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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访AI财经社胡涵:懂审美的媒体人,如何为互联网做回忆录

2018-02-08 腾讯传媒 全媒派

“好像输了,一直在输,从来没有赢过。”


面对被自媒体冲击得七零八落的传统内容业,作为AI财经社的联合创始人,胡涵有些“不服气”。


2017年5月4日上线的AI财经社,团队共有50余位采编人员,重点关注TMT、创投、文创、出行等领域,以微信公众号为主阵地,并在多平台分发布局,半年来就收割了百万粉丝、上亿流量。但胡涵坚称,自己的团队其实很传统。


“不管载体怎么变,真正有趣、有审美、有见地的内容,最终应该是行业的主流。”


本期全媒派(ID:quanmeipai)带来AI财经社联合创始人胡涵的专访,看这家新锐媒体如何以阅读时代的野心打造优质内容,尊重用户的时间和流量。



文章为人而作:内容坚守与革新


以“AI财经社”为社名,总让人误以为是做人工智能相关的报道。看了社内文章会发现其实内容既不AI,也不太像传统意义上的财经报道。


胡涵说,其实人工智能只是重点关注领域中的一个。作为由一批资深的传统媒体从业者构成的媒体,财经社特别“人工”而不“智能”,“你以为是硬科技,点进来发现是一些根本不硬的文章,反而有一种反差萌吧。”


资深老派:体面地“端着”把报道做了


“太多的自媒体,生产靠表情包和流行语混杂加工出来的文章。我们觉得这个东西有点不体面,我们想做一点体面的事,于是大家就凑在一块一起做一个不一样的事情。”


谈起AI财经社最大的优势,胡涵认为是团队。财经社的核心编辑成员的媒体从业年龄都超过了十年。“现在,几乎很少有新媒体能够组织这样一支采编团队了。”


这样的团队决定了AI财经社的报道跟其他媒体不一样,用胡涵的话来说,“可能更端着一点。”


作为财经类媒体,AI财经社自我定义的四句话也相当“老派”:商业必须有逻辑、商业必须讲道理、独立而有立场、文章为人而作。相对应的,它对所产出的文章要求是:有信息增量、有故事、有态度,以及“融文本”


《保卫科大讯飞》被认为是社内的典范性的报道,前后操作了近三个月。报道以讲故事的口吻来操作,背后探讨的是一个严肃的问题:科大讯飞到底能否以技术优势扛住巨头的倾轧式竞争。跳脱出行业分析稿的枯燥框架,报道本身点缀了一些有趣的细节,同时力求不出现差错。


像这样的“融文本”写作,强调打破传统划分明显的报道类别,没有明显的消息或特稿的区分。“哪怕只是一篇800字的文章,我们也要求里头有观点增量。” 


AI财经社文章《死于公元2011》和《互联网无太子》片段


互联网纪事:为“中坚阶层”提供价值阅读


AI的风口呼啸而过,互联网创业浪潮似乎很难有让人眼前一亮的东西出现了。AI财经社判断整个互联网都在进入老年期,于是就有了为互联网这位“长者”写“回忆录”的想法。


对手机行业发展进行复盘的报道《死于公元2011》就体现了这种“回忆录”的风格。仿佛是一位说书人,把那年雨夜发生的事情向你娓娓道来,颇有老道消息的风格。“我们想用今天的话题为说过去的事,然后把过去几十年串起来。”


正如AI财经社的slogan“阅读时代的野心”那样,它想要报道的是这个时代有野心的人,记录这个时代的互联网巨头、传统企业的新转型和中后期的创业公司,并通过此连接社会的“中坚阶层”,连接那些为中国社会创造价值的人。


于是,财经社有了《后厂村没有姑娘》、《惊弓自如客》、《今夜无货送达》等一系列爆火的文章。


这类文章爆火的原因除了聚焦热点,更是因为文章好读。“文章为人而作”是AI财经社对记者们的要求之一。胡涵直言,现在市面上很多文章“不是写给人看的”,而机械地刷文章也让阅读丧失了原有的仪式感。“文章是写给人看的,阅读也是得有价值的。”


