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视微小说连载 |《钻尖》02：叛逆者的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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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钻尖》：叛逆者的初遇

顾靖

第一章

叛逆学生入军营

入冬的西北大地，寂寥荒凉，连绵起伏的贫瘠山脉雄踞在天边。

在两山之间的交接处，一列火车隐约闪现，伴着火车轰隆声传出来的是歌声。

“咱当兵的人，有啥不一样，头顶着边关的明月……”

车窗内映照着几张疲惫的面庞，歌声是他们发出来的——一群刚穿上军装的地方老百姓。

“咱们大家接着唱，再唱几首就到了！”在车厢里大声吆喝的是接兵干部陈阳——一个刚上任不久的上尉指导员。陈阳一边吆喝着，一边挥舞着手臂指挥。虽然歌的调子和指挥的手势已经脱轨，但是他依旧很卖力，甚至额头上都蒙起了一层汗珠。看得出来，他是第一次接兵，对于这种情况还是应付得有点狼狈。

“你好歹是给他们哄住了。”列车员经过陈阳身边时调侃道。

“可不是嘛！越走地越荒，一个哭就带起了一串，这比搞训练还累！”陈指导员看着面前一群红着眼睛的新兵，也很是感慨。

还没等他庆幸多久，一首歌又到了尾声。他不得不想办法应对，毕竟这群新兵会唱的歌也就那么几首，在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里，已经被来来回回唱了好几圈。

“同志们，你别看咱们这里这么荒凉，但是咱们部队可是一支应急部队。啥叫应急部队？懂不？”陈指导员终于找到了能吸引新兵注意力的方法，他卖起了关子。

“啥叫应急部队？”终于有新兵按捺不住了，不大家探起头看着他。

陈阳满意地点点头：“应急部队就是我们国家的第一道钢铁屏障。它是真正的拳头部队、尖刀部队……”

在陈指导员侃侃而谈的时候，火车继续穿梭在山洞间。

“听见了没！咱们去的这个地方感觉还不赖。”一个高个子新兵用胳膊肘顶了顶一旁的人说道。

“是啊！不知道能不能摸到枪。”旁边的新兵立马来了兴趣。

“哼！”就在两人准备好好探讨的时候，坐在车窗旁的秦锐发出了不屑的声音。

“你！”高个子新兵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一样。刚准备站起来，却又被一旁的人给拉住了。

“没事没事！以后说不准都是一个战壕的兄弟。”

“谁跟这种人当战友？哼！”他模仿着秦锐的腔调，故意加大了“哼”声，然后大声跟旁边的人讨论起来。

“我听说啊，现在部队用的枪都是95式了，比以前八一杠先进多了……”一边说一边得意地看着秦锐。

秦锐扭过头，不再给予理会。

看着外面呈流线型的景物，听着几个新兵胡吹乱侃，他更加后悔了自己的选择——当兵。

那晚，秦锐走了一夜，想了一夜，没人知道他想了什么，去了哪些地方。

但是那晚却成为了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一夜……

朝阳摆脱了黑夜的束缚，挣扎着升到了天空。秦锐重新出现在了单元楼下，被守候了一整夜的母亲紧紧拥在怀中。

“妈，我去当兵。”秦锐的语气没有任何波澜，平静而绝望。母亲的双肩颤抖起来，秦锐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都说人面临选择的时候，会经历一个艰难的选择过程，然后做出自己的抉择。但是秦锐连这样一个艰难选择的机会都没有，还有一年就大学毕业的他，却被父亲秦百山一记闷棍打到了部队。

在国家政策的鼓励下，秦锐出奇顺利地当上了兵，成为了响应号召入伍的大学生兵。这个过程没有选择，没有退路。每当想起这个过程，秦锐能记起的只有秦百山的“闯不出个人样别回来！”这句话。

难道只有当兵才能算人样？秦锐想不明白，作为音乐学院的特招生，秦锐有自信能够走上专业音乐道路。

为什么秦百山就不能静下心来听听自己的人生规划？如果能跟自己好好沟通下，也许自己会自愿去当兵。秦锐时常这样想，但是秦百山并没有这样做，这种空想逐渐演变成了恨意，一种执拗的恨。

火车终于在万众期盼中停了下来，在感受不到晃动后，新兵们发出了一阵欢呼，陈指导员也长长吐了一口气。

“终于到了！”

