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原文
其他

飞 鲨:永不退缩,我心飞翔


生死一念

  

  



14°仰角

  

  


“黑区”吻痕

  

“黑区”,着舰飞行训练时模拟航母甲板的着陆区,仅仅2米见方。这是张超和战友们驾驶“飞鲨”着陆时,轮胎与地面一次次剧烈摩擦留下的。

  

若从空中俯瞰,“黑区”不过是一条细细的“黑线”。舰载战斗机着陆如何精准对准这条黑线,真可谓“刀尖舞”、“针尖活”。

  

舰载战斗机飞行员被称为“刀尖上的舞者”,其风险系数是航天员的5倍、普通飞行员的20倍。西方某大国刚发展航母时,平均每两天摔一架飞机,总共损失了1000多名飞行员。没有“把脑袋别在裤腰带”的玩命劲,不可能成为“飞鲨”。

  

航母很大,“黑区”很小。小小“黑区”投射的,既是精武面积,也是精神面积。

  

“飞鲨第一人”戴明盟曾说:“舰载机飞行员实际上是一个很孤独的群体,圈子很小,虽然与其他战斗机飞行员是同行,但他们并不太了解舰载飞行的特殊性……”

  

“英勇顽强是血性,不怕牺牲是血性。对于舰载战斗机飞行员来说,面对未知敢于挑战,遇到瓶颈勇于超越,也是血性。”张超把誓言写在了日记里,也写在了一次次“黑区”起降的“吻痕”里。

  

从岳阳到长春,从山海关到海南岛,从西沙再到关外,张超先后飞过8种机型,刷新过多项纪录,是尖刀中的刀尖,被战友们称为“飞行超人”。可自从加入“飞鲨”战队,他却成了“插班生”——

  

全新的武器装备、全新的训练模式、全新的操纵习惯,一切都得从零开始。相比同班的飞行员,张超晚了整整两年。

  

为赶上进度,张超加班加点,补训苦训,甚至把自己绑在模拟飞行器上,练困了就趴在上面打个盹,醒来接着练,就连睡觉时室友都常听他念叨上舰飞行口诀。

  

那些日子,和张超同宿舍的艾群记得,每次飞行结束,不管飞得好坏,张超听完教员对自己的讲评,总会跑去“蹭”战友们的讲评,用以对照检查。舱内上百个飞行仪表和电门,几百个操纵动作和程序,近百个空中特情处置方案,张超都门儿清……

  

爱笑的张超爱问问题。每飞完一个架次,张超都会毕恭毕敬地向教员敬个礼,然后追着教员不停问这问那。

  

丁阳记得,好多次自己刚躺下,张超又来敲门了,笑呵呵地说着抱歉,“有个问题想不通,睡不着”。两个人站在门口,直到把问题掰扯清楚,张超才满意地回屋休息。

  

“我曾经观察过他听讲的神情”,戴明盟说,“教学时他会死死盯着你,好像生怕漏过一句话。”

  

徐英写道:“飞行完你总是问我难题,我说再想想给你答案……”直到现在,徐英的眼前还会经常浮现张超一脸认真请教问题的样子。

  

正常的模拟飞行与实际飞行时间比一般是1:1,张超却达到了惊人的3:1。为了建立新的肌肉记忆,张超一年的飞行起落,相当于过去6到7年训练的总和。

  

加入舰载战斗机部队6个月时,他追平了训练进度;10个月时,他第一次驾驶歼-15飞机飞上蓝天。所有的课目考核成绩,都是优等。

  

在某舰载航空兵部队战斗的411天里,张超起降数量是其他部队战斗机飞行员年均水平的5倍以上。

  

张超和战友们时刻感到肩上如山的重量。

  

航母舰载机部队成立3个月,习近平主席便亲临视察,勉励大家再接再厉、深入钻研、勤学精练,早日成为优秀的航母舰载机飞行员。胜利日大阅兵,他们驾驶“飞鲨”飞过天安门时,国人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春去冬来,在 “一比一”模仿辽宁舰有效着陆区的狭窄跑道上,张超对准“黑区”一次次突破“黑障”,一次次挑战着身体和心理的极限,一次次放大着走向深蓝、决胜海天的“精武面积”和“精神面积”。

  

西沙岛礁见证了张超的惊天之胆,南海碧波见证了这位年轻飞行员的凌云之志。一次次追梦,他始终快乐地为国飞行,笑对一切风险;一次次超越,他用无数个“第一”兑现“把最好的飞机飞得最好”的诺言。

  

张超结合飞行经验,撰写过一份3000余字的教案,这是他牺牲前献给“飞鲨”的最后礼物。

  

凝视航母上的那片“黑区”,哪一条是张超最后一次驾机着陆时留下的胎痕。胎痕交叉重叠、旧痕上覆盖新痕,哪里分辨得出来哪一道是张超的。

  

岁月也许会磨平他们走过的足迹,但绝不会忘记他们走过的路!


