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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遇九零后》之一 微 信

2017-04-14 江苏顺风车

遭遇九零后



微   信


只可微信  不可全信

网络改变的只是人们交往的方式,而非本质!

在我们这个被新技术反复引燃的亢奋年代,踏进二十一世纪的第二个十年,一款叫‘微信’的通讯工具,突兀地闯进了中国人的日常生活。以‘熟人网络,小众传媒’的定位,让此前大而无用的网上交际圈,成功回归了更传统,也更轻松高效的朋友群体。

但在二零一二年,这款仍待成熟的手机软件还尚未催生出俯首皆是的‘低头族’,朋友圈里也没那么多微商自由市场般的“吆喝”。相对设计者满足熟人间交流的初衷,人们摇一摇、搜一搜,就能结交到成批的异性“朋友”,让引申出的男女交往更加简单随意。那时女孩们嘴里还没有‘大叔不约!’的口号,而男士在这个无需矜持的平台上更是纷纷放弃了最后一点斯文。

 

男人在现实和虚拟中是可以判若两人的,隐匿安全的环境,很容易让禁锢的另一重人格找到释放的空间。只不过和以往一样,在这场跟人类历史同样长久的理性与贪婪的对抗中,有人驾驭了欲望,而有的则完败给了心魔。

 

富新实业,改革大潮中异军突起的民营企业集团,作为N市经济的一颗明星,他的老板徐远征头上有着一连串响亮的头衔,但实际把握着这艘巨轮的舵柄,并接连创造出一个个经营奇迹的,则是集团年富力强的总经理潘晓东。

但高处不胜寒,骄人的成绩背后,如影随形的不单是不堪重负的疲惫,还有无处言说的无奈。潘晓东清楚,炫目的头衔并不能改变打工的本质,每年年底若不能向董事会交出那几张令人满意的财务报表,他风生水起的CEO生涯,随时都可能被画上尴尬的句号。数年来低迷的股市,加之国家宏观调控和世界性经济衰退的影响,已让他感到肩上的压力与日俱增,而新技术、新经济模式带来的反复冲击,还令他跟习惯于传统经营方式的职业经理们一样,适应起来有些应接不暇。

而且最糟糕的,是面对变革的大趋势,无论是董事会,还是企业的经营管理层,在集团未来的发展方向上都出现了巨大的分歧。并且,正当潘晓东竭力控制着这种摇摆所造成的混乱,董事长徐远征又将刚从美国留学回来的大儿子徐澄塞进了公司的管理团队。明眼人都立即看出,这种“锻炼”、“学习”的背后,是准备接掌公司经营的伏笔。

压力是需要释放的。社会对异性交往尺度的日益宽容,让职场男女们纷纷将快餐式的激情选作了缓解精神饥渴的方便途径。以潘晓东这样的身份自不会去做些在酒吧夜场里随意寻欢的冒险举动,但网络的隐匿和虚幻还是让为他打开了一扇“任性”的窗口。

 

六月,日渐炎热的天气让人的心情也浮躁起来。一场伤神的经营管理会议结束,潘晓东疲惫的几乎已感觉不出工作午餐的可口。

秘书孙芸按习惯为他沏好一壶普洱茶便退了出去。接下来的一小时午休,潘晓东不希望别人来打扰。他的烦躁里除了工作的压力,近来还多了一份家事的搅扰。妻子春娥又出差了,于是像送女儿上学这样的琐事也落到了他的身上。而且,春娥那份艺术杂志社的工作让她身边围绕的都是些风流成性的艺术家,一直让潘晓东心里很不自在。尽管两人之间有着互不干涉个人空间的默契,男人的私心有时还是会让他醋意暗涌。

划亮手机的屏幕,潘晓东习惯地点开微信,思忖着约个异性去享受一下这个自由的夜晚。浏览了一遍朋友列表,选了几个人各发了条问候。

只有一个信息回了过来。那是位丁姓少妇,一位房产开发商被冷落的全职太太,三十五岁的年纪仍然丰腴可人。无论是初次幽会的羞涩,还是越轨时压抑已久的激情,都让潘晓东意犹未尽。调了几句情后,她却遗憾地告诉潘晓东这几天她正值月事。

潘晓东只好又点开“附近的人”搜索起来。

他们的写字楼近邻大学,搜到的大半都是青涩的女生。

刚开始用微信时,潘晓东也新奇地交往过几个大学生,但很快感到她们要么分不清感情跟游戏的界限,要么就是一脑子的幻想,很快都敬而远之了。

挑看上去成熟的连加了七八个,回信的铃声才响了起来。

接受他请求的姑娘,单眼皮儿、披肩发、职业装,看着像个上班族。潘晓东又看了看她的名字,“躁动青春”,就简单发了个“你好”。

“你好。”躁动青春也给了个例行的回复。

“在干吗?”

