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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庾人原创】柿子甜悠长

2017-11-09 庾人 丹凤论坛

柿子甜悠长

作者丨庾人

原创作品

又是人间冬月天,又是一年火红柿子像小灯笼一样挂满枝头。每年到了这个时候,法庭周围的柿树叶子全部落光了,简直似一棵棵火树一般,引无数路人驻足拍照和采摘品尝。应时柿子甜悠长,加之霜杀作用,这个时节枝头的软柿子特别甜,就连柿子外皮吃起来也甜甜的。下乡办案回来吃一个丹凤北山的甜柿子,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对家乡柿子的记忆来。因为丹凤到寺坪正在修路,长时间没有回老家的缘故,这种回忆愈发特别。

我的老家在丹凤县南边与山阳县交界的一个小村子里,以前叫七一村,后来改名石庙村,并村后又叫腊塬村。乡下的村落里遍生着一种树,就是柿树,它是经乡亲们的妙手从另一种亲缘较近的野生柿树嫁接而来的,随属主的爱好嫁接成尖尖柿、四方柿、牛心柿、火晶柿等不同品种。家乡的柿树很多,随树龄不同一棵比一棵长得高大粗壮,庭院前后、田埂地头、河边渠岸,到处都能看到它们的身影。

每年春末夏初,当白白的柿花在蜜蜂的嘤嗡声中如雨点般飘落时,那青涩的小小柿子就在枝杈间随风时隐时现。小小柿子一天天长大,有的随树枝长成整齐的一排排,有的则长成一嘟噜,有的则冒险长在了枝梢头。且不要说只有我们人类才懂得优生优育,植物则更为精明,因为果实太过繁盛和养分不足,小柿子从指肚大小开始一部分便脱离母树枝不断落下,以它们的牺牲换来其他小柿子长大成熟。也就是这时候,可忙坏了我们小伙伴,捡起一个个落地的小柿子,在它们的屁股中心位置插一截小竹签,旋放在地面上玩转转猴,大家比谁的转猴力气大能把对方的碰翻。记得差不多都是哥哥赢了,他赢的小柿子每次都能装满一个长方形小盒(青霉素药盒)。直到今天我似乎才突然明白哥哥为什么老赢我,一定是他的柿子转猴比我的个体大!不过,哥哥每次辛苦赢得的一盒小柿子第二天就蔫瘪了,改天他也只得和大家捡拾新落下的小柿子从头再战。

 “七月枣,八月梨,九月柿子红了皮”。到夏末秋初,我们小孩子又聚拢到一棵棵柿树下了,眼瞅着树上一个个半红不红的柿子,猴一样抢着爬上树摘了吃。这时候的尖尖柿子看着红彤彤,吃在嘴里不光不甜还发涩;四方柿子略好些,多少还能吃出些甜味儿;唯火晶柿子是绝不能下口的,一个个树枝上看着红艳艳,吃到嘴里却涩半天。记得那时候大人们老是不停地在生产队地里劳作不顾得吃饭,使我们小孩家经常饿肚子。而我就是在一次吃了两个绵软的柿子后又吃了一节生萝卜闹了肚子,吃下容易排出难,整整难过了两天。后来妈妈给我说“吃萝卜又吃柿子,肚子里面撑柱子”,可能就是萝卜和柿子发生了什么反应的缘故吧,以后我再也不敢两者连着吃了。

秋风萧瑟,霜雪初下,柿树上的叶子都落光了,望去火红一片天。真正的甜柿子也就是每年的11月份才有,只有到了这个时候,树上的软柿子才是特别的甜,按照老乡的话说,是冰霜的的作用把柿子那个涩味给杀死了。而不管是那个品种的硬柿子,到了这个时候都能用温水暖甜。在我的记忆中,母亲是最伟大的,她的手似乎能把一切普通的东西化为神奇。她把从树上卸下的一竹笼柿子(最好的是四方柿子)没有去尾巴,用清水洗干净后放入铁锅中,撒上少许碱面,再加上半锅清水轻轻搅匀后,用文火烧至水温约40摄氏度左右住火。半夜前后,母亲约莫水温降低了,再换上一茬清水加把火,持续至水温40左右,如此往复换水、加温三次。我问母亲为什么要多次换水呢,母亲告诉我说,“铁锅黑柿子,你自己试验一下就明白了。”原来是铁器能把柿子变黑,我只在镰刀上一试就知道了,而为了使暖水暖出来的柿子光泽红亮品相好,所以母亲要频繁换水了。直到第二天下午,母亲把柿子从锅里捞出来,我们兄弟总是争先恐后抢着品尝母亲的手艺,依稀记得那个甜、那个脆,那个啃咬柿子的咔擦声,似乎就在昨天。

