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师说 | 朱善萍：“好老师心中充满爱”
明师说
作为中国最老牌的七所外国语学校之一，南京外国语学校以其国际化的先进的教育理念和课程体系、创新人才培养模式和特色校园文化，一直站在引领中国英语基础教育发展的最前端。近日，明师说记者有幸采访到南外教科室主任、英语特级教师朱善萍。
朱老师有很多“头衔和光环”，作为“全国人大代表”为教育发声，为孩子们呼吁；作为教育专家深入西藏、新疆、云南、贵州等偏远地区进行讲学支教，带领英语教师、南外的学生们参加各种国际国内模拟联合国会议、英语风采大赛并取得优异成绩。然而爱生如子的她，最喜欢的称呼却是来自孩子们的一声“朱妈妈”。
记者第一次见到朱老师真人，禁不住感叹，时光对她太温柔，忘记了在她脸上留下痕迹——年轻的体态、得体的衣着、容光焕发的神采，完全看不出年纪。她笑说，和孩子们在一起，就是她“保养”的秘诀。
培养具有中国灵魂、世界胸怀的现代人
“培养具有中国灵魂、世界胸怀的现代人”是南外进入21世纪后制定的迎接新时代挑战、符合新的时代需要的培养目标，作为这个目标的参与制定者之一，朱善萍老师做了详细的注解：
“我们的培养目标包含三个概念，第一是中国灵魂，无论从世界发展的需要，从中国本身民族生存的需要，还是从中华文化传承的需要，都需要“中国灵魂”，我们要让所培养的人才时刻铭记自己是中国人；第二是“世界胸怀”，置身于信息化和全球化的潮流中，如果不熟悉各个国家的基本情况，不了解国际交往的基本规则，不具备外语能力和沟通交往能力就无法与人交流、谈判、进行友好往来活动。南外希望培养出的学生不仅具有家国情怀并具有全球胜任力，即Global Competence, 让学生能够有能力应对各种国际挑战、胜任多元文化的交流活动；第三是“现代人”，南外将现代人格和“科学素养”融入其中，并培养孩子的信息化素养，使他们能够在了解当今国际社会情况的基础上，掌握交往技巧和现代化的交流工具。”
南外的培养目标绝不是“一拍脑门”的产物，是经过历届校长和骨干教师并汇集南京大学、南京师范大学、省教育厅、市教育局等各方专家多方反复讨论研究出来的。一个明确培养目标的引导，是多年间南外取得各种喜人成绩的重要引领，也是南外国际化特色课程构建的基石。
双轨的国际化教育教学体系
围绕这样的培养理念和目标，南外构建了双轨的国际化教育教学体系。其中一轨就是国际课程体系的建立。早在21世纪初，南外就建立了中加班、中英班、IB班，朱老师说，“当时办这个班的原因是因为有这方面的需求，我们初中升高中是700多人变成了400多人，也就是70%的学生直接升到本部的高中。剩下的学生对南外感情很深，不愿意脱下南外的校服，校长就决定开设国际课程班。”
另外一轨就是校本课程的国际化，朱老师介绍道：“从1990年到现在，迄今为止南外开了逾300门的选修课，分为三个不同层次的选修课—基础性课程、拓展性课程、荣誉性课程，仅仅2016-2017学年，南外就向学生提供91门选修课，使得学生有了充分个性化发展和不同层次发展、不同范畴的广泛的拓展和提升的机遇。”
朱老师认为，基于国家课程体系和地方课程体系的特色化校本课程的益处在于课程更加弹性、更适合学生个性化发展、更适合社会发展对于人才不同的需要。在完成国家课程要求的基础上，适当缩减必修课，增加选修课，以满足学生全方位、个性化成长发展的需要。“每个老师根据年级课程架构的需要、根据自己的爱好和特长申报一到两门选修课，然后我们再从中挑选，通过模块化来构建学校的校本选修课程，并注意推进跨学科综合能力的有机的融合。”