“看书,下午马答辩,回聊。”

又是大学生!潘晓东应付了个“嗯”,放下了手机。他看看表,已经是12:15。于是放下手机,躺在了沙发上。

签字、面谈、开会,下午的时间和往常一样在忙碌中很快就过去了。下班时分,从会议室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潘晓东才来得及看了看微信里的信息。

第一个就是中午方才结识的那个女生。“大叔您贵庚啦?”发信息的时间是半小时前。

“46。”给了个简单的的回答,潘晓东就跟另一位女友聊了起来。

过了片刻,躁动青春又闪动起来。潘晓东点开信息,见是个简单的“哦”,就没再回复。他想不到,一个小魔女即将闯进他的生活。

半个月后。

女儿的中考成绩让潘晓东有些头疼。尽管他们夫妻俩一向重视的是孩子的素质与人格的教育,对学习成绩,他和春娥基本抱着顺其自然的态度,但潘晓东却也深知成长环境的重要。这两天,通过教育局的同学,他已跟市重点一中的负责人接洽了几次,基本掌握了内里的行情,红包也在饭局里塞了过去。难怪叫拼爹的时代!

这天是星期六,从考试中解放出来的女儿一早就出去郊游了,而春娥也像多数的周末一样要去杂志社加班。潘晓东晨练回来,用过她预备好的早餐,起身来到了书房里自己的一方天地。

浏览了网站上每天必看的财经信息,处理完几份电邮,潘晓东随手打开反复玩了近十年的一个单机游戏。边盯着屏幕,他脑子里又盘算起女儿择校的事。这时,手机传来了微信的铃声。

“帅!”简单的一个字。潘晓东查看了一下半个月前那两句聊天记录,才记起这个大四的女生。

”,他回了个疑问的表情。

“你头像!成功人士吧?”那个叫躁动青春的女生回道。

潘晓东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头像。衬衫领带,在办公桌后手托茶杯的造型,是透着几分儒商的味道。“一般般吧。”他应付了一句,心里却已有了些期待。

“谦虚了。大叔你真有46吗?”

“如假包换。”

“哦,看着不像哎。”

“呵呵。你是学生?”

“马上毕业了。这就是你的名字吗?”

“是的,我用的实名。你叫什么呀?”

“钟夏。”

“呵呵,是不是成绩是中下呀?”潘晓东来了兴致,幽默了一下。

“我去!我还是我们班班长呢。”

“开玩笑的。”

“嗯,知道。”

“知道我多大了还愿意跟我聊?”潘晓东开始试探。

“我喜欢成熟的男人。”

这让潘晓东生出了些反射式的警觉。“看来跟不少大叔玩过啊。”

“是呀,跟你们能学到东西呀。”

“但你想过成熟男人跟你交往的目的吗?”

“什么目的?”

“包你当小三。”潘晓东直接调侃着。

“你想包我呀?”

“晕。不找这种麻烦。”这到是他真实的想法。

“嗯,我看大叔也不像那么无聊的人。”

“但也别当我是柳下惠。”潘晓东熟练地切入了正题。

“那你会跟我们干嘛?”

“约会、开房。”潘晓东直接点破了谜底。这个只可微信的平台上,不需要现实中的含蓄。

“嗯,好啊。”

过于痛快的回答,反而令潘晓东有些狐疑。“真的假的?”于是追问了一句。

“什么意思?”

“你也不怕碰到坏人?”

“不会,感觉大叔挺有素质的。”

钟夏直截了当的态度,把潘晓东倒弄得一时语塞。

“您在我们学校附近吗?”姑娘又问道。

“公司在那儿。你在学校吗?”

“没有,我在回来的车上。”

“哦,去哪里啦?”

“回家。”姑娘回完,又紧接了一条信息,“晚上请我吃饭好吗?”

潘晓东皱起了眉头。别又是一个四处骗吃骗喝的小太妹吧?“想吃什么?”他想看看这丫头会开出个什么标准。

“随便,简单点吧,咱们两个人也吃不了多少。”

“御桥大厦上的彼岸咖啡,商务套餐挺实惠的。”

“我不认识呀。”

“离你们学校不远。”

“大叔,我很少到校外玩的。我可是个乖孩纸。

“好吧。几点?哪里见?”

“你到宿舍来接我好吗?”

“这……方便吗?”

“大叔!不要用你们陈旧的价值观看待我们90后好吗!”

“好吧。几点呢?”

“7:30吧。”

“早点不好吗?”

“大叔!我傍晚才能回来耶。”

“哦。好的,去时候我联系你。”

“大叔留个手机吧。”

潘晓东考虑了一下该给这丫头留哪一个号码。等他刚发送出那个电信的号码,钟夏的信息却抢先发了过来。

“干嘛!你怕留啊?”

