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MEN在这里|与动物为伴,闪闪发光的她们
“除了人类,动物也可以使用和制作工具。”
这个看似简单的事实,在60年前还不是人们的普遍认知。那时的人们坚定地认为,区别人与动物的基本特征就在于人类可以使用和制造工具,而动物不能。
颠覆这个观点的是一位女性——珍·古道尔(Jane Goodall)。
20世纪60年代的动物研究领域还是男性科研者的主场。而当时20多岁的珍·古道尔出于对动物的浓厚兴趣,不顾旁人对城市女性开展自然研究的不屑,用惊人的发现打破了人类长久以来的认知,而后她更是长期专注于黑猩猩的野外研究,揭示了黑猩猩社群中许多鲜为人知的秘密。
珍·古道尔被《国家地理》称为“重新定义人类的女性,同时定义了女性在环保领域所扮演的角色”。如今,在中国动物保护领域,有越来越多的女性也在定义自身。
今天是国际妇女节,pandapia特别采访了四位具有代表性的女性。以「WOMEN在这里」为题,看看这些在动物保护领域不断付出却鲜为人知的女性力量。
梁红英是“70后”,土生土长的四川都江堰人,现在大熊猫国家公园成都片区的都江堰管护总站工作,是一名巡护员。1990年,她毕业于四川农业大学的林学专业,那个年代的大学生还特别少见。1997年龙溪-虹口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成立后,专业对口的她开始了巡护工作。
但是,这份工作和她预想中的并不一样。“我家是农村的,家背后就是大山,但那样的大山还是第一次见。”女性的体力不如男性,一起上山的时候却不能总是让人照顾,负重爬山、裹着睡袋席地而睡,本着团队精神,梁红英克服了很多困难。“我不能拖后腿!”她坚定地说。
“我们那个时候就是缺人,你不上也得上。”生完小孩刚出月子就要上山,梁红英也退缩过。一方面是家里人的理解、支持,一方面是自己的坚守,“哭完鼻子也要上”的她,20多年来做过科研人员的向导、参与过实地调查、在社区做过宣传教育工作。“保护区的每一项工作我都做过。”她说。
从自然保护区到大熊猫国家公园,梁红英笑称自己是见证了历史。现在管护站上来了很多年轻人,条件也比以前好了,甚至用上了无人机。今年梁红英已经52岁了,她从一线退了下来,当被问起“还想上山巡护吗”,她难掩那份激动地说:“想去,还是想上去,想去山里走走看看。”
不知不觉中,巡护的大山成了她的第二个“家”。她,有脆弱的一面,但却用韧性和坚守证明,女性也可以做巡护员,而且一做就是20多年。
杨亚美,“80后”,今年是她在成都大熊猫繁育研究基地当大熊猫“奶妈”的第20个年头了。大熊猫“奶妈”,顾名思义,杨亚美在成都熊猫基地负责大熊猫的繁育工作。
养熊猫宝宝,养了20年,总会有厌倦的时候吧?“完全不会,每只仔仔的性格都不一样,每天都很新奇、新鲜。”要说印象最深刻的“仔仔”,杨亚美回忆道:“刚工作时,第一次养熊猫,照顾的娅星、娅双姐妹花,当时也操了不少心。”这是第一次,杨亚美体会到了工作中的成就感。
2008年,杨亚美和同事被派往日本和歌山白浜野生动物园,替第一次当妈妈的“良浜”接生。“当时压力还是大,良浜是头胎,担心它能不能正常出奶水。”杨亚美坦言,当时担心得睡不着觉。
一般情况下,通过收集尿液测定大熊猫的激素水平,可以预测产期,但在临近生产的最后时刻,还是需要人们时刻的监测。大熊猫饲养员的育幼季,熬夜是常态,而且饲养员都是“三班倒”,常常几个月不能回家。面对睡眠不足这样身体上的折磨,杨亚美也想过放弃。“最累的时候,和同事聊天,都能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她说。
成都熊猫基地的育幼工作
每天都和熊猫在一起,相比之下,和家人在一起的时间没那么多。“老公是大学老师,有寒暑假,确实分担了很多。”杨亚美表示,很多人都说女性在家庭和事业中间,应该以家庭为重,可是如果能得到家人的理解和支持,在工作中闪闪发光也未尝不可。
做大熊猫繁育工作20年,带大的熊猫,没有上百只,也有几十只了。“园园、园润、润九,它们祖孙三代,都是我带大的,感觉自己老了。”杨亚美笑着发出这样的感叹。20年的坚守,从每一届新生的熊猫宝宝中,她都能重温这份工作的初心。
