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被人发现时我的尸体已经烂掉了” 在日本，每周有4000人孤单死去...
91岁的伊藤是位独自居住的老人，她在这座政府建造的公寓里已经生活超过了将近60年。
日复一日，过着无比规律而单调的生活。
唯一特别的是，伊藤有个奇怪的小习惯。每天晚上6点，她会把窗户上的纸屏风拉上，第二天早上5点40分被闹钟唤醒后，她会再次把屏风拉开。
这是伊藤给邻居发出的“暗号”：“如果它一直是关上的，那意味着我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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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死寂的公寓里，只有水龙头滴水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碗筷上早已附上了细微的灰尘，锅里剩下的米饭衍生出腐败的气息。这个被遗忘的角落，无人问询，更无人走动。直到某一天，尸体腐烂的恶臭惊醒了周遭的居民，才终于有人来开启这片孤独的“禁地”。
这就是“孤独死”的真实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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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孤独死”，指的是独居的人在家里，因疾病等原因不为人知地死去。
高龄化社会导致独居老人的数量不断增加，因为缺少家人的照顾和与外界的联系，“孤独死”正不可避免地发生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2015年，日本有150万人死亡，其中大约3万人孤独而死，十年间增加了近4倍。一些日媒甚至给出了惊人的研究数字 --- 每周有4000人“孤独死”。
图片来自《孤独死》纪录片
随着孤独死事件的不断增多，日本社会衍生出了一种特殊的职业—“孤独死”清洁员，他们也被称为“孤独敢死队”。
他们的工作，就是专门负责清理那些空巢老人们生前居住的房间，并对他们的遗物进行妥善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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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suda 是一家孤独死清洁公司的老板，从事这份工作已经四年了。
每当人们发现周围有空巢老人去世，首先会打电话报警处理尸体。紧接着，人们会找到像Masuda这样的“孤独敢死队”打扫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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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工作沉重而悲伤，但在如今的日本社会，却是供不应求，Masuda公司的业务也越来越繁重。
每周，Masuda大概会接到3到4单，并且客人的数量每年都在增加，但Masuda并不感到喜悦，因为每一次工作，都要承受巨大的心理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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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一个光为了自己而做的工作，如果光是为了自己，一般人可能干个一两天就会辞职了，100个人中，99个都会辞职，这是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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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时候，只有当尸体的恶臭发酵到无法掩盖时，才有人发现这间屋子里悄然发生了死亡。
这位死者的尸体被发现已经去世两周之后的事情了。由于时间太久，尸体的外观已经难以辨别，警方最后只能通过牙齿来确认他的身份。
Masuda和同事接到任务之后赶往现场：“进入一个房间之前，你不知道里面会是怎样，我们只知道，警察已经把尸体带走了，其他的就交给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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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门之前，清洁人员会双手合十致意，以示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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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门之后，他们会用手中的摄像机记录下房间清理之前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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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一扇紧闭的大门，逝者生前的生活细节通过这个小小的空间，一点点地浮现在工作人员的眼前。
大多数时候，即使尸体已经被抬走，房间里还是不可避免地充满了难闻的恶臭和密密麻麻的蚊虫。
“有些人会选择在浴缸割腕自杀，血液染红了整个浴缸。皮肤也会泡到脱落，整个房间布满了各种昆虫”。
公寓的窗户上爬满苍蝇
这份工作中最难的部分，就是去除尸体腐烂之后，残留在榻榻米上的脏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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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死亡时间过长，尸体流出的尸水会渗入房间的榻榻米中，恶臭挥发在空气中。
地上残留着指甲
撬起地板，底下依然残留着黑色液体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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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需要把这些地板和推门都装进塑料袋，打包好之后带离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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榻榻米下的木条也需要全部拆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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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理员们推测这可能是场突如其来的死亡：
“这应该是一个突然死亡的案例，他可能感觉身体不适，突然倒下，头撞到了门上，因为门上有个凹坑，还有他留下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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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顾四周，这些逝者的房间通常都邋遢不堪，泛黄的报纸、废旧的纸盒、凌乱的衣物、四散倒落的空破酒瓶、没来得及清洗的餐具、暗自散发着孤立无援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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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老人的家也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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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消除气味，清理员们需要在房间里喷洒大量的杀毒剂和除虫药。
但化学药剂和尸液发生了某种化学反应，刺得清洁员连眼睛都无法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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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上的日历纪录了他一天天消逝的时间：“逝者是一个一丝不苟的人，每过一天，他就会在日历牌上划掉一天。21号他就没有再划了，所以他应该是在2016年9月21日到9月24日之间去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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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令清洁员们感到难受的是，他们时常会在房间里看到死者生前或是珍藏的家人的照片。