“晕,慢了一点你就……”

“呵呵,丫头脾气急,大叔别见怪啊。”

“别光跟我要,你的呢?”

“哦哦,sorry。139*****002。”

“好的,晚上见。”

结束了聊天,潘晓东内心有些激动。从这个小钟夏那里感受到的天真率性,让他对晚上的约会充满了期待。

周末让人向往的乐事之一,是可以摆脱职业装的束缚。

休闲皮鞋、牛仔裤,V字领T恤外加一件袖口轻松挽起的户外衬衫,轻松而又不失稳重。怎么去见这个小丫头,潘晓东也花了点心思。而这身休闲的打扮,与其说是想让对方,不如说为让他自己感到,对这样的约会他并不十分认真。

春娥和女儿子萱回来得都很晚,对他习以为常的外出,谁都没细问。

车开到一半,潘晓东拨通了电话。

“大叔好。”蓝牙耳机里传来女孩儿悦耳的声音。

“钟夏,我快到了。”潘晓东的语气很平静。

“那你进来接我吧。”

“要不我还是在校门口等吧。”那所高校也是潘晓东自己的母校,他不想进去招摇。

“哎呀,走出来好远呢。我刚回来,不想再走路啦。”

“好吧。”潘晓东屈服于了心中的渴望。

“哪一栋宿舍啊?”他问道。

“十四栋。”

“在哪儿?”

“老体育馆知道吧?”

“知道。”

“右边第二栋。”

“好的,知道了,一会儿见。”挂掉电话,潘晓东不由轻呼了口气。

母校里的景色熟悉而又陌生。拐了两个弯,当年占据了他大半业余时间的老体育馆出现在前方。右侧那曾令全校男生神往的熊猫馆(*女生宿舍)已经变成了三栋简洁的学生公寓,而路边见证过他一段青春恋情的小水塘,也早被填成了绿地。把车在体育馆门前停好,潘晓东拿起手机。“我到体育馆前面了,你下来吧。”

“上来接我吧。”钟夏顽皮地说。感到他在犹豫,又接着说:“哎呀,上来吗……三零七啊。”

潘晓东觉得挺别扭,推脱道:“女生宿舍不让进吧。”

“明天毕业了,门卫都不管了。你放心,既不吃你,也不绑架你啦。”

潘晓东无可奈何地苦笑了一下,锁好车门,向那栋已有点儿神秘的楼房走去。

 

果然,正在聊天的门卫大姐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爬上三楼,见来来往往的女生里不时有人对他投来质询的目光,潘晓东赶紧扫了一眼门牌,找到写着307那块,在门上轻轻敲了几下。门里随即发出了一阵喧闹,不知谁还嚷着“快开呀,快开呀。”

门轻轻开了一半,脸上带着顽皮笑容的钟夏出现在门口。她比潘晓东想象中的还要娇小些。

未及仔细打量她一下,潘晓东的注意力就被屋里另外三个女生的笑声吸引了过去。他明白了钟夏那带着点小虚荣的炫耀,微笑着问道:“钟夏?”

“大叔好。”钟夏边回答边把他让进了屋里,同时得意地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同学。“我同学。这是潘总。”她介绍道。

“你们好。”潘晓东问候了一声。

“您好。”三个女生礼貌地站了起来,边笑边神秘地交换着眼色。其中一个高挑一点的姑娘,把自己的椅子搬到前面说:“您请坐。”

“谢谢,不用了。我们是要……”潘晓东迟疑地看了看钟夏,他拿不准是不是得请她们聚餐。

“我们能走了吧?”钟夏问道。

“嗯。”另一个短发的姑娘,“挺有风度的,批准了!”

“那是!”钟夏炫耀完今天的男友,把墨镜往头顶上一卡,又从铺上拽下布艺挎包,对潘晓东说:“好了,咱们走吧。”

和姑娘们互道过再见,两人刚要出门,那个高个的姑娘嚷道:“你明天别回来太晚啦,要给我们化妆哪。”

潘晓东听出了话里的意思,赶紧转身出了房间。身后,钟夏急急回了句:“啰嗦,知道啦。”一边赶紧带上了房门。

“哇!”门刚刚关好,屋里就爆发出一阵尖叫声。

潘晓东无奈地摇摇头,笑着低声问:“她们这是?”

“神经病,没事啦。”钟夏脸上挂上了一丝羞涩。她上下看了看潘晓东,故意撅起小嘴问:“你怎么穿的这么休闲啊?”

