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往事:深圳东门最大黑恶势力覆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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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是全国十大扶贫状元、全国助残先进个人、中国扶贫基 金会理事会理事、广东省政协委员、深圳市政协委员,也是横行深圳东门10余年违法占地盘敛巨财的“黑老大”,他曾组织手下暴力抗法并冲击国家机关,也曾唆使手下多次殴打国家机关执法人员,他是谁?为何如此胆大包天?
他就是深圳市冠丰华贸易有限公司董事长陈毅锋。
陈毅锋,广东罗定市华石镇大未村人,1959年出生于一个普通家庭,来深圳前,陈毅锋是罗定一家火柴厂的工人。
深圳成为改革开放以来第一个经济特区,深圳的发展吸引力世界各国的投资者,他们纷纷在深圳投资办厂,因此吸引了来自全各地的打工人员前去深圳,广东罗定的很多人自然也不例外,纷纷前往深圳打工讨生活。
陈毅锋是个不安分守己的人,觉得在火柴厂上班的日子不是他想要的生活,在听到周边的老乡们很多去深圳打工并赚到钱时,便辞去了火柴厂的工作,决定去深圳闯社会。
1984年,陈毅锋和他姐夫梁耀榕两个人来到深圳,刚来深圳的时候,因为那个时候深圳工厂还不多。
陈毅锋是个非常肯吃苦也很能够干的人,他白天到岗厦做水电工、烧焊工;晚上还在人民桥小商品市场摆地摊,后来他到广西老家收购斑鸩和蛇等野味,再把这些东西运回深圳东门卖给商贩,做起批发商。
这个时候,靠着做小商贩的生意,陈毅锋的收入比很多人都要高,但是陈毅锋还不满足于此,觉得做这个小商小贩太辛苦了,而且赚钱不多,他想做大生意,赚更多的钱,可碍于自己没有技术没有文化,不知道怎么经营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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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陈毅锋看到一家叫“深圳美芝”的公司招人,,陈毅锋就去应聘当了行政事务员。他不在乎工资多少,他只是想去学公司的经营管理和各部门的运作方式的。
有一天,陈毅锋得知美芝公司在东门汇食街的一间名叫美芝食品店的餐厅,因经营不善,公司想脱手。
陈毅锋得知这个消息后,想要承包这间餐厅,但是因为当时陈毅锋并没有那么多钱来支付转让费,于是,陈毅锋想到了在南塘工商所任所长的舅舅冼某,那个时候,所有的摆摊设点均由工商所审批,因此,在冼谋的支持下,陈毅锋如愿以偿地包下了这家餐厅。
接手餐厅之后,为节省人工,陈毅锋夫妻齐上阵,采购、杂工,厨工、清洁工等都是自己亲历亲为,一年下来,竟然赚了十几万。这在当时是一笔很大的财富。
没过多久,美芝公司在距离汇食街100多米远的另一家美芝面食店也因经营不善要倒闭。陈毅锋又将其承包下来,接着还承包了一家位于田贝的餐厅。
陈毅锋的生意越做越大,没过几年,这一带形成了全国第一条食街——“南塘汇食街”,均为陈所控制,但是食街都是违法建筑,。
陈毅锋有钱之后,来和他交往的人也越来越多,很多政府机关的人也通过他舅舅冼某的介绍和陈毅锋认识了。
1990年12月1日, 深圳证券交易所成立。交易所成立就意味着要有股票交易,可那个时候还有很多人连温饱都没有解决,对于股票,别说普通老百姓,就是政府机关的领导干部很多都没有听说股票交易这件事,因此谁都不敢去碰股票,认为这是资本主义的东西,是个烫手的山芋。
那个时候的股票还是纸质的票据凭证。深圳交易所第一支股票是”深发展”,股票上市之后,没人敢买,也没有人肯买,认为花真金白银去买一堆票据,说不定以后会变成废纸。
深圳市政府没办法。只得以行政命令的方式,动员党员领导干部带头认购。这是共产党执政后第一回搞证券,党员、干部不带头,谁带头?
很多党员干部在摊派的行政命令下,只能购买了部分股票。后来,有的党员、干部实在等钱用,只能转让手里的股票,可还是没有办法转让出去,因为没有人肯接手。
后来,有的人实在没办法,就想到了向陈毅锋求助,因为他们知道陈毅锋有钱。
陈毅锋也不懂股票,可是觉得那些人都是政府机关的人员,以后说不定还得有求与他们,再加上他们要转让的股票钱也不多,于是就购买了那个朋友手里的股票。
陈毅锋肯买股票的消息不径而走。许多熟人、朋友、老乡大喜过望,纷纷来找陈毅锋,要求他转让购买自己手里的股票。
陈毅锋觉得自己的亲戚朋友和舅舅同事们来找自己转让手里的的股票,不购买说不过去,于是就只好照单全收,就这样,陈毅锋手里不知不觉就拥有了几万元“深发展”的原始股票。
当陈毅锋的亲人知道他买了很多股票时,都骂他是个大傻瓜。说股票若会升值,人家会卖给你?谁知道股票是怎么回事;你换股票用的是真金白银!你手中所持的股票是一张纸做的凭证,钱买了股票,它们能当饭吃吗?