模块以“课程群”为展现形式，如“模拟联合国领导力课程群”是其中一大主要模块。模拟联合国课程开设于2005年，2011年发展成为江苏省唯一的模拟联合国高中课程基地。朱老师说，“作为江苏省首批38个课程基地之一，模拟联合国是独一无二的领导力课程，该课程为学生的领导力、全球胜任力提供了良好的发展平台。学生通过模拟外交官，在模拟的安理会、经社会等不同联合国机构会议上的演讲、辩论、磋商、游说，包括国际外交礼仪，有效的培养了学生的外语能力、演讲能力、游说能力、沟通能力以及解决各种全球性的共同问题的能力，如贫穷、战争、人口、疾病、污染、军备竞赛等。
2015-2016学年，在美国的STEM课程的启发下，借鉴于“互联网+思维”的概念，在邹正校长的积极倡导下，南外创立了先进的“STEM+课程群”，并且与南京大学、东南大学、南京航空航天大学、南京理工大学、中国药科大学合作开展了“走向大师”的课程。“针对那些学有余力的学生，我们打破壁垒，和大学直接挂钩，他们免费对我们开放实验室，派他们的最好的教授、博导、院士走进南外指导学生。
朱老师谈到这里言语中有些兴奋，“这些院士们一点架子都没有，很愿意来指导我们的学生，甚至不要讲课薪水，他们是真心希望国家能够后继有人。而我们的老师带领孩子们废寝忘食的学习、实验，有的孩子每天一下课就跑到STEM+实验室做实验，这样的孩子就是未来国家科技人才的后备英才。”
多姿多彩的“社团活动课程群”更是南外的课程亮点。在南外现有的88个社团之中，朱老师在百忙之中应学生要求担任“8848西藏支教社团”的指导老师。曾经在新疆、西藏多地支过教的她，被学生自发的组织和坚持所打动，所以即使再忙，她也会抽出时间来给孩子们做指导。“我参加了他们的成立大会，第一时间去看了社团的孩子们给西藏的小学生们录的英语上课视频，镜头里的孩子们虽然有些紧张，因为他意识到自己也成为小老师了，但孩子们脸上的那种通过帮助别人获得的幸福感洋溢于它们的青春的面庞，很让人动容。
在这过程当中，孩子们不仅仅在学习怎么上课，更重要的是知道了世界上还有那么多需要帮助的人，增加了他们的责任担当意识和大爱的情怀，看到孩子们追求梦想和发展特长的时候所展现出来的灿烂的人性的光辉，作为老师的我感到由衷的开心。”
朱老师还告诉我们，目前该社团已经联络了南京市5所直属学校的400多名学生，一起来关心祖国边缘地区的孩子们的学习和发展，这件事变的影响力更大而更具有深远意义。
“金字塔”课程体系与“金字塔”理论
南外一直践行“金字塔”型的课程体系，“最下一层是基础性课程，以国家和地方课程为主，以高考、中考必考的内容为导向；第二个层次是拓展性课程，分两种，一种是在原有学科基础上拓展，另一种是追求孩子全面的个性化发展的拓展课程；金字塔的塔尖是我们的荣誉性课程，相当于国外的AP课程（Advanced Placement）, 其中包括活动性课程群（例如学生会竞选），也包括前面提到过的模拟联合国领导力课程群和STEM+课程。”
对于学力弱的学生，南外给予更多的是学习方法的指导和生涯规划的引领以及基础知识框架的构建；而对于高智商的学生，学校和老师们就要研究如何在基础知识架构基础之上让他们真正实现“人尽其才”。
朱老师进一步提出自己的“金字塔”教学理论：“我认为，在课程的容量上应该是高一大于高二，高二大于高三，初一大于初二，初二大于初三。在起始年级将学科基础打好，后面到了毕业年级就是水到渠成的收获季节。我一直认为应该将最好的老师配在高一和初一，功夫下在起始年级。模块化作战，不完全根据教材讲，教材是为我所用，应该根据顶层目标来设计课程版块或者模块，明晰在哪一个学期、哪一个学段、哪一个阶段、哪几个星期干什么，整体设计，各个击破，再来总的循环轮回，教学效果就会比较好。”
