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晶晶原创】印象•江南水乡
文|王晶晶
目染过太多影视剧、画作中的江南美景，一直对江南水乡小桥流水人家的景象心存向往，作为地地道道北方人的我，却一直没有机会真正走进江南。八月未央，秋老虎正盛，突然心血来潮下定决心要去会江南的水，江南的雨，江南的船，江南民居，江南人……
带着朝圣的心理，一路虔诚，难眠。晕晕沉沉在火车狭窄铺位上摇晃了一晚上，醒来发觉窗外已经大亮，似已进入江南境内，一番新天地。窗外阳光剧烈，宽广伟岸江河之上有大船小舟随意散漫漂泊，大片植物栖水而生，分外昌盛，沿途白色木槿花树清丽脱俗，两三层的民居灰瓦白墙斜顶，清爽秀气而亲切。一切让人心生欢喜，江南初印象。
下车后，阳光刺眼，热浪滚滚，空气潮润。一样的现代化大都市，又似乎和常见的北方城市不同。直观知觉，缀在蓝天上空的云，团成厚重巨大的一朵一朵，很低很低，压在头顶上方，仿佛伸手可触，“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的感觉。
去古镇小住，感受江南水乡的内核。一步一景，人如画中游。拱桥，户户临水的民居，亭台楼榭，回廊的屋檐，灯笼，木头，水中小舟，安闲乐业的居民，空中浮游的吴侬软语，万事万物，无不透漏出历经岁月沧桑沉淀后的静谧，美好。
盛夏阳光剧烈，坐于临水台阶上。从浓密如盖的树荫漏下点点光华，潮热流汗。世界安静得只剩蝉鸣和水乡人俗世的日常。临水的小天井里丝瓜藤蔓架起凉棚，娇嫩黄花点缀期间，衣架上洗过的白衣蓝衫在阳光与微风中翩跹。听人家屋内飘出的烟火气息，看江南人的惬意日常。屋后水中下了扑鱼虾的网，掬一盆水回屋擦拭房间，拿锅子在水中清洗，淘米，洗菜，洗衣。围绕这水，赋予江南人独有的灵秀，对待俗世生活丰盛的情感，世代传承。
头顶的大朵浮云近距离流动，幻化。时而有清风徐徐来过，凉意拂过脸庞，抚平旅人心中的起伏跌宕。古树的一半接近水面，树木绿叶如波浪向前推进，光线变幻，发出沙沙声响。有早落的黄色柳叶落入水中，顺水漂流。水面有船娘蓝衣白裤草帽，哼唱极甜糯的吴侬小调，身姿轻盈站于船头摇橹。这景象使人入迷，旁观数小时不觉厌倦。
木板门后字画店里坐一鹤发童颜老者，白衣，白发束起，恍若仙人。临水边有一白肤清秀女子支起画架，一眼一笔描摹写生，以另一种方式表达对江南水乡的爱慕。廊边屋檐下，摆有做好的河虾，猪蹄，自制的糖蒜，米酒。没有喧闹人群，饭馆老板服务员坐在临水廊边说闲话，客气礼貌地向路过行人招揽生意。
黄昏在临水边四合院中独饮酒，心中渐渐澄澈清明，删去杂芜，此刻只存留初来世间的简单美好。月盈月亏，天边浮现一轮即将圆满的明月。此行是和烟雨江南无缘了。楼下湖中荷塘里大朵荷花开得断了魂魄，黑暗中该是怎样景象，闻得到夜风从彼方带来的清甜气息。一切都有秩序。秩序是指万事万物开始有时，盛衰有时，终结有时，重生有时。
顷刻一生锣鼓歇，不知何处是家乡。“无论在哪里，在何时，时时会觉得自己是一个寂寞的人。没有旁人，仿佛始终是一个人。生活也许会被一些细节填塞，但最终又在不断被流水冲刷和带走，留下的仍是岩石般坚硬处境。所有的事实在分散发射之后，仍以一种单纯而有力的方式再次返照。”
旅人终要回到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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