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警:BuzzFeed步入中年危机!架构调整背后藏有什么难言之隐 | 独家编译
2006年创办的BuzzFeed,不知不觉迎来了自己的第十个年头。不算年轻的他,似乎也在一片“唱衰”声中迎来了自己的中年危机。
近期,全球媒体都在关注BuzzFeed最新的拆分动作,他们把原来的新闻和娱乐部门拆分开来,并且重金砸入视频内容的生产和运营之上。而BuzzFeed的此番动作,外界却并非全然欣赏,反倒认为这是BuzzFeed因为经营不善而做出的被动转型。
《纽约时报》记者SYDNEY EMBER对BuzzFeed此次拆分事件进行了全面而深刻的采访调查,全媒派(qq_qmp)与大家一同走进BuzzFeed的新编辑部。
BuzzFeed创始人、CEO Jonah Peretti
开会对于BuzzFeed员工来说稀疏平常,创始人兼CEOJonah Peretti经常要从他的洛杉矶办公室飞到纽约,跟在那边的员工碰头,解答他们的疑惑,探讨发展战略。然而,最近的两场会议却有着更为重要的意义。
拆分新闻和娱乐部门 全力押宝视频!
大约3周前,BuzzFeed发出内部公告,将正式分拆其新闻和娱乐部门。改组消息公布的当天,总编辑Ben Smith向新闻部的员工保证,他们所在的部门还会继续运营下去。随后,Peretti又开了一场问答会,发誓公司没有卖掉新闻部的计划。
BuzzFeed总编辑Ben Smith
在BuzzFeed员工眼中,这一场改革带来的更多是好奇,而不是深深的忧虑。毕竟,对于这样一家在视频和娱乐上押上了大赌注的公司,这次的改组似乎是一个革命性的时刻。相比2014年视频业务仅占BuzzFeed总收入的15%,现在这个数字已经超过了50%。根据一位内部人士在公司运营简报上的预测,在接下来的两年中,BuzzFeed75%的广告收入将来源于视频。
本次改组也反映了整个业界的广泛变化,越来越多的媒体集团开始向视频和娱乐新闻业务靠拢,以获得来自年轻一代的关注和网络广告的收入。四月,Mashable宣布裁员,因其不再报道国际新闻和政治新闻;专注于年轻观众的Mic也立下了目标,到今年底将会把60%的重心放到视频业务上;《纽约时报》、《论坛报》等传统媒体也正在对视频业务进行大规模投资。
对于媒体也来说,过去视频似乎还只是作为一种辅助,而如今它已经成为了一项重要的收入来源。这种组织结构和重心的转变也给新闻编辑室带来了重大变化。公司视频部门——BuzzFeed动画分拆前的总裁Ze Frank说:“任何公司,尤其是那些快速扩张、各分支之间耗资巨大,都会出现分裂。”
未来,驻扎在纽约的Smith将会领导BuzzFeed新闻,而在洛杉矶办公的Frank则将掌管一个新部门——BuzzFeed娱乐集团。用创始人兼CEOJonah Peretti的话来说,如果BuzzFeed到现在还只有一个视频部是有问题的。
在最新的调整架构下,Smith的新闻部拥有一只自己的视频新闻团队,而Frank的娱乐集团则负责非新闻视频,比如美食秀等BuzzFeed的传统卖座节目。Peretti在公司备忘录里宣告分拆时是这么说的:“当视频无处不在,BuzzFeed在全球的主要探索都会与之相关。”
架构调整或因遭遇生存危机?
