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仓本原创】银花河的记忆

银花河的记忆

作者丨陈仓本

原创作品

一条清澈见底的河流，弯弯曲曲经过山阳县的银花、丹凤县的土门，在竹林关街道西侧汇入丹江，向东流去。

初次蹚过银花河，去土门中学报道上班，带着一丝凉意的水冲击双腿，觉得舒服，踩在河床洁白的碎石上，有接受按摩的惊喜，河里的长条鱼不避让我，自由游动，几乎被我随手抓住。下午休息时间，沿着石头垒起的河堤散步，听着河水澎湃的旋律，在校园内的压抑之感消失了。我趁着兴致坐在石鳖子上，对着潭水整理被山风吹乱的头发，数着潭底的鱼群，有点闲着没事数狗毛的意味。数困了捡起薄石片沿着水面漂，有时“砰、砰、砰”一道白色浪花溅起，石片已漂到了河对岸。

冬季赤脚过银花河，冰凉的河水像刀子刺在皮肤上，疼痛难忍。河水浸过的双腿皲裂出血，凝固成团，伤口十几天才能痊愈，所以冬季到学校后，一个多月回一次家。星期天，三五个教师用墨水瓶自制炸药包点燃后对着深潭扔进去，“咚”“砰”两声响过，水柱滔天，炸死的鱼，白肚子翻上来，站在岸边用罩漏捞就可以了。鱼杀好带回房子，上油锅烹炸后，一边猜拳喝酒，一边吃油炸得酥脆的鱼，便没有了回家的念想。

遇到山洪爆发，不能涉水过河时，就从马铺滩过钢丝桥，绕道深沟进学校。走在摇晃的钢丝桥上，不敢看咆哮的河水，向下看会晕倒，被恶浪翻滚的河水冲走。一直清澈灵秀的银花河被外来的山洪冲击得面目全非，狰狞可怖。这时不能亲近银花河，它发怒了是不会怜惜一切生命的。

我曾经对着银花河排解愁绪，我曾经在银花河里游泳，我曾经在银花河里捡拾鹅卵石，而这一切即将改变，一纸调令使我告别了银花河。那时，我静静地站在河边，向银花河倾诉三年的辛酸和收获后缓步渡河。同样的地点，三年前踏入银花河，走向工作岗位；三年后，站在同一条河中，感受却完全不同。我就要离开我的启蒙之河，调回商镇工作了，这本来应该高兴，但依依不舍之情使我在银花河中走走停停，想多看几眼河中的游鱼、流沙、碎石，想多享受一下河水浸润肌肤的柔情。

二十年后，开车拜访银花河，浑浊的流水令我伤心，上游开采钒矿的污染杀死了给我快乐的鱼群，银花河上横跨之桥开阔、坚固，土门街道楼房林立，土门中学旧貌换新颜，这些物质文明弥补不了银花河的污染带给我的忧伤。那么纯净的河流，那么生机勃勃的生命，我看不到了，我欲哭无泪。

银花河，给了我不同的感受，给了我不同的思考，给了我不同的追求。铭记银花河的今昔变化，我呼唤山青水秀，呼唤人与自然和谐共处！（丹凤县商镇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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