民主、和谐、积极向上的校园文化
在南外的校园里，始终洋溢着一种融洽的学习和生活氛围、一种民主、和谐、积极向上的心态。这当然和南外的土壤分不开，用朱老师的话来说：“教学无止境，好多事情要从大处着眼，用心去想，用心去构思，然后再从细节着手，发挥工匠精神，做好每一个环节。”
校党委、学生处和团委的老师们为孩子们设计了品德墙、品德笔记本，每个孩子打开笔记本以后，每一页都有双语美德，通过无数的细节，潜移默化地影响孩子们的美德教育；艺术组和音乐组的老师们为孩子们设计了午间旋律、缤纷音符，孩子们可以个体，也可以组成一个乐队，用中午休息的时间在校园内进行音乐表演；晨会上有学生展示风采的瞬间，有期中、期末学霸们的经验分享；体育组的老师们为孩子们设计了形体、健美操、太极等课程，让孩子们更加健美、更加健康、更加美丽。
在这样的校园土壤和环境中成长出来的，有现任中国驻朝鲜大使李进军；有现任国家外交部新闻司司长并兼任发言人陆慷；有为国家领导人担任翻译的梅江中、孙宁等；有曾经在商务部跟随龙永图参加WTO谈判、现任四川省投资招商局副局长的万怡庭；有担任青奥大使的中央电视台希望英语风采大赛演讲冠军、毕业于清华大学的许吉如；有在初高中就自己作曲并成功进入美国顶级音乐学院Berkeley音乐奇才李思瀚；有在学校报告厅的墙上赠送给母校墨宝的进入南京大学的成懋冉；有在复旦读书期间获得全国十佳辩手称号、考上了哈佛毕业后却回乡创业的青年赤子陈郢；有才上高二就获得全国数学联赛前十的数学天才朱心一；还有斩获丘成桐科学奖银奖的团队担当吕汉白、平鑫宇、高睿泉，如此等等，人才辈出，硕果累累……
教师的 “逢进必考”和“四个一”
优秀的学生，一定离不开优秀的老师。对于南外教师的选拔和培养，朱老师是这样“揭秘”的：“我们很尊重老师们的原创性，不会给老师设上限，告诉他们必须怎样、必须按照什么模式。老师想怎么上就怎么上，认为怎么上最好，学生的接受程度最高，对学生最有益，你就怎么上。非常个性化，千人千面。”因此在南外，你可以看到走在路上不停摇摆、喜欢哼唱jazz的自在洒脱型老师，也可以看到作业批改把答案和步骤都写好的细致内敛型老师，也有好多让课堂充满logic和欢声笑语的gentleman外教老师……
“逢进必考”是南京市教育局的第一道门槛， 第二是南外教师选拔的门槛入场券——考心理学、考教育学，考专业水平，进入学校后还要接受南京市教育局组织的新教师岗前培训，迎接南外的“教坛新秀”的“四个一”，做一张卷子、写一篇作文、上一节课、出一张卷子。过了这几个大关并且表现优异，才有资格成为好老师。在朱老师看来，好的教师队伍是教学质量的关键保证，因此对于教师质量的严格把控成为他们对学生负责的另一种体现。
为了让老师们有更开阔的眼界，更广博的知识，南外每一学期还会对老师进行全员培训和分项目培训。朱老师介绍道：“我们每学期会请2-6个高级专家为老师们做通识培训，哲学、文学、历史、心理、文学等等都会涉及，真正的教育大家应该是具有良好的通识的。”
好老师心中充满爱
什么样的老师才是优秀的老师？
朱老师说：“至少要具备以下几点，首先要心中有博爱，爱学生、爱教学、爱国家、爱世界、爱家人、爱自己。要有强烈的对于自己职业的热爱和对于学生的热爱；第二，必须具备任教学科所需的专业知识和专业技能，对于英语老师来讲，就是听、说、读、写、译五个方面的能力都要强，而且要适时更新自己的学科知识。”