“周末出来玩,谁还穿正装啊。”潘晓东说着,也好好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姑娘。

一头顺直的长发垂在后背上,圆润的脸庞,光滑的皮肤,黑色的胸衣低低地裹着丰满的胸部,敞开的牛仔衬衫只在衣襟系了个松松的节,淡粉色的百褶长裙,小巧的脚丫上舒适的人字拖。而最让人心动的,还是那双单眼皮儿的凤目。

“看够了吗?”钟夏带点儿得意地问,“看好我们就走吧。”

潘晓东抬起头,发现他们已经成了走廊里的焦点,赶紧跟钟夏走下了楼梯。走向汽车时,他想去拉钟夏的手,但还是忍住了。

“哇塞!五系车。帅耶!”看到潘晓东银色的宝马车,钟夏叫了起来。

“快上车。”见她这副天真的形状,潘晓东不禁喜上心头。

彼岸咖啡是潘晓东比较熟悉的一家西餐厅。夜里的客人不多,而且透过三十楼上宽大的飘窗,还能欣赏到都市辉煌的夜景。两人点完餐,潘晓东对正出神望着窗外的钟夏问道:“我可以吸烟吗?”

“没关系。”钟夏收回眼神,兴致勃勃地答道。

潘晓东从包里依次取出烟丝、烟纸、卷烟器,熟练地卷好一只手卷烟。“叮”地打着都彭打火机,点着烟,轻吸了一口。

“我能看看嘛?”钟夏的注意力一下被吸引了过来,拿起这一堆物件,挨个把玩起来。“好香啊。”她打开烟丝包闻了闻说。

“这是纯烟草,不带香精的。”潘晓东内行地回答。平心而论,他也分不太清这和一般香烟能有多大的差别。眼前这几件繁琐的工具,更多标榜的是主人的品位。

“你九几的呀?”潘晓东轻松地问。

“九零呀。”钟夏放下烟包答道。

“看你头像还以为你已经上班了呢。”

“我是已经上班啦。”钟夏得意地说。“我穿职业装漂亮吗?”

“很不错。”潘晓东赞美道。“做什么工作?”

“银行。”

“你学金融还是财务?”

“不啊。影视动漫。”

“这也太不挨边儿了吧?”

“这是时代的特点。”钟夏说得一本正经。

潘晓东没去点破她的幼稚,顺着说:“不错。留在这儿吗?”

“不是,在老家。答辩以前我就上了一个多月了。”

“那你就要走啦?”潘晓东有些失望。

“干吗?舍不得我啊?”钟夏得意地玩笑道。

“可以这么说吧。”潘晓东满足着女孩儿的虚荣心。

见他按熄了烟蒂,钟夏试探着说:“我能试试吗?。”

“你抽烟?”

钟夏迟疑了一下答道:“抽得不多。”

于是,潘晓东让她靠到桌边,边讲解边为她也卷了一只。然后,示意钟夏再凑过来一点,亲手把烟放在了她嘴上。趁着她发窘的片刻,又笑着在她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

“嗯,嗯……”钟夏故作不满地哼起来,拿过打火机,熟练地把烟点燃。“那你是哪年的呀?”边品着有点新奇的烟味,钟夏问。

“六六。”潘晓东说:“咱们差二十多岁哪。是不是太多啦?”

“没有啊!我还跟五十多岁的玩过呢。”钟夏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我交往的全是成熟的男人。”

潘晓东正琢磨着她会跟其他男人“玩”到什么程度,两人点的套餐端了上来。注意到钟夏切牛排的动作并不熟练,潘晓东确定自己安排的这个约会场所对她还是蛮有档次的。

就餐打断了他们的谈话,除了钟夏好奇地尝了块潘晓东的鳕鱼,两人都半晌没说话。

“你孩子多大啦?”品着餐后甜点的钟夏问道。

潘晓东点燃刚卷好了的烟,回答说:“我女儿十五岁了。今年考高中。”

“那你老婆呢?”

“她小我八岁。”

“哇塞!幸福耶。我就想找个至少大我十岁的。”

“你没谈过同龄的男朋友吗?”

“当然谈过啊,谈了七年呢。”

“还在谈吗?”

“分了,去年分的。”钟夏说得满不在乎。

“为什么?都谈那么久了。”

“他不上进!我大二的时候他辍学来找我,我们在外面同居了一年,他天天玩游戏,什么也干不长!”

“呵呵。二十几岁,女孩儿的花季,却正是男孩子要啥没啥的年纪。”潘晓东不知不觉讲起了道理。

“不是,我不要他有钱,可总得上进吧!生活费动不动还得我打工去赚。”钟夏说得有点激动。“去年我流产,他都没钱给我上医院。”

潘晓东听罢,直在心里感慨,九零后真不是他们当年能比的!“吃完了,还想喝点什么吗?”他于是岔开话题问。

“不用了。我今天好想去唱歌。”钟夏转眼又恢复了刚才活泼的样子。

潘晓东看看表,九点。点头说:“好啊,想去哪儿?”

“我看这楼下不就有个KTV吗。”

“这不是KTV,这是夜总会。”

“好啊,好啊!”钟夏兴奋地叫道,“我还没去过夜总会呢!”