柿子的吃法很多,树上的软柿子可以直接吃,硬柿子可以暖甜了吃,还可以削了皮晒干做成柿饼。母亲是行家,她还能把软乎乎的柿子去皮后掺上面烙饼子、蒸馒头,家里小弟则直白的管它叫“甜馍”。记得我在寺坪中学读初中那三年里,每逢秋冬季节经常是背几个母亲烙下的柿子面饼去上学的。那个时候大家都缺衣少吃,因此,每年的11月份前后,家家户户都趁种上麦子农忙结束后的一段休闲时间把自家树上的柿子都卸装回家。年轻时的父亲是爬树高手,只见他坐在高大粗壮的树杈间,身旁的树枝上还用一条长长的绳子拴着一个竹笼,他手持一个长长的夹竿(粗头削成箭头形状并开少许口子的竹子),瞄准目标、转动竹竿,只听得“咯嘣”一声脆响,父亲麻利的在枝叶间收回竹竿,多则一抓子就能卸下五六个柿子。等到卸下的柿子把竹笼装满了,父亲则解下绳结,借助树枝的摩擦慢慢放下竹笼到地面。不消说,先开始那些熟软的柿子当场就被我们兄弟抢着给报销了,随着卸下的柿子越来越多,前来凑热闹的邻家大人、小孩也少不了能跟着享受一番了。枝杈上数量较多的柿子可以多个绑在一起用绳子结成柿抓子,挂在房前屋后,以供主人随时顺手摸着软的就摘下来吃方便。我想,人们常说的“吃柿子捡软的捏”也可能就是从这个说起的吧。而那些单个的硬柿子则要拾掇回家里面,暖着吃、削柿饼都行。其实,相亲们都知道,把卸回家的硬柿子一排排摆在灶头楼上,经过农家烟熏日久,等柿子行软后剥皮吃,比树上自然熟软的柿子更好吃、更香甜。当然,还有一个更妙的吃法,那就是把那些绵软的柿子经过一番自然冷冻后再吃,捏着柿身感觉瓷乎乎的,掰开来柿子心看着还略成黑色,可吃起来味道尤为香甜,不信你去试一下。

妻子在微信上学了一招蘸白酒的“甜柿子法”向我介绍,我开始还说那是胡吹呢让她别信,不过经妻子一番试验后还真灵。这个法子大意是说,先在盆里倒上三四盅50度左右的白酒,再把洗好后晾干的暖柿子(一般指容易变甜的四方柿子等)逐个身上沾上酒水,然后用密封的食用塑料袋装起来,再把袋口扎紧,放置一两天后取出食用即可。我品尝了一下这个新的甜柿子法做出来的柿子,是又甜且脆。但不管咋说,和母亲那暖水暖出来的柿子相比较,我还是觉得母亲做出来的暖柿子更甜些。

现在乡下农村,人们吃穿基本上都不缺了,各家各户树上的柿子也因为经济价值低也少有人采摘了。因此,那怕到了十冬腊月甚至春节前后,你还能看到乡下的柿树上挂满了红柿子。尤其在庾岭镇炉道一带,顺路你就能看到农田里一树一树的红柿子还好好地挂在枝梢上,特别惹人眼目。可那看着及其平常的柿子,它伴我走过了一段艰难的岁月,给了那时我饥饿的童年太多的期盼和快乐。

一晃三十多年过去了,伴随着人生行程的不断拉长,童年的时光已渐行渐远。然而,甜甜的柿子味道已经定格在我的记忆深处,时常给我带来丝丝暖意和温情。又是一年柿子甜悠长的季节,我仿佛又看到已经过世的母亲在灶台前给她的娃娃们用温水暖着甜柿子的忙碌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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