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川小说连载:发散大脑 (八)
本文是
的续篇。
(本文系原创科幻小说,如果人名,地名和故事情节有雷同,纯属巧合. 请勿自作多情,对号入座. 作者简介:王川, 独立投资人,现居加州硅谷。个人微信号 9935070,公众号 investguru ,新浪微博“硅谷王川", 电邮 w AT chuan.us)
(18)
“你们需要一条很长的跑道,帮助你们飞起来,飞得更高。” 巴里说道。
“跑道? ”
“飞机翅膀上的空气浮力,和飞机速度的平方成正比,这来自流体力学里的‘流线曲率定理’。
Lift = C * S * (1/2) * p * v^2
只有当空气浮力超过飞机重量时,才可以起飞。所以飞机需要一个长长的跑道,把速度给加上去。
"我当年做生意时是运气,一开始就赚钱,没有借过任何债。因为那是刚需,我几乎没有成本,就像一个重量接近零的氢气球一样,一下子就浮起来了。但你们的情况不一样。你们有高昂的研发成本,如果市场太小,可能收入永远无法覆盖你们的成本。
"如果产品只是面对残疾人,能有多少人用?他们又愿意花多少时间,多少钱在上面?
“你们要把技术开发出可以让更多人用的产品,用的人多了,产品大规模量产,单价下降了,又有更多人买得起,会在更多地方找到用途,形成一个良性循环。
(参见笔者的老文章
王川: 摩尔定律还能走多远? (六) - 有钱能使鬼推摩(尔定律) )
"如果市场上也有个‘流线曲率定理’的话,我猜是推力和付费客户数目的平方成正比,但我不是数学家,不会严格证明这个东西。
"等你们付费客户数目超过一个临界点之后,你们就有正现金流,就不需要外界资金支持了。我们这些投资者的作用,相当于给你提供跑道和燃料。
"这么多年,我看到无数眼高手低的创业者,总是想一步到位,马上起飞, 马上赚钱。哪有那么好的事?找到一个长长的跑道,滑的久了,速度过临界点了,想不飞起来都难。跑道不够长,要么撞到墙上,要么就滑倒海里去了。还有另外一种人,就是专门讲故事去融资,但没有真正创造价值来增加真正的客户基数,天天在借来的跑道上不断滑,我希望你们不是这样。
"当然你们最终的目的可能不只是赚钱,不只是飞起来,而是要飞得更快更高,可以承载更多的负载,借助市场的力量做些大事。你们想过如何开辟自己的跑道吗? "
“这个跑道将首先来自游戏市场”, 小驴答道。
“我们的价值,在于生产连接内耳和大脑皮质层的硬件。要降低成本,就需要把硬件的软件接口开放,连接外围更多的应用开发者。一个好的游戏,可以让玩家废寝忘食,一掷千金。这个跑道,可以拉得很长很长。
“前几年的世界无人机锦标赛,大家比赛遥控无人机穿越各种障碍物。一个十一岁的小姑娘秒杀比她高一个头的成年参赛者夺冠。这个世界肌肉的力量越来越不重要。脑力才是关键。不过即使这种比赛,也要用手控制,也会受制于手指移动的速率。
"今天的电脑游戏,一秒钟可以更新 60 帧图像,每个图像内有上万个物体,每一帧需要更新一千万个像素。这个精度是八十年代中期的五十倍以上。而手指的运动速率,成了游戏的瓶颈。
“如果纯粹用大脑控制,速率至少可以做到比手指高一个数量级。普通人说话比打字要快四倍,用大脑意念直接通过硬件高速输出信息,相比通过控制舌头和声带的振动 (说话),可以再快三倍以上。
“速度提高一个数量级,就会出现全新的现象。飞机的速度也就比汽车快十倍,看看发生了什么。推特与早年的博客相比,把输出字符限制到 140 个字母,结果用户的创作和互动频率增加一个数量级,形成了完全不同的生态。那还有谁愿意再去玩老的游戏?
“我们的商业模式,可以像苹果一样,从每个基于我们的硬件的收费应用中提成;也可以像谷歌一样, 在入口的搜索服务中提成。
“速度改变的影响是微妙的。在交通通讯不发达的时候,我们都是和附近的邻居进行商品交换。但是现在,你想想,你最重要的生意伙伴离你有多远?也许他在东岸,甚至大洋的另一边。 电商送货上门普及之前,每次买东西要开十分钟车到附近的零售店,买东西至少十分钟,开回来又十分钟。在家里买,点击一下,几十秒就搞定。自从网上可以搜索到各种我想要的东西后,图书馆这个概念也快过时了。
”更关键的是,当你和外界连接的延迟, 信息沟通成本低于一个临界点之后,你和它就可能形成一种内共生的关系 (endosymbiosis),成为一体。并因此放弃了其它的你习以为常的旧的共生关系。而这种内共生关系,也许就造早就一种新的组织和生命体“。
"这个东西, 一旦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最后的发展谁也无法预料和控制,包括你们这些设计者"。巴里喃喃自语。
"我们非常期待它可以自发地野蛮生长”,杰夫自信地答道。
“小心你的愿望喔”。
(19)
“我带你去见一个人,游戏专家,可以帮我们大忙。” 从巴里的办公室出来后,小驴对我说。
“谁?”
“朱打油”。
“他在这附近?这小子这么多年都不和大家联系了,怎么被你找到?”。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后来这小子受了一些挫折,消沉了一阵子。我也是机缘巧合,在一个展会上碰到他。他没怎么变,还是爱写打油诗”。
朱打油原名朱大友,和我,小驴也是同班同学。因为爱写打油诗,”朱打油“的外号就叫开了。
大学时,朱打油每日自比他的山东老乡张宗昌,就是那位“大炮开兮轰他娘”的民国军阀。
(上图为民国军阀和打油诗人张宗昌)
张宗昌当年号称有三不知:一不知口袋里有多少钱,二不知手下有多少兵,三不知有多少小老婆。
朱打油也自称有三不知:一不知吹了多少牛,二不知写了多少诗, 三不知放倒了多少文学女青年。
朱打油个子高,有次课间在走廊里大家打闹,他以一抵三,自称 “三英占吕布”。当时参与群殴的三英,包括小驴和我。后来我见到他,就学着董卓的台词高喊 “我儿奉先何在?”,朱打油马上怒喝 “有诏讨贼”。 这一唱一和,有次被小驴撞见,悄悄劝他,“你这样应声,等于默认了他是你的干爹,被老王占便宜了”。
某年秋季,某著名朦胧诗人,在南太平洋某小岛上郁郁寡欢,砍死自己老婆后自缢。消息传来,多少文青唏嘘不已。朱打油奋笔疾书,七步成一诗,首先发表到班级的邮件群里:
“
斧头,
砍断了似是而非的爱情 ;
绳索,
结束了不劳而获的生命 ;
你,
根本就不是个诗人 !
最后的诗,
没有半点朦胧。
”
笑点低的我,当年看了此诗,登时摔倒在座位底下,很久很久后,才爬了起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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