死者生前的照片
家人的照片被小心翼翼地珍藏在放置贵重物品的抽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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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应该是他孩子刚出生时候的样子，他肯定很珍惜这些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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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中洋溢着幸福笑意的脸，和如今孤独躺在房间里腐朽的尸体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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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看笔记本，清洁员们发现逝者生前可能是个股票经纪人，定期存折里有好多钱，折合美元大概是1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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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些钱对一个需要关心和照顾的老人来说根本一文不值。
公寓楼的管理人员很担心：“他的亲戚不愿意过来，也不愿意去警局，所以我有点担心，害怕可能没人会料理他的墓地。最差的情况是当地政府会帮他处理后事，但这就很悲伤。还好最后，我们找到了愿意接手的亲戚”。
没有亲戚来处理他的后事，更别说整理这些死者带不走的物品了。曾经伴随着逝者生活的物品，也随着他的离去变得毫无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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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现场清洁完毕后，工作人员会为逝者奉上鲜花，并焚香祭奠亡灵，为缅怀这些曾来到这世界上、又悄然消逝的生命。
清洁员们离开的时候，原本堆满生活用品的房间变得空空如也，“现在这个房子空了，但看得人更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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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者被火化后的骨灰，最终会被安放在政府兴建的一块无名墓地中。
最让人感到悲伤的是，在这整个过程中，基本不会有逝者的家人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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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战之后，日本经济飞快增长，人们的生活水平不断提高。但与此同时，日本也进入了“超老龄”社会。
截止至2017年9月份，日本65岁以上的老人，达总人口比例的百分之2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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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是个敬老意识薄弱的国家，很多老人认为自己是家人和社会的累赘，把自己封闭起来。就算是家族内部，互相沟通和联系的机会也很少，长此以往，不善交际的他们逐渐与社会脱节。
他们生前，可能常常连续几周，甚至几个月与外界没有联系，因此被称为“无缘社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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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死”在日本的俯拾皆是，也影响了这个国家的年轻人。据2017年日本一项对692名20-60岁未婚者的调查显示，其中30岁以上者超过一半认为自己会“孤独死”。
这是一份洋溢着悲伤的数据。
也许在寂静无声的深夜，他们会一遍遍地担忧，是否有一天自己也会不会无声无息的离开人世？
由于“孤独死”的数量逐年增加，这让日本人民感到十分悲伤和忧心。
为了减少这类事件的发生，居民们甚至自发成立了巡逻队，每天去确认住户的情况。
但悲伤的故事并不会停止。
这位逝者的死同样让人难过:他是在去世两个月后才被人发现的，物业管理人员发现他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基本腐烂，几乎只剩下骨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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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体被发现是因为居住在旁边的邻居注意到近几天的公寓阳台和入口处总是不断有苍蝇和虫子飞来。邻居不堪其扰，请求物业进去逝者的家中看一下，于是第二天，警车开到了公寓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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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洁人员从物业那里了解到：“他的年纪大概在62岁左右，5年时间，停水停电停燃气，他一个人在这里生活，这个公寓里面的状况肯定非常糟糕”。
果然，推开门之后，房间里面一片狼藉，杂乱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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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停水，空了的饮用水瓶被四散摆放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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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发现他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腐烂到只剩下骨头，头发和头皮黏在了地毯上，沙发上还残留着一部分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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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警方的推测，逝者生前最后的时光过的十分艰辛。
“看现场的情形，他当时应该是生病了，营养也不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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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的房子被断水了，他生前会在这些罐子里排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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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台上到处都是苍蝇和奇怪的虫子，占满了整层阳台，赶也赶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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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洁员还发现窗户十分油腻：“他去世之后，蛆吃虫了他的尸体，然后蛆长成了苍蝇。苍蝇往玻璃窗上撞，所以你会在这里看到这么多脂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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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之后，清洁人员对这个房间进行了彻底的大清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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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沙发和地毯全部被清扫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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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的时候，管理人员们发现了一张逝者遗留下来的纸条，上面竟然是逝者死前没有传送出去的求助信号，上面写着：管理员，请帮帮我。