“查理信号”

  

张超的微信名叫“含含爸—查理”。这个乍一看有些奇怪的名字,浓缩着这位年轻飞行员的生命之“重”:

  

“含含爸”——含含是他女儿的小名,他不止一次对战友说,要让自己的女儿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公主。

  

“查理”——张超给自己取的英文名。在世界舰载战斗机飞行领域,“查理信号”是每一个新飞行员梦寐以求想听到的着舰信号。在舰载机飞行这个世界顶尖俱乐部里,只有2000人拿到了“会员卡”。张超心底的梦想就写在这个英文名中。

  

一个微信名,折射两个身份,投射两个梦想。家与国,就这样扛在这个男人的肩上。


  

张超牺牲后,有一张照片令人心酸。两岁的女儿含含,趴在爸爸的飞行服上,假装被爸爸的温暖包围,甜甜地睡着了。我们总以为孩子少不更事,其实她心里比谁都懂,比谁都疼。遗体告别那天,雨下得特别大,战友们都来送别。含含一开始好奇地问:“妈妈,你们都在干什么呀?”看到灵堂上爸爸的照片,含含突然放声大哭:“爸爸,我要找爸爸!”女儿稚嫩的哭声刺痛了每个人,大厅里哭成一片。

  

张超牺牲后,有一个场景令人心痛。在殡仪馆里见到丈夫,妻子张亚紧紧搂着张超,抚摸他冰冷的脸,亲吻他苍白的嘴唇,拼命忍住不哭。她当场剪下一缕头发,轻轻放在张超胸前的军装口袋里。“留下这缕青丝,倘若真有来生,倘若还能相见,希望你一眼能认得我。”两个人恋爱时,张亚被查出患有某种不治之症:“我以为我会死,不想拖累他,我以为他会答应分手,可是他要拿出所有积蓄给我治病,娶我为妻,一生相守。”

  

张超牺牲后,有一个画面令人起敬。部队领导探望来队吊唁亲属,一开始都不知说什么好。沉默了好一阵,还是张超的老父亲先开口:“让我看一看张超最后飞行的视频吧。”这是老父亲对部队提的唯一要求。看完最后那一刻的视频,他平静地说:“崽爱这个,飞行就是他的命。”父爱无言,此刻全压在心底。过年的时候,儿子塞给父母一沓钱,让他们在老家修一座房子养老。父亲笑笑收下了,心想先给你和孙女留着吧,你上军校时寄的第一个月津贴110元连同那张7寸军装照,我还一直小心锁在抽屉里呢。

  

无数次,张亚在心里想象着这个场景——

  

张超驾着“飞鲨”成功落在辽宁舰甲板上,凯旋之际,她和女儿手捧鲜花,在机库等着他……

  

这是张超和妻子的约定。一年多前,被选拔进“飞鲨”团队的张超告诉妻子:“这一年,我会很忙,顾不上你和女儿了,等我上舰那一天,你在机库等着我!”

  

想象过无数种赴约的方式,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一种;想象过无数种与爱人相会的画面,怎么也想不到是这样的画面。

  

此情切切,恒爱久远。

  

老母亲扑向儿子,嚎啕大哭。就在十几天前的清明节,儿子探家如同往常一样来去匆匆。母亲做的一锅腊鱼,刚起锅就被装进了饭盒,拎上了火车。那带着温度的腊鱼,让多少战友记住了妈妈的味道!

  

这匆匆的背影,这么多年,母亲早已习以为常。每一次,儿子总会对老人家说:“我都好着呢,你们别担心。你们身体好好的,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

  

想不到,那竟是儿子的最后一次回家!竟是母亲为儿子做的最后一顿饭!

  

5月3日,狂风大作,暴雨如泣。接过儿子骨灰的那一刻,这位坚强的老父亲浊泪纵横。他用浓浓的湘声轻声呼唤:“崽啊,咱们回家!”

  

自古忠孝难两全,许国何以再许卿?

  

他们从来没有做英雄的“尾巴”,却始终是“飞鲨”最结实的尾钩。


我心飞翔

  

  

猜你喜欢


声明:来源于求是网,转载请注明出处

作者:伍正华 王通化

责编:张凯

投稿邮箱:js7tvwxwb@163.com

    您可能也对以下帖子感兴趣

    文章有问题?点此查看未经处理的缓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