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川小说连载：发散大脑 （六）
本文是
的续篇。
(本文系原创科幻小说，如果人名，地名和故事情节有雷同，纯属巧合. 请勿自作多情，对号入座. 作者简介：王川, 独立投资人,现居加州硅谷。个人微信号 9935070,公众号 investguru ,新浪微博“硅谷王川"， 电邮 w AT chuan.us）
（13）
“这是我们最新生产的样品，耳机端口的芯片会自动伸展到内耳，和里面的脑神经建立连接”。杰夫递给我一副耳机。
我把耳机带好后，内耳深处传来一种不可名状的怪异的感觉，不禁哆嗦了一下，几秒钟后才镇静下来。
“看到你面前这个骷髅骨架吗？你的大脑现在已经通过无线信号和它连为一体，但是需要几分钟的时间适应一下”
“有没有感觉？ ” 小驴用手碰了一下骷髅头。
“靠，有一点。。” 我又抖了一下。
“好，我现在需要你使劲想象，转动一下这个骷髅头，向左，向左，好的，再向右。。 ”
我大脑的意念挣扎着，骷髅头居然就慢慢动起来了。
“现在想象让这个骷髅骨架站起来。。 ”
"女士们，先生们，你们现在见证的是用大脑意念直接控制骨架！大家鼓掌！"
"川，你平时喜欢什么运动？" 杰夫问我。
"我平时喜欢打太极。"
"是陈氏，杨氏，还是别的 style ? "
“主要是陈氏，比较喜欢新架二路，它也叫炮捶”。 我暗自一惊，杰夫这小子居然还知道太极的门类。
"好，你现在试试用你的大脑控制这个骨架，打一套陈氏 江南 style ! "
背景音乐响起，骷髅骨架在我的意念操控下，居然颤巍巍地打起了太极。
晚会的其他嘉宾开始喝彩起哄。
"我们下面几个月将会公布一套标准的应用编程界面 (Application Programming Interface), 将可以允许所有第三方开发者在此 API 基础上开发新的应用，构造新的技能。比如说王师傅的太极里面的一些套路，金刚倒锥，懒扎衣；跆拳道，泰拳或者巴西柔术里面的各种招式，都可以写到软件库里. 一个新手，只要内耳插入了我们的芯片，理论上可以大脑直接调用，几分钟之内就获得别人需要训练几年才能获得的技能，甚至还可以在此基础上增加新的，我们现在无法想象的技能。"
"这套耳机现在成本是多少？" 有观众问。
"好问题。 现在样品的单价成本还是非常高。我们的计划是要两年内把耳机芯片的生产标准化，规模化，把单价降到一千美元以下。让更多的开发者可以在我们的系统内增加新的技能库，然后通过我们的网站分享出去。 "
"尼古拉*特斯拉在 1926年的一个访谈中，曾经说过：'当无线技术应用到极致时，整个地球都会变成一个巨大的大脑，它的每一个部分都能（对外界）作出反应'. 我们的技术将把特斯拉的愿景推到一个新的高度. "
"如何预订一套这样的耳机？ " 有观众问道。
“请关注我们的网站， fasanbrain.com。 最新的消息将在那个网站上发布。 ”
“为什么叫 fasanbrain ？”
“我们在讨论给这家公司起名字时，吕博士给我解释了‘发散’这个词，英文就是 divergent. 太多时候，我们关注的信息过度狭隘，试图根据极少的输入，自作聪明地做些优化。生活实际上是一个不断发散 - 聚焦 - 再发散的过程。大多数人关注聚焦，而不知道如何发散。我们的哲学是，化一半以上的时间去发散，去寻找来自外界的新的信息和连接，再去适度聚焦，摘取那些低垂的果实；这远远胜过在一个拥挤的空间，去和众人抢夺稀缺的资源。
divergent 这个词有九个字母，太长了，所以我们叫 fasanbrain, 听上去性感多了。”
"下面，我们开始第二步，你可以把大脑控制骨架的参数给微调一下。你可以调整的参数包括，肢体反应的速度，肢体发劲的力度，对外界触觉的敏感度，等等。你刚才尝试的是我们正常的默认模式，如果觉得不过瘾，还可以试试我们的狂暴模式。"
“会不会把你们这个骨架给搞坏? ” 我问道。
“不用担心，我们的哲学是: move fast, break things (快速行动，把东西打破). 中文里不是有句话叫’不破不立‘吗， 一个意思; 但是你要有心理准备，狂暴模式可能会让你的大脑产生短暂的不适，破是要付出代价的，要想‘立’的好处，就必须承受’破‘的代价。 ”
"可是我只想获得立的好处，不想承受破的代价，怎么办？"
“吕博士，你们中文是不是有句话，叫做又想当**，又想立** ？ ” 杰夫转过头对小驴说, 再对我狡黠地一笑。
"那就给我来一轮狂暴模式吧！"
(14)
"我现在还需要另外一个志愿者上来，最好会一点武术： 空手道，跆拳道，巴西柔术，都可以，上来挑战太极大师王师傅！ " 杰夫对观众席吆喝道。
一个瘦削的年轻人走上台，他的长相让我想起九十年代曾在 UFC 综合格斗比赛中多次夺冠的路易斯*格拉西。他似乎和杰夫早已熟识。他带上耳机，对我微笑一下，然后开始凝神调控大脑和另一具骷髅骨的连接。
