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种爱，都有神的庇佑

因纪念1969年“石墙”事件而衍生出来的骄傲月活动，已经从石墙酒吧走出，影响到了全世界。而象征多样性的彩虹旗，也从1978年之后成为了占领全世界同志骄傲活动的符号与象征。但在亚洲地区或华语地区，彩虹的符号意象似乎与石墙酒吧本身并不能产生过多的共鸣与联系，人们虽然欣然接受彩虹旗以及骄傲月，但总少了些本地化色彩。

兔 子

正如“酷儿”（queer）一词最开始所具有的贬义（怪异的、反常的）一样，性少数群体将计就计地使用它，使它变成具有普遍中性意义的词，这也体现着骄傲月的精神与主题，即：你拿来诋毁我的，我会欣然接受并挪用成我想要的意味。在中文语境中，也有着一个类似的指代男同性恋群体的词：兔子。

对于描述同性恋群体的污蔑性词语或“黑话”，在各种各样的词汇中，唯有“兔子”显得正如它本身所指代的事物一样“扑朔迷离”。扑朔迷离这个词语本身的意思就是说分不清雌兔和雄兔的性别，搞得困惑不清，语出北魏时期的《木兰辞》。而民间信仰的“兔儿神/兔儿爷”则起源于清代，传说是福建地区的一位名叫胡天保的人偷看被派去福建的御史上厕所而被打死，死后被地府封为兔儿神，专管同性恋的事。

至于“扑朔迷离”、兔儿神为什么选择用兔子作为形象、以及古代民间对于男同性恋的“兔子”的称呼，三者之间的关系到底是怎样的，可能真如扑朔迷离所蕴含的意味一样纠缠不清。但无论如何，兔子以及兔儿神是华语地区骄傲活动的代表性符号的最佳候选之一。因此也就有了导演 Andrew Thomas Huang 的这部短片《兔儿神》。

兔 儿 神

在中餐馆打工的华裔青年 Matt 在似梦似醒之间遇到了兔儿神（片中名字为 Shen, 导演直接将 Tu’er Shen 这个拼音作为角色的名字）。

性格略带狡猾色彩的 Shen 走进中餐馆，吸引了 Matt 的注意，并在两次“引诱”之后，让 Matt 敞开心扉——用刀在自己的胸口刻字，和兔儿神胸口的一样，直视自己的性取向。

胸口流淌下来的血流进悬在两腿之间的双喜玉佩之上并用血液填满了双喜的印刻，这一具有强烈性暗示的画面构成了 Matt 的觉醒。

整部短片分为三个层次：现实中在中餐馆打工的真实世界（饭店的神龛上供奉着兔儿神），遇见兔儿神的梦境（兔儿神幻化做红发青年 Shen），以及在梦境中兔儿神带领 Matt 进入的幻境（在虚空之中从沉思到觉醒、到胸口刻字的象征性仪式）。三个层次彼此叠加，不需要过多的台词，最后以 Matt 在餐桌上醒来，凝视兔儿神的神像并给予一吻结束。

短片中的故事情节和设定不由得让人想起王家卫的《春光乍泄》，同样是海外的华裔同志群体的故事和浓艳的色彩。不同的是，《兔儿神》聚焦于普通人对自我的发现之旅。借着兔儿神这个符号和超现实的情节，讲述华裔文化对同志禁忌话题的探索，找到了一个绝佳的平衡点。

中餐馆和华裔演员以及厨房背景中传来的普通话和粤语本身就构建了一个充满中国文化意味的环境，而馄饨、霓虹灯又在视觉上强化了这一点。兔儿神的神像穿着红色服装，兔儿神演员的红色头发、鲜血等到处存在的红色成为了中国元素的补充。导演 Andrew Thomas Huang 用这些元素体现了他极具个人风格的视觉冲击。

作为导演，Andrew Thomas Huang 指导过数部 Bjork 的音乐录像带，包括《Mutual Core》,《The Gate》, 《Black Lake》等等。不久前，FKA Twigs 发布的新 MV《Cellophane》 也是由他执导。

Andrew Thomas Huang 善于使用真人结合 CGI 并配合夸张的肢体动作和“流动”的图像来营造震撼的效果。本片则相反，虽然剧情是超现实的，但除了血液填满玉佩的画面由 CGI完成以外，几乎全部使用实际拍摄并靠剧情推动，并没有“炫技”。

以“托梦”这样的神话传说为讲述手段，像是一段发生在现代的志怪小说，用华裔群体熟悉的方式、视觉语言为骄傲月提供自己的解读。

由于某种不可控因素，短片无法过审。

欢迎点击下方阅读原文，观看影片。

撰文 / 卜生

编辑 / Wany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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