第二章

初遇新兵班长

凛冽的寒风像是一记记风刀，吹在身上让骨子都感觉到一股凉意。骤然的变化让新兵们都傻了眼,一个个像霜打的茄子耷拉着脑袋。

“大家都排好队，一会出了站台就会有车来接咱们了。”踏着驻地的土地，陈阳感觉到一种从心底里弥漫出来的踏实。虽然他也曾是异乡人，但是多年的驻守，已经让他和这片土地有了命运的联系，这就是他的第二故乡！

沉重的步子在火车的气鸣声中迈开。

“哇！”站台通向出站口是一条地下通道，灯光昏暗，当走出尽头的刹那，耀眼的白光刺得刚适应黑暗的新兵睁不开眼，但更让新兵感觉到震撼的是军车。

一列整齐得吓人的军车，在寒冬阳光的照耀下，泛着铁青色的金属光泽，就像一尊尊钢铁雕塑般卓尔不群地屹立在路边。

作为此次负责接送新兵任务的纪成早已等候多时。一张棱角分明，如同刀削斧劈般的脸上透着一股英气，即使寒风瑟瑟依旧身形笔直，引得不少路人侧目。

“陈指导员！”一个标准的敬礼之后，纪成大步走向陈阳。

“纪参谋，你负责带队？”陈阳回礼后疑惑问道。

“是啊！这不是新训工作马上开始了嘛，人少。”纪成眨眨眼，笑容里带着一丝狡黠。

“这回你可是大丰收了，有没有好苗子？”不等陈阳回话，纪成继续问道。

“丰收谈不上，不过也确实有几个好苗子。你看看，那个，在武校练了8年武，一身腱子肉，身板那是没得说。再看看那个，对！就是那个戴眼镜的，正儿八经的大学生，是个理论骨干的好苗子……”陈阳如数家珍般的向纪成介绍着此次的收获。

“这家底真厚实！”纪成顺着陈阳手指看去，几个有特长的新兵被他摸的一清二楚。

“嗬！这算个啥？比不上你纪高参，我也就图个知根知底，以后分人的时候，也能参考参考。”

“是啊，这也是大老远来回折腾的收获嘛！”说话间，纪成扭头对着一名中士说道。

“林忠，瞧见了吧！今年新兵素质不错，你们训的时候，可要上心了。”

“明白！”看着一脸严肃的纪成，林忠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向陈阳敬礼后，转身向新兵走去。在经过陈阳时，强忍的笑意终于露了出来。

“陈指导员，咱们上车，组织新兵这事就交给林忠了。”纪成热情接过陈阳手中的行李。

短暂的惊奇过后，秦锐再度回归沉默。他木然地看着面前的一切，平静得像一滩死水，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与所抗拒的东西越靠越近。

“唉！我说那个兵，问你有啥特长呢！”沉默再度被打破，林忠来到了秦锐面前。

“我什么都不会。”秦锐抬起头看了一眼林忠，极其淡漠的说到。然后不顾林忠的反应，走进了新兵队列里。

“嗬，这倒是有点意思！”秦锐的态度让林忠一愣神，随即他摇摇头笑了笑，继续自己的工作。作为一个过来人，一个有着7年当兵经历的老兵，他见过太多太多形形色色的兵，所以他能理解各种“疑难杂症”。

命运的交集也许就是在这个时候开始了。

第三章

英雄集体另类兵

运兵车载着新兵缓缓驶入部队大门，门前苍劲有力的“金刚钻团”四个大字，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金刚钻团”，这个驻扎在西北腹地的英雄集体。一个有着八十多年厚重历史的光荣团队，首批被中央军委确定为中国人民解放军应急部队的尖刀利刃迎来了它的新鲜血液。

几个原本在门前扫地的上等兵看着运兵车驶入，不由的咋呼起来：“来新兵了，来新兵了！”。

这个消息就像酵母一般，只是片刻功夫，路的两旁就挤满了兵。他们骄傲地站直着身体，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三三两两评论着车上的新兵。尽管他们也是刚刚把军装穿整齐的老兵，但这丝毫不影响他们的兴趣，因为这又是一个轮回的开始。

新兵营，它不属于中国人民解放军的正式建制单位，但是中国军队里的每一名军人都是从这里开始自己的当兵生涯。这是一个令无数士兵怀念和敬畏的地方，它就像一口大锅，把来自全国各地的人放在一起锤炼。它像母亲一般可以宽容缺点，但是也像一把斧头，残忍而又决绝地削平大家的菱角。也许昨天还可以肆意享受青春激扬，但是一旦到了这里，只有接受自己被磨练摔打成一名合格的钢铁战士这一事实。这里没有选择，没有退路。