"塞吉 (Sergio)，我知道就是你，柔术大师 VS 太极大师， 今天晚上将是一个难忘的夜晚！ "
"这是世界上第一次两个骷髅骨架，被两个不同的人用大脑远距离控制，进行格斗. 现在我们正在网上直播这场格斗。 我如果直播收费 Pay-per-view ，肯定有几百万人观看，这可比泰森 vs 霍利菲尔德好看多了！
“这是一个纯粹用大脑操控，无差别无限制的格斗，可以撞头，挖眼，攻击下体，谁能把对方脑袋按在地上超过十秒或者让对方主动放弃，谁就算赢。幸运的是，参赛的两位选手除了大脑会有一些疲惫以外，不会受到其它物理上的伤害。两位参赛志愿者都会获得纪念品，胜利者还会有额外的奖励！
”王师傅，小心，你要是被柔术大师拉到地上，塞吉会用蝎子锁 (scorpion lock) 把你的肾给压碎! “
太极和拳击属于站立式的格斗，巴西柔术和摔跤则是倒地的缠斗。不过既然是没有限制，而且是间接冲突，那就天马行空斗一遭吧。
比赛开始前，小驴悄悄把我拉到一边，“你等会格斗时，如果打不过，被他锁死，可以用意念想象，使劲让这个骷髅放个屁，这个骨架的臀部装了一些丙烷，会喷射出火焰，其反弹力可以让你轻松摆脱对手的纠缠。这是我设计的杀手锏，叫做 '铁臂阿童木之怒'，试过好几次，很好玩. ”
塞吉的策略十分明显，就是想寻找某个角度，迅速把我拉扯到地上，发挥他的柔术缠斗技能的优势。
我的策略则是，寻找其站立格斗中的弱点，迅速给他猛击，把他操控的骨架的四肢给打断，让他退出战斗。
双方这样来回五六个回合，难解难分。我大脑渐渐有一种疲劳感，汗水也从前额开始渗出来。
突然，塞吉利用我的松懈，一下子把我的骨架掀翻在地上。两手锁住我操控的骷髅头，然后两腿夹住我的骨架的上半身，开始从两侧施加压力。
我操控的骨架已经被塞吉牢牢锁死，无法移动，大脑感觉压力越来越大，无法承受。杰夫在旁边已经开始读秒。看来，不得不引爆”铁臂阿童木之怒”了。我深吸一口气，大脑想象使劲向下用力, 一，二，三...
骷髅骨架下端喷出强烈的火焰，推力非常大，把对方也给弹起来，撞到天花板上，又重重地砸下来。 残留的火焰不知引燃了什么材料，地板上突然燃起熊熊大火。
我感到内耳受到重重一击，头部眩晕，面朝地硬梆梆地摔下来。
“大家请走安全出口。 快打 911 ！赶快叫救护车！ ” 恍惚中我听到有人在大喊。
（15）
第二天早上，杰夫和小驴来医院看我。
“昨天晚会玩大了。 不过火势很快被扑灭，损失非常小。看来你是损失最大的一个。” 小驴语气中充满歉意。
“缝了七针，其它倒没有什么事。不过拆线要回加州去做了。”
“我们请程序员查了一下 error log (错误记录）, 大概的事故原因，是因为你选择芯片的设置是 ‘狂暴模式’，你在用大脑驱使骷髅释放丙烷时，用力过猛，有一个缓存溢出 (buffer overflow) 的错误没有被我们的系统抓住，骷髅给你的耳朵反馈回来的信号幅度太大，超出你的大脑承受能力，所以你就摔倒了 ”
“原来如此，记得 1988年康奈尔的那个研究生莫里斯，制造的一个席卷全美国的电脑病毒，好像也是利用缓存溢出的错误。我有幸成为你们公司的阿尔法测试者，帮你们捉住这么一个危险的 bug （软件错误）。"
“我们会赠予你一些公司的股票，作为对于你的贡献的感谢。对了，我们还准备帮你和塞吉申请鸭尼士世界纪录，你们是世界上在实况转播情况下，用大脑控制骷髅骨架，用太极拳和巴西柔术格斗的第一对人。” 杰夫在旁插话。
“这 TM 也能申请鸭尼士世界记录？”
“当然可以。就是花一万美元，鸭尼士会派个人过来，他们会教我们如何一步步设计这个自定义的世界纪录的规则，以符合他们的标准。然后核准一下，就可以发个证书。鸭尼士赚了钱，你也出了名，以后我们都有资本对外吹嘘自己是鸭尼士世界纪录保持者了。”
“给钱就能把事办了，真好，这样的人现在越来越少了。那有人如果要来破我们这个世界纪录呢？”
“放心，规则细节是我们事先为你量身定做的，二十年内都没人可以替代。鸭尼士十年前被一家私募基金收购，为了创收提高估值，比以前灵活主动多了。 ”
“看来这次摔一跤还是值了！坏事变成好事。”
“有人曾说过：如果你打飞机时被别人抓住，你停下了，那你就是那个被抓住出丑的傻瓜；但是如果你接着打完，那小子还要接着看，他就成了同性恋。成功，就是在不利的情况下，找到隐藏的优势。” 杰夫又开始引经据典。
“这话谁说的？”
“著名成功学大师罗卜丝先生。我五年前去佛罗里达参加了他一周的培训，花了我足足五千美元。 Five f**king grand! 但我现在觉得非常值。”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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