但是,陈毅锋觉得那些求自己的人肯定是遇到了困难,再说自己也不差钱,于是,就不管家人的反对,只要有人来找他买股票,陈毅锋就全部转让购买过来。
就在人人都认为陈毅锋是个傻瓜的时候,人们做梦都想不到,中国证券市场发生了史无前例的奇迹。深圳股市行情飙升。中国股市最疯狂时,陈毅锋所持股票市值高达几千万元。陈毅锋看到手里的股票翻了一百多倍之后,就在交易所里全部抛售后变现了。
因此,陈毅锋也因此就摇身一变成为了千万富翁。此时的陈毅锋,虽然腰缠万贯,但是心里还是很善良的。
有一天,陈毅锋在看《羊城晚报》时,看到报纸上说有一位叫张瑶娣的阿婆在儿子去世、媳妇有病的情况下,为了村里修路,捐出了仅有的70元积蓄。陈毅锋也从贫穷中走过来,他深深知道人在困境时,一元钱也能推倒英雄好汉。一位老人家,为了修路,捐出了自己的积蓄,她今后又如何生活呢?
陈毅锋几天睡不好觉。他对阿婆的善举,深为感动,立即匿名寄了200元给张瑶娣阿婆。以后他坚持每月寄200元,整整两年,老人家每月都收到一张深圳南塘陈先生寄来的汇款单。后来张阿婆的亲人在《羊城晚报》刊登致谢深圳南塘陈先生的信,表示主动承担赡养老人家的生活,陈毅锋才放下了心。
陈毅锋从广州老人想到家乡,心中感到不安。他与太太朱业玲一起回到了粤西山区罗定县,专门去老人院看望孤寡老人。
从此,陈毅锋就积极参与了家乡的各项扶贫活动,比如看到家乡为五保户盖起了敬老院,楼虽然盖好了,但是却无钱装修。眼看重阳节快到了,老人们还不能搬进去安居。
陈毅锋找到镇领导,说:"重阳节还有半个多月;我一定要帮助老人家及时在老人节能住进敬老院。"
这次他捐了3万元用于敬老院的装修,还有两台彩电用来给老人带来欢乐。并此后每月,敬老院都准时收到陈毅锋从深圳寄来的善款5000元。
一年冬天,陈毅锋从电视中看到天气预报说寒流将至。他迅速购买500件棉大衣、500床棉被运到罗定市;由市里民政部门分配给老人们。
陈毅锋从老人又联想到社会上急需扶助的残疾人。他得知双豆管理区村民黄小翠,脚二级残疾,丈夫去世,她40多岁,没有工作,上有70岁的婆婆,下有4个未成年的子女。由于困难,子女全部失学。陈毅锋把黄小翠安排到自己扶持的企业里就业,每月工资500元。这位残疾妇女感动得泪流满面,说是陈毅锋救了她一家。
家乡之行,使陈毅锋想得更多更远,陈毅锋对家乡的扶贫开始规模化,庆定成立"罗定市毅锋慈善基金会"和"罗定市奖教助学基金会",给更多的贫困人家、孤寡老人、孤儿、残疾人、失学儿童以资助,做到少有所依,老有所养,困有所解,为国家、政府分忧。
从1995年起,陈毅锋给221个残疾特困户每月150-300元的补助,长期扶持,每月支出38200元,每年总额458400元。另外,每年拨330000元按残疾人困难程度分别进行不定期补助。救助残疾人从罗定全市到云浮市、新兴县、郁南县、云安县到深圳市、湖南、贵州等地。
捐助深圳市残联 100万,云浮市残联每年12万,罗定市残联每年12万元等。
几年来,陈毅锋仅在捐资扶残助残,支持残疾人事业方面支出就达460多万元。由于陈毅锋在这方面的贡献,1997年 5月被中残联评为全国扶残助残先进个人。
陈毅锋为家乡做善事的例子不胜枚举,他也因为助学助残并修路的善举,先后获取了“全国十大扶贫状元”、“广东省政协委员”等头衔。
在陈毅锋的名片上,印着“中国扶贫开发样板基地董事长”、“中国扶贫基金会理事”、“广东省工商业联合会理事”、“全国十大扶贫状元”、”广东省政协委员”、“深圳市政协委员”等各种头衔,共达38种之多。
1996年12月,陈毅锋成立了罗定毅锋扶贫开发公司,此后在罗定华石、围底、扶合三镇先后建立了5个扶贫基地,总面积达3.5万亩。其中,尖岗龙眼荔枝基地开始面积只有3000亩,到2002年该基地已经发展到2万亩。
华石镇有8000多亩,该镇负责人说2000亩是带动发展起来的散户,其余6000多亩都是陈毅锋扶持的,被扶持的农户达1000多户。