“哎……”潘晓东无可奈何地摇着头,“那不是女孩子玩的地方。”

“是不是有小姐呀!”钟夏越发兴奋起来,“我好想看看呀!我们楼里就有几个女生在外面做小姐。”

“不行。”潘晓东断然拒绝道。

“哦,”钟夏撅起了嘴,“那就去唱歌吧。”

潘晓东一边示意结账,一边问:“去哪儿呀?”

“你平时去哪儿?”

“我除了应酬很少唱歌的。”

“那去阿波罗,我们常去的。”

乘电梯下楼的工夫,钟夏又忍不住问:“小姐都陪你们干什么呀?”

“喝酒、唱歌,还有……取乐。”

“陪不陪睡觉啊?”

“一般不会的。”

“她们挣得多吗?”

“不太清楚,一天五六百吧。”

“是吗!那我要没钱了也可以去做呀。”

潘晓东哭笑不得地敲了一下她的头说:“送你个时髦的词儿,无语!”

钟夏也假装揉了揉脑袋,嬉闹着说:“说着玩儿的,我才不会去呢。”


阿波罗主题KTV是间中档的卡拉OK,他们来时等小包间的年轻人已排起了队。柜台里的小帅哥看见钟夏身后的潘晓东,就问道:“大包现在有空的,要吗?”

“多少钱?”钟夏问。

“四百,唱到凌晨两点。”

见钟夏露出了为难的神情,潘晓东赶紧接过来说:“好,那就要大包。”

边去包间,钟夏不情愿地说:“今天人怎么这么多!小包才一百五呀。太贵了。”

潘晓东只笑了笑,问道:“咱们点点儿什么吃的?”

“不要,不要!这里卖的东西多贵呀。我们来唱歌从来都不消费的。”

“还是买点儿吧。”头一次碰到会替自己省钱的姑娘,潘晓东有些惊奇。到小超市买了水、瓜子、爆米花,和给钟夏的女士烟,他又跟服务员点了个果盘。

“你要唱什么?”已坐在点歌台前的钟夏问。

“你先唱吧,我会的都是老掉牙的歌。”偌大的包间空荡荡的,潘晓东在离钟夏比较适中的距离上坐了下来。

“这是我的主打歌!”钟夏兴致勃勃地抄起了话筒。

潘晓东边欣赏着钟夏迷人的侧影边入神地听着。她的歌声很甜美,但唱的却是六零后即听不懂也很难接受的当代流行歌曲。

唱完了自己的两首歌,钟夏对热烈鼓掌的潘晓东说:“你也过来点啊。”

紧挨着她背后坐下,潘晓东顺势揽住了姑娘的腰。钟夏迟疑了一下,靠在了他怀里,转过脸问:“你唱什么?我给你点。”

“恋曲1990。”

“靠!这歌比我都老。”钟夏叫道,逗得潘晓东大笑起来。

“哇塞!你要在我们班都能当歌神了。”才听他唱到一半,钟夏就嚷起来。

和卷烟一样,唱歌也是潘晓东吸引异性的本事之一。“永远无怨的是我的双眼……”随着歌曲的尾声,潘晓东搂紧了跟着音乐在轻轻摇摆的钟夏,想给她个恰到好处的亲吻。不想方才还满不在乎的钟夏竟羞怯起来,只让他在脸蛋上轻轻亲了一下。

“好啦!还唱什么?”钟夏说着从他怀里挪开了身体,脱掉鞋蜷在沙发上。

“千里之外,我的主打歌。”潘晓东学着她的口气说。

又各唱了几首歌,潘晓东一边找歌一边问:“唱合唱啊?”

“嗯,好啊!”钟夏低头回着微信说。“看!我们班的毕业服。”她说着,得意地举起手机。屏幕上,白色T恤衫的胸前,全班同学的照片组成了大大的心形图案,钟夏一张长发飞扬的照片在正中分外醒目。

“够张扬啊!”潘晓东赞道。

“那是!”

望着她,潘晓东感到一股青春活力扑面而来。于是问道:“张国荣和辛晓琪的深情相拥会唱吗?”

“会。”钟夏接过话筒,又突然腼腆起来。

“爱在深情相拥,时间这一刻停留。”听着她动情的歌声,潘晓东又一次将钟夏拥进了怀抱。这次,钟夏没再回避,丢下话筒,情不自禁地也伸出双臂搂住了潘晓东的脖子。两人的眼神热烈交汇的瞬间,钟夏终于顺从地抬起头,期待地张开了嘴唇。通过她的嘴唇舌尖,潘晓东感受到了青春恣意的躁动,胸中的血液不由沸腾起来。

完成了两人的第一次热吻,钟夏轻轻挣脱了潘晓东的怀抱,用手捂着发热的面颊,靠在沙发上,平复着急促的呼吸。

“咱们走吧。”潘晓东抚摸着她的长发,意味深长地说。

 

坐上汽车,钟夏又恢复了满不在乎的样子,却没有开口说话。

“T恤你设计的?”潘晓东故意找话问。

“这种小事还用本班长动手!”