只有专业知识达到一定的高度，才能教出优秀的学生。那么为什么要及时更新？是因为学生也在不断的变化、时代在不停的变化、知识在不断的更新，尤其是科技方面的变化日新月异。朱老师举了个形象的例子：“比如今年习总书记说‘撸起袖子加油干’，China Daily 会有专门的网络语言翻译，所以我们要时时刻刻地keep yourself up to times，这样你跟孩子之间会增加许多有趣的丰富的互动。”
“第三，老师除了读专业书之外，还要读得更杂一点，诸子百家，中西方的经典读要读，文理并蓄，才会产生灵感；第四，要经常为教师提供国际国内的学习、交流、提升给水。最后，要有一两样的业余爱好，提升自己的幸福指数。”
把好小孩教好是应该的，
把“差”小孩教好才是真本事
优秀的教师是潜心于自己的专业、潜心于教学的，当然也是把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正如朱老师那样，除了担任全国人大代表，每年要参加调研、学习，参会履职、写议案和建议；她还担任教育部的“国培计划”专家”，经常被邀请奔赴全国各地讲学；她是南京市的学科带头人，学校的教育科研主任，负责学校的课程开发和教师发展；但是她一直坚持在教学的第一线，担任高中理科实验班的英语教学的同时还进行着批判性思维能力的课题研究。
尽管忙的像“陀螺”，有时候必须连轴转，但仍不耽误她时尚引领者的角色，从学生到老师再到校长，每个人都知道她爱漂亮衣服，爱美美的出现在大家面前，她平日还喜欢看《ELLE》，《VOGUE》。她说：列宁曾经说过，人的一切都应该是美的，教师也要美美的，不仅是服装美，最主要的思想要美、语言要美，气质要美、人格要美，甚至走路的姿态都要美，因为老师影响的是我们祖国的未来，是少年的群体。
朱老师说：“其实，作为一个老师。把“好”小孩教好是应该的，把“差”小孩教好才是真本领。”“这个“差”是带引号的，他只不过是起步晚，或者发育的晚一些，不要着急，慢慢去引导。”这么多年，朱老师一直奉行赏识教育，很少会直接批评学生。周丹洁同学从复旦大学写给她的信中这样写道：老师，你知道么，我们最喜欢看您生气的模样，嘴抿的紧紧的，脸憋的通红却还是不愿批评我们……”。朱老师微笑着说，在她眼里，每一个孩子都是可爱的，不舍得去批评，有时候看着他们可爱的样子，心都要融化了。
生长在有爱的环境中，自幼父母对她的爱的熏陶和教育，让她从小就学会博爱、分享和感恩；少年时代的她，广泛涉猎各种书籍，遍读法国文学、俄罗斯文学，多才多艺的她还学习了绘画、扬琴、小提琴、舞蹈等，她还是中学乒乓球队队员。
朱老师说，感恩生活在中国这片和平的土地上，她感到很安全很幸福。她感恩充满爱心的父母对自己的耳濡目染，为自己创造的教育和良好的发展条件；感恩自己的先生和女儿为她带来的充满爱的生活；感恩从幼儿园到大学期间的许多老师的赏识、教导、帮助和期待；感恩工作后遇到几任好的领导，提供了许多锻炼发展的机会；感恩在自己的同事和朋友们提供的关爱和帮助；感谢南外这个温馨的校园，感谢她的孩子们，带给她26年的生命快乐与幸福，她说，“这是一种福报，我一直都很珍惜。”
后记
聊起南外的孩子，朱善萍的口头禅是：“可有意思了。”她可以清楚地记起那些孩子的名字，畅聊他们每一个的“英雄事迹”，就像妈妈“炫耀”自己的孩子那般。谈起南外的老师，她也如数家珍，每一个都“爱不释口”。她对南外的热爱，可以轻易地感知到，她对教育的执着，根深蒂固、不可动摇。她说，她从小就希望成为居里夫人那样的学者型的女性，在教育的这片天地里，她实现了自己的人生理想和价值，并且还在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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