此外,陈毅锋还耗资30万元为大未村修建了一座相当美观的牌坊,投资80万元修建一条1公里多长的水泥路,并给村委会盖了一栋两层的办公楼。据大未村一干部说,该村共800多户人家,3600多人,原先人均收入很低,因为陈毅锋的影响,现在家家的屋子前后都种植了荔枝、龙眼等果树。
陈毅锋也凭着他对农业扶贫的善举,登上了联合国的讲坛。
1999年6月16日至18日,在肯尼亚首都内罗毕召开的一次会议,把陈毅锋请到了这次会议的讲坛上,介绍其"公司十农户"扶贫开发的经验做法。联合国的高级官员赖尚龙博士作为这次会议的主持人,他破例为陈毅锋的演讲作现场翻译。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陈毅锋在罗定人的心目中被看作英雄。”罗定市一位政府官员说。
然而,就是这样“英雄般的人物”,是如何从天使变成恶魔,走上涉黑涉恶的地步呢?那还得从头开始说起。
1984年,一同和陈毅锋前往深圳的梁耀榕于当年注册成立了深圳市广苍实业有限公司,并出任总经理,但那个时候的陈毅锋只是在深圳做苦力和小生意。
不过,由于陈毅锋头脑灵活,梁耀榕虽是广苍实业有限公司的总经理,但公司的实际掌控人却是陈毅锋,“因为陈毅锋远比他姐夫梁耀榕有头脑,而梁也服他,一切都听他指挥”。
此时,已成为千万富翁的陈毅锋不再满足与开餐厅这种既辛苦又赚钱慢的生意,他瞄准了东门这个地方。
东门这个地方作为一个商业老街,人流量一直比较大,再加上随着深圳的发展,人们对小商品的需求也越来约旺盛,于是陈毅锋便看准了这一点,于是利用东门拆迁的机会,在东门搭建了一条小商品商铺街。
陈毅锋占据深圳市罗湖区深南辅路,搭建违法建筑用于非法商用租赁,最后形成东起东门中路西到鑫辉大厦,占地面积约6500平方米,共约450间商铺的违法建筑群原东门百货小商品市场。
据一位在东门经商多年的服装店老板讲述:陈毅锋趁东门老街改造、拆迁之机,抢占了东门老街所有的临时铺位出租,每月的租金收入就达2000多万元,一年的收入有两亿多,一直收到1997年。
当陈毅锋雄心勃勃准备进行资本扩张时,发现原来的广苍实业公司已无法适应形势需要。1993年,广苍实业摇身一变,成了冠丰华公司。
冠丰华公司成立后,招募黑保安200多人,最多时达到400人。虽然陈毅锋的生意越做越大,但此时,陈毅锋及冠丰华还没有慈善名声与政治头衔,不过打人劣迹已有在案记录。
1995年4月,深圳罗湖东和公司民工被冠丰华公司的十几名保安打伤。1995年12月,冠丰华公司与另一家公司因争抢通往深南东路的人行道发生争执。冠丰华公司叫来20多人,手拿铁棒、水管等,打伤另外一公司多名职工,但事后,冠丰华公司未受到任何处理。
因为陈毅锋有着慈善的光环照耀,因此很多此严重违法的问题都未能得到处理,因此陈毅锋越发霸道,人们对他是敢怒不敢言。陈毅锋也越发嚣张跋扈,冠丰华公司的保安不但敢打老百姓,连公务员和警察也照打不误。
1995年4月,深圳罗湖东和公司民工被冠丰华公司的十几名保安打伤。一民工左小腿骨折,另一民工头部及胸部受伤。
1995年12月,发生了现在警方向社会公布的冠丰华公司第一次暴力抗法:罗湖规划与国土资源分局一行4人在对冠丰华公司的400平方米违章建筑进行清理时,被冠丰华人员扣留。事后,冠丰华没有受到处理。
1996年12月10日下午3时许,深圳市公安局民警小陈等5人在深南东路百货广场小商品市场楼下执行公务时,遭冠丰华公司保安阻拦。随后,该公司七八名保安对小陈进行殴打。陈毅锋在袭警事件中毫发无损。
1998年9月,市政府向冠丰华贸易公司发出拆迁通知,要求其于1998年11月1日前自行拆除在深南辅路上搭建的违法建筑群(原东门小商品市场)。为了保护其非法利益,陈毅锋、朱业玲、梁耀榕等人多次开会商议对策。
1998年10月7日上午9时许,按照陈毅锋的部署与安排,冠丰华集团公司以东门百货小商品市场租户名义,以向区政府请愿上访的形式,该组织成员带领200多名租户聚集于罗湖区政府门口,并冲入罗湖区政府大院,不断推搡保安人员,制造混乱、堵塞交通,严重扰乱了机关的办公秩序,致使罗湖区政府工作无法进行。