 “娓娓道来,如若清风。深思,背后一阵凉风。”“花了20分钟才读完,事件的衔接性强。”用户的评论反馈可见一斑。


AI财经社近期留言精选


清高审美:想让看不懂的人都说好


“我们这些人有些清高,有些内容和审美趣味的追求。”为此,你可能很难想象,财经社编辑记者的工作时间之长,“他们可以做到早上八九点钟到公司,晚上12点钟才回去,就为了打磨一篇稿子。”


上文提到的《死于公元2011》以一个说书人的口吻,讲行业里面的各种段子和故事,胡涵形容“特别像荷马史诗年代那种说书人的感觉”。但报道中所有的“料”其实都结合了大量的采访,都是有信源、有出处的。“这也是我们和其他自媒体文章不一样的地方。”有读者将《互联网无太子》称为“互联网版倚天屠龙记”,AI财经社的侠气文风也成为了锋芒尽出的特色。


清流的审美还体现在AI财经社主打文章的标题拟定上,被用户评论为是“标题党中的一股清流”。“我们取标题的时候会追求一种陌生感的新意。”编辑们商讨标题时各抒已见,最想否掉的方案往往画风烂俗。


正如讲现金贷的稿子《有种不必还钱》,如果标题中都是现金贷、网贷,催收,暴力江湖这种,就会直接因为烂俗而被否决。“大概是我们这边的审美取向吧。”


AI财经社近期文章标题精选


“为什么一些传统媒体会输?”胡涵认为很多媒体人仍活在自己想象里,写的文章也是给自己看的。“他们以为自己的读者是一群智力超群的人,是那种早上喝着咖啡,拿着报纸翻的人。任何的财经消息不管写得多硬,他们都一定看得懂。但是,新媒体的到来击破了传统媒体人对这部分精英的想象。


“我们就在摸索中提出要‘写故事’。真正牛的,不是你写出来一篇文章大家看不懂,而是你写出来一篇文章连看不懂的人也觉得好,这样才叫成功。


战略布局:多平台矩阵 做品牌传播 


AI财经社是在《财经天下》周刊的基础上打造出的一个全新品牌。从2017年5月上线至今,AI财经社全平台阅读量已经超过了10亿,在企鹅号上的阅读量也超过两亿。


短小而有趣的标题,暗埋神梗的配图,AI财经社在塑造品牌形象上花尽心思。它更大的野心,是为财经报道提供一个与众不同的质量标准。


“我们希望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有正向激励的品牌,不管是谁跟我们合作,都对自己的品牌有加成。目前为止,我们很少有品牌合作,担心会过度消耗自己。


为了实现这一目标,财经社多平台布局,原创维权凶猛,努力维护品牌调性。


多平台精细化运营收割流量


除了团队上的优势,胡涵认为财经社的第二大优势在于策略。


在胡涵看来,在这个“几乎所有常用APP都在布局做内容平台”的时代,人们的阅读习惯已经发生改变,抢占移动资讯的分发平台很重要。


“内容变成了一个争夺流量的重要阵地。可能大家都只关注到了我们的微信号,没有注意到我们其他各大移动分发渠道平台,在半年内的数据应该都是最好的,微信肯定是最重要的阵地之一,但怎么再拓展新的用户?只能到移动渠道平台去拓展。”


AI财经社的优势在于,不但把各个平台都占领了,并且在各个平台进行精细化运营。


AI财经社获“2017年度图文企鹅号”奖项,胡涵(中)领奖


“在不同的平台上,我们所呈现出来的样子其实是不一样的。”胡涵坦言财经社在头条号上的文章就是比较标题党一些,“会刻意揣摩普通读者的兴趣和爱好,更接地气”,而在企鹅号上,会更加注重打造自己的快速响应能力。“我们会分析用户的调性,来做不同的标题,重点推不同的内容。”