“好了！这就是你们以后的家了！刚才我点的几个人站到这边，跟我走。”运兵车刚刚停稳，林忠便一跃而下，招呼着车厢上的新兵。几个上车前被他点名的新兵首先下了车，林忠将他们分到了右侧，随后下车的新兵林忠则把他们分到了左侧。

秦锐机械地下了车，准备跟着人流朝左侧走去。但是在提起行李的一刹间，他和林忠的目光对上了，脚步顿了顿但是却没有停下。

“你，先到右边去！”林忠开口了，秦锐只好无奈地改变了方向，拖起步子走到了右边。

来到人群后，秦锐才发现自己是那么的格格不入。身边的人或是机灵活泼，或是沉稳老练，唯独他，始终带着一种不情愿的抵触。

右边的这群新兵是林忠挑选出来的。他们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是能被人挑出来，就显得与众不同，这种与众不同让他们在陌生的环境里有了些许的成就感。但是随着左边的新兵离开后，他们站在长时间的原地等待中这种成就感就基本烟消云散了，只剩下对新环境的恐慌和不安，尤其是当看见领人的老兵气势汹汹，而林忠笑脸相对时。这诡异的场景，更为现场笼罩了一层迷雾。

“是，服从命令！”新兵二连指导员房间里，陈阳一脸严肃接着电话。在通话完毕后，他挂断了手中的电话，来到了窗前，凝望着窗外的新兵，重重叹了一口气：“毕竟是我接的兵啊！”

就在半个小时之前，纪成以另外一种身份出现在了陈阳面前——红九连第27任连长，同时带来的还有一份通知。此时的陈阳才恍然大悟，找到之前感觉不对的症结，可是为时已晚。在和上级机关确认过后，他只能选择服从。虽然感觉被纪成耍了，但是他心中也多了一丝期待。

“真想看看你能把九连建设成什么样！”

寒风呼啸依旧，布满霜雾的窗户里一双满是期待的眼睛隐约间露出…… 

第四章

英雄连队的特殊仪式

在短暂的躁动过后，终于有人开始安排秦锐这批新兵了，其余的新兵都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用他们的话来讲，哪怕是被安排去养猪，也比在这耗着强，所以在行进的路上，都不由得放快了脚步。秦锐倒是无所谓，依旧不紧不慢地跟在队列的最后面，慢悠悠地晃着。因为不喜欢这里的一切，所以对这里的一切都提不起兴趣。

新兵的补充，让“金刚钻团”的营区热闹非凡。s不少连队敲锣打鼓地迎接着自己的新成员，用部队特有的方式表达着自己的喜悦。

“有啥乐的？”下士成石走出连门，看着两旁热闹非凡的连队，感觉一阵烦躁。由于在各类演习和训练中，成石的编号都是270，所以他多了一个外号“两拐洞”。别人叫的时间长了，自己听的也多了，成石反而喜欢上了这个绰号，因为他能从这个绰号里找到一种无可替代的价值感。

红九连的兵，从来都是别人模仿超越的对象。但是这次迎接新兵，红九连却闷声不响，既没有敲锣打鼓，也没有列队欢迎。曾有连队骨干找到了连队新上任的连长纪成，却得来了这样一个解释，“谁承认他们是九连的兵了？不掉几斤肉，能当上九连的兵吗？欢迎仪式和入连仪式放在一起搞！”

成石扭头看了看连队门前挂着的荣誉牌，刚才的烦躁瞬间烟消云散。他们骨子里透露着一种自信，这种自信就来源于“战斗模范连”和“全面建设先进连”这两面高挂在九连门前的荣誉牌，那是他们誓死捍卫出来的荣誉，是对这个集体的最高褒奖。

成石看着荣誉牌有点失神，仿佛牌子像是一块LED屏幕，上面不断闪现着九连官兵为连队努力奋斗的画面。

当林忠领着一群新兵出现在红九连的路口时，成石第一时间发现了，赶快来到路口刺探起军情，想从林忠口中探出个一二，因为这群新兵可都是纪成亲自挑选的。尽管没有正式分连，但是毕竟是从其它连队挑出来的兵，林忠感觉不宜声张，便默不作声。

