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丹丰原创】忆往昔峥嵘岁月稠
忆往昔峥嵘岁月稠
作者丨周丹丰
原创作品
小时侯，爸常年在外地打工。为了家庭生计，他一年到头总在奔波劳碌。家里的一应事务都是妈在操劳，除过照看好我们兄妹三个，就是下地做庄稼活儿。
那时候，农民种水稻，种玉米，种小麦等。农忙时节，爸还是会回来的，妈一个人确实也忙不过来。记得插秧苗的活儿，就有小舅忙碌的身影。他挑着担子，笼子里全是绿绿的秧苗儿，一把一把的，插的严严实实的，走起路来，那挑担子晃晃悠悠的，扁担也随之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甚是嘹亮。到了地里，丹江水灌的秧地里亮堂堂的，光着脚踩下去，扑哧扑哧价儿响。农人们个个儿头戴草帽儿，裤腿都挽的老高，全成了真正的“泥腿子”，但是每个人的脸上都挂满了笑容。
到吃午饭的时间了，家家的老人、小孩都现身了，提着盆盆罐罐的送吃食来了。干活儿累了的村民端起饭碗，拿起筷子就都大口嚼起来。直等夕阳西下，才各自扛了家具蹒跚回家。吃过晚饭，晚饭大多数人家就是米汤、馍馍、炒土豆丝或者土豆片，条件好的再来个煎豆腐、炒肉片等。呼呼睡去，遂忘了一天的劳累。
我们村在当地以种植蔬菜闻名，有西红柿、辣椒、茄子、豇豆、洋葱、大蒜、大葱、红萝卜、白萝卜、莲花白、大白菜、韭菜、菜花、莲藕、洋芋、青笋、青菜、香菜、黄瓜、南瓜、西葫芦、豆角等，种类繁多。单以大白菜生长的最好，且形成规模，田野上望去，一大片一大片满是的。郁郁葱葱，有的呈鲜绿色、有的呈墨绿色，十分讨人喜爱。那十里八乡的人们平时所吃的菜品有一半多都产自我们村。
要说起大白菜的种植，那可算费事了。大白菜和玉米是要套种的，因此地里就留有足够的空间来种菜。等到玉米长得比人还高的时候，就在地里勾起田垄，一窝窝的洒下菜籽，浇上一瓢担来的清尿或清水，再轻轻的洒上一层细土，让菜苗易于破土。中间要经过撒药防虫、施肥、间苗、多次打农药、松土、除草等工序。等到白菜卷心后，用稻草搓成的绳子将白菜捆绑起来，以促使其生长的更瓷实。当年的白菜是吃不完的，剩下的家家户户都连根存放在自家院落。用玉米杆捆儿覆盖上，防止雨雪冰冻，等过了冬，有时还可卖个好价钱。爸不在家，这些活都是妈一个人在干，她做的井井有条。
每年腊月，妈都会赶集去卖掉家里剩下的菜。隔三差五的早上天不亮，就得起个大早，由于弟、妹小，妈就交待奶奶看管。而我就要陪妈赶路，帮忙掀架子车，有时妈会到县城卖菜，这样虽路途遥远，可是能卖个好价钱，销售也快许多。一路上，妈在前面拉，遇着上坡路，我就得使劲儿往前推。路上汽车一辆一辆驶过，车灯照得我们的身影由长线变点点再到无影无踪。等到下坡的时候，我就可以享受坐车的待遇。终于赶到县城西环城路，天已经大亮。妈就开始忙碌张罗，摆菜、卖菜、叫卖。每次，妈总要给我买一碗面，算是奖赏我一路的辛苦吧！可是我知道最苦最累还是妈，而她却默默地承受一切。
收获麦子的时候，家里种莲花白也成熟了，莲花白的种植很简单，栽下小苗，精心培育即可，施肥、浇水、打药、除草、防病，样样都不能少。莲花白上长的虫子都是那些野地的蝴蝶和蛾子下的卵，这种虫子又肥又绿，挺可爱，小鸟最爱吃。有段时间我没事专门来到自家地里，逮虫子，一逮就是一小塑料袋，拿回家去喂养家中的小鸡，小鸡可高兴了，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于是我一有空就下地里捉虫子。
