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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话与思想|当无所事事的你上街寻找百无一用的东西,经典诞生了

小鸟文学 小鸟与好奇心 2024年11月25日 09:00

新书试读

 小鸟文学 

小鸟文学的新书推荐近期改版。我们将分别按照“谈话与思想”、“非虚构与历史”、“新知”和“52种小说”这四个栏目来推荐新近值得一读的作品。顺祝阅读愉快。

本文已经得到“光启”授权,同步刊发于小鸟文学。

首先得说一下,《上街!寻找超艺术托马森》这本书首发于日本1980年代,所以作者观察的对象是四十多年前的东京。不知道“托马森”为何物其实完全没有关系,因为这本书就是用来向你普及何为“托马森”以及如何把辨认托马森内化为一种技能。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呢?和“托马森”本身一样,可以说基本上毫无用处(否则为何会加上“超艺术”之类的描述)。不过,一旦掌握这种技能,你会和你观察过的地方建立某种神秘的连接,也就是说,作为碳基生物的你可以和很多无机物产生私人层面的亲近感觉。
当然,你也可以换个角度,买买这本书宣传的账:“本书作为风靡日本、至今不衰的“路上观察学”“考现学”经典著作,目前依然常常杀入日本亚马逊社会学畅销榜前十。作者赤濑川原平在偶然散步于东京街头时,发现了一座不通往任何地方但被悉心保存的楼梯,至此开始了对整个都市的另类探索,掀起了一场观察街头和认识附近的运动,并于1986年与建筑家藤森照信、插画家南伸坊等人发起‘路上观察学’...”
“路上观察学”听上去就很高级,在中国这种时空快速折叠的地方尤其用得上。(你见过路边围墙翻新时候不小心露出的“大海航行靠舵手”没有?没关系,这不是“托马森”)。根据“托马森”的定义——附着于土地或建筑,且被保存得很美的无用之物,也是日复一日的熟悉街道中埋藏的独特趣味——上海市中心,整个一个托马森基地。如果不信,去人民广场或者老西门后街走走就行。那趣味绝对令你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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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
东京有幽灵出没。那是一种名叫“托马森” 的幽灵。不仅在东京,大阪、神户、横滨、名古 屋……不对,不只这些有名的都市,只要人们在日本列岛的某处建起城镇,搭起成排的房屋,重复热闹的生活,名为托马森的幽灵就会在生活的阴影中悄然出现。
人们并未察觉到这种幽灵的存在。不,准确地说,是过去不曾察觉。就算幽灵堂而皇之地攀附在大街小巷的围墙上,人们也会视若无睹,漠然经过。偶尔与之碰撞,或是被钩住毛衣的一角,人们依旧无动于衷,只是解开被钩住的毛线,然后匆匆离去。
但是,例外是存在的。
有一小部分人,注意到了那个幽灵。他们一边解开被钩住的毛线,一边盯着它看——
“哇?!这是什么?!”
就这样,名为托马森的幽灵逐渐显露出它的身影。本书将判明,它究竟为何物。
提出托马森的存在,一开始无人相信。人们认为这只是个玩笑。尽管这确实是个玩笑,但在玩笑的背面,的的确确有幽灵附着。
幸运的是,最近社会进步很快,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什么是托马森,有关托马森的背景知识也得到了普及。托马森曾是美国职业棒球大联盟的球员,后被日本巨人队高薪聘用。可是,他虽然会挥棒,却击不中球,总是打空,派不上用场,只能一直坐在替补席上。如果将“托马森”意译,可以写作“超艺术”,在这两个词语扭曲的相位上,都市的幽灵若隐若现。
“超艺术托马森”的理论虽然逐渐为人所知,但至今没有关于它的文字问世。名叫托马森的幽灵存在于城市的各个角落,数量多到人们常常无意间与之擦肩而过。可是,一旦知道了何为超艺术托马森并想要寻找它,却又困难重重。如此一来,理论在没有实物参照的情况下自顾自地膨胀,令人眼前漆黑一片。这可不行啊。制作一份介绍日本各地超艺术托马森实态的文本迫在眉睫。
超艺术托马森的概念首次出现在人类历史上,是在我们的时代,而且是在日本。从这个意义上说,这本书或将成为地球意识史上的重大里程碑。只要人类拥有都市,同时拥有意识,超艺术托马森就会在都市和意识的关系中若隐若现,始终存在于我们眼前。