比一些传统媒体更加快速地转身,切换语态;比一些新媒体更加花精力做高质量的内容,AI财经社的这场“降维打击”在窗口期迅速占领了渠道阵地。


原创维权及时凶猛 不着急做内容付费


去年十月,AI财经社发布反侵权公告,称“我们每个字的成本价已经达到20元”,矛头直指46家媒体机构,起诉原因均为未经允许的商业转载。


“现在大家好像都把内容当成免费的东西,我觉得很不好。很多媒体为了扩大自己的影响力,还希望别人来免费转载和抓取,当年第一波纸媒可以说就是这么死的。”


胡涵说,早期传统媒体的总编辑曾经凑在一块开会,设立了一个维权联盟,想要跟门户网站维权。结果后来,联盟自己就散掉了。因为他们发现,文章在门户网站上一转载,上个头条,阅读量特别高,反而影响力就扩大了,于是就不维权了。


“但这样做其实是饮鸩止渴。纸媒的文章免费给门户网站用,用完之后导致的是什么?你们的内容贡献了别人的品牌。品牌走了,你是不是要死?肯定要死。


所以,最重要的,最值钱的永远是品牌。


于是,AI财经社从一开始维权就“特别狠”,凡是盗转文章的应用、网站、友媒,都会有一纸律师函告过去。


原创维权的底气来自对高品质内容的信心,但尽管有高质量的内容,AI财经社还不着急考虑做“内容付费”,“我们内部觉得,着急着做内容付费是一个很丢人的事情,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收割用户。”

 

胡涵认为“内容付费”在未来可以尝试,但目前还没有足够的底气。“我们现在还处于持续产出优质内容来打造品牌的阶段。用户愿意在你的平台上付费,是认可你的品牌。至于内容付费,我们目前觉得不是现阶段该做的事。如果做的话,有点太目光短浅了。”


“我可以活成任何人,只要给我一点时间”


2013年,胡涵毕业后进入了《新京报》做记者。短短五年时间,他先后担任了深度报道记者、评论员和创投部副主编。在这期间,他做过社会新闻、调查报道和特稿,写过评论,从社会新闻、时政领域转型到互联网创投,“要感谢新京报愿意给年轻人机会,去多尝试不同的东西”。


AI财经社的创始人李大明,同样出身《新京报》,在传统媒体行业待了十余年。事实上,AI财经的核心团队,几乎都是传统内容业出身。有传统媒体的内容技艺,又对媒体转型有着自己的执念和思考。这或许解释了AI财经社今天的风格和路数。


在去年12月策划的一次项目中,胡涵创作了一句文案:我可以活成任何人,只要给我一点时间。这句话后来被展示在了杭州的地铁站里,引来不少人关注。



胡涵解释道,这句话的原型来自于法国诗人兰波。而胡涵在后面加上了一句 “只要给我一点时间”,让原本豪迈的期望忽然增添了一丝乞讨的口气。


“你可以对父母说,你给我一点时间。对爱人说,你给我一点时间,或者你对老板说,都OK。我可以活成任何人,本质上就是我可以活成你想要的那个样子。这是第一层情感含义。”


除此之外,这句话也是胡涵想要对AI财经社说的。“AI财经社是一个需要时间才能成就价值的项目。所以我们对自己说,给我们一些时间,我们会证明自己做得很好。”


胡涵也想用这句话致意AI财经社这个取得“有些随意”的社名,仿佛也是机器人在对人类说,“你们只要给我一点时间,我就会取代你们。”


不过,或许正如BBC对未来职业被取代的概率预测那样,“记者的主观能动性以及对人文氛围的理解,是机器人很难取代的。”


而具备创造力、思考力和审美力的媒体人,更不会被取代。


AI财经社巴厘岛团建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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