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喜荣原创】那一夜

有一种记忆，叫刻骨铭心!

作者丨张喜荣

原创作品

有一种痛楚，叫痛彻心扉！

那是2014年农历8月16晚，下着中雨。我要在学校准备上晚辅导，课前还特意打电话询问父亲的病情（食道癌晚期），想着国庆节放假了好好照顾陪伴，回音是稳定。那晚学校统一要求进行涉台演讲，科任老师要在教室维持纪律，学生则统一听播音。

像往常一样，晚辅导结束后我就回到家，谁知我老公在巷口手推着摩托车，头戴雨披等我，说是我父亲疼的厉害，他一直在医院跑的买都冷丁。于是我们就骑着摩托车，在那个凄风苦雨的黑夜里，赶往娘家，中间大约有11公里的路程。我静静的依着，蜷坐在他身后，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听的雨噼里啪啦打在雨披上，整个脸被雨打湿，雨顺着脸流，眼睛亦很酸涩，迷离。就在走到丹师门口那段路时，不到两米远处，我们才看到，灰黄的车灯前有两个人在雨中打伞相携着行走。我们紧急刹车，差点侧翻！好悬呐!提到嗓眼的心落地了。就这样绕过，继续前行在312国道上。在偶发的紧张后脑子又成了一片空白，我诧异于当时心里为什么那样平静，我还不停给他说，慢些！慢些！注意安全！但分明强烈的感觉到，他在憋着一股劲开车！就在走到二岭小学门口时，他后来才给我说，当时车头压根儿就稳不住，一个劲往边渠里拐，紧张的他满天大汗！

绕过尧柏水泥厂里边那个大弯，就到了生我养我，魂牵梦萦的我的家！院子里一片寂静，但灯光通明，亮的很是扎眼！堂屋里有好些熟悉的人在忙乎着，而我径直挤进里屋。看到父亲瘦弱的身躯依在二姐的身上，眼睛半睁半闭，大姐忙的给擦洗脸，边上的几个忙的准备给穿衣服。我被眼前的情景吓懵了，“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我不停地摇晃着父亲的胳膊，身子，眼泪刷的一下奔涌而出，哭着喊。大姐则在旁不停的往下抚摸着父亲的眼睛异常平静的对我说：“不需哭！”又面对给父亲念叨着：“娃到了，你就安心的走吧！”就这样重复着，抚摸着。。。。。。父亲终于合上了眼！三姐拉着哭腔对我说：“大大本来都走了，我和姐姐们不停说你就到了，就来了！可怜的又缓过一口气来，实在不行啦！三分钟前才走的！”大哥哽咽着说他从来没有见过父亲在临走时那么痛苦又很凶恨的表情，即使在病中。听到这儿，我明白那是揪心不下我呀！回想起一路上的险情，那是父亲两次揪心，不舍的经历而在我这边的感应。我分明看到了父亲被那些另类呵斥着，强拉硬拽，五花大绑带走时揪心的嘶叫，恶狠狠的对峙后无奈又痛苦的表情。。。。。。因为他心爱的女儿还在赶来的路上，他还没有活够啊！我狠狠地把拳头砸在墙上，泪雨滂沱，心里诅咒自己为啥把工作看的这么重！就在这一刻我体会到了什么叫“死不瞑目”，什么叫“肝肠寸断”，什么叫“痛不欲生”。。。。。。这可恶的三分钟，是你，使我们父女阴阳两隔！

我看着父亲微红的脸颊渐渐失去血色变成蜡黄以至于最终成为死寂般的灰黄，微软的躯体渐渐失去余热变得冰冷以至于最终成为透着寒气的僵硬，眼睛紧闭，嘴巴微张，穿着我不熟悉的衣服和鞋子，戴着黑色礼帽，。。。。。这是父亲？我心心念念着的我的父亲？如此的近距离，而在我遥远又陌生。。。。。。父亲在自己的不甘与儿女的悲痛中依依不舍的去了！

就在2004年，就在农历8月，就在16日那个凄风苦雨的夜晚我因工作，因三分钟之差没能见到父亲最后一面。没有其他人知道，而它却成为我内心挥之不去，一辈子刻骨铭心的痛楚！我失去了爱我满满的父亲，成为一个没有父母疼爱的大人！那一年，我31岁。。。。。。

那一夜，刻骨铭心！

那一夜 ，痛彻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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