年给政府造成的损失数以千万澳元计。这是一个复杂而昂贵的系统,这也是让它可以被欺诈者钻空子的原因。
服务公司的非常生意经
W先生今年33岁,他有脊柱侧弯、慢性疼痛和严重的肌肉痉挛,只能借助轮椅活动。2013年他从父母家搬到悉尼西部的Bargo。一年后,他被批准接受NDIS补贴。
一条自制的木质坡道沿着铁丝网通向两辆大篷车。那两辆大篷车就是W先生的家。
W先生从他的NDIS补助金中向一家公司支付了近5000澳元,用于帮助他改造家里的设施,使他生活更方便。但他等待的帮助始终没有兑现。
残疾人可以申请一笔单独的资金来购买某些服务。这些服务需要通过一些私人服务公司来协调和安排,服务公司还可直接使用一个人的NDIS补贴。他们为此收取每小时61.76澳元至285.80澳元的服务费。
W先生在2019年11月雇用了一个叫“Trusted Support Coordination”的服务公司来帮助他改造坡道等家庭设施,并雇佣一些照护者帮助他走到社区。
这家公司每周收取96.91澳元的服务费。但是实际上,W先生需要自己联系协调照护者、补贴款和外出活动。而他的家庭改造计划没有任何进展。
2020年3月以后,W先生向该公司发送了多封电子邮件询问进展。在回复他的电子邮件时,一位经理指责W先生提出了“不合理的批评”。9月份,Trusted Support取消了与W先生的服务。但此时已经向他收取了4942澳元。
这还没有结束。在随后的一周里,Trusted Support从W先生的账户中提取了8笔100.14澳元的“支持协调”费用,两天后又提取了100.03澳元,共计901.26澳元。
Crickey联系并问询此事后,Trusted Support退还了这9笔款项。Trusted Support的母公司Disability Trust的首席执行官Margaret Bowen就此事表达了歉意并声称该公司已经开始进行内部调查。
这只是残疾人被骗走NDIS资金的众多方式之一。
L先生使用NDIS的补贴来帮助他安装假肢。他也发现了服务公司的非常生意经。
比如说,L先生为一个7分钟的电话支付了97澳元,而账单上显示为30分钟。另一份账单上写着预约时间为30分钟,但服务商却收取了整整一个小时的费用。
虽然服务公司可以收取如管理费用和交通费用等非直接服务费,但应该取得客户的同意。L先生却从未收到服务的明细发票。
独立媒体Crickey的一项调查表明:NDIS内部的欺诈行为比比皆是。一位前调查员说,低级别的欺诈行为甚至没有被起诉;虚开发票的情况很普遍,一些公司收取两倍或三倍应收的费用。
本文开头提到的悉尼千万澳元骗保案中,诈骗团伙的手法为:伪造残疾人士骗取NDIS资金;在残疾人士不知情的情况下从他们身上套取资金;与残疾人或其家人朋友合谋获取他们无权获得的资金;虚报所提供的服务。
过去几年来,NDIS诈骗行动组与澳洲联邦警察(AFP)合作,起诉骗取补助金的人。但自2018年成立到2020年底,仅有三个人被定罪。
约翰·希金斯是一名前高级欺诈调查官员,他在2019年1月至9月期间在这个行动组工作过。他透露,专案组内部的说法是,多达十分之一的报销款是欺诈性的。在一个220亿澳元的系统中,这是一个很大的数字。
但NDIS对这种说法提出异议,称该机构对欺诈的容忍度为零。
据统计,从2018年7月到2020年7月,NDIS报销了909名遭受欺诈的残疾人费用,总额为380万澳元。
澳国家审计署的风险评估发现,由于依赖第三方提供信息,残疾人补贴的风险很高,很容易被欺诈。
希金斯职业生涯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澳联邦警察局工作,他说行动组的规模很小,缺乏专业技能。他说,在他离开行动组前的几个月,他是唯一的全职调查员。
一位NDIS发言人对媒体称,有超过120名工作人员在该机构的诚信部门工作,该部门承担许多职责,但并未提及这些职责是如何细分的。
NDIS质量和保障委员会是NDIS的监管机构,然而这个监管机构为数不多的权力之一是注销服务提供商。
希金斯说,当欺诈公司被抓住不法行为时,他们只需注销,委员会就会停止调查。
打击欺诈行动
在过去的一年里,Centrelink已经收到了超过10万个关于潜在福利欺诈的举报。这些举报涉及失业金、儿童补助和医疗保险付款等。但是,虽然Centrelink已经确定了这些债务,但真正的问题是如何偿还这些钱。不仅大部分债务不太可能被偿还,而且只有不到120起案件被移交起诉。
2019年起,澳洲政府尝试了一个打击福利欺诈行为的最新武器——在布里斯班设立了一个耗资数百万澳元的实验室。联邦政府服务部长斯图尔特·罗伯特说,他担心会出现更多针对NDIS的欺诈行为,但数字取证实验室将侦察这些诈骗行为。
他说:“我给欺诈者的信息是非常明确的。我们的技术、我们的规范、我们的程序、我们的人员——他们比你更聪明,他们比你有更好的资源。我们会来找你,我们会找到你,并且我们会起诉你。”
澳联邦警署于去年12月启动了“飞马行动”,与NDIS、澳大利亚服务部和澳大利亚交易报告和分析中心(AUSTRAC)合作,调查悉尼西部涉嫌欺诈的NDIS服务公司。联邦警署指挥官Kirsty Schofield透露,还会有更多的欺诈者被捕。
如果您怀疑有人以不诚实的方式获得Centrelink福利金,请通过网上或电话举报,网址humanservices.gov.au/fraud,电话131 524,或拨打131202与会讲您的语言的人员交流。
如果您怀疑有人涉嫌NDIS欺诈,请拨打NDIS欺诈热线1800 650 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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