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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样的返乡见闻:城镇化来袭

2017-03-01 法治周末 薛洪涛 法治周末



2月27日,农历二月初二,就是民间所说的“龙抬头”的日子,也是过去农历正月后的第一个民俗节日。在我小时候的印象中,这是颇受孩子们欢迎的日子。在我的家乡鲁西南一带,这一天家家户户会炒豆子、瓜子和花生。小孩子们会围在灶台前,着急地等着豆子或者瓜子、花生炒熟了,急忙塞进嘴里,但通常都会吐出来,因为太烫。


但现在,这一幕在我的家乡已经看不到了,这种习俗也和其他春节的传统习俗一样基本消失了。而这种消失,在乡亲们看来,再正常不过了。按照乡亲们的说法,现在小孩的零食五花八门,孩子们不馋了。


当然,这些传统习俗消失的背后是城乡一体化的推进,是城镇化大潮正在改变着农村。这是我2017年春节回到山东菏泽一个普通农村过年的最深刻感受。


乡村发生了显著变化



连续在春节期间火了两年的返乡笔记,在2017年春节并没有掀起多大的波澜。而前两年的春节返乡笔记也给人们留下了一个乡村印象:乡土沦陷、农民贫困、环境破坏、保障缺失、天价彩礼、留守儿童、春节赌局、知识无力……


中国的农村不可能是一个模样,我所在的家乡鲁西南,也存在这两年返乡笔记中提到的问题。但是我感觉我的家乡没有沦陷,也看不出凋敝,反而能够感觉城镇化这种新生力量的势头。


家乡城镇化的势头是从土地流转以及村民不种地开始的。据我了解,这两年,村里的土地基本都流转出去了。承包土地的有本村人,也有外乡人。他们承包土地,多是种植牡丹、大蒜和辣椒等经济作物。


土地一旦流传就给本村带来了根本性的变化。土地流转,将土地承包出去,村民一亩地一年可以得到1200元的转包收入。并且村民不再依靠种地谋生,土地交给了规模化经营的“职业农民”,本村村民不出村又可以得到一些工作机会。


比如,种植大蒜和辣椒,在种植、管理和采摘过程中需要大量的人工,村民依靠这些工作,也有不错的收入。转包费和这些务工收入,在农村就有了基本的生活保障。那些没有转包出去的土地,村民仍然可以继续种些蔬菜和粮食。而村民从土地上解放出来以后,有了更多的时间照顾整个家庭。


我所在乡村的留守儿童和此前返乡笔记提到的略有不同,本村里面很少父母双双外出务工,将孩子留给爷爷奶奶,大多数是母亲留在家里或者在附近的县城工作。山东青岛一些工厂在本村或者附近村庄设了加工点,所以村民不用外出打工,就能在家门口务工挣钱。还有附近村庄利用“互联网+”做起了淘宝生意,也需要人手。


此外,还有一个日益明显的变化是,在外务工人员开始逐渐返乡定居。虽然,这部分人目前还不是很多,但是陆续有人回乡,不再外出务工。这些人并没有在本村定居,而是在离村庄20多里的县城买了房,也在县城找到了工作。平时在县城上班,孩子也跟着转学到县城,周末回到村里看父母。但据我了解,本村的小学和初中不仅条件逐年改善,升学率也一直在县里排名不错


农村保障逐渐完善 


在多篇返乡笔记中,我们不难感受到农村的贫困,甚至是极端的贫困。笔者这次回乡,所见所闻感慨颇深,村庄里的人确实富裕了,有了钱。当然,也有家庭欠了不少债务,多是儿子结婚的彩礼或者生意失败。但是能够感觉到,他们并没有什么压力,对于还清债务很有信心。


就我所在乡村的村民来说,增收来源增多,手头越来越宽裕。比如,土地流传收入,外出务工收入,县城或本村务工收入,现在挣钱的机会越来越多。


正是因为有了钱,不少村民的生活彻底发生了变化。进村看看各家门口停放的汽车就知道了。我有个邻居,家门口经常停放4辆车,一辆商务轿车,一辆电动汽车,一辆小货车,还有一辆小汽车。