寻找街头的超艺术
接下来,就让我们直奔主题。

托马森I号 四谷楼梯,或称纯粹楼梯
首先请看照片❶❷。这是世界上最早被发现的超艺术,即托马森I号。这一阶梯状物件被发现于1972年,它附着在东京新宿区四谷本盐町一家名为“祥平馆”的旅馆外墙上。我在这里详细记录一下发现它时的情况。
那时,为了给杂志《美术手帖》绘制插页《壮烈绘卷·日本艺术界大激战》,我将自己囚禁于这家旅馆。与我作伴的有刚从大学毕业的南伸坊和松田哲夫。我们大概住了三晚吧。晚饭都在旅馆解决,中午则外出觅食。因为一整天都窝在房间里聚精会 神地工作,所以每当外出,我们的步伐都会很轻盈,步行距离也 会超出必要的范围。简而言之,我们并不会按最短路线朝目的地移动,但凡有选择的余地,都会向左或向右绕道。画家这一群体 总会携带一些与幼儿园小朋友无异的稚气,路旁若有木材掉落,他们便会故意踩着走。我和伸坊都是画家。松田虽说在筑摩书房工作,但他喜欢收集火柴盒贴画和宣传单,毫无疑问是拥有“画家性格”的人。就这样,在解决午饭的路上,我们与这段楼梯不期而遇,毫无意义地爬上又爬下,接着才快步走去餐馆吃饭。吃完饭回去的路上,我们又经过了这个地方,这次是从相反方向上下楼梯。
“嗯?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毫无意义的行为重复两次后,大脑便会主动思索起个中意味。
于是,三人停下脚步,开始端详起这段楼梯。这段楼梯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存在呢?大多数情况下,这种楼梯会通往一个入口,通往一扇门,人们登上楼梯后经由那个入口进入建筑物,但是这段楼梯的最高处并没有门,只有窗户。可是,会有人为了抵达窗户,特意建造一段楼梯吗?
这种不经济的行为是不被资本主义容许的。在资本主义的世界里,只有发挥用途的东西才会被建造出来。那么,这段楼梯究竟是什么?这种只能用来窥视窗户的无用之物,还能被称作楼梯吗?
称不上吧。除了将之视作楼梯形状的艺术品,别无他法。或者,我们甚至可以说,它已经属于“超艺术”的范畴了。
不过,如此定义它还为时尚早。实际上,这种想法是在很久 之后才萌生的,将它与艺术联系在一起并不那么容易做到。思考艺术是一件可怕的事。对此,庶民们向来敬而远之。老实说,我也是一介庶民,思考时首先会从实用性的角度出发。我坚信,在这个存在资本主义、共产主义等体制的世界,楼梯这样的建筑部件只要存在就必然有其用途。因此,我认为这段楼梯也一样,曾经确实通往建筑物的入口。那里原本有一扇门,但出于某种原因 变得无用,在改建时被封住并改成了我们如今所看到的窗户。楼梯因此成了无用之物,可若要拆除,则需要支出一定的费用,只好维持原样。换言之,它就像一件不可燃垃圾,被丢弃在建筑物之外。大概就是这样吧。
这番思考让身为庶民的我感到安心。然而,当我试图将它忘记时,我发现自己实则已经对它在意得无法忘怀。我十分努力地 想把它当成无法燃烧的大件垃圾清理出脑海,但实际看着它时,我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将其视如垃圾。原因在于,这段楼梯以过于澄澈的面容屹立在那里。
这不仅仅是一种文学性的抑或主观上的印象。我找到了超越主观和印象批评的科学证据。请大家仔细观察照片❶右侧的扶手。定睛细看就会发现——破损的地方竟然用新的木材修补过!很明显,对吧?在这个世界上,修补无用的垃圾这种事真的会发生吗?!
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不是纯文学而是“纯楼梯”的存在,亦即纯粹只用来爬上爬下、最高处什么也没有、只有楼梯本身的 “绝对纯粹楼梯”——我们只能这样理解。这种楼梯既没有实用性也没有装饰性,当然也不具备娱乐性。它存在于世,但是毫无用处。我在四谷发现了这种楼梯,也身体力行爬上爬下了一次。结果,它变成了一道谜题,留存在我的脑海之中。
大家常说,一个谜题会带来新的谜题,事实的确如此。如果没有最初的谜题,就不会有后续的一系列谜题。而一旦有了第一个,为了解开它,新的谜题就会源源不断地出现。
第二年春天,也就是九年前的春天,第二个谜题降临了。春天是个人所得税汇算清缴的季节,因此也被称为“纳税的季节”。在经历了不得不上缴十分之一收入的痛苦之后,只要在每一年的春天认真计算并申报,那些上缴的钱就会回到手边。那一年也是如此。完成计算之后,我前往税务署办理申报手续。
当时我住在东京练马区,练马税务署位于西武池袋线的江古田站附近,下站台后须登上楼梯、穿过天桥才能到达闸口。那座天桥是木制的,墙壁也铺有木饰。我挤在人声鼎沸的人流中缓步前行,当我无意间看向左手边的墙壁时,它出现了。它是物件,是建筑物的一部分。
起初,我没有完全明白它到底是什么。但看到它的那一刻,我的脑海中瞬间闪过:
“这是?”
我不禁放慢了脚步。身后的行人差点撞上我的背。
“喂,你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停下来……”
他们带着责备的神情,绕过我继续前行。但我没工夫在意他们。终于,我停下了放慢的脚步,只是静静地凝视着那个物件。我像一根桩子,伫立在人流如织的天桥上。人潮如海浪般袭来,随时都有可能将我卷走。但我没工夫在意他们,只是静静地凝视那个物件。