此后,梁耀榕等出面与区政府进行谈判,迫使政府妥协。同时,陈毅锋还安排朱业玲负责公关活动,以拖延拆迁时间,达到政府赔偿的目的。
2000年7月,“冠丰华”在未办理任何合法使用手续的情况下,以执行该协议为由,组织四十余名成员头戴钢盔,手持铁管、消防斧、灭火器强行进入东门大世界商城,以威胁、恫吓方式逼走东门大世界商城原建筑商留守人员,强占东门大世界商城。
在不具备物业管理资质的情况下,采用要挟、欺骗的手段迫使已认购大世界商城一、二层个人业主将其认购的铺位交由该组织管理出租,强行收取管理费和租金;在该商城大楼三、四、五、六、七层尚未完工,未进行建筑方面检查验收的情况下,成立所谓的招租部等机构,擅自对商城自行进行装修改造,违法搭建商铺出租收取租金,获取非法收入约人民币5000余万元。
陈毅锋涉及的违反犯罪远不止以上几起,由于篇幅的关系,就不再一一列举。
陈曾亲手写下:“无事不惹事,有事不怕事”这样十个字,后来还写进冠丰华“创业原则”中。
据说在公司的墙壁上,到处挂着陈毅锋与很多政要的合影,很多被打的人都曾看到这些照片,打人的保安会大喊:“看到了吗,我们老板是什么人?打死你们,你们上哪儿说去?”
打伤警察和执法人员成了冠丰华炫耀的资本,他们甚至把这些暴力照片保存下来,给招来的黑保安看,并说,这些人我们都敢打,你们还怕什么!
警方在侦查冠丰华“黑保安”案件中,很多遭冠丰华保安暴力抗法的国土、城管部门的当事人不敢配合警方的取证工作。某辖区民警坦言:“他们有背景,我们辖区民警都不敢进他们的地盘去。我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而且,据悉深圳某区公安分局主要领导干部的爱人遭受冠丰华黑保安毒打,该领导欲讨说法,但“冠丰华”最后却是赔钱了事。
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善恶到头终有报。
2004年1月,一名廖姓民警到东门大世界购物,在东门大世界商场门前遭到大世界保安的殴打,深圳市公安局于3月11日成立专案组进行彻查。
当得知深圳警方已开始着手侦查,并即将开始逮捕相关犯罪嫌疑人员,陈毅锋开始慌了神。
3月中旬,陈毅锋连夜召集公司所有高层人员开会,要求他们迅速离开公司躲避,并将公司账日带走藏匿。在媒体纷纷曝光东门大世界的问题后,冠丰华公司中高层人员开始纷纷逃跑。
警方经过调查,初步掌握了以陈毅锋为首的长期盘踞在东门的涉黑涉恶犯罪团伙的证据之后,深圳市司法部门随即联手广州、罗定等警方展开了对陈毅锋等人的抓捕行动。
4月9日,陈毅锋在广州白云山的丛林中被警方抓获。有报道称,这标志着中国内地最大、横行时间最长、危害社会极大的黑社会性质犯罪组织——深圳冠丰华犯罪集团被彻底剿灭。
2005年9月1日,罗湖区法院对冠丰华案作出一审判决:
认定陈毅锋领导、组织、参与黑社会性质等九宗罪名成立,判处陈毅锋总刑期39年,决定执行20年有期徒刑。
陈妻朱业玲也数罪并罚被判16年有期徒刑。
另一名首脑梁耀榕被判18年有期徒刑,三人同时被判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另22名被告人均获有罪判决,被判一年半至12年不等有期徒刑。
后记
“背景”,无疑成为冠丰华及陈毅锋蔑视挑战公权力和国家机器的后盾。用黑金营造“背景”,其实也是江湖黑道文化的一部分。陈毅锋是江湖大佬,“背景”则是大佬背后的“大佬”。没有背后的“防火墙”,陈毅锋不可能在蔑视、挑战公权力的路上10年不倒。
如今,陈毅锋进去了。可他背后的“大佬”并未现身。这是陈毅锋案留下的难解之谜。
不要迷信“大佬”,“大佬”只是个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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