这次我回到家乡,最让我吃惊的是,几乎在村里任何地方都可以连上无线网络,有的地方没有密码,直接连接。现在村里的年轻人家家电脑,人人智能手机,都装了无线网络,尤其是小孩子,一个个都在玩电脑、看手机。


在近几年的返乡笔记中,写作者都提到农村的公共福利和社会保障问题。比较起来,农村的公共福利几乎为零,我们村也是一样,博物馆、图书馆、大型文化娱乐简直是天方夜谭。


但这几年,最让村民称道的是,村民的负担逐渐减轻,让村民担惊受怕的事情正在减少。最能让村民松口气的是新农合医疗保险,这确实去除了农民的一块心病。农村看不起病,或者因病返贫的事情越来越少,不少村民也开始主动体检,预防重大疾病。


除了新农合医疗保险,目前不少村民开始每月领取养老金,而家庭特别困难的也有了低保。农村的养老、医疗和特困家庭基本有了保障。


传统习俗不再 


现在村里过年,街上看不到人,胡同也看不到人,这与我小时候的年形成鲜明对比。记忆中,最早村里没有通电的时候,过年那几天,老人们聚在一起聊天,给小孩子们讲故事,大人们在家里打牌喝酒聊天,小孩子们满街乱跑、放鞭炮,在一起做游戏。后来,村里通电了,过年几天,老年人看电视、听戏曲,大人们在看武侠电视剧,小孩子们在看动画片和《西游记》。


而现在过年,村里老人们几乎看不到了,大人们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孩子们个个在看手机、玩游戏。不止一位村民告诉我,现在年味没了,年味淡了,过年没啥意思了。


一些过年的习俗在我们村已经消失了,比如,农村过年磕头拜年。我记得小时候过年,磕头拜年可以算得上有气势。大年初一天没亮,在黎明中,胡同里全是黑压压出来磕头的人群。今年大年初一,我特意早起做了调查,村里除了极个别亲戚之间有磕头拜年的,这一风俗已经消失。伴随着这一风俗消失的还有,正月初七晚上送火神,正月十五种花树(用糖纸剪的)等。


尽管话是这样说,但是村民们过年还是很高兴,毕竟是一家团聚的日子。


最头疼的还是彩礼 


让我着实吃惊的还有,村民的生活方式也在悄悄改变,有的村民竟然每天要锻炼身体,他们过得越来越像城里人,几乎没有村民再像以前“面朝黄土背朝天”在土坷垃里“刨食”。城镇化,给村民们带来便利,也带来了问题。


村民也很享受这种便利,城乡一体的结合越来越紧密。多少村民家里有车,十几分钟就可以开车到城里购物、办事、消费。而去县城吃饭、唱歌成为不少年轻人的选择。村里年轻人也纷纷在县城买房。


这次回乡,我也感到城镇化大潮带来的问题。但这些问题与此前返乡笔记中提到的问题有所差别,我所在乡村的一些问题也是城市中存在的问题。比如,不少城市出现垃圾围城,而在村里出现了垃圾围村。村里在胡同路口设置了垃圾桶,村民也逐渐养成了将垃圾倒进垃圾桶,可是垃圾桶的垃圾并没有得到妥善处理,而是倒在村口或村头的沟渠里。


而婚丧嫁娶的变革有些步子太大,移风易俗有些混乱,让不少村民错愕。我所在的县城,老人在去世火化后,不允许二次装进棺材里。在出殡期间,祭奠的亲戚不允许用孝布(白布),用白纸花代替,这一过程是由乡镇和村干部跟踪录像,有村民对此难以理解接受。虽然如此,但推行的阻力并不大。


而天价彩礼基本上是村民的最大一块心病。虽然当地政府一直倡导减少彩礼,但是效果并不明显。甚至有媒婆告诉我,现在媒婆几乎要失业了,因为现在媒婆很多,但没有多少适龄的未婚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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