“男同学也听你的吗?”

“那是!谁敢不听我灭了他。”

“那不成小太妹啦。”

“对呀!”钟夏得意地回答,“上中学的时候我就是太妹。”

“身份证带了吗?”潘晓东细心地问。

“带了。我不登记行吗?”钟夏有点不情愿。

“这么晚了,我怕酒店会要。”潘晓东说着下意识地看了看时间,把车先停在路边,赶紧拿起手机,给春娥发了个短信,告诉她今晚有应酬,不回去了。

“给你老婆?他会不会找你?”钟夏的语气里有些担心。

“放心,不会的。”潘晓东边发动汽车边说。

“你是不是经常不回家呀?”

“不,”潘晓东语气很镇定,“除非遇到能让我不回家的人。”

整晚都活泼外向的钟夏,在商务酒店的房间里却拘谨起来。“咱们就这么过一夜好吗?”她合衣靠在床头,迟疑地问。

这已完全不是潘晓东习惯的那种简单直接的约会。女孩半遮半掩的含蓄,激荡起他湮没已久的青春热望。“为什么?”他依然用平静的语气问。

“不知道。”

钟夏迷茫的眼神,让潘晓东生出了一丝怜悯,不由得在坚持和放弃之间犹豫起来。又快速回想了一遍刚才的事,潘晓东肯定并无什么失言失态之处,就故意说道:“要是这样的话,我们就回去吧。”

“宿舍已经关门了。”钟夏低声说。

“那我回家,你就住这吧。”潘晓东说着站起身来。

“不……”钟夏乞求地看着他说:“我一个人害怕。”

在钟夏的床边坐下,潘晓东注视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我真的没法说服自己,要跟个迷人的女孩儿共度一夜,却什么都不发生。”

钟夏又迟疑了片刻,垂下眼睑,这才轻轻点点头,放弃了抵抗。

潘晓东控制着冲动,向不由自主颤抖着的钟夏俯下身,把深深的热吻印在了她唇上。随着一声呻吟,钟夏的身体松弛了下来,任由男人拉下了自己的胸衣。伴着汗水留下的淡淡味道,从姑娘起伏不停的胸部,潘晓东感觉到了她剧烈的心跳。

“啊!不要。”钟夏慌乱地拉住了潘晓东探寻的手。

潘晓东抬起身,怜爱地在她嘴唇上又吻了吻说:“你先去洗澡吧。”

“嗯。”钟夏答着,赶紧拉起了胸衣,又努力平静了片刻,才下床走进了浴室。

听着浴室传出的水声,潘晓东点起一只细细的女士烟,却发觉自己的手也在微微颤抖。那是种在遥远的青春记忆中才有过的期待。

钟夏裹着浴巾走出浴室时,长长的头发已经挽在了脑后,让绯红的脸蛋显得更加圆润。看得出她已经不似刚才那样慌乱。见潘晓东又出神地望着自己,把小嘴一撅说:“傻看什么呀。还不快去洗。”

浴室的镜前,潘晓东边擦身,边无奈地收了收已有些突起的腹部,暗暗告诫自己:现实点,可别来真的。

等他裹好浴巾回到房间,钟夏已经躺进被窝,盖得只露出两只会说话的眼睛。把被子从她脸上拉下来,潘晓东忍不住在她双唇上又是一阵热吻。

“关灯好吗?”钟夏眼神迷离地轻语道。

短暂而热烈的前戏让潘晓东热血沸腾,撑起身压在了姑娘已然躁动不已的身体上。

“啊!轻点!怕疼!怕疼……”感觉到他进入的动作,钟夏失声叫道,双手慌乱而无力地反抗起来。

潘晓东克制着放轻动作,将钟夏一步步带进了激情的漩涡。那种从成熟女性身上体会不到的征服快感,令他愈加兴奋不已。随着热望在水乳交融中慢慢升腾到爆发的顶点,钟夏发出了最后的狂乱呻吟,共同完成了一次美妙的结合。

稍事平静,潘晓东爱抚着依然颤抖不停的钟夏,问道:“高兴吗?”

钟夏下意识地推开他的手,边拉起被子边混乱地说:“天哪!为什么会抖呢。”

 

疲惫让潘晓东睡得很沉,直到钟夏用力将他推醒。

“怎么了?”他在黑暗中诧异地问。

“你打呼噜。”钟夏委屈地说。

“可能我太累了,那我到那张床上去睡。”

“不!”他刚要起身,钟夏却翻身压在了他身上,撒娇地在他耳边轻语道:“我还想要。”

钟夏出乎意料的疯狂让潘晓东措手不及,直到她又一次筋疲力尽地瘫倒在身旁,潘晓东的头脑仍在阵阵晕眩。

都去洗了个澡,他揽过裹着浴巾的钟夏,深深吻过,问道:“你还有多少惊喜要给我呀?”