托马森II号 江古田站的无用窗口

那是个类似玻璃窗的东西(见图片❸),整面玻璃被两根黄铜管保护着。玻璃窗下方有疑似用大理石制成的台子。在与台子相接的玻璃面板的下半部分,还有一个半圆形的孔。由此可见,这是购买车票的窗口,而且是相当老派的窗口。虽说如今也能在乡下看到类似的窗口,但是它确实很旧了,并且已经用胶合板从内部被封住了。这是一个废弃的窗口。
它也许曾是补票窗口。这个车站正在经历改建,补票窗口可能也因此被迁至其他地方了。它的四周都被翻新了,被铺上板材或涂上了漆,唯有这个窗口保留着以前的面貌。想拆却拆不掉,只好先用胶合板封住——大概是这样的情况吧。
我得出了令自己满意的结论,这种情况经常发生。但我依旧驻足不前。我总觉得,还有一个谜题尚未解开,我仍能感受到一种不和谐的气氛。即便如此,我也只能看到那份“不和谐”所散发出来的光芒。也许那道光芒并不属于超艺术……不,我还没有考虑到那一步,那道光芒只存在于我的无意识深处——更深层的下意识。它只被我位于B3层左右的下意识层面捕捉到了,我却被那来自B3的沉重压力束缚住,无法前行。来自B3的下意识,指示我望向窗口的某一处。
慢慢地,我明白了,那是窗口的中心部分。窗口内外的连接点,尤其是垂直的玻璃面和水平的大理石面相交的地方,胶合板被赋予了柔和的曲线。
这个窗口是一个往复运动的场所,外侧是顾客送入钱币和车票的地方,内侧则是售票员递还零钱和收据的地方。往复运动在这个接触点上持续了多年,致使大理石面板的中心部分形成了一个坡度平缓的凹陷。因此,如果只是笔直地切割胶合板,并用它堵住半圆形的孔,在其下方便会留下一条细小的缝隙,就像微微睁开的眼睛。然而,眼下的情形显然并非如此。胶合板的底部是用线锯精准裁切过的,与曲面完美贴合,紧密无缝。
在天桥的人潮中如桩子一般伫立的我,终于再次融入人流,往前行进。我感到亢奋。我很确定自己抓住了某种未知之物。这种感觉已经在我的无意识深处从B3上升到了B2,甚至达到了B1。这仅仅是个废弃的窗口,却因为一条精心设计的曲线,一跃成为B1层次的超艺术。然而,对于身处地面之上的我而言,它仍然不够清晰。
大约一个月后,我决定拍下这一景象。我对它的存亡感到不安,于是挂着相机来到江古田站。然而,天桥已经完全变了样。在那里,只能看到新建材的光滑表面,此前那些临时的装饰已经彻底消失。世间的变化何其残酷。
自那以后过了一个月,或许是两个月,也可能是三个月左右吧……在美学校闲聊的时候,南伸坊用略没自信的口吻对我说道:
“那个,是不是也是啊?”
我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嗯?你想说什么?”
“哎呀,我们之前不是见过那个四谷的楼梯吗?该叫它‘纯楼梯’吗……”
“哦,那个四谷楼梯啊。哈哈哈。然后呢,它怎么了吗?”
“是这样的,我在御茶水也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奇怪的东西?是什么?”
“是一扇门。从御茶水站往日法会馆走的路上,靠左手边有一家医院,叫三乐医院。那里有一扇有点奇怪的门。”
“门?奇怪的……”
“这扇门虽然看上去挺正常,但我之前就觉得它有点不对劲,仔细一看它确实不对劲。它是无法通过的门。”
“什么?”