在死缠烂打询问无果后，成石直呼林忠不够仗义，对他这个新晋副班长不够重视。

“没看出你小子还学会这招了！别闹了，赶快回去分兵，在这杵着让新兵笑话？”林忠停下脚步，满脸笑容看着成石。

“行！行！行！我不打听了，但是班长，你可要给咱们班分几个好的，万一要是分到熊兵了，我保准训得他后悔来当兵。”说着说着，成石自己先笑了。

然后他又重新打量一番林忠身后的新兵，满心欢喜离开了。

在成石离开后，新兵在林忠的指挥下，重新提起了自己的行李。就在跨入连队大门的一瞬间，秦锐扎扎实实摔倒在了九连门前的台阶上。这一突如其来的意外，让在场的新兵发出讪笑。

“连你都跟我作对！”秦锐嘟囔着站了起来，看着绊倒他的台阶有点愤愤不平，但是却丝毫不理会身边人的哄笑，仿佛跌倒的人不是他一样。

在秦锐站起来后，林忠控制住了有点失控的场面，他看着秦锐，不知道该怎么说。虽然他见过各种形形色色的兵，但是还从来没有看见，能够心不在焉到当兵第一天就摔倒在连门口的兵。但是真正让林忠失望的是秦锐的态度，他那副满不在乎的态度。

新兵来到后，分班工作也紧锣密鼓的进行着。秦锐这批新兵分到九连的有23个，新兵班有10个，每个班分到了2个新兵，基本上算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稍有意外的就是秦锐这个萝卜还没有找到坑。

“我说你小子，不是跟我说挑了22个吗？怎么回来就成23个了？你看看，多的一个还跟三魂丢了七魄似的。”连队大厅内，纪成把正在组织分兵的林忠拉了过来，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怒气。

“连长，我第一眼瞅着小子就有点感觉，跟我刚来时候挺像的。”看着毫无精神可言的秦锐，林忠露出了苦笑。

“连长，我看过他档案，还是个大学生。”在沉默片刻后，林忠想通过自己的努力为秦锐拉回一点印象分。即使林忠也不知道这么为秦锐说话到底值不值得，但是他还是选择了这么做。

“大学生又怎么了？好兵、孬兵打眼就能看出来，你知道今年这批新兵对九连的重要性吗？”林忠是连队的好骨干，个人军政素质在全团都是响当当的。他的话让纪成重新打量起了秦锐，可是即便如此，他依旧不能在一个连路都走不好的人身上发现什么值得他肯定的地方。

“就三个月的时间。行，就留下，不行……”

“连长，这个兵我带，成不成？”还没等纪成把话说完，林忠把就秦锐要了过来。打断连长说话的事情，林忠以前从来没有干过，但是他怕纪成真的说出那句话。

看着林忠认真的表情，纪成坚毅的面庞上多了几分柔和，紧皱的眉头稍稍舒展。他拍了拍林忠的肩膀，然后转身离开了。看着连长的背影，林忠又露出了一丝苦笑。

站在大厅里的秦锐双手插在兜里，像痞子似的抖着双腿，懒散地四下打量着面前的一切。

“以后我就是你的班长了。走，咱们回班。”林忠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他来到秦锐面前，接过了行李。看到林忠走来，秦锐有点愣神，他在林忠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叫做期望的东西，这种炙热的眼神让秦锐很不适应。也就在他短短失神的时候，行李已经到了林忠手中，秦锐只好拖着步子跟在林忠的身后。

第五章

叛逆新兵惹人怒

最终，秦锐这个萝卜也在新兵三班落了户。林忠是三班班长，同时又是代理一排长，两拐洞成石是副班长，在林忠不在位的时候，履行班长职责，负责全班的工作。

作为新转士官，成石无疑是同年兵中的佼佼者。他还在义务兵的时候，就已经囊括了包含五公里武装越野和四百米障碍等步兵重点课目的5项第一，是名副其实的尖子兵。部队上的人都显得成熟，但是依旧掩盖不住这个刚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脸上的神采飞扬。