“你想要多少?”钟夏又顽皮起来。

“跟别人也这么疯吗?”

“啊……”钟夏害羞地叫着,又把脸埋进他怀里,“不告诉你。”

   七
   早晨,潘晓东睁开眼睛,见钟夏仍在酣睡,捡起手表一看,已经快八点了,赶紧把她推醒说:“马上八点啦,你不是还要早回去吗?”

睡眼惺忪的钟夏闻言一下坐了起来,抓过手机看看,失声叫了起来。“哎呀!我们班九点钟要拍毕业照啊。我还答应给她们三个化妆哪!” 边叫边跳下了床,她这才意识到潘晓东正欣赏着自己的身体,赶紧扯起浴巾遮挡在胸前,绯红着脸嚷道:“不许看!”转身跑进了浴室。

“别慌,我用车送你。”潘晓东边起身,边向浴室里说。

只简单洗漱了一下,两人赶紧驱车驶向了学校。经过一群群身着学士服的毕业生,潘晓东把车仍停在了老体育馆门前。

“我走了!”钟夏抓起背包,匆忙推开了车门,又转过头说:“谢谢你,我昨晚很开心。”

“快去吧。”潘晓东没多说什么,目送她向宿舍方向小跑而去。晨风撩起了钟夏的长裙和长发,与青青校园交汇成一幅动人的画面。直到她的身影飘逝在楼后,潘晓东才不由抒了口气。

 

匆匆赶回家,春娥照例问都没问他昨晚的去向,只催他赶紧换衣服,一起陪女儿去游乐世界。

妻子明摆着的宽容,让潘晓东一直很矛盾,所以也从不去探究春娥的隐私。

昨夜的疲惫让潘晓东无精打采,一路担当着看包的角色。每当她们娘俩去玩游戏的时候,他都会不由自主地掏出手机看看。

朋友圈成了钟夏毕业祭的现场直播。潘晓东发现呆板的学士服竟也可以穿出如此俏丽的效果。

告诫着自己,这样的游戏只能适可而止。面对那一组组或庄重、或沉静、或张扬,甚或恣意嬉闹的图片,潘晓东始终克制着点赞的冲动,只字未评。

时近正午,钟夏先把信息发了过来,“你在干吗?”

“陪家人在玩。”

“哦,那不打扰你了。”

良久之后,一段语音又传了过来。“我想你了。”女孩儿缓缓的声音瞬间搅乱了潘晓东刚安定好的心绪。

“我也是。你累不累。”他回了段文字。

“还用问,我都快倒下了。”

“下午好好睡一觉。”

“不行啊,还有好多事呢。”

“那自己注意点,别累着。”

“今晚你还有时间吗?”

“不知道。”潘晓东的心里激烈斗争起来。

“再陪陪我好吗?同学们要分手了,我好难过。”

“现在不能答应你。”

“好吧……

潘晓东明白,这种莫名的矛盾还是起自于内心的渴望,已经超越了应有的界限。下午回到家,他迫不及待地补了一觉,醒来已是晚上七点多。随便吃了点晚饭,看到手机上钟夏已经来过了一条询问的信息。

“正跟客户吃饭呢。”潘晓东只好编造借口推脱着。

过了个把小时钟夏的信息才回过来。

“刚才睡着了。同学都去唱歌了。我想见你。”

“不知道得陪客人玩到几点。”

“能早点结束就叫我好吗?我在宿舍等着。

唉!潘晓东不由在心中叫苦。他打开电脑想准备一下明天的工作,却了无头绪,只好又玩起了无聊的游戏。将至十点的时候,钟夏又来了信息,问他何时能结束?潘晓东狠了狠心,回答说今天不行了。

“好吧。那我去唱歌了,他们叫我好几回了。”

“不好意思,真的没空。”谎言让潘晓东心里一阵羞愧,但他也实在编不出什么更好的理由。

 

星期一照例的忙碌让潘晓东无暇回想周末那童话式的奇遇。直到下午又收到了钟夏的微信。

“我哭了。”

潘晓东看罢一惊,赶紧回信问。“怎么了?”

