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无科学家”屠呦呦为中国摘取诺贝尔科学家头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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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女药学家屠呦呦获2015诺贝尔医学奖，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屠呦呦原本是中国并不起眼的一名科学家。如果不是爱较真的饶毅博士与中国科学界死呛，我们都不知道有屠呦呦这个人的存在，不知道正是她发现了青蒿素，解决了困扰全球的疟疾问题，至少挽救了全球几万人的生命。

屠呦呦毕业于北京医学院药学系，1969年正闹着文革，权威纷纷被打倒了，她成为全国疟疾防治研究领导小组的组长。她从东晋葛洪《肘后备急方》得到启发，对发现青蒿素起了决定性作用。但在那个时代，政治上不承认个人的贡献，这一重大科学发现定义为集体成果。屠呦呦此后，也并未得到真正的重用。直到2011年，美国拉斯克奖颁给了屠呦呦。

就在那一年，在屠呦呦获得拉斯克奖前一个月，饶毅博士发表了一篇文章《今日中国谁最该做院士？》，举了屠呦呦屡屡不能成为中国两院院士的例子，人们才稍微认识了这名一直默默无闻的女科学家。因此，屠呦呦所受的关注仍然有限。倒是某些不服的人认为，青蒿素的发现有他们的一份贡献。当年一阵风报道之后，屠呦呦的名字又很少有人提起了。

有人说屠呦呦是“三无科学家”，无博士学位、无留洋背景、无院士头衔。老航认为还有一无，是无显赫社会地位，不像某些学阀式科学家，可以在业界呼风唤雨，甚至有能力决定某人能否晋升为院士。屠呦呦多次参选院士多次落选，相反的，四川大学副校长魏于全、中国农大原校长石元春、哈尔滨医科大学校长杨宝峰等众，因涉嫌学术造假而屡遭检举、质疑，却依然稳坐院士的宝座，又有一批官员、富商也轻易当选院士，中国的两院院士究竟该选什么人，着实让人看不明白。

屠呦呦其实1980年就被中国中医科学院民聘为硕士生导师。这说明1980年代初，她服务的工作单位深知这名女科学家的实际价值与学术能力。可也就仅此而已，她没有受到应有的重用，继续担当有影响力的学术研究带头人。又过了31年，她获得拉斯克奖，才被聘为博导。

2015年诺奖前瞻，媒体告诉我们移民美国的华裔王中林有可能获奖，没有人重新想起屠呦呦。谁知诺贝尔医学奖公布，是爱尔兰的威廉·坎贝尔、日本的大村智和中国的屠呦呦同获今年的医学奖，并且是威廉·坎贝尔、大村智两两人一同获得一半奖金，另一半奖金颁给屠呦呦。这也是说，诺奖评委认为屠呦呦在这一奖项中含金量更高一些。屠呦呦还是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历史上第12位获得该殊荣的女性。

屠呦呦除了发现青蒿素起了决定性作用外，还在双氢青蒿素（无可争议是她首创）、青蒿素机理研究、复方青蒿素等方面做出重要贡献。那些要与她争青蒿素发明权的人，至少在青蒿素后续研究方面，没有做得如她出色与深入。这也反证了她是青蒿素发明的第一人。

屠呦呦的故事反映了中国科学界的某些特色。有些人仍在强调所谓集体主义，不承认个人的独特作用。某些人只喜欢争功，把精力过多地放在人事与人情之上。自2011年屠呦呦获得拉斯克奖以来，她惟一的应对之法就是沉默。不回应，不自辩。在这样的沉默之中，她又获得诺贝尔医学奖。

我不知道屠呦呦这次获奖，会否给中国科学界真正的反思与改变。但愿吧。中国真正具有科学精神的科学家，社会需要追问的是学界与社会真正给了他们什么。屠呦呦摘取了诺贝尔科学家桂冠，预期一系列荣誉会加持给她。但在屠呦呦默默无闻和年富力强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与支持？从另一角度看，这似乎又是好事。因为在中国又有另一不好的倾向，以为重视与支持，就是让优秀科学家变成官员。科学与学术研究最需要的是对科学精神的理解与尊重。中国的官员与学界需要在这一点上，有一个深刻的思想与体制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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