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声 | 喝粥的日子
考
SCSJYKSY
SAY HI
声
每/周/末/早/7:00
本期作者
唐海峰
西华大学
本期主播
薛凝玉
四川传媒学院
寒假回家，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喝粥。
淡淡的粥，煮时火候纯正，倒出来装在碗里米粒饱满，色泽通透，富有弹性，上面漂浮着几叶青菜。古人说得好：早起的鸟儿有虫吃。稀粥最好一定要在早上吃，清爽且饱腹。
小学和初中，我在镇上读书，吃的是妈妈每天早上起来做的稀粥，加上自家的咸菜，冬季吃稀粥暖身，一只手托起碗，对着碗圆形的四周，用嘴轻轻的嗦一圈，不烫嘴，轻轻地吹一吹又嗦一圈。
日子一长，稀粥索然无味，咸菜味同嚼蜡，妈妈变着口味喂饱我和妹妹，比如偶尔煎个鸡蛋，妈妈自己做肉包子，一口下去，满嘴油，嘎吱嘎吱往外冒，或者二两葱油面，热气腾腾香气扑鼻，喝稀粥的次数越来越少。
高中之后，我离开了生活了十几年的小镇，在外面最喜欢介绍自己是小镇青年。接着到了市一中，爸妈不在身边，人生地不熟，早餐一个人吃，没了父母一起吃，好像少了仪式感，直接买上食堂门口的煎饼果子，里面夹着火腿肠，青菜，土豆丝，一口下去满满的充实，顺手再买一杯豆浆，一大口煎饼果子，粗粮割喉，马上猛地喝一口豆浆，烫得嘴唇起泡，好几天只能喝稀粥。
至今记得，高一时学校食堂的煎饼果子五块一份，豆浆两块一杯。物价贵得离谱，校区位置在郊区，三无地区：无人，无房，无娱乐，也是三有地区：有树，有山，有炊烟。日子寂寞，环境封闭，抬头只有灰蒙蒙的天，我那时候突然理解李清照先生一千年前的“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是个什么感觉。
高二的时候，我们换了另外一个校区，这个校区在市里，隔着宿舍的窗户都能看见外面的灯红酒绿，车流不息。第一周放假出校门，迎面而来的新鲜空气让人兴高采烈，学校离城里的家也很近，走路到家的时候，我突然很理解李清照先生一千年前的另外一句话：“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是个什么感觉。
高二的食堂活色生香，不像食堂，像个早餐店，冬季热气扑腾而出，一楼门口左边有买面的摊位，只是摊位，不是窗口，面非常便宜，不分一两，还是二两，统一价五块五，吃完那一桶也只要五块五，地老天荒从不涨价。粗面劲道，细面入味，偶尔和煮面的大叔寒暄两句。和大叔聊熟了后，才知道他姓何，本来在某个大学食堂工作，因为陪女儿读高中来了我们学校食堂工作，一边工作，一边陪读。因为一来二去和何叔熟了之后，开始了我从不排队的VIP吃面生涯，何叔健谈，关心时事，清晨时分嗓音洪亮，和他寒暄几句非常提神。常常过来问我今天的面咋样。面是真的好吃，也便宜。
我室友喜欢食堂一楼的油条加豆浆，豆浆很浓，我们两个常常买一根油条两个鸡蛋，提在手上奔向教学楼，在教室外面的阳台狼吞虎咽，不到最后一秒，绝不吃完。
有时候从校外带进来校门口的糯米卷、寿司。糯米卷的清香至今让我难忘，其中最喜欢杨桃手卷，杨桃脆而水分充足，夹着糯米甜而不腻，在杨桃手卷旁边是一家卖稀粥的摊位，稀粥浓稠，可能因为皮蛋瘦肉粥里真的出现了皮蛋和瘦肉，皮蛋瘦肉粥名扬全校，每天都要排队买，冒着迟到的风险也要买。
细细想来，高中吃的还真不错，食堂人声鼎沸，雾气腾腾的人群之中，还留下了我和好友们共同的青春。
高三那一年，大家的学习都很忙，我和好友约定每周周三一起吃早餐，那一天被称为“早餐日”。所以周三是我高中吃早饭最多的一天。
上了大学之后，时间好像变慢了一些，人也跟着松散了些。不睡到自然醒绝不起床，是“报复”高三睡不够觉的最大倔强。没课的日子一般早、午饭同时进行。有课的日子，在去上课的路上解决所有需求，韭菜盒子，卤蛋，豆浆，一样的早餐，却没有了曾经兴致勃勃的欲望。
前人行路，后人铺尘，岁月的道口，我说不出一句挽留。
那时候，爸妈在电话里叮嘱最多的话就是记得吃早餐，一日之计在于晨，早饭要吃好。
初中的时候不喜欢吃早饭，妈妈变着花样让我吃下去；高中的时候太忙不喜欢吃早饭，好友总会千言万语叮嘱我吃早饭；大学的时候，早饭的选择多了很多，也终于有时间一个人好好吃早饭了，但我一直觉得吃早饭总要和家人在一起，喝着妈妈的稀粥，其他日子都是进食，不算吃饭。
某位鸡汤达人说：人的一生成长，总要学会很多事，这些事组成了成长。回忆起来，成长的味道夹杂着少年时的早餐味道，有出门前母亲给的一根脆甜的黄瓜，有学生时代食堂豆浆的飘香，有地铁上哽咽的面包，还没足够咀嚼，就快速吞咽时憋出的眼泪。
在奔赴这一场只此一次的成长之前，我们都要学会爱自己，即使一个人，也要每日清晨给自己准备一份早餐，吃饱喝足，温暖起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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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西华大学同学投稿 排版：尘丁 校对：小小柯 审核：小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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