一直以来,BuzzFeed都被互联网界视作既有流量又会赚钱的“当红炸子鸡”。病毒式的传播让媒体行业嫉妒不已;建立在原生广告而非展示广告基础上的商业模式,对意图找到年轻用户群的品牌商有着巨大的吸引力。此外,BuzzFeed也开启了全球扩张的步伐,在伦敦、圣保罗、东京都建起了办公室。去年,还获得了来自美国国家广播环球公司的2亿美金投资。
然而,今年以来BuzzFeed的数据不容乐观。根据统计公司comScore的数据,BuzzFeed7月的访客量掉到了7200万,是自2014年8月以来的最低值(尽管Peretti认为comScore的数据不能准确反映网页版和移动平台的访问人数)。
4月,《金融时报》的一篇报道中提到,BuzzFeed未能达成其2015年财务指标,并且把今年的增长预期减半。对此,BuzzFeed提出了争议,但却并未给出自己的数据。Peretti还释放信号稳定军心:“我们已经赶在了年初设下的目标前面,对于自己的运营情况我们很满意。”
其实,分拆新闻和娱乐部门早有先例,比如新闻集团、论坛报业集团等等,这也引发了一些关于BuzzFeed是否会削弱甚至是遣散新闻团队的猜测。哥伦比亚大学数字新闻中心主任Emily Bell说:“把被视为不太赚钱的新闻和娱乐部门分拆的做法早就在老牌媒体中出现过了。”
Bell对于这场拆分较为乐观:“如果你积极地看待BuzzFeed的分拆,你可以把它理解为这样能让新闻事业更可持续。如果你想列举它特别正面的影响,或许你会发现,这也不一定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好消息。这背后真正折射的是大家都在经历着什么,高质量的新闻可以赚钱,但这是一场真正的实力较量。”
BuzzFeed执行总裁Kenneth Lerer㛑否认了他们正在远离新闻,他说:“现在也好,将来也罢,我们100%会坚持做新闻。”
拆分背后的办公室秘闻:老板之间竟不和?
在与包括Peretti、Smith、Frank等一系列BuzzFeed现任、前任员工进行的访谈中,更多不为人知的分拆原因也展露了出来,包括资源的分配、报道的分工清晰化,当然还有,Smith、Frank两人之间暗地里的紧张关系。
随着BuzzFeed开始越来越多地生产视频产品,他们对于Frank团队资源的依赖在加重,而这也导致了一些摩擦的产生。在一次电话采访中,Smith被问及自己与Frank的关系,他说:“概括起来说,我希望他是……怎么说呢,让我努力找一个没有贬低意思的词……我觉得他很轻易地就搭建了一个至少目前来看最成功的数字演播室。”
近期,在BuzzFeed办公室的一间会议室里接受采访的Frank则说:“我非常喜欢他”,他补充道,“在我看来Frank是一个我完全不懂的领域里的天才”。
BuzzFeed动画总裁Ze Frank
Peretti承认了这个间隙的存在,但也认为在一个扩张中的媒体公司里这在所难免:“我感觉到大家有时候会把这些事情当成是个人的恩怨,其实这更多是公司层面上的”。
他提到,有一段时间,位于洛杉矶的视频团队(Frank带领)感觉到自己尤为新潮炫酷。部分员工包括Peretti本人都承认,由Frank主创的卖座美食频道“Tasty”跟Smith在2012年引进的“BuzzFeed美食”之间的确存在着不和。
这次改组之后,Smith就有了自己的新闻视频团队,由Frank的徒弟Henry Goldman运营。调查报道和项目编辑Mark Schoofs说:“在我看来,这个情况应该可以得到改善了。”
10岁的BuzzFeed:还能创造新奇迹吗?
BuzzFeed创始人兼CEO Jonah Peretti毕业于麻省理工学院媒介实验室,也是赫芬顿邮报的联合创始人,他在2006年建立了BuzzFeed,当时仅仅是作为共享内容的一个试验。直到2011年,BuzzFeed宣布从《政治家》挖走Smith,开始建立新闻部门。
在过去几年中,BuzzFeed已经增设了商务团队、科学团队和调查团队,由普利策奖得主Mark Schoofs管辖,同时也在加速进军视频和娱乐产业。
在老板看来,有一点是显而易见的,那就是公司的快速增长。目前,BuzzFeed在全球已经拥有了超过1300名员工。
不过,据一些现任和前任员工反映,权责分工上还存在模糊,待遇也有些不公。据悉,公司专门聘用了一位薪酬顾问,近期也有不少新闻和编辑部员工得到了涨薪。
在BuzzFeed的设定中,这一次的改组是对新闻部门的一次投资,正如Smith所言,公司“对新闻下了双倍赌注”,而他自己也打算“死撑到底”。
在遍布建筑警示牌和大铁栅栏的纽约联合广场边,BuzzFeed新闻编辑室的新办公室正在加紧建设中。而就在这栋楼里,墙面画着猫咪的图案,会议室以表情包和网络流行语命名。由此可见,尽管BuzzFeed试图努力向前看,它仍然无法脱离自己创始时期的影子。
BuzzFeed可以说是移动互联网时代最具代表性和启迪性的内容生产机构,但如今面对社交巨头的倾轧和数字用户习惯的变化,他也来到了不得不做出转变的分水岭。我们都祝愿他,能够再次挖掘出年轻用户的深层次需求,并且在智媒时代迸发出新的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