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云峰：技术创新道义担当 打造智能化无人作战系统的几点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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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云峰：技术创新道义担当 打造智能化无人作战系统的几点思考

此文发表在光明日报系《中华读书报》 2020年11月11日17版

徐云峰

9月27日爆发阿塞拜疆与亚美尼亚冲突以来，智能化无人作战武器展现的极高作战效能使其受到空前关注和广泛讨论。随着无人机、人工智能和卫星网络技术的迅猛发展，无人武器系统逐步向智能化方向演进，其发现、监视、打击能力正在朝着几乎无所不能的目标前进，导致技术扩散和实际大规模使用似乎不可避免，智能化无人作战系统的研究和建设，亦成为国家利益纷争、技术伦理冲突的重大现实课题。

通常来讲，智能化无人作战武器系统是以达成政治或军事目标为界限，确保有限、单边摧毁并可重复使用的力量。进入新世纪以来，其在军事力量建设中的地位获得极大提高，在整个军力建设体系中的份量不言而喻，成为推动军力结构调整的新势趋之一。2000年美国就开始部署《无人系统发展路线图》：从国家战略、作战理念、技术发展三个维度进行无人作战理论研究；从作战体系、装备体系、人才培养三个方面加强无人作战能力建设；从空中、海上、水下、地面四个空间建立无人作战装备体系，明确了有人-无人协同作战、无人平台集群作战、异构无人平台作战的三种作战模式，开展了体系集成技术和试验（SoSITE）、跨域海上监视和瞄准（CDMaST）、“海德拉”系统（Hydra System）、“忠诚僚机”（Loyal Wingman）、拒止环境中协同作战（CODE）、“班组X实验”（Squad X Experimentation）、小精灵（Gremlins）、进攻性蜂群使能战术（OFFSET）、灰山鹑（Perdix）、分布式敏捷反潜系统（DASH）等一系列项目研发和架构设计，实现未来无人作战的智能自主化、网络集群化和平台通用化。相较之下，我国目前仍处于信息化作战阶段，无人装备占比和智能化程度都较低，作战模式演练、有人平台与无人平台的协同配合开展的还不多，无人平台的自主性、互用性和网络安全性相对世界一流水平还有较大差距。如何缩小这一差距，笔者从以下几个方面展开了思考和探讨。

一、技术领先。以人工智能、量子科技等新技术和5G、北斗等新基建为牵引，积极推动军事基础设施和系统开发平台的自主可控，综合推进系列高精尖武器研制和全域多场景应用落地，发挥国防、科教等领域的技术和制度优势，举国之力、汇民之智，以基础理论研究、前沿科技创新和重大技术突破引领科技兴军，确保我国无人作战系统和反制装备的智能化水平始终处于世界前列，为实现到本世纪中叶把人民军队全面建成世界一流军队贡献力量。    二、编配合理。以体系化作战建设为指导，合理规划智能化无人作战系统及其反制装备的建设、管理和应用，统筹平台、网络、数据、设备的需求分析、设计开发和实战实效，打牢物质基础和优化资源配置，做到技术与数量的合理供给、有人-无人作战的深度融合。既要简化指挥决策的难度和完善效费比评价，也要突出侦察发现、跟踪监视、精确打击的协同作战能力和威慑效能，还要加强目标的去伪存真，防误打击和避免人道主义灾难等。

    三、队伍专业。远程控制效率高，但仍然需要有无一体。要以战斗力建设为标准，认真探索总结智能化无人作战武器系统和反制特点，组织建设与装备技术水平相适应的操作使用、维护管理的专业力量，做到人无我有，人有我专，人专我准，人准我快。真正让看得见血、听得到爆炸声的人去主控无人系统，熟练操控且精确打击，达成效率与伦理的平衡、远程情报资料与人员感知信息的结合。

四、规则透明。核武器实现了在确保相互摧毁条件下的恐怖平衡，但其力量使用是一次性的。作为支撑积极防御军事战略方针的有效落实，智能化无人作战武器可不战而屈人之兵，为整体运筹备战与止战、震慑与实战提供高效手段。要探索确立符合国家战略和军事力量建设规律的智能化无人作战系统力量及使用原则的有限透明化规则，做到武器的威慑与威慑的武器相结合，战时打服一片，平时慑敌止战。对内助力国家统一进程，形成对分裂分子、极端宗教势力和恐怖分子的震慑，对外敌对势力和少数国际政治势力错误推动领土争端构成威慑。从我军近期演习看，智能化无人作战和保障系统的有限展示，极大地震慑了分裂分子。    五、多边管控。狠东西滥用乱用是灾难。既然智能化无人作战武器系统这么厉害，不能人人都有，必须加以伦理性考量，推动多手段管控。要积极参与和推动有关智能化无人作战武器系统和关键技术贸易的国际规则制订，为构建有利于建设和平与繁荣世界的国际环境添砖加瓦，为推动人类命运共同体建设护航。要在持续发展先进高效系统的同时，注入我仁义之邦的战争伦理观，使其具备民族灵魂和富有国家尊严，成为中华文明之师、威武之师的有机组成部分。

文明的进步就是人类给自己的所有行为划定底线。恩格斯说：“一旦技术上的进步可以用于军事目的，并且已经用于军事目的，它们便立刻几乎强制地、而且往往违反指挥官的意志而引起作战方式上的改变甚至变革。”对于拥有技术优势的一方而言，智能化无人作战系统可能会成为战场上碾压对方的利器，谋取其政治经济利益的铁拳，破坏国际规则和制造人道主义灾难的利刃。美国有电影反思无人作战系统的冷血，高度依赖电子情报造成的误杀，还有被敌利用假目标欺骗，造成高昂系统的浪费等问题。

我国作为现有国际秩序的坚定维护者，人类命运共同体建设的坚定推进者，人类和平与繁荣的坚定守卫者，面对新一轮军事变革的兴起，需要认真思考和探讨我国的智能化无人作战系统建设方向问题，使其成为支撑“能打胜仗”的力量基础，使其成为支撑“和平崛起”方略实现的力量基石。因此，借鉴多国各方在无人作战系统智能化建设和应用方面的经验教训，打造符合技术发展规律和适应新时代国际关系的智能化无人作战系统，成为我国防现代化建设的重要任务之一，努力做到既有技术创新应用的效能保证，又有文明进步推动的道义担当。

（本文作者：徐云峰  全国首席科学传播专家；中国法学会法治研究基地首席专家；中国指挥与控制学会认知与行为专委会副主任委员，中国计算机学会高级会员、中国计算机学会安全专委会常务委员；中国互联网协会首批特聘专家；伏羲智库特邀研究员）

本期编辑：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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