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来了》编剧教你大招:附赠福利
史建全,著名影视编剧。历任《炎黄子孙》《科技日报》等社、报的美编与文艺记者,现为中央电视台中国电视剧制作中心特约编剧、中国电视剧编剧学会理事。
“史爷”在编剧导演圈声望甚重,其剧本创作不仅在艺术精神上真实诚信,同时在写作技能上也精益求精。独自创作并参与创作的剧本有电影《血性山谷》《我认识的鬼子兵》《三枪拍案惊奇》等,电视剧《无悔追踪》《针眼儿警官》《一双绣花鞋》等。
影迷们也可以在姜文的《鬼子来了》中,一睹参与编剧的史建全客串演出的风采。
这么一位编剧界的老法师,终于在2017年5月由电子工业出版社出版了《编剧手艺》一书。本书主体部分围绕史爷多年的编剧创作经验娓娓道来,从“生活是创作的源泉”、“要阅读‘经典’”、“学会写梗概”这三个部分的生动阐述,自然归纳到“可以写剧本了”、“从小说到剧本”两个重点章节,深入浅出、内容极尽丰富,语言风趣又不失严谨。
在书的后半部分附有史爷呕心多年尚未发表的原创剧本与精彩文章,随书呈现予读者先睹为快。本书不是专业教材,也不是好莱坞各种经典的翻版,而是本土编剧作家多年来在行业内闯荡积累的行之有效或行之有误的宝贵经验传承,亦是目前国内老一辈编剧大师的第一部肺腑呕心之作。
金牌编剧邹静之特意为本书撰写了序言,我们先来看看他是怎么用极短的篇幅勾画出史爷的特色和成就的。
得失寸心知
金受申先生的《北京通》里说过,老北京见面的称呼是:“高的高三哥,矮的矮三哥,不高不矮横三哥,蒙七哥,诈五哥,小辫赵九哥,有人皆是哥,无我不称弟。”这“哥”字到现在依然这么叫,去洗浴中心或去国家机关,听到还是“哥、哥”的,亲切,不烦人,也假。
在京城能称得上爷的就不一样了,先一点必是某一门类的翘楚;除此还得有与生俱来传几辈也挥之不去的“份儿”。影视圈中能叫爷的就那么几位。史爷是最早的一位,现在已成官称了,正式场合和非正式场合官民齐呼“ 史爷”。
我与史爷相识在刘恒先生《贫嘴张大民的幸福生活》的策划会上,一见面便成朋友。记忆最深的是史爷讲当年写《鬼子来了》的趣事,其生动具体带画面的描述,把我惊住了。胡金铨大师说过,“好的导演,要会讲故事。”大师说的不是指在电影里讲,是指在日常生活中也要会讲。我以为好的编剧更该如是,史爷口述除有即兴的起承转合外,还能让听故事的人大白天看见戏在眼前演着,这可是大能耐。我说过,有些人写戏是一堆字,什么也看不见,谓之“ 字塚”。史爷讲故事,字字珠玑。史爷写戏,呕心沥血。印象最深的是,他写《一只绣花鞋》时,我们隔三差五通电话,问他开笔没有。他说:“没有,鞋还是没找着呢!”戏核儿没有,大逻辑没通。史爷写戏,不是写着找,有个开头就先写先编。史爷不把结尾都想通了,不动笔——形而上的制高点、新鲜的视角和不俗的情节,不想透了不写—— 一旦动笔,鲜活的人物、准确的对白,必是满纸烟云。
我从小长成,再好的文字或影视很少看两遍。《无悔追踪》我与太太只要在电视中拨到了就看。那是一部少有的现实主义经典作品。除了剧本好,尹力先生的导、演员的演都好,不可多得。史爷从出道算,到现在与相对应的写家来比,不算写得多的。但成事是这样,量取不了胜,取胜的都是质。张若虚在《全唐诗》中只收了他一首《春江花月夜》,后世的评价是以孤篇压倒《全唐诗》。
史爷的戏一部是一部。
史爷交朋友,见面说事,不藏着掖着,老做派,拿你当朋友,直面,该说就说。所以一见面就不生,史爷朋友多。21世纪初吧,花市改建,等回迁时,他住在东南挺远的地方,我们走动得勤,还是常见面。每次去,家里总有客人,各种年龄,各色人士,这哥那弟,一聊都够写部戏的。原来总是说深入生活,其实,你要不在那个环境里活着,谈不上深入,门都摸不着。凡是抱着写作的目的去看生活的,一定浮皮潦草。史爷不离开花市,他其实是一直守着他现实主义写作的根。他的那些人物,那些生活情状的展示,极为独特而诱人,真不是写作技术可达到的。这也是他说的编剧教不会的原意吧。
史爷祖上就住在花市,花市电影院新中国成立前是百货商场,是史爷家的买卖。解放后充公改电影院了。史爷从小去看电影不买票,没人拦他,看门的说:“这地儿原来是人家的,看个电影算什么。”听着像讲理,实际上真想让人骂街。一张电影票就把一大块地给安抚了,找谁说去呢?史爷的“份儿”是有几分带着火气的,以至于他的创作,从来不带时令气,不谄媚,不违心,说白了就是不流俗。影视文学,这一文体在各类文体中是最为年轻新鲜的,全世界也没有多少包教包会的教科书,上了学不会写戏的人伙矣。史爷以个人心得总结出来的剧本写作要义,让我看到了一个成功者,多少年来行之有效或行之有误得出的经验,弥足珍贵。
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
看了史爷的这部讲座稿,我已受益良多,想诸位编家写手,大家有福了!