彭培拉,“80后”北京姑娘,现在在江苏南京红山森林动物园当饲养员。从小热爱动物的她,大学选择了华南农业大学的小动物医疗专业,工作后对动物福利和丰容有了更多的了解,这份工作的经历让她有机会前往澳大利亚,学习更多先进的动物保护理念。
“在我工作过的澳大利亚的动物园里,女饲养员的比例达到了80%甚至更多。”在固有印象中,饲养员是体力活,是男性该做的工作。实际上,动物和人一样,是复杂的生命体,也有许多小情绪需要被呵护和注意。这个时候,女性的细心敏感、有同理心、共情力强的特点就成为了优势。更加性别友善的笼舍设计和机械的使用,将过去只能由强壮男性操作的一些工作变得更加安全便捷,女性饲养员在行业中的优势也被显现出来。
回国后,听说南京红山森林动物园特别欢迎具有新理念和新想法的饲养员,彭培拉觉得那里会是自己施展拳脚的地方。在那里,她养过很多动物,有生性胆小的獐子和小麂、年老体衰的马来熊、被救助的赤狐野猪……在更脆弱的动物们面前,她总能想办法让它们过得更好。
“最近总担心冬眠的扬子鳄们什么时候能醒来,这两天终于升温了,大概是感受到了水温的变化,4只扬子鳄都醒过来了,那一刻真的很开心。”从彭培拉兴奋的语气中,我们能感受到热爱并坚持的东西有了结果,是多么令人开心的一件事。
“现在工作上有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以后也想要一起面对更多挑战。”南京红山森林动物园现在女饲养员的比例超过一半,其中大多数是“80后”“90后”,甚至“00后”。像彭培拉一样,这帮年轻的女饲养员,因为热爱聚到一起,将碰撞出更多动物园的可能性。
陈镜羽,“90后”,在福建福州长大的她,现在在云南的村寨里做保护。陈镜羽是位于云南大理的公益组织“云山保护”的成员,她希望通过做社区保护,唤起当地人对“邻居”长臂猿的关注。
陈镜羽坦言,自己17岁第一次梦想去做动物保护相关的工作,是因为读了珍・古道尔的故事。但很快,就被家里人劝退了,“一个女孩子去做什么动物保护”?对动物保护充满热爱和向往的她,“那个时候还不太成熟”,因此没能说服家人。但她没有放弃梦想,而是加入了福州观鸟协会,尝试做与动物保护相关的事情。
大学时的老院长鼓励陈镜羽大胆追梦。“大概是看到了我的一片热诚,真的很幸运,身边有这样的长辈的支持。”陈镜羽说,自己考研时成功跨考到物种保护领域,也通过朋友机缘巧合了解到云南保护长臂猿的故事。此时的她成熟多了,不再只有一腔热爱,她学会为热爱“谋划”,她向家人作出了详细的未来规划,看到她这样的思考,家人反对的声音明显小得多了。
真正来到云南,一切都充满了幸运。沿海城市的女孩,到了边远内陆的村寨,没有别人口中的不适应。“寨子里面的生活,反而勾起了儿时老房子的记忆。”陈镜羽说,她和当地村子里一位叫“碧存”的姑娘一见如故,在碧存的帮助下,她迅速和寨子里的老乡们打成一片。
在“云山保护”这样的公益组织里,成员以“90后”的外地女生居多,她们都是“热爱可抵万般艰难”的“勇士”。目前“云山保护”也在社区保护的村寨发展当地成员。
陈镜羽喜欢和寨子里的女生一起吃火锅谈心,“傈僳族人刚开始都比较含蓄,不太爱表达,现在她们也会聊自己的看法”。陈镜羽带队的社区保护工作得到了当地政府和村民的认可。
陈镜羽未来打算读博深造,探索灵长类动物的保护之路。她说:“女生不应该被别人的反对声打击,当你选择了一个你热爱的方向,所有的阻碍都会变成助攻。”
四位女性,四个动物保护工作者故事,职业、地域和时代的不同孕育出各有特色的坚守、态度和追求,仿佛连接起了一条中国动物保护的发展线。
但,这并不是我们讲述的全部。
在这些故事讲述的背后,那些非女性独有但极为真切的所在——坚韧、勇敢又饱含生命共情的力量,更值得被看见。
世界之大,我们相信每一个有生命的地方,一定有“她”的光芒存在。
最后,祝每一位平凡又勇敢的女性,节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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