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城历史学堂第十五期】一本来自芹菜塘的“清朝禁书”!
说起芹菜塘,相信大部分“莞城仔”都不会感到陌生。衣裤鞋袜,书包文具,零食饮料等应有尽有的购物长廊足以令小朋友在里面玩上一整天。不过,就算是土生土长的“芹菜塘地胆”,也未必知道,在这商贸发达的老街里曾经出过一本“清朝禁书”......
杨宝霖,莞城西门人,全国优秀教师,广东特级教师,原华南农业大学副教授。1957年起先后在广宁县第四中学、东莞县常平中学、东莞中学任教,1982年在华南农业大学任教兼任《中国农史研究》杂志编辑。1989年当选东莞政协常委,后为东莞政协文史委员会主任。在文史、农史及考据学方面造诣颇深,编写的《词林纪事补正》一书,被誉为“是有功词林的力作”。
因其数十年如一日地专注于(东莞)文史研究,贡献卓越,2004年被东莞市政府授予首届东莞市文学艺术玉兰大奖之“东莞文化特别贡献奖。2008年至今,担任莞城图书馆荣誉馆长,并设个人工作室(自力斋)在馆内,主编《东莞历代著作丛书》。2014年11月,“杨宝霖工作室”入选首批东莞市文化名家工作室。
-芹菜塘尹守衡-
尹守衡(1549─1631),字用平,号冲玄,莞城西北郊芹菜塘人。万历十年(1582)举人,次年,会试中乙榜。授福建清流教谕,擢知江西新昌县。以不善逢迎,左迁赵府审理。辞官归,杜门著述,著有《史窃》一百七卷。
在尹守衡未中举之前,与莞城木巷洪信继天顺五年(1461)陈靖吉、何潜渊,正德(1506─1521)间张爵,嘉靖(1522─1566)李秉同、苏应机之后结凤台诗社,延东莞诗脉,并于其旁建凤台书院。
洪信(?─1628)字孺成,号约吾,莞城木巷人。万历十年(1582)举人,二十三年(1595),会试中乙榜,历恩平、海门教谕、廉江知县,有政声。乞归,家居觞咏自娱。
清道光间东莞篁村人张璐《尹守衡传》说:“(尹守衡)所居巨竹成丛,于竹杪结为亭,翼以扶栏。盛夏竹叶阴浓,日光不漏,风起,荡漾如舟,名曰‘荡云航’,撰著其中,成《史窃》一百五卷。”
《明史窃》一百零五卷,原名《史窃》,因写明代史事,是私人著述的明朝断代史,故后世于书名前加“明”字。
书何以名为《史窃》?尹守衡之忘年交番禺黎遂球于崇祯七年(1634)《〈明史窃〉序》说:
《史窃》一百馀五卷,余郡东莞尹先生之所作也。其曰“窃”者,附于《春秋》之义也。先生官止新昌令,未尝居史职,故惟以其所窃闻者为史。
《明史窃》书内文字涉清忌讳,乾隆时为禁书,又因书为巨型,共1300 馀页,刻印为难,故流传甚少。
1930 年东莞博物图书馆印本《明史窃》
《明史窃》扉页
《明史窃》扉页B 面
《明史窃》的版本,笔者所知有数种:
一、尹守衡卒后不久刻本。
二、崇祯十二年刻本。此书藏中山图书馆善本室,笔者曾读之。
三、乾隆三十一年(1768)刻本,见近人黄荫普《广东文献书目知见录》。
四、1930 年东莞博物图书馆用光绪十二年(1886)刻本之版片重印本。
光绪十二年(1886),尹家用《明史窃》稿本刻出流布,但印本不多,博物图书馆访得版片,已有残缺,残缺部分,补刻,刷印成书,分装十八册。
东莞博物图书馆用光绪十二年刻本之版片重印本,扉页粗墨框,中刻大楷书“史窃”两字,框内右上刻楷书小字“明尹用平先生著”,框内左下刻楷书小字“邑后学邓尔雅题”。扉页B面粗墨框内正中刻隶书“板藏东莞博物图书馆”,框内右下角钤长方形宋体字木印,文曰“明史窃拾捌本定价洋拾贰圆”(分两行)(霖按:民国十九年一月至十二月米价:东莞丝苗10.54 元/担、11.20 元/担,见《岭南大学农学院《农事月刊》)第十八册末页)B面左下角钤长方形楷书木印,文曰“东莞博物图书馆印书部发行之记”(分两行)。
目录先列总目:帝纪八卷、志六卷、世家十卷、列传八十三卷。总目之后列细目。其中《高后纪》、《百官志》、《田赋志》、《河漕志》均下注“缺”字。我国二十四史中每种断代史的《纪》,就是“本纪”(皇帝的大事记),《明史窃》八卷的《帝纪》,不是“本纪”,只是记载个别明帝的特别事件,读其细目则可知了:
《开国纪第一》、《靖难纪第二》、《革除纪第三》、《北狩纪第四》、《夺门纪第五》、《亲征纪第六》、《明伦纪第七》、《高后纪第八》(缺刻)。
《明史窃》的八十三卷的列传中,在个别人物传记之后,往往有一段编者尹守衡的“论曰”。其论,不是全面论其人,却只论其人一生中一两件最突出的事。以莞人为例:
卷五十二罗亨信传后论曰:“亨信独守孤城,民存与存民亡与亡之秋也,仗三尺之剑,安百万之人心,转亡为存。(略)归朝之日,颠毛种种(头发茂密),无一丝存。生我者父,死不终制(“终制”,按制度守孝)。血枯心竭,发肤不惜。生无爵赏之加,死无赠荫之及,何怪乎当日之隆庆诸州县,一闻虏至,毋宁委国逃归也。”短论其意有三,一、表彰罗亨信捍卫西北边境之功。二、批评明廷对有功边臣的刻薄寡恩。三、明廷对有功边臣刻薄寡恩带来的恶果。
《明史窃》的短论,很精采,也很中肯。平心而论,尹守衡以退职县令,寂守家园,国家档案不能见,在朝纂国史之臣不能交,仅凭一己江湖见闻,却撰全国史书,即有存史之心,却无存史之力,《明史窃》的作用,可想而知了。
文、资料提供/杨宝霖、莞城图书馆
文字整理、编辑/陈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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