托马森III号 御茶水三乐医院的无用门 (摄影:饭村昭彦)
于是,离开美学校之后,我随他一同去看了看。照片❹便是那扇门。
“嗯……”
我最初只是沉吟了一声。这确实是一扇门,而且是扇漂亮的门,甚至挂着写有“三乐医院通用门”的门牌,不仅有檐篷,还有门灯。那么,它究竟哪里奇怪呢?仔细一看,它确实如伸坊所说,虽是一扇门,但无人能通过。它的入口被水泥封住了。因此,从功能性上来说,它不是一扇门;而从形式上来说,它又是一扇合格的门,一扇气派的门。因为太过气派,行人只会觉得“啊,是一扇门啊”。不,甚至连这样的想法都不会有。这种想法只会被收在无意识深处、下意识的B3层。人们会毫不在意地经过这里。
“嗯……”
这一次,我认真地思索了一番。该如何解释这一现象呢?这扇门虽然毫无用处,但确实威严十足地矗立于此。真是一扇令人困惑的门啊。我不是在开玩笑,它真的令人困惑。
这扇门或许和四谷的纯粹楼梯一样,曾是一扇普通的门。但是,出于某种世俗的原因,它的功能被水泥封住了,还封得如此完美无瑕。它已然失去了实际用途,却又被当作有用之物来对待。请仔细阅读照片。右侧围墙上破损的瓦片一角已经被精心修复。这与四谷纯粹楼梯上被妥善修补的无用扶手、江古田的无用窗口上漂亮的胶合板曲线异曲同工。这些无用之物在被废弃的同时,也在被妥善保存和修护着,它们并非寻常之物。它们存在的理由 被悄无声息地隐藏了起来。这种现象,已经很难被称作艺术了。不,与其说是艺术,更像是超越了艺术的存在……
“四谷的纯粹楼梯。”
“江古田的无用窗口。”
“御茶水的无用门。”
当不明不白的事物从一个变成两个,它们或许仍然难以理解,但只要聚集到三个,它们之间共通的结构就会以全新的面貌呈现出来。此时,人类历史上从未有人意识到的事物——我们称之为“超艺术”——首次从下意识的B3缓缓上浮,来到了B1。
我可以很肯定地向大家宣布:
“这是超艺术!”
艺术是艺术家在清楚地认识到自己在创作艺术作品时诞生的,超艺术则是超艺术家在不知何为超艺术的前提下无意间创造出来的。因此,对于超艺术来说,即便有人为它的诞生助力,这些人也称不上是创作者。对于超艺术来说,只有发现者。
就这样,我开始勘查世界上的超艺术。仅凭我一人之力远远不够。于是,我呼吁美学校的学生们协助我一同寻找、研究。在这一过程中,我迫切希望能为这些物件找到一个更为贴切的名称。
“超艺术”这个词太过广泛,包含了所有超越艺术的事物。但我们在寻找的,可能只是超艺术中的一种类型,更准确地说,是“附着于建筑物且被保存得很美的无用之物”。我想为这些物件找到一个更具针对性的名称,但始终没有合适的。
因为是被封住的建筑物,所以可称为“封造物”;因为是被遗忘的建筑物,所以可称为“建忘物”;因为存在于都市,也就是都市(polis)中无能(impotence)的部分,所以我们还创造了“Impolis”这个词……可是,这些词总给人多一字或少一字的违和感,总之不太贴切。就在这一刻,“托马森”突然浮现在我的脑海中。
没错。当时正是1982年,巨人队的“第四棒”是被戏称为 “扇风机”的托马森选手。这个外号取得真损啊,但仔细一想又觉 得很贴切。他站在打击区不停地挥棒,却不过是在刷新自己被三振出局的记录。他虽拥有优秀的身体素质,但不具备对这个世界而言有用的功能。即便如此,巨人队仍然愿意花费巨资,用心地 “保存”他。这是多么了不起的事情啊!这不是讽刺,而是真心实意的感叹。除了将其解释为活着的超艺术,还有别的选择吗?
于是,我们决定将寻得的物件命名为“托马森”。更准确一 点说,它们会被命名为“超艺术托马森I号”“超艺术托马森II号”……研究会的名称是“托马森观测中心”,全称为“超艺术勘查本部托马森观测中心”。
我们立即开始讨论邀请托马森选手担任名誉会长的事宜。我们还计划向托马森选手讨取带签名的球棒作为象征物。球棒把手 处很可能会因为长期使用变得光滑无比,击球点则不带一丝痕迹,一片洁白。在这样的球棒上,如果出现“托马森”的签名,将是多么美妙的事情啊!
当时,我们最担心的是,托马森选手会不会在下个赛季被解雇。那样一来,这个活着的超艺术就会从世界上消失。
朋友们,无用的楼梯、无用的窗口、无用的门……街头的超艺术都面临着和托马森选手一样的境况,不知何时就会被这个世界“解雇”。如此一来,我们将无法再用自己的眼睛欣赏超艺术。如此一来,日本文化该何去何从?
(文内图片均由出版社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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