“刚把雨濛送走了。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理解,但来日方长,别太难过。”潘晓东劝道,心中不觉一阵痛惜。

“来陪陪我吧,我想喝酒。”

“好吧。我下班去学校找你。”潘晓东投降了。回完信,他转身远眺着那栋掩映在校园深处的宿舍楼,前夜的一幕幕画面又在他脑海中飞旋起来。

失魂落魄的神情,加上一双哭肿的眼睛,钟夏像个忧伤的影子从宿舍飘了出来。来到车前,她竟旁若无人地直接投进了潘晓东的怀抱。

虽然尴尬,潘晓东也只好接受了这种九零后的见面方式,拍拍她的背问:“怎么啦?”同时注意到,她穿的正是那件印着全班同学照片的毕业服。

“难受。”钟夏哼道。

“想吃什么?”潘晓东边为钟夏拉开车门边问。

“我就想喝酒。”钟夏继续撒娇地说。

“先找个地方再说。”潘晓东边说边想着,要不要这么纵容她。

两人刚在一家粤菜馆坐下,钟夏又恳求道:“陪我喝酒好不好?”

“我还得开车哪,”潘晓东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再说你现在这样,喝醉了怎么办?”

“靠!我喝醉?我能喝一斤呢。”

“哎……那喝啤酒好吧?”

“好吧。” 钟夏撅起了嘴。

服务员送来了啤酒,钟夏不由分说给潘晓东也倒了一杯。“就陪我喝一杯!”

潘晓东被她的霸道逗乐了,端起杯说:“祝贺你毕业。”

“谢谢。我干了,你随意。”钟夏说罢,真的一饮而尽。“嗯!舒服多了。”她感慨完,望着潘晓东又说:“我喜欢看你穿正装,精神。”

“拘束。都是穿给别人看的。”潘晓东边说边脱掉了西装。“你穿银行制服也挺漂亮的。”

“喜欢吗?”钟夏又喝了一杯,“我自己买的,他们的制服难看死了。”

“吃点儿菜。”潘晓东嗔怪道。然后关切地说:“到新单位,可千万别太特殊。先融入人群,以后再脱颖而出。”

“我知道!”钟夏满不在乎地边给自己倒酒边说,“我挺注意跟同事搞好关系的。”

我知道。这三个自以为是的字如果出自别的年轻人之口,潘晓东基本会就此结束谈话。但此时他只能继续委婉地劝诫道:“单位越大越复杂,初来乍到得谨言慎行,魔鬼都藏在细节里。”

“嗯,收到。跟大叔就是能学到东西。我再敬您一个。”

感觉说不到一起,潘晓东换了话题问:“放弃学了四年的专业,不可惜吗?”

“咳,这种三本专业,就是收钱的。我主要是舍不得学校和同学。”

“是啊,”潘晓东也不觉感慨道,“世界上最牢固的友谊,一个是同学,一个是战友。一定跟同学们保持联络,十年二十年后他们会是你最大的财富。”

“那当然,”钟夏又一饮而尽,“我现在就舍不得他们了。”

在各自的思绪中沉浸的一会儿,钟夏又问道:“对了,我还不知道你们公司是做什么的呢。”

“好几个领域呢,从电子产品到新型材料。”

“哇塞!高科技。那你老婆呢?做什么工作?”

“有本期刊叫《前卫》,知道吗?”

“嗯!太有名啦!我们老师都推荐我们看呢。”

“她是副总编。”

“唉!雨濛还去应聘呢。要早知道……”钟夏无奈地看了看潘晓东,又叹了口气,“当然,这也不可能。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混到这一天哪!”

“认真做好每件事,到时候自然水到渠成。”

 

不知不觉,餐桌上已经摆了五个空酒瓶。

“今天怎么回事啊?”钟夏扶着头说,“才喝这么点儿就晕哪?”

潘晓东摇着头说:“看你还逞能不!”等乘上电梯,他又拍了拍靠在身上的钟夏问:“还去前天那个酒店?”

钟夏没精打采地抬起头,望着潘晓东说:“我想回宿舍了。”

“怎么了?”潘晓东感到很意外。

“大叔!我亲叔!”钟夏哀求道,“前天到现在我就睡了四个小时,再被你折磨一遍我就死了。”

来到停车场,钟夏见潘晓东还是一脸失望,撒娇地抱住他摇晃起来。“对不起呀,出来的时候还想跟你过夜呢,可实在没精神了。”

弄得潘晓东只得笑笑安慰她说:“没事没事,那我送你回去吧。”

在学校下了车,钟夏又内疚地搂住潘晓东的脖子,献上一个热吻,撅着小嘴楚楚地说:“千万别生我气啊。”

“傻丫头,”潘晓东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谁怪你啦?不是因为你马上要走了吗。”

“我会回来看你的。好不好?”

“好,我信。快去休息吧。”

目送钟夏三步一回头地回了宿舍,潘晓东惆怅地点起只香烟,心里竟乱得了无头绪。



《遭遇九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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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舒瑰:60后非主流作家、诗人,代表作,长篇小说《遭遇九零后》,网络诗集《碎雨》、《闲言》等。

金陵垣隅一散仙,不事春风恋秋闲。

金经素琴诘何陋,白衣卿相厌做官。

清酒盈樽独乐乐,戏评芸芸不自谦。

皓首尤恋红尘趣,旦把青春做笑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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