如果说成石是战士当中的佼佼者，那么曾经当他两年班长的林忠则更加传奇——红九连五班班长。

这，是一个职务，也是一种标志。在金刚钻团，人们常常把红九连比喻成钻尖。只有九连的兵才知道，这钻尖上最为锋芒的就是林忠所带领的五班，也就是这个钻尖连队的尖刀班。

五班，这个中国人民解放军最小的建制单位却囊括了部队所能给予的所有荣誉：1次被授予荣誉称号、2次荣立集体一等功、5次荣立集体二等功、37次荣立集体三等功。

在秦锐等人来到红九连的第一天，成石就把关于九连甚至五班的一切都告诉了他们。在讲述这些历史的时候，秦锐看到了这种虔诚，这种过分的虔诚甚至盖过了成石身上的兵味，将他瞬间变成了一名忠诚的教徒。

“这些旗子有什么用？”虽然有点惊奇，秦锐也只是撇撇嘴，他对荣誉室里的各种旗子并不感兴趣。

成石却很快纠正了他错误的叫法：“这面是战旗，1947年打仗换来的。这面是荣誉旗，1999年授予的……”

成石更正完毕后，只换来了秦锐轻飘飘的哼声。这是一种下意识发出来的声音，甚至都算不上是回答。

“你……”成石停留在半空的手指不停颤抖。

“熊兵！”牙缝里蹦出了带有概括总结味道的两个字。

若干年后，在另一座城市的夜空下，秦锐遇见了已经创业有成的成石。见面的第一句话，依旧是从熊兵开始，紧接着才是拥抱，谈及当年的往事时，两人哈哈一笑。在江边小风的吹拂下，又是痛痛快快畅饮一番。

但是在这个时候，两人的眼神却在空中厮杀。好在一旁组织连队进行参观的林忠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及时调整了参观荣誉室的队伍，两人被分开了。

这一小小插曲在新兵中悄悄议论起来，听着几个新兵的窃窃私语，秦锐耷拉着脑袋从他们面前走了过去。

“班长，你看看这个新兵，刚来一天，作风就疲沓成这个样子！这以后还怎么带！”成石气呼呼走出了荣誉室，半路又被林忠给叫住。

“敢情你小子一来部队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哪有现成的好兵让你带？”林忠依旧是那样不温不火的说着，但是平凡的话语里却处处洋溢着温暖。

“你啊，就是脾气太拧！这个兵吧，有时候是倔一点，驴一点，这未必不是个好事，主要还是要有自己的方法。秦锐是个大学生，思想活跃，文化水平高，好好调教，能够带出来。但是他也有大学生的一些缺点，你要学会包容，找准突破口，拿下他，战术上讲，你依旧是胜利的。”林忠对成石是很满意的，他喜欢这个脾气火爆、倔的时候八头牛都拉不回来，但凡被认准了的事，就会拼命完成的兵。

成石安静的听着，他很享受林忠这种独特的诉说，像是回到了自己新兵刚来时的模样。

“掉到傻子堆里了！”在秦锐看来，成石刚才只不过讲了一个能够忽悠人的拙劣笑话。他想不通，这屋子里的东西和自己有什么关系，或者说和面前的这些人又有什么关系。但是他却偏偏要出现在这里，而身边的人却都表现出了一副好像看见族谱时的激动模样。

一想到要在这个鬼地方献上两年的青春，秦锐免不了又是一阵长吁短叹。

更让秦锐难以适应的是和班里战友的相处。小小的新兵班汇集了来自五湖四海的人，从年龄阅历到文化习俗都大不相同，这毕竟需要一个磨合的过程。虽说秦锐也有过集体生活，但是学校生活毕竟和部队不一样。

在学校，因为年龄相仿，兴趣爱好一致，甚至有共同的人生追求，秦锐可以和室友无话不谈。但是在部队，秦锐却成为了异类，被赋予了属于这个特殊族群的称呼——“大学生兵”。

一个秀才和兵的完美结晶。秦锐甚至已经忘记了这个称呼是怎么来的，他只记得自己莫名其妙地就成为了这个“大学生兵”的代名词。

秦锐的年龄超出了身边人一大截，甚至比成石还大一岁，这之间的差异，很难让秦锐找到共同点。

秦锐也试图和战友拉近一些关系，好在无聊的时候找人聊聊天。“你喜欢玩单反吗？就是照相？”最终秦锐还是放弃了，尽管他不是炫耀，但是他能够从身边人的眼中看出一丝鄙夷。

“大学生兵就是时尚！”

虽说他抵触部队的一切，但是在潜意识里，他还是把这群和他一样的“可怜人”当成了自己阵线上的人，他渴望能够找到一丝熟悉的感觉。

《钻尖》

中国军视网独家连载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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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顾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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