但显然这张纸条并没有来得及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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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逝者平常没有朋友，和亲人全部断了联系。平时深居简出，就连物业人员都很少见到他。没有家人，后事该怎么办？
好在最后，警察找到了逝者的弟弟。
“你们平时有联系吗？”
“没有，大概12、3年没有联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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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一对亲兄弟却十几年不联系？
“因为他总是躲着我，他一直处于失业状态，辞了很多工作，我给他介绍的工作，他也辞掉了。他可能怕我责怪他吧，就一直躲着我。
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对他说，你随时都可以回来。但他没回来，于是我就放弃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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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参加了他的葬礼？”
“就我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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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逝者，选择这份清洁工作的人也都拥有自己的故事。
这个孤独敢死队中，只有一位女性。她是个年轻的女孩子，叫小岛美优。一直以来，支撑她坚持下来的，是想要帮助他人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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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岛美优的坚持来自童年的经历。
“我还很小的时候，我爸爸就经常酗酒，也不怎么工作。每天，他就是向我妈妈要钱，有一次，他想要夺我妈妈的钱包，我看不下去，直接跟他发生了肢体冲突。那次之后，我和我妈妈都受够了。我们放弃了他，搬了出来。
但就在我们离开几周之后，他一个人在这个房子里，晕倒了。因为一些原因，我妈妈后来决定去看看他，打开门就发现，他倒在了地上，他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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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父亲遗留下来的手表、钱包，他常爱坐着的凹陷的沙发椅......小岛美优的内心充满是后悔。
留下的手表和眼镜
父亲常坐的破旧沙发
“以前，我在这个房子里看到爸爸，总感觉是个很自然的事情，但是现在，他走了，我很后悔，当初没有给他更多的爱和关心，那时候，我对他太冷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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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岛美优经常问自己：“如果我们当时能多关心他、了解他的工作状况，带他走出困境，情况会不会改变？ ”
带着这样的困惑和悔恨，她选择了将这份孤独的清扫工作作为自己的职业，因为她能够感同身受。
图片来自《孤独死》纪录片
每天不得不面对那么多生命悲伤的离去，这无疑需要常人无法想象和勇气和决心。因此，虽然这份工作报酬很高，却几乎没有人愿意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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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个纪录片讲述的是日本的故事，但在中国，“孤独死”也并不少见。
首先，中国也进入了老年化社会。预计到2020年，全国60岁以上的老人，会增加到2.5亿人左右。
社会生活的巨大压力也迫使很多成年人远离家乡，在大城市打拼。预计到2020年，中国的独居和空巢老人将增加到1.2亿左右。“父母在，仍远游”已经成为了一个普遍的社会现象。
2017年12月，在南京某小区，就有一位81岁的老人，在去世后两个多月才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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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于对于独居的人来说，“孤独死”都成为了内心的一大恐惧之源。
欲望都市中，律师 Miranda 一边吃零食，一边给猫喂食，一不留神被零食噎到，一时之间不能呼吸，还好最后虎口脱险。回过神的她立刻打电话给好朋友 Carrie，哭着说，她好怕自己一个人死在家里，然后被家里饿到发慌的猫咪啃食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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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是发自内心的声音，深处热闹不能发觉，唯有周遭安静，这份孤独才越加喧嚣。在“对面不相识”的社会里，你是否也曾有过像 Miranda 这样恐惧。
“我想到了‘孤独死’，我不想那样死去，我不想被人发现时我（的尸体）已经烂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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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电影《寻梦环游记》中，死亡被定义为一种遗忘。当人们忘记了和逝者相关的记忆之后，逝者也会从亡灵国中消失，而这才是真正的死亡。
“那些人跟人没有联系，跟社会没有联系，自生自灭。”被家人遗忘，被世界遗忘，对于那些被“孤独死”笼罩的人们来说，他们活着，何尝不是一种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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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Cheryl，精英说90后作者，在英留学，用心写字。精英说是全球精英、留学生的聚集地。每日发布海内外前沿资讯，这里有留学新知、精英故事及美国街头访问，全方位为你展现真实的海外生活。欢迎大家关注精英说（ID: elitestalk）。
Reference：
1.https://mp.weixin.qq.com/s/XFrq4S72_rrhzyYCYDErPw
2.https://mp.weixin.qq.com/s/Jn0GcjelK93sqVwSkMQYhA
3.https://mp.weixin.qq.com/s/QJb5G2Hb_e78fqkjdrs6lg
4.https://mp.weixin.qq.com/s/I_I-vOIR6bMyP7eULQU3bA
5.https://mp.weixin.qq.com/s/qUkRrPMXHkTLgG_P_H2hjw
6.https://mp.weixin.qq.com/s/LHEFfMidgxsi1ADg6CHhO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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