家中养过一只小鸟，也叫不上来名字，是爸在秧地的水草中捕到的，因为幼小，不会飞，但很机灵，看那小样儿，定是还没发育完全，羽毛还没长全，一身黑，一双小爪和嘴巴却红红的，胸脯上挂着点白色，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只小鸡仔呢。我们全家都很喜爱这只小鸟，每天给他喂莲花白上的绿虫子吃，小家伙很是听话，养了大概十几天吧，他就会飞了，不过飞不高。准备养大点了，放归大自然，任它自由翱翔。可是谁也没想到，那天妹妹一不小心踩死了它。我们都伤心了好几天呢！我和妹妹找了个空地将小鸟掩埋。妹妹伤心极了，哭了好久才跟我回家。
爸一度还种过西红柿和洋葱。西红柿要搭架，以便长高后顺势往上爬，且要掐顶，不能让他长得太高。洋葱是栽在田垄上的，洋葱苗是爸爸骑自行车到离家较远的商州夜村集市上买的，长成后连根拔起，削掉茎秆，就可上市售卖了。地里还种豇豆，成熟的时候，挂满枝头，一条条垂下来，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摆动，像是在舞蹈一样。辣椒成熟时，满地都是红红的，有线线椒，又细又长，吃起来很辣，很够味，蘸上刚出笼的馍馍吃，那才是一大享受。还有灯笼椒，这种辣椒是不辣的，人们叫他菜椒，只是很脆，很鲜。
赶集日每月逢阴历一四七日在商镇，二五八日在茶房，三六九日在棣花。妈在蔬菜旺季是不会错过赶集日子的。我也跟着到棣花街道去，卖完了菜，妈会给我买集市上的小吃。有凉面皮、炒面皮、绿豆凉粉、红薯凉粉、小笼包子、米线等。没卖完的菜，妈会和卖水果的交换，这在贸易上叫“以物换物”。它是一种很古老的交易方式，可是双方都很乐意。其实，我从心底里是很希望妈交换的，那样的话，我就可以尝尝桃子的鲜味和苹果的甘甜，以解心头之馋。
村西头的小学，有个大操场，操场边紧邻丹江河。夏天，我们这些小不点儿，一放学就泡在河水里。玩跳水，比谁敢从最高处往下跳？玩水下憋气，比看谁憋得时间更长久？玩捞石头，比看谁捞得石头多，石头大？玩沙滩撒尿，比看谁尿得更高？更远？冬天，玩滑冰，单人溜冰、双人溜冰、三人组合溜冰、群体手拉手溜冰，没有溜冰鞋，却乐此不疲。
每到一年的春秋两季运动会、六一儿童节等学校重大活动，村里的大人、小娃娃们都赶趟儿似的聚拢来了。学校仪仗队锣鼓喧天、鼓乐齐鸣，有大号、小号、长号、大鼓、小鼓、西洋鼓、大锣、小锣等，吸引地操场边大树上、院墙上都骑马马似的坐满了大人和小孩子。操场就成了花的世界，人的海洋，热闹非凡。
忆往昔峥嵘岁月稠。那当时的一畦一垄的菜园，蝴蝶翩翩。那当时的百亩的稻田荷塘，一片蛙鸣。那当时的丹江河畔的百亩杨树林，蝉鸣聒噪。那当时的丹江河畔的小学，书声琅琅。回忆总是那么美，直教人深深眷恋。
回忆是一支烟，点燃吸入，提神醒脑； 回忆是一盏茶，高温冲泡，滋润心脾； 回忆是一杯酒，时间发酵，愈久弥香……。
2011.10.4-6草书
2017.5.20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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