邹静之
二零一六年 十一月
看完了邹静之这篇精彩序言,是不是想接着看看史爷在书里到底说了啥?那就来几段干货给大家瞧瞧:
一位老编剧也是一位导演,曾经对我说过,在美国好莱坞编剧手册开篇的扉页上写着这样一句话:但凡你有一份别的谋生的技能,就别来做编剧。这可能是一个笑谈,但道尽了做编剧的辛苦。要我说编剧干的是平地抠饼的活,硬邦邦的柏油马路上愣刨出一个热腾腾香喷喷的香河肉饼来,你说难不难?我一直妒忌做导演的,导演干的是锦上添花的活,剧本本来就是一枝花儿了,你把这枝花描画好了就锦上添花了。你描得再不好它起码还是一枝花吧。可是要把剧本这枝花画好了,对一个编剧来说,需要的各种素质太多太多了,首先是生活……
生活是创作的源泉,这话说得我都觉得贫了,也就俗了。可这就是颠扑不破的真理。艺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但是生活永远大于艺术。在创作中只有你想不到的事情,没有在生活中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可是生活的真实又不等于艺术的真实。
在我印象中,大多初学者的处女作,都是写自己经历过的事情。我记得在2000年左右,电影频道刚开始起步的时候,许多年轻作者写的东西,大多是一个小男孩如何爱上一个大女人的故事,光我看过这类的故事片子就有五六部。这可能是年轻男孩情窦初开时最原始的激情理想吧。弗洛伊德说:“在孩童心理上打下的结,终身都无法解开。”这就是生活打在你身上的烙印,你是抹不掉的。显然,写这样故事的小作者都有喜欢大女人或者成熟女人的情结,但故事中的甜腻和梦样的美好,那一定是作者杜撰出来的。这就是“ 源于生活,高于生活”最简单的释意。你在写作写到得意的片段时,人家看过可能会说你,瞎编吧?生活中有这事吗?你可以理直气壮地告诉他,只有你想不出来的,没有生活中不可能发生的。北京台播过一个新闻短片,一个农民工脑袋朝下从楼上掉下来,一根螺纹钢筋从他眼眶里扎进去,从后背穿透了出来,消防队员来了以后剪断钢筋,连担架都无法躺,眼眶子前边探出一尺多长的钢筋,后背还探出一尺多长呢。医生想方设法剖开他的后胸,一看好险,钢筋差一毫米蹭着他的脊椎而过,如果碰到脊椎,人就是活了也是高位截瘫。后边的更玄乎,一根大动脉血管被穿进的钢筋挑了起来,正好卧在螺丝钢的旋转槽儿里,一旦从槽儿里把血管挑出时失误,那井喷似地大出血,根本无法控制。再后边的事儿就不是玄了,是神了,当医生把这一切处理完毕,钢筋一分两段,从他眼眶子里拔出之后,医生看着他那被挤出眼窝的眼球,想到,如果摘掉的话,他将来眼窝萎缩,塌陷成一大坑,还得去配一个义眼,不如就这个眼球塞回去吧,结果呢?视力一点没影响。这事看起来不可思议——这就是没有生活中不可能发生的,生活永远大于艺术。
但生活的真实,不等于艺术的真实,这句话说起来有点绕。
“师古人不如师造化”,现在很多孩子是从电影中学习来的电影,故事都是套路出来的,近亲繁殖必然越来越畸形,最后出现的都是怪胎了。所以我们要体验生活,感知生活,要勇敢地生活。现实的复杂性必须依靠心灵的明镜浓缩成有个性的形象和有情趣的故事才能表现出来。否则我们无法想象繁杂的现实怎样表现。我因房屋拆迁,曾搬到南城小红门那边周转四年,等待着回迁,刘佩琦到我住的地方去过。他说,史爷,别在这地方住了,你到我那边,北边,亚运村那边去买套房子吧。我说,不去!为什么呢?那边没生活。他说怎么会没生活呢?你看谁谁谁都住在那边,说了一大堆电影人的名字。咱们经常在一起聚聚,多好啊。我说,我要是住到了那边,我还能听见这词吗?我曾对给我送煤的说,嘿,送煤的,你丫给我送的这是什么破煤呀,不经烧,大火苗子一冒,唿的一下没了,你们丫的往煤里掺多少黄土呀!送煤的说了,说什么呢您,谁舍得给您往煤里掺黄土哇,黄土多贵呀,还得到城外给您拉去!我一听,哟,那你不掺黄土掺什么呀?哪拆房呢,给您往煤里掺点渣土得了。这就是生活,我对佩琦说,我要是住到北边去了,恐怕只能写